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十種職業的告白方式--薩滿篇（上）

[yasachi (明明)]

說在前頭：

獵牧DK術士，寫完薩滿，告白故事也到了一半
謝謝各位有看的版友 >_<

廢話說完，故事開始吧




文／明明


    他不懂為什麼大家都那樣說她，其實沐月是個很好的人啊。為什麼

其他人只是沒看見她的優點，就背後偷偷批評？……雖然她是有點冷酷，

好像不容易親近，可看她現在低頭專心收信的樣子，似笑非笑的綠眼睛，

不是蠻好、蠻溫馴的嗎？不像大家說的那樣啊。



    下流畜生酒店裡，泰蹄在烹調台前煮著要給戲法旅舍的北地燉肉，

眼角瞄著正在門口收信的沐月，一邊聽著他的兄弟塔力塔夫說話。



    「……上次那個妞，腰是腰，屁股是屁股，光想那全身摸起來毛茸茸的，

說有多舒服就多舒服，可惜牛頭女人都看的到吃不到，你記著，我們身為薩滿

不比那金光閃閃的鎧甲職業……」隨便穿就很帥氣，接下來這句話沒講出來，正

說到口沫橫飛處，塔力塔夫發現，這個呆小子根本沒在聽！


    「欸，欸欸欸！」在泰蹄面前揮著他的三指，塔力塔夫有點疑惑，他可是

在傳授這呆頭鵝「追女人技巧一百」的經驗欸，結果這個泰蹄老弟竟然在看別

的地方？到底在看什麼？



    順著泰蹄的眼光，塔利塔夫轉頭，他先是一愣，轉頭看了看泰蹄，又轉頭

看看沐月，最後換上欣慰的眼神，對泰蹄猛點頭。


    「開竅了，終於開竅了，」一直坐在地上的塔力塔夫激動起身，他

鼓掌，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你終於懂得欣賞女人了。」


    「啊？」正好做完十二份北地燉肉，泰蹄回過神，顯然對塔力塔夫

的話摸不著頭腦。



    女人？是說他對沐月？我的哞啊，他絕對沒那個意思！



    「我……」



    「別裝傻了，我的老弟，你那眼神，老哥我一眼就看出你情竇初開。」

拍拍他的肩，塔力塔夫的臉湊上泰蹄耳邊，指著門外悄聲說道：「就那個

綁馬尾的血精妞。」



    「我沒有……」


    根本不等泰蹄解釋，塔力塔夫繼續在他的臉旁邊兀自說個不停。



    「但那個叫沐月的血精靈風評不太好，不過就是個尋常精靈樣，有個

會扭的細腰枝罷了，個性驕傲又目中無人，為人小氣，愛錢愛的要命，做事

又跋扈囂張。聽說上次又有一名男性的自尊毀在她手上了，唉，不得不說那

人也真是個勇者，明知她傲還跑去告白……你的眼光啊，還有待磨練。但那

都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你懂女人的美好了，來來，今天一定要和你喝一杯，

不醉不休！」說完，他一手搭上泰蹄的肩，笑瞇了臉上一對小眼。



    「我不相信她是那種人，而且──」


    「愛情是盲目的啊，小子。」塔力塔夫笑得更開懷。



    「唉唷，塔力塔夫，你聽我說完。」搖搖頭，他真的被這大哥給打敗了，

「我對她沒那個意思。」



    「怎啦？不用害羞，你這年紀的公牛早該有過一兩次經驗了，你到現在

都還沒……」



    說著，塔力塔夫擠眉弄眼，嘿嘿偷笑，把臉湊得更近。



    「好了好了，別說了，就說我沒有喜歡她，還有……」泰蹄閃了一閃，

