[創作] 眾影之巧 28 (End)

作者sttwarrior (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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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創作] 眾影之巧 28 (End)

時間Thu May 5 10:51:28 2011

還沒回到房間，烈爾特的心中已經盤算好要帶哪些東西上路。其實也很簡單：怎麼來的，怎麼離開。他如往常只帶了些實用的旅行物品，剩下的都可有可無，隨便下一位房客處置吧。環視這小房間，烈爾特想起前一晚才跟哈格勒茲一起喝酒，如今他又不知上哪去了。更可怕的是，烈爾特發現原來自己對哈格勒茲的瞭解這麼少，現在他連不該相信這位老朋友都不敢確定。嘆了口氣，烈爾特將哈格留給他的酒塞進背包。把工程工具收拾妥當，並將自己的弓與劍繫上後，他曾住在這的痕跡已經很淡薄了。窗外灑進一束月光，柔柔地浸潤烈爾特。他將背包上肩，緩緩地闔上窗板。他決定踏著夜色上路，如同哈格昨夜離去那樣。其實烈爾特是因為捨不得和葛羅泰道別，希望悄悄地離開。雖然跟這個戰士相處的時間很短，但他讓烈爾特重溫那段單純而溫馨的時光，以及身而為人的喜悅——有朋友、有人在乎，有地方可以歸來。烈爾特多麼想念森林裡的生活，卻知道自己還不到回家的時候。如果，那片森林還算是他的家。他踱向臨港的小市集，打算買點旅行消耗品。海風強勁，把船帆吹得響亮，一道道帆影遠遠看來像是群妖亂舞。攤販將貨品陳列在一張張鮮艷的帆布上，並在帳篷與燈柱上掛滿五彩小燈，市聲鼎沸好不熱鬧。烈爾特買了些油、鍋具，還有針線、小刀一類的東西，還很幸運地買到一筒上好的箭。一些吃飽飯的民眾在夜市內閒晃，被琳瑯滿目的商品所吸引，東看西看的。幾個孩子張大嘴巴，看著一名法師變把戲。那法師將火球分成數小顆，在自己身邊漂浮、旋轉著，時不時地配上冰霜新星，噴出大量水汽。幾名水手躲在船體邊的陰影內抽煙，只微微瞄了烈爾特一眼，便繼續和同伴說笑。他們開些下流的玩笑，等著夜鶯們上門。烈爾特發現遠離港口最遠的那端竟然有艘船掛的是吉爾尼斯兵團的旗幟，感到很訝異。他正想說要探聽些吉爾尼斯城與影牙城堡的消息，遙處一個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人佇立在坎多蒙殘破的小屋前，一動也不動，若不是身為獵人的過人眼力，那身影還真不易發現。「夫人，您應該回去休息的。」他走到奈妮塔身後。「夜安，烈爾特。」奈妮塔並未回頭，仍然注視著小屋。「我想我們也好熟了，還是別這麼客套吧。」她側過臉龐，平靜地看著烈爾特。「是，夫……奈妮塔。」烈爾特一時改不過習慣。惹得奈妮塔輕笑起來。「你很好奇我為何站在這嗎？」她向前幾步，輕輕撫著穨牆。「你該多休息的。」「我休息一整天啦，悶都快悶死了。」她話中不無怨懟。「那妳在看什麼呢？」烈爾特循著她的視線，只是看見許多殘磚敗瓦。破碎的玻璃與燒得焦黑的樑柱提醒著他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我在看我與坎多蒙的家。雖然他已經不在了，而我們的屋子也毀了，可是我總覺得，他會希望我更堅強活下去，把孩子養大。」奈妮塔對著屋子感嘆。她的手指沿著矮牆上的磚塊遊走。「但我卻不自覺地孤單。」奈妮塔哀傷地轉過身，看著烈爾特。她穿著病患的白衣，黑髮披在肩上，臉上盡是哀戚，彷彿是個幽靈。她像是覺得冷，微微抱住自己的雙臂。「我知道要堅強。可是、可是，我覺得我撐不住了。」她邊說邊顫抖。「昨晚被綁架後，我忽然發現自己多麼渺小、多麼無助。縱使我擁有初級牧師的資格，我還是保護不了自己。那我又怎麼保護我的孩子呢？」「她們全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老手，我也對抗的非常吃力。所以，妳也別太自責了，是她們太強。」烈爾特安慰道。「或許吧。」奈妮塔盯著自己的腳尖。「但我忍不住會想：若你沒即時出現，若他們召不回我的靈魂，現在的我是什麼樣子？」她摸著心口，害怕地看著烈爾特。「那把刀昨晚就插在這。好痛。」