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十種職業的告白方式--薩滿篇（下）

[yasachi (明明)]

文／明明




    汀月痛哭之後，是一陣無語的低泣，泰蹄靜靜站在她的面前，

等著悲傷過去。


    大地的痛可以試著治癒，人心的傷也是吧。他如是想，真心希望

汀月不要難過。


    「我只是想講出來而已……」她抹去淚痕，「遇到你我才知道，

原來薩滿真的……感覺很敏銳……」


    其實他只是覺得汀月有點不一樣，他並不曉得背後竟有那麼一段故事，

但現在不用講這些，因為那都無關緊要了。


    泰蹄走近她，坐在她的身邊，撥著水問：「感覺好多了？」


    「嗯，」她搖頭，「不好。」



    「為什麼？」他看她現在的樣子，彷彿剛脫困的小動物，雖然受傷，

但有著被釋放後的喜悅，為什麼不好？



    收起淚水的汀月低頭，悄然說：「你可有想過，我瞞了這麼久，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告訴你？」



    泰蹄搔搔頭，這問倒他了。



    「為什麼？」他又問，轉頭看著她，而汀月也同時看著他。

    第一次，他們看著彼此的眼，好久好久。



    「泰蹄，我問你，」汀月眼底閃動著光芒，她伸出手，慢慢靠近

泰蹄的胸前，「泰蹄，我一直想知道……這個轉來轉去的電球是什麼東西？」



    「啊？」不就是閃電之盾嗎？




    泰蹄想要回答，可是他笑了。汀月竟然對著那繞他轉的小圓球左撲右打，

看她屏氣凝神陶醉在這有些愚蠢的遊戲，兩隻尖尖長長的耳朵晃來晃去，活像隻

小兔子，太可愛，可愛到他不想出聲打擾她。



    「奇怪，怎麼抓不到。」她咕噥，不管是不是故意轉移話題，至少

剛才心底揚起的悲傷已經開始沈澱，泰蹄相信，只要時間過去，一切都會

事過境遷。



    想著，他平穩的心跳底下升起一股暖意和衝動，看著試圖解放自己的

汀月，看著現在慢慢放鬆和真實的汀月，看著一直都很努力卻又痛苦的汀月，

他好想告訴她……




    「汀月，你還記得那天我在永歌森林說的話嗎？」那天的緊張與荒唐，

他記得很清楚。



    「什麼？」但汀月現在只顧著追小電球玩，完全心不在焉。




    沒關係，因為現在還不能說。泰蹄微笑，仰頭望著清明的藍天。




    他好想告訴她，他喜歡她，不管是之前她裝扮的沐月，或是現在像小動物

的汀月，他都喜歡。




XXX




    他不打算插手汀月的生活，大家仍把她當作沐月看待，八卦沒有少一

點，她的作風也沒有因為向他透露秘密而變得比較「汀月」一點，日子沒有

太多改變，改變的只有泰蹄的內心。



    恍神，不自覺地傻笑，略微酸楚的難受，泰蹄忽喜忽悲。第一次戀愛，

他滿腦子都是汀月，蠻橫的那個，低泣的那個，還有，偶爾微笑的那個。



    汀月仍然很常來找他，只有在他面前，汀月才會露出溫柔和藹又脆

弱的那一面，彷彿出門在外，扮演沐月是她的工作，一見到泰蹄，她就

像回到家一般放鬆，雖然還是有點不自在，但泰蹄已經很滿意了。



    一點點的佔有感，他有著別人看不見的她。這樣的優越讓他暈眩，

但情況也讓他有些害怕。



    沐月的面具像是黏在她的心上和肉上，泰蹄分不清，到底沐月已經

成了她的一部份，或者只是她扮演的角色，這讓他心慌，看著汀月翻臉

跟翻書一樣，他手足無措，為此苦惱。



    汀月喜歡玩他身上的各種護盾，像個孩子一樣，對於發亮與會動的

小東西充滿興趣，她賴在身上認真追逐的時候很可愛，可是，泰蹄永遠

猜不到她什麼時候會因為抓不到而惱怒地扯他尾巴；汀月也喜歡要求他

變成鬼魂之狼靠在腳邊，她會用裸著的纖足撫觸，由他的耳滑向頸子，

偶爾搔搔他的下巴，偶爾輕踏他的背，然後咯咯笑。如此親密溫柔的觸

摸讓泰蹄感到心安，可是汀月卻總在他舒服地睡著時狠狠踢醒他。



    『誰准你睡覺？』她會瞇起眼睛似笑非笑，一腳抬起他的狼臉，

帶著不捨又有些微殘虐的音調，愉悅地端詳他。



    汀月變臉的瞬間，就像可愛的小天使馬上墮落成大惡魔般令人發汗，

他只能在偷偷抱著他的圖騰，一邊祈禱一邊享受她危險的溫柔。



    這是哪個月的作風，泰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但讓他更害怕的，

是他竟對汀月這種難以捉摸的暴行感到一絲……快感。




    摸著身上有點痛又有點爽快的淤青，泰蹄不禁懷疑，有毛病的會不

會根本是他？





    塔力塔夫看著泰蹄癡笑又皺眉的樣子，搖搖頭，他真是無奈極了。




    「我看你跟那個血精妞真的有什麼……」唉，一開始聽到血精妞大聲嚷嚷，