推開他的食人妖兄弟，「你的獠牙刺到我了。」而且這牙還有點異味……這個

塔力塔夫整天光是念女人經，那對獠牙不知道多久沒刷了。



    說完，泰蹄拿著他剛煮好的北地燉肉，拋下一臉錯愕的塔力塔夫匆匆從旅

店離開。其實，他不是對這個大哥身上的味道有意見，他、他不過是希望「那個」

的話題可以停止啊……



    就像他不懂大家為什麼一直給沐月打分數，他更不懂，是「那個」有什麼

不好？沒心動過要怎麼談戀愛？沒戀愛要怎麼和女孩子牽手？沒牽手，又要怎

麼進行下一步？沒有下一步，他就只能當「那個」啊！



    說他笨也好，說他不是男人也罷，他寧願當「那個」，也不要在沒有心靈

的契合下進行第一次，那太不自然了。



    想著，泰蹄尷尬的心情一消而散，他來到戲法旅社，將葡萄酒和北地燉肉

放在已經堆滿同樣物品的吧台上。任務完成後，他一邊懷疑這次的會議到底聚

集多少人才需要這麼多食物，一邊走出旅社門口，忽然一個極為纖瘦又結實的

人影和一頭蠍子從他面前匆匆跑過，空氣裡漾著她金色馬尾的髮香。



    是她，沐月。



    『個性驕傲又目中無人。』泰蹄想起塔力塔夫對她的評語。



    「她不會是這樣的。」喃喃自語，他輕輕搖頭，從前與她的兩次擦身而過

如今還歷歷在目。






    第一次看見她是在奧格瑪的孤兒院，泰蹄釣魚時剛好撞見她正在安慰

孤兒的一幕。

    他記得那段對話。


    沐月蹲在年幼孩子的面前，抹去孩子臉上的淚，輕聲細語：『不哭，姊姊

會把壞人通通趕跑。』


    『可是……可是爸爸媽媽已經死了，他們為了保護我……』淚水如泉，

從孩子的眼眶源源不絕地湧出。

    『很難過對不對？』

    孩子點點頭。


    『我知道，』將孩子擁入懷裡，沐月拍拍他的頭，『記得這種感覺，然後收

起眼淚。孩子，你可以軟弱，但你更需要堅強，別讓還活著的人為你哭，像你現

在這樣哭。』


    『長大以後要保護大家，好嗎？』沐月微笑。



    泰蹄一邊釣魚一邊偷偷看著，他看見沐月的一番話如何讓那孤兒停止哭泣，

看見失去雙親的孩子答應她的要求，這讓他印象深刻。



    第二次再見已經在撒塔斯城，陰鬱城的難民總是對路過的人伸手要錢，泰蹄

看過許多人經過他們身邊，或是深表同情，或是面無表情，沐月屬於後者，只是

這些人裡，只有她留下一些金幣。



    泰蹄不相信，這樣的女人會像大家講的那樣糟糕。




    如今再次遇上，他們來到了達拉然。或許是因為沐月建立的特殊組織

讓大家在茶餘飯後特別喜歡拿來當作話題，泰蹄到了北裂境越來越常聽見

她的消息，討論情況變得比他們在外域時都要熱烈。



    邊想著往事，泰蹄走到銀行，剛進門便瞥見兜帽壓得極低的血精法師坐

在椅子上。他垂首，雙臂交叉，一股陰森冰冷的氣氛縈繞在他的四周，身為

對環境感覺敏銳的薩滿，泰蹄知道，這種低調安靜又帶著點危險的氣息，是

沐月那個組織的人專有的氣息。



    北裂傭兵，一個以沐月為首的團體，專門輔助冒險者完成任務或籌擬計畫、

攻克地下城，甚至護衛雇主執行任務，避免聯盟騷擾。更廣泛的說，只要有錢，

只要他們做的到，這群傭兵什麼都幹。



    對於這種工作，泰蹄沒任何偏見，只是，其他人或許就不這麼想了。從許

久以前，人與人之間互相幫忙已經成了一種普遍的觀念，離開家鄉旅行冒險，

誰不需要別人幫一把？為了完成他人交付的任務，陌生人才有結伴的機會，患