烈爾特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他這才發現奈妮塔的恐慌如此龐大。「你可以安心住在城堡裡，坎多蒙的朋友們都會善待你，幫助你將孩子拉拔大的。」烈爾特誠摯地說。「我只想要他回來。」奈妮塔幽幽地道。「雖然我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奈妮塔緩緩地踏進穨倒的小屋內，並往深處走。烈爾特深覺不妥，跟了上去，對著黑暗喊道：「這房子現在很不穩，還是退出來吧。」但黑暗中並無回應。烈爾特擔心了起來，趕緊往內尋找奈妮塔的身影。他在被壓倒的矮櫃前看見奈妮塔。她正努力將一個變形的抽屜拉出來。烈爾特走上前去，示意她退開。「我來吧。」「麻煩你了。」烈爾特抓住那個抽屜，但怎麼樣也拉不出來。他滿頭大汗，還被石屑灰塵弄得想打噴嚏。最後他拿出剛買的槌子，將抽屜整個破壞掉。奈妮塔皺了皺眉，但也任由烈爾特做了。那個抽屜裡擺著些帳簿、文件，還有一小袋金幣，最後就是個精緻的小木盒子。奈妮塔看見那盒子，如釋重負地呼口氣。她將其他東西收進袋子裡，小心翼翼將盒子捧在手上。「這是什麼？」烈爾特好奇地看著那盒子。「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你想看看嗎？」奈妮塔忽然問道。烈爾特楞了楞，很意外奈妮塔竟然想分享這個秘密。此時他說不想似乎也不太妥當，便不太自在地點點頭。奈妮塔笑笑，將胸前太陽徽記貼在那個特殊的機關上，盒蓋發出喀的一聲彈開。原來那項鍊不但是個聖徽，還是個機關鎖的鑰匙。烈爾特本身有研習工程學，忍不住觀察起那個機關鎖來。「這個叫做『波』。」奈妮塔笑著說道。她手中拿著一個小巧的開瓶器。她將那東西放回盒子裡，又拿出一枚戒指。「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戒指。還有，這是我哥哥送給我的花。」那朵花已經被風乾製成書籤。烈爾特看著那些小玩意兒，對奈妮塔充滿了同情。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奈妮塔拿起一支小小的髮飾，上頭鑲著幾顆水晶，其中還有一顆指頭大的藍寶石。她轉了轉髮飾，藍光便一閃一閃的。「這是坎多蒙送給我的禮物。」「很漂亮。」烈爾特由衷地稱讚。奈妮塔微笑著收起髮飾，並將盒子蓋好，寶貝地抱在胸前。「謝謝你。我們出去吧。」奈妮塔撩起群擺，跨出破敗的小屋。烈爾特跟在她後面，開口道：「奈妮塔，我想問你個問題。」「請說。」「你跟哈格……以前就認識嗎？」烈爾特謹慎地斟酌用字。奈妮塔聽了，微微低下頭，無聲地嘆了口氣。「我就在想你什麼時候會開口。」奈妮塔看著夜空。她緩緩地說出自己的童年，以及跟隨父親出征，但最後流落街頭被人口販子抓去當酒吧侍女的故事。接著，她清楚地刻劃出那一晚與哈格勒茲的相遇，最後兩人還發生了關係。烈爾特聽到這，不禁倒抽一口涼氣。他不禁揣想，哈格勒茲到底有何本事，為什麼總能讓這些『被拋棄』的女子對他念念不忘？以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他根本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奈妮塔敘述這段畸戀時，語氣中會帶有一絲緬懷與惆悵。若是納爾菲發生這種事，早就把哈格勒茲切成碎片了。還是說，有些女人真的喜歡作賤自己，老喜歡哈格勒茲這種風流的壞蛋？雖然烈爾特與他情同手足，但在這一點上他們倆確實大不相同。奈妮塔並沒察覺到烈爾特僵硬的表情，接著談到自己逃出酒館，卻差點被遊蕩的怪物給殺掉。幸虧坎多蒙出手相救，並保護他回到愛蘭里堡壘。當聖騎士知道她無依無靠，甚至自告奮勇照顧她，而奈妮塔也心存感激。最後，坎多蒙對她展開追求，奈妮塔也接受了。「這下你都知道了。」奈妮塔低聲說。她一方面顯得輕鬆許多，一方面卻因烈爾特知道她最私密的記憶而窘迫。「坎多蒙待我真的很好。我常常覺得，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那坎多蒙知道嗎？」烈爾特雖未明言，但很明顯指的是哈格勒茲的事。「他不知道。除了我、哈格勒茲與你，世上沒有第四人知道。