他也不願相信泰蹄跟她有一腿，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要講沒有，把他的牙拔

光還比較快。



    面對塔力塔夫的問題，泰蹄沒有反應，他還在想為什麼前兩天汀月

忽然打他一巴掌，一直到今天他都沒有她的消息。




    ……好像很嚴重……




    「欸欸欸！」塔力塔夫用力揮了他的三指，泰蹄這才回過神來。


    「你心不在焉的到底都在想什麼？喂喂，你的東西焦了！我的老天……」

他這老弟病得不輕啊。



    泰蹄心思確實很紛亂，第一，汀月打的那巴掌現在還熱辣辣的印在他

心上，可是他就不明白他做錯什麼；第二，除了他，其他人還以為她是沐

月，而她短期內也沒打算揭露真正身份，既然如此，那個帝奧會不會糾纏

她？畢竟在沐月還活著的時候，他們是情侶，而這幾年帝奧和汀月的關係，

他一點都不清楚……還有他上次說的，什麼落帆海灣的……



    太令人擔心了。



    「我說，你有什麼問題不能跟老哥我討論的？悶著這麼久，兄弟

都不像兄弟。」看他失魂落魄，塔力塔夫實在很無奈。



    哦，忽然，泰蹄靈機一動。塔力塔夫向來是他商量事情的伙伴，

說不定塔力塔夫知道汀月為什麼打他……



    泰蹄瞄著塔力塔夫，有些心虛，他支支吾吾，邊回答塔力塔夫的問題，

小心地略去汀月的秘密，一邊陳述那天被打的情況。




    「……那天她忽然從背後抱住我，問我知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怎麼回答？」

    「我說不知道。」



    噢，這個老弟，他可以打破那個女人的心防，竟然會不知道這麼明顯的暗示？



    「你笨死了，她在跟你說她喜歡你！」


    「啊？」他、他從沒想過這件事……難道汀月真的是因為這樣打他嗎？

難道她那麼用力地打，打到他臉腫到今天，是想要打醒他嗎？



    汀月，喜歡他？




    「欸欸，我看啊你還有救，」塔力塔夫有些興奮，根本忘了之前

有多麼不贊成他和「沐月」的愛情，硬是拉過泰蹄的耳朵，小聲地說：

「之後你帶她到灰白之丘的雪地上，然後這樣這樣……」



    「聽懂了嗎？一切包在大哥身上！」塔力塔夫拍拍胸脯保證。

    「嗯。」泰蹄點頭，方才的憂鬱一掃而空，眼裡重新燃起希望。



     至於塔力塔夫為什麼要撮和泰蹄和「沐月」，他無奈地搖頭，

看泰蹄那樣子，不贊成也沒辦法，愛到卡慘死，相信他很快就會體驗到

這件事。看著泰蹄的臉頰像是腫了一個小臉，塔力塔夫打了個冷顫，

那女人下手，還真不輕。




XXX



    隔天晚上，泰蹄聽從塔力塔夫的指示，要給汀月一個薩滿式的驚喜。

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否妥當，但現在也只能姑且一試了。


    「我的圖騰啊、四方神靈啊，請保佑我。」他虔誠祈禱，希望塔力塔夫

猜的沒錯，汀月喜歡他，更希望等一下汀月可以氣消。


    可是……真的要他講那些話喔……那些話他試著對空氣自言自語都覺得

有困難了，他真的辦的到嗎？


    不管，豁出去了！泰蹄抓抓腰，晃著尾巴的背影消失在已經熄燈的旅館，

他出發，前往愛的征途。





XXXX




    灰白之丘，有蓊鬱的樹木，也有皚皚白雪，在他心裡，灰白之丘不只美麗，

更是擁有美好回憶的地方。汀月在這裡對他坦承，他們的關係因此前進一步，

現在，他要鼓起勇氣，勇敢說出自己的心情。


    但汀月的表情還是很可怕啊啊！他在達拉然的飛行平台找到她，

汀月看起來還在生氣，不但對他身上轉動的小珠子看也不看一眼，甚至

連他變身為鬼魂之狼都無法取悅她。現在，他好不容易把汀月帶來了，

眼前的陣仗又讓汀月的臉色變成鐵青。


    雪地上，大批身上有珠子轉的薩滿聚集在一起，或是談論薩滿這職

業的未來，或是互相比較最近在野外遇見聯盟的次數，有人大笑有人哭。

泰蹄偕著汀月站在較高的地方，底下一片鬧轟轟，甚至有人升起營火

唱歌跳舞，大口吃肉。


    看著一名獸人薩滿嚼著狼肉，噗滋噗滋邊笑邊吃，那口水飛沫

在火光下一清二楚，他旁邊的人竟然還拿起噴到他口水的酒杯豪飲，

汀月左眉挑起，壓低聲音，冷冷往泰蹄看了一眼。



    「你特地帶我來……就是要讓我看這些沒衛生的傢伙？」


    「應該不是吧？」這話他講的自己都心虛！塔力塔夫不是說會幫他搞定嗎？



    就在這窘迫之時，他的老哥像是救星降世，人群之中，塔力塔夫站起身，

兩個轟天響的拍掌，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咳咳，沐月小姐，我們這群兄弟是應泰蹄要求而來的，他說，