難之中，朋友情義才有珍惜的價值，而傭兵的出現動搖了這種價值觀。



    專替找不到人幫忙的旅行者完成任務，在人家最無助的時候還給他收錢，這

就是傭兵在許多人心中的形象。套一句下流畜生酒店裡最愛八卦的莉莉絲說的，

這叫做「趁火打劫」。



    會嗎……對於這種說法，泰蹄疑惑，忽然銀行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喊

打斷他的思緒，泰蹄瞪大牛眼，回過頭，塔力塔夫正笑吟吟地對他揮手。



    看起來就不懷好意。



    「我的老弟，」塔力塔夫搓著手，小眼睛閃過一絲精光，大獠牙下的嘴角

咧地開開，神秘兮兮的說道：「要不要去紫羅蘭堡？」





XXX





    到了地下城門口，塔力塔夫對他擠眉弄眼了十幾秒，泰蹄摸了摸頭，

這才看見正蹲在地上餵蠍子的沐月。


    原來……這老大哥在替他製造機會，可是他根本不需要這種機會啊。

無奈地嘆了口氣，來都來了，反正對他來說，跟誰組隊都一樣。



    塔力塔夫附在泰蹄耳邊說道：「女人分很多種，這個呀就是碰不得的那種，

我一見到她接了這筆生意，馬上就替你爭取了位置，想也知道，會找傭兵的隊伍

一定是找不到其他人合作了，你就趁這個機會多了解她。」說著，他推了一把，

泰蹄一個不穩，碰碰兩聲往沐月的方向踏了兩步。




    冷冷抬起頭，沐月瞄了他一眼。



    呃……雖然眼神冷酷了點，雖然其他人給她的評價不斷在他腦海縈繞……

但她不會是那麼壞的。



    可是，他幾乎沒跟女生講過話，塔力塔夫忽然把他推到前面來，要他

說什麼？



    怎麼辦？腦袋一片空白。




    「笨瓜，」身後傳來塔力塔夫的氣聲，「說話啊！」


    好吧，同隊，問候一下也是應該的吧？泰蹄，深呼吸，就是個尋常的隊友而已，

打個招呼。



    鼓起勇氣，只要自我介紹，禮貌地說出自己的名字：「你好，我是──」



    「走吧，」沐月倏然站起身打斷他的話，斜眼睨著他，「廢話少說，你們已經

遲到太久了。」語畢，她快步走向他們即將面對的戰場。




    呃……自我介紹算是廢話嗎？泰蹄搔搔頭，情況似乎有點詭異。



    「看到了吧，」塔力塔夫馬上湊過來，「這樣還不算目中無人？」


    「嗯，不算。」當然不算。現在情況不太對勁，她的目中無人並不單純，如果

沐月真的驕傲，為什麼剛才眼神的交會，他卻看見她眼底血精靈不該有的自卑？




似乎，另有隱情。





    接下來的戰鬥步調緊湊，除了中途坦克一時緊張造成小小的疏失和泰蹄

一直偷看沐月的不專心，整體來說，戰鬥還算順利。



    而沐月一直都很安靜，她跟他所想的差不多，是個不多話的人。



    但她有點酷又帶點神秘的氣質在霞尼苟莎倒下的同時就破滅了。




    「你不差，只是嫩了點。」她抹去汗水，對著坦克淡淡說道，而後一刻不緩，

她對眾人伸出手。


    「戰鬥結束，費用四十八金，加上我等待的時間兩金，一共五十金。」

人家霞尼苟莎才剛死，她馬上就要錢，說話的時候眉毛都不動一下，一隻手

伸在半空中，毫不扭捏。



    只見另兩名隊友恭恭敬敬地掏出金幣，塔力塔夫倒是拿得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給錢。」她把手伸到泰蹄面前。