這些事在我心中憋了好久，我一定要找個人傾吐……不然我真的好難受。」她忽然紅了眼睛。「我、我沒想到，當再次遇見他時，我竟然還是……還是……」她低下了頭，咬著嘴唇。烈爾特又是同情，又是可憐地看著她。「我好罪惡。我應該要為坎多蒙哀傷，可是我竟然渴望他的擁抱！」她似乎用盡力氣才說出這些話。「當我被抓起來時，我真的好希望他來救我，出現在我身邊，安慰我。但這根本太天真了。就跟當初一樣，他早就遠走高飛。」烈爾特對奈妮塔這種怨婦心態很不以為然，同時因他心中的懷疑被證實而恐懼。所以，那天哈格勒茲果然不是單純的道歉嗎？那麼那些被遺忘者說得話倒也不是空穴來風。自己一廂情願地要哈格勒茲去道歉，反而搞出這些風波。烈爾特努力將不悅隱藏起來，但他知道自己很難好聲好氣地對奈妮塔說話了。「夫人，你別再想他了。這對你，對他都不好。更何況，這對坎多蒙一點也不公平。」烈爾特被自己冷漠的語氣嚇了一跳，也很意外自己這麼在乎這件事情。「他過世都還不過一個月呢。」奈妮塔一怔。「是…是啊。的確是這樣。」她語無倫次地說。烈爾特忽然明白，她原來是希望烈爾特能同情她。因為他是哈格勒茲的好兄弟嗎？烈爾特搖搖頭，要求自己冷靜下來。「坎多蒙對妳情深意重啊。」他好不容易才說出這句話。「沒錯。我欠他太多了，但他再也回不來，我永遠也無法補償他了。如果有下輩子，我會為他奉獻。」「好好照顧自己，將孩子教育好，對坎多蒙而言就很夠了。」烈爾特有些生氣地說。「還有，忘掉哈格勒茲，他對妳真的沒有感情。」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奈妮塔整個人呆住。烈爾特不禁後悔自己說得這麼坦白、這麼直接。「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沒辦法呀！我對他……況且，我真的好孤單。我真的很希望坎多蒙回到我身邊，但這不可能嘛！」她大哭。「我只是希望可以有人愛我、疼我啊！」「我的愛人死了十幾年。我至今對她仍一往情深。」烈爾特冷冷道。「你是男人。你可以自己生活，想和女人上床時還可以去妓院，而我呢？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全要人照顧。我沒有錢，也沒有讀過書，我只空有個侯爵夫人的頭銜而已。」奈妮塔的口氣也變了。她忿忿不平，既矛盾又自卑。「你能明白這種空虛嗎？為什麼非要執意守著逝去的感情？這樣不是很傻嗎？大家都很照顧我，可是我要的是真正的溫暖啊！」烈爾特因為奈妮塔粗俗的用詞而大為火光。「妳可以選擇快樂，而不是因命運怨天尤人。大家都對妳很好，是妳孤立了自己。而且我認為專情一點也不傻。」烈爾特大步離開，對著身後的奈妮塔說：「今晚我什麼也沒聽見，也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妳最好馬上回去病房。」「你不懂。」奈妮塔幽幽地嘆了口氣。「男人都是這樣的。你們的目光總是放在更重要的大事上，卻老期望你們的女人在你們飛累了後，仍傻傻地待在家。」他也不管奈妮塔有什麼反應，直接走回光亮的市集。經過一艘船時，一名水手對著烈爾特大吹口哨，不懷好意地看著小屋的方向，露出淫邪的笑容。那人一臉你知我知，是男人都懂的表情，還走上前想攀談。烈爾特則是惡狠狠地瞪著他，毫不留情地散發出殺氣。水手嚇了一跳，趕緊逃回船上，不敢再多看一眼。烈爾特在市集內補足剩下的東西。直接來到法師塔，在門上猛敲著。裡頭傳來一個不悅的聲音。「來啦，急什麼？」伊蘇里亞拉開門，被烈爾特的表情給嚇了一跳。「天哪，你吃炸藥嗎？」「對不起。」烈爾特擠進門，拿起桌上的紙筆留了封便籤告知納爾菲：哈格勒茲是奈妮塔的初戀情人。他寫到一半，發現自己情緒性的用字太多，只好重寫一封，生氣地將信紙揉成一團。「哦？你今晚是碰到什麼事嗎？這麼不爽？我很少看你這麼生氣耶。」伊蘇里亞不解地看著烈爾特。「唉，別提了。這信幫我給納爾菲。」他將信用蠟封起，遞給女傳送門訓練師。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讓信在手掌上漂浮起來。「嘖。真小氣，什麼都不說。」高等精靈撥了撥瀏海，酸溜溜地說。「別鬧了。請妳幫我開個傳送門到達拉然。」「你還真現實。好吧。」伊蘇里亞也不再自討沒趣，直接開了個傳送門。