無論如何要給你看樣東西。」說罷，塔力塔夫使了個眼色，泰蹄知道，

他們昨天擬好的劇本開始了。




    正式上場，他口乾舌燥，但他知道，機會只有一次。




    屏住呼吸，底下眾多薩滿們安靜又快速地動作。


    「汀月，你看。」泰蹄細語，以只有兩人聽見的音量說著，一手遙指天際。



    順著他的指尖，汀月看去，不耐煩的神情漸漸消退，她朱唇微啟，杏眼

圓睜，胸口起伏，怔著仰望天空。



    夜空如深藍天鵝絨，綴以繁星皓月，淡金似紗的迷濛飛光如波蕩漾，

由上而下流瀉，夜光淡如涼水，照亮寂夜裡的灰白之丘。她從不知道這裡

這麼美，看著星光閃爍，在她碰不到的那端安靜地美麗，汀月想起往事，

在她心裡永遠美好，卻再也無法觸及的沐月。




    等她回過神，原本聚集在底下的薩滿們已不見人影，他們離去，

在積雪上留下圖騰排成的心形。




    圖騰上的火花奔放，似纏綿的螺旋環繞小柱，偶有落下的火星

明滅，像是夜裡偷眨的眼睛。一陣清風吹拂，一片紅色海浪搖盪，

圖騰排的心，好像活生生的在跳動。在時間到以前，這些火焰不會

熄滅，就像人的生命到盡頭以前，會一直燃燒。



    泰蹄牽起她的手，有些顫抖，寒冷的空氣裡，他吐出一口白煙，

再做一個深呼吸，接下來的話，他要慢慢說，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說。





    「這個心，用抗寒圖騰支撐著，你的心，能讓我來溫暖嗎？」





    汀月看著他，不發一語。良久，泰蹄手心冒汗，淺淺的擔心浮現在

他深褐色的眼瞳底下。


    難道……汀月還在生他的氣？




    只見汀月輕輕搖頭，眉宇微皺，她注視著他，低聲詢問：「這些話……

是你自己想出來，想要跟我講的嗎？」




    泰蹄噤聲。的確，排列圖騰，還有剛剛那句話，都是塔力塔夫教他的，

雖然也確實說出了他的心聲，但面對汀月的問題，他沒辦法回答。




    「這些圖騰，是你的主意嗎？」

    他沈默，看汀月的眼神，泰蹄知道，她已經看穿了他。



    「這些……是你想讓我看的嗎？」汀月掙脫他的手，聲音有些失落，

她雙手交叉，抱著自己的肩膀，背對泰蹄，「你自己就沒有……想對我說的話？」





    「有。」





    臉上一熱，汀月有些脆弱的聲音直擊他的心扉，像是害怕天地崩落，

他心跳狂擂，他隱隱發汗，他緊張，他擔憂，但這些都比不上他想說那句話

的衝動。





    「我喜歡你。」




    他不懂浪漫，不懂曲折的甜言蜜語，一直以來，他只是想說這句話。



    我喜歡你。






    躲在旁邊樹叢的一大群薩滿屏息傾聽，大家頭靠著頭，肩依著肩，一個個

全疊在一起成一座薩滿肉塔，幾十雙眼睛緊盯著坡上的泰蹄跟汀月，只是，在

泰蹄說出那句發自肺腑的真心表白後，他們再也聽不見這兩人的其餘對話，只

看見在沁涼的月光下，他們相擁的影子拉得很長，而後汀月笑著，泰蹄化為鬼

魂之狼，兩人追逐，消失在森林的彼端。




    突然，塔力塔夫像是想起什麼，他暗自跺腳，面露擔憂，嘴裡咕噥了一句，

雖然小聲，可全部人都聽到並且面面相覷。




    「哎呀，糟糕，忘了跟那呆頭鵝說嗜血一定要留在關鍵時候開啊！」



XXX




    日後，泰蹄臉上雖然淤青卻滿是幸福的表情讓塔力塔夫知道他的擔心

是多餘的，而且，泰蹄邊揉著手腕上繩索的痕跡時，還覆在他耳邊偷偷說了

一個夜裡博取汀月歡心的秘密。




    四個字。




    「戰爭踐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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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請問帝奧跟汀月他們最後怎麼了？

A：汀月跟帝奧沒關係，
   因為沐月剛跟他旅行回來就因帝奧太過自戀馬上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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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了