    什麼錢？他也要給？


    「什麼錢？」



    「雇用我的費用，一人十二金，加上你讓我等，所以你要付十四金。快點，

我趕時間。」


    「喔喔。」即使搞不清楚狀況，但看她不耐煩的樣子，要是不敢快掏錢出來，

恐怕等他走出紫羅蘭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



    金幣噹噹落入她的手上，下一刻，他後悔剛才對她有負面想法。



    「怎麼樣，」一散團，塔力塔夫又湊過來，「這樣還不算囂張跋扈，不算

愛錢小氣？」


     泰蹄思索，沒有回答，塔力塔夫滿意地點頭：「看來你總算看清她了。」



    「不是的，我在想，她為什麼要勉強自己。」

    「啊？」



    一句話讓塔力塔夫滿臉疑惑，因他不知道只有泰蹄注意到的沐月。


    她在收過錢後，背對著所有人說了一聲幾乎聽不見的話。



    『謝謝。』




XXX




    說真的，他根本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在永歌森林，如果非得說個理由，那就是

令人無奈的好奇心。



    他太好奇了，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表裡不一的人，他太想知道這個沐月

到底怎麼回事，所以他才會跟蹤她五天。這段時間，他看見一個強迫自己套

上另一個軀殼過活的血精靈，最原本的自己早已扭曲到連她都快遺忘的地步。

泰蹄會這樣猜測，是因為她總在轉身之後露出另一面的蛛絲馬跡，即使很快收

起，她的眼底馬上就能看見猜不透的孤寂與難受。



    早就習慣一切順應自然的他，無法想像沐月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化為狼，

他躲在樹後嘆息。



    沒想到這一聲比呼吸還輕的嘆息竟引起沐月的注意。




    「出來。」毫無起伏的語調，沐月拉滿的弓充滿警戒。


    該出去嗎？不，她可能只是虛張聲勢。



    此時，咻的一聲劃破空氣，沐月緊繃的弦猛然一鬆，弦上的箭風馳電掣，

射斷了他頭頂的樹枝。



    看來並不是虛張聲勢啊，唉。



    緩步走出，他變回人形，高舉雙手：「我──」



    我沒有惡意，他是想這麼說的，但眼前的情況讓他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沐月拉緊弓的手指泛白，彷彿隨時都可能鬆開，她的眼緊盯著他，箭尖瞄

準了他的眉心，而這名殺氣騰騰的女血精背後，還有一大群雙臂交叉、冷眼睥睨

著他的人。


    哞，好大的壓迫感……想著，一滴汗在他的毛皮底下滑過。


    「整整五天，你跟在沐月背後做什麼？」一名血精靈法師從人群中走向前，

泰蹄抬頭一看，這人有點眼熟。


    嗯，他想起來了，是那天在銀行偶然看見的法師，很快地他便明白，這些站

在沐月背後的人都是北裂傭兵。



    好奇心真的害死人了，情況會變得有點糟。



    「我──」講好奇一定會說成有目的，說關心也會被扭曲成藉口，到底

要怎麼做才好？


    猶豫半刻，驀地，一陣森冷的危險在他的脖子上游移。

    喔，我的哞，是盜賊的匕首。




    「說，為什麼跟蹤沐月？。」匕鋒緊偎在他的喉前，嗆鼻的毒藥讓他

頭暈目眩，現在只差風一吹，他的脖子就要讓人劃破了。



    「呃，我只是、只是──」越想，腦袋越空白，太慘了！



    「那些衛道者派來的奸細？」不等他說完，血精法師瞧著他，詢問的聲音

帶著無比的挑釁。


    看來，有不少人想瓦解這個傭兵組織啊。



    「絕對不是，我只是──」



    隨著他的停頓，眾人對他的殺氣就多一分。被十幾雙脅迫的目光聚集，

他身上都快燒出窟窿了。現在，氣氛緊繃得連一片無意的落葉都可能引發殺機，

沐月的蠍子更在他面前擺頭弄尾，眼看那尾巴就要戳、戳──



    呃阿！真的戳下去了！



    「我只是喜歡她！」他大吼，話一說完，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泰蹄後悔了。人說急中生智，他怎麼急中生不出個屁來！只不過是想到喜歡