「謝謝。」「唔。至少還懂點禮貌嘛。」她開玩笑著說。烈爾特踏進傳送門，胸口中的空氣立刻被擠出，一股暈眩噁心的感覺傳來，讓他完全站不穩。當他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紫羅蘭城寨內了。達拉然的魔法帷幕呈現出漂亮的滿天星斗，天頂中央還有個大大的祈倫托標誌。還沒步下階梯，一位地精女性便輕盈地攔住他。烈爾特定睛一看，原來是青銅龍大使克羅米。「您久等了。」烈爾特開口，他沒料到青銅龍大使竟然在等他。「我上一秒才剛到。」克羅米微笑。「對時間守護者來說，可沒有久等這回事。跟我來吧。」她隨即轉身，慢慢走向飛行天台。「等等，」烈爾特一愣，趕緊追上去道。「我和其他大法師——」「我知道他們會說什麼，而我也知道你不必去。」「可是——」「唉呀，別再可是了。」地精的臉似笑非笑。她搖搖手指。「若你不信，大可出示普勞德摩爾給你的印記。而那些大法師的門徒會告訴你他們在開會，明天再來。」克羅米見烈爾特呆愣著，捏了他的大腿一下。「別再恍神了好嗎？專心一點。」「噢。」烈爾特揉了揉被捏的地方。他根本不知道要專心什麼啊。「若是你隔天再去，他們會叫你後天再來。」她接著說。「而且你會發現他們只透過傳送到城寨頂端開會，所以你在門口他們是一無所獲。」「是喔。」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說實在，烈爾特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只知道『青銅龍的真言不可忽視』，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跟在克羅米身後。而她也不解釋任何事，只是帶著烈爾特一直走到飛行天台的外緣。「你準備好了嗎？」克羅米柔聲說。她拿出一個小小地金色沙漏，放在手心上。烈爾特的注視著那東西，有些疑惑地點點頭。接著沙漏翻轉了。一股奇怪的感覺包圍住烈爾特。他睜大眼睛，有些慌亂地看著克羅米。周圍的人聲雖吵雜，卻很奇妙地融合成股協調。他們說的話越來越大聲，卻越來越模糊。「準備好什麼？」他覺得自我越來越淡薄，努力開口說話，免得被這股洪流給捲進去。「面對命運。」克羅米笑了笑。握住烈爾特的手。「當初你們使用了鐮刀，而現在是實現它的時候了。」「實現……？」烈爾特有些恍惚。這感覺似曾相識。「實現什麼？」「實現命運哪。」克羅米哈哈大笑。烈爾特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難道他們不能換點別的詞？但他感覺自己已經消失了。那種怪異無法言喻，就像是你正在做夢，發現自己漂浮在空中，注視著沉睡的自我，但猛一回神，卻發現自己根本沒在做夢。「別迷失了。」克羅米搖了搖烈爾特的手。「你正在時間洪流之中。」「這就是……就是時間？」烈爾特努力睜開眼，想看清不斷在他身邊流動的事物，但那些人、事、物都飛快地奔竄、逃跑，一直往後退去。每個人都張著嘴說些什麼，但他只隱約感覺到他們的脣形。周圍的聲音像許多火砲對他齊射，各種噪音爭先恐後地襲向他，導致他反而聽不出到底是什麼震天作響。烈爾特似乎越陷越深、一切越來越朦朧。「不，這是你的命運。」像一片落葉般輕盈，但激起的輕微漣漪讓烈爾特清醒了過來。他眨眨眼，感到困惑。他已經不在達拉然了。環顧四周，只見一棟棟人造平房，連天蔽日的黑森林像是某個怪物伸出的枯槁爪子。他又揉了揉眼睛，瞥見幾個守夜人提著燈籠巡視著，更遠處的山坡上，密斯特曼托莊園的尖頂突兀地穿出樹蔭。城鎮廣場的鐘聲響起，也把他給敲傻了。恐懼猛然攫住了烈爾特。「不、不可能。」他瘋狂地延伸出自我，並用鷹眼術鳥瞰大地。但他只是證實了那個不願相信的事實——他正站在十年前的夜色鎮。那場景太過熟悉，而且舊的很清晰，他絕對不會認錯。「天哪。」他完全無法相信。從他踏出紫羅蘭城寨，到現在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而已，這樣的變化實在太過巨大，烈爾特完全慌了手腳。接著他自嘲地想到，這可不是幾分鐘的差距而已呢。往昔的腳步聲忽然近得可怕。烈爾特以為陰影已經過去了，回頭一看，卻發現原來最深最深的恐懼一直跟著他。