中間多有疏漏，還請大家...不要鞭太大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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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Aerialy:那個...戰爭踐踏  會稱不住吧...
→ d95272372:牛頭體質勇 所以是M?
推 enchyi:糟糕...我看不懂戰爭踐踏有什麼關係...有沒有解釋機...
推 hbgzero1:牛的東西加嗜血效果 嗯嗯...  戰爭踐踏怎麼用的阿
推 flyiii:德國人薩滿沒有戰爭踐踏怎麼辦 ~>_<~
→ meishan31:果然薩滿是M
推 fuwek: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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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asachi:M是什麼？ @@?
推 prismwu:    嗜血一定要留在關鍵時候開啊！
推 livestone:關鍵時刻開的是戰爭踐踏而不是嗜血啊……
推 dkchronos:我的哞呀  薩滿果然是M
推 Unbreak:戰爭踐踏imba！nerf戰爭踐踏！(跳針ing)
推 Min70916:忘了跟那呆頭鵝說嗜血一定要留在關鍵時候開啊！
推 enchyi:原來閃電盾/大地盾/水盾可以用來把血精妹 ~
推 reader2714:...超M..
推 libramog:..............踩暈->撲倒?
→ enchyi:"被"戰爭踐踏 嘛....?
推 Felephant:我論是在火車便當的時候使用戰爭踐踏.......（遮臉）
推 troll:前三推~~
推 a5260921:糟糕，忘了跟那呆頭鵝說嗜血一定要留在關鍵時候開啊！
推 a12073311:難怪索爾的周圍...               所以薩滿被nerf到現在
推 katzdx:我的哞! 戰爭踐踏怎麼用啊 XD 為什麼這結尾這麼哞啊？
推 jyuny1:終於知道 RL 每次在 boss 5% 的時候狂喊開嗜血開嗜血
→ jyuny1:jy的意義了 lol
推 reke:boss 5%的時候牧師都快要到達oom了，所以要開嗜血 (離題)
推 CDBox:好看，同為傻滿推~
推 dk3y93:原來薩滿是Ｍ嗎…………@口@
推 auliori:好看!!! 可是為什麼是戰爭踐踏-.-?
推 huddy:嗜血一定要留在關鍵時候開啊
推 wagamaru:嗜血一定要留在關鍵時候開啊！
推 wuchidu:有沒有宅薩團從此上線護盾常駐的八卦?(吃樣難看的獸卅推)
推 smallcoll:我的哞呀，戰爭踐踏是要怎麼用啊 XD
推 adolfeena:慘，我居然看懂怎麼用……(炸
推 kabane:我的哞阿 不懂QQ
推 windwing:XD 推推~ 大賀泰蹄脫離「那個」了XD 他們相處好sweet~~~~
>_<好像很多人不懂  學藝不精 文筆不佳 但、但、
我盡力了...下次我會更加油！
※ 編輯: yasachi         來自: 218.164.159.36       (01/22 18:08)
推 kingarmy:難怪那天組隊喊破喉嚨都喊不到補薩
推 Wolfen:但我真的不了解戰爭踐踏... 囧
推 cay6:好看! 好甜喔XD
推 ilyvonne:超好看~~ 好感人啊!!
推 gaare:好好笑  XD
推 jasonfju:大推~看魔獸學知識~原來M是...
推 icanxp:哈哈！戰爭踐踏讓我笑翻了XD…這篇好色喔！真糟糕>///<
→ icanxp:看來兩邊都玩重口味的XD
推 hshne:我的哞阿.. >/////< 超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