沐月的男人很多，隨口捏造個理由就說出來了……明明不是那麼一回事，唉唉，

這下糟糕，誤會大了！



    不過這句話倒是為化解險境帶來奇效。在場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沐月

皺起眉頭放下了弓，蠍子搖搖尾巴爬回沐月身邊，其餘人大多竊笑著，原本

靜而肅殺氣氛緩和下來，四周出現一些輕鬆的嘈雜，而那咄咄逼人的法師先

是愣了一愣，隨後哈哈大笑。



    「又是一個癡漢！不過是個有勇氣的癡漢。」他轉頭投沐月一個戲謔的笑，

「這次你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沐月轉身，「叫他滾。」



    「滾吧，小子，」盜賊收起手上的利刃，不死族低沈與空洞的笑聲從他喉

頭發出，「別再出現了。」



    看來鬧劇就快結束了，法師一邊笑一邊開啟傳送門，一群為了捍衛他們的

頭兒的人散去，一個接一個消失在泰蹄眼前。



    除了沐月。


    漸漸，傳送門消失，綠意盎然的草地上只剩下他與她。

    她……為什麼不走？泰蹄呆然，方才的驚險彷彿一場夢。

    一聲輕咳，小小的聲音隨風傳進他的耳裡，夾著鳥鳴。


    「我知道你不是喜歡我，」背對著他，她抬起頭仰望永歌森林湛藍的天，

「我也知道你沒有惡意。」



    沐月兩手交叉在身後，手上還拿著弓，她站在樹下，紅黃相摻的樹葉篩過陽光，

點點金黃灑落在她的背影。微風拂過，落葉之中，她的金色馬尾輕輕搖曳，不同

於之前的勉強，現在的她感覺是如此自然，好像褪去了武裝，她的聲音溫軟，細而

輕柔，他似乎又看見最初在孤兒院發現的沐月，只是這次她不是對著別人說話，而

是對他。這一瞬間，泰蹄竟覺得心旌也隨著風而飄盪。



    「嗯……」


    「你可以告訴我，跟著我的真正目的嗎？」她問，輕巧轉身，依然面無表情，

卻不再冰冷。



    她的眼神，泰蹄感覺，像是害怕受傷的小鹿，於是他委婉地、老老實實地說了，

關於好奇，關於他發現她刻意隱藏的那一面，還有剛才的一場誤會。



    「你是不是在勉強什麼？我總覺得，你不是你……唉，我在說什麼。」

他問，並對自己拙劣的表達能力嘆氣。



    「多管閒事……你想太多了。」聽完他的話，沐月低下頭，很快換上大家

熟知的傲然冷漠，淡淡回了一句，而後邁開步伐打算離開。



    「那你為什麼要說謝謝？」忍不住衝動，泰蹄喊住她即將離去的腳步。



    這句話成功奏效，沐月頓了頓，回過身：「你……你聽到了？」




    「我不只聽到你說謝謝，我還看過你安慰孤兒，看過你偷偷在難民面前

留下金幣，我不相信這樣的人會是大家口中所說驕傲自大、死要錢的人。你，

為什麼要做人家眼中的那個沐月……」一口氣說完，像是放下心中一直懸著的

大疑問，泰蹄等著，等著他眼前的女孩回答。



    只見沐月的細眉顫抖，無語的薄唇翕動，一直以來雖然自信卻有些空洞的眼神

盈滿巨大的擔憂與不可置信，她身邊的草木仿若因她手足無措的情緒跟著失去生氣，

她蹣跚，頹然，一反以往總是離去的姿態，她一步步靠近泰蹄，伸出發抖的手，

滿臉無助。





    「你……你知道……」




    「呃……」泰蹄愕然，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讓沐月反應這麼大。



    下一秒，隨著她說的話，泰蹄瞪大眼幾乎忘了呼吸。


     她抓著他的領口，聲音發顫，嘴裡吐出的每一字如落石砸向泰蹄的腦袋。


     她說：「你知道……我不是沐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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