兩個夜精靈正由林間小路向他走來，其中一人身形高大，深綠髮色與淡綠眼珠，一身獵裝，背上的巨大長弓從披風下露出一截。那個正是十年前的自己。我以前是這樣子的嗎？他疑惑著。這感覺真奇怪。看一個明明是『自己』的人做出這麼生動的表情，真是奇妙。但他看見那個年輕的夜精靈，才想起他現在的外表跟過去大不相同了。不只是如此，從前他心高氣傲、相當有野心，，對自己很有自信，也很衝動。重新檢視這十年，烈爾特只覺得自己被磨老了、志氣被磨掉了，作風漸趨保守，對事情也越來越悲觀。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失去了愛人的能力。走在一旁的，自然是莎薇琳了。水色及肩的秀髮，那個草綠色的旅行用斗篷，純白無繡紋的牧師袍，以及垂在額前的銀月。完全跟記憶中的一樣。一股心酸揪住烈爾特的心，他發現自己有多麼想念她，多想將她擁入懷中。烈爾特差點就這麼做了。但他的理智在最後一刻提醒他：這裡是十年前。他趕緊藏身到一旁的建築物後。那個時候的他與莎薇琳，若是看見另一個活生生的『烈爾特』，不知會作何反應？當時的自己若看見一個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一定會立刻動手。他默默地看著兩人走向那間旅館，猶豫著該不該阻止他們接下來的行動。烈爾特很清楚，兩週之內，他們倆調查的各個細節，以及最後在羅蘭之墓發生的慘劇。他知道月神鐮刀帶給莎薇琳和自己多少痛苦，而現在他人就在這！他有機會阻止這一切！烈爾特注意到腳邊那個小小的沙漏，克羅米的聲音在他腦海中迴響著。他將那個裝著金色的沙的精緻玩意兒收進口袋裡。拿起沙漏的瞬間，彷彿機關最後一個元件喀地一聲嵌入正確的位置，他感覺到時間的齒輪又正常地轉動了。這次，我要改變命運。 ---眾影之巧<完> --- 後記：這篇真的是民視來的= = 其實本來只是新三本中的故事，但是中間拖了一陣子，最後新三本都老掉，故事也落落長，而且架構變好亂啊。最明顯的就是本來兩人視角的交換大概到回塞拉摩之後就沒了。因為那已經算是到新的故事了。《眾影之巧》我自己是有些不太滿意的。最後就變成前傳了，所以我盡量讓它為下一個故事鋪路。下一篇就會讓這些角色們有個歸宿了，這些陪伴我好久的人物們的故事就會告個段落，像是童話故事總會有的：以後XXX和OOO就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當然不會這麼狗血XD) 最後還是要感謝支持我的板友們，有好多熟面孔真是令人感動(淚)。特別要強調狼禍真的好看！謝謝大家囉。 -- 補充一下，休瑪的故事我一直很喜歡，其實他在我心中已經默默地完結了。不過那篇故事很長，若是想先寫完，其他主角的故事大概要到6.0x改版才會完結吧XD，可是牠真的很酷(譴責那隻冒牌的匹奇)，而且在遊戲中他畢竟還是活著，跟著我的獵人跑來跑去。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4.253.207

推 gsword:頭推!!!!!!!!!!!!!!辛苦了 05/05 11:09

推 Envylo:好好看:p 05/05 11:32

推 ericsucfu:好看!! 賀完結~ 05/05 11:35

→ ckbbwtb:修瑪表示： 05/05 12:02

推 Sx2atan:LOL 想不到這麼有才 T哥 05/05 12:09

推 jfurseteidce:完結了!?正好看的說Q__Q 05/05 12:18

推 vincentorcz:推!! 05/05 12:21

推 cpcexe:推 05/05 12:22

推 Nashooko:幸好有說只是前傳結束。否則故事沒講完是要巴頭的！XD 05/05 12:34

→ Nashooko:非常期待後續！ 05/05 12:35

推 cindy2015:好好看啊! 期待續集!!!!! 05/05 12:49

→ sttwarrior:哀呀這篇就當成是前傳看吧:P 05/05 13:32

※ 編輯: sttwarrior 來自: 140.114.86.102 (05/05 1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