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asachi (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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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創作] 很高興認識你（完）
時間Fri Dec 26 08:38:44 2008
說在前頭：
好久沒寫文章了，整篇看起來好像很不通順 orz
希望大家別介意
另外~提醒看文的版友，
此篇依然是肉麻文章
請小心服用 ^_^
文／明明
可惡，這裡到底是哪？
真的受不了凜風峽灣這亂七八糟的地形了，這個地溝到處都是發狂的探
險家，好好一個峭壁給人家挖成這樣，挖了又不放路標，真是糟糕，害我好
不容易宰完任務記載的頭目了，一轉頭才發現路看起來跟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天，這到底是什麼世界？不，我沒有迷路，現在會被困在這裡，絕對不是因為我是
個路癡，我可是以智力著稱的地精法師耶，如此冰雪聰明的我，不認得路這種事絕對
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可是，可是……這塊岩石跟我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樣的嗎？
「哈哈，我就知道你又迷路了，虧你老說自己是個冰雪聰明的冰法。」
咦，這個聲音……
是佳泉。
「豬頭，你怎麼現在才來啦，我、我是故意在這裡等你做任務的，還讓我等那
麼久。」沒錯沒錯，我可是連高科技工程產品的製作方式都比別人快一步學會的地精
法師，就算看到佳泉的時候好像鬆了一口氣，但迷路這種事……
「任務我早就做完了，這個地點還是我跟你講的耶，你越狡辯越像笨蛋
一個。走，我帶你回城鎮。」他伸出手，是德萊尼獨有的藍色肌膚。
說真的，同是法師，我覺得以智力來說，自己應該比他還聰明一些，每次讓他
罵笨蛋實在很不服氣，但是為什麼，只要他在身邊就有種很安心的感覺，明明被說笨
的時候都是一陣晴天霹靂，可嘴角卻上揚了。一見到他伸出的手，就忍不住想爬
上他的肩膀，一看到他的笑，就覺得迷路好像也不錯……
那嘴角如陽光下海風般溫煦的微彎弧度，暖暖蕩漾在眼裡，加上一雙好像看
穿我心底的半瞇眼，我不自覺的，想要再靠近一些。
所以，沿著他粗壯的手臂，我爬上他的肩膀，然後他抬起我的兩條手臂。
「來喔，叔叔帶你搭飛機，咻，哈哈，好不好玩？」接著一個德萊尼的爽朗笑聲
迴盪在到處都是瘋子的峽谷。
我不否認，在他肩膀的高度吹著風確實很舒服，可是我心裡忽然"非常不舒服"！
我堂堂一個地精法師竟然在一個德萊尼肩上傻笑，為什麼我會做出看起來
這麼幼稚又無法理解的事？
「誰是叔叔！我才小你兩歲，你憑什麼要我叫你叔叔！佳泉，你、你放我下來！」
這時我才如夢初醒，兩條腿拼命踢，該死的他抓著我的手依然那麼有力。
這種體型上的羞辱，我第一次這麼希望自己練得跟同族戰士一樣變成地精小金剛。
可惜我只是個連殺火雞都要多刺兩刀的瘦弱法師，唉。
「沒事，乖乖待著，抓緊了，我們走。」砰的一聲，他開啟冰甲術，一抹自信的笑容
浮現，他邁開雙腿，帶著我離去。
彷彿從沒讓那些瘋子碰到過一樣，我坐在他的肩上，比搭地鐵還來的平穩。峽灣
特有的海風鹹味襲面而來，背後怪物發出的怒吼變得好遙遠，我閉上眼深呼吸，一
陣微醺。
並非風的舒爽，而是因為夾在其中，他身上我熟悉的氣息，淡淡的，帶著一點
撒塔斯城裡小酒館的酒香。
「佳泉……」低喃著他的名字，心跳加速。
「嗯？」
啊，這種心跳的感覺……是什麼……
「佳泉……我、我頭好暈……」不只是暈，根本是天旋地轉到我快說不出話了。
「糟糕，我忘記了！」說罷，我隱約感覺自己從高處落下，全身卻軟弱無力，
沒辦法作任何事，只能像個洋娃娃倒下，墜落。
墜落在一個很柔軟的地方，寬闊穩固的，一賴就不想起來的床。
然後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站在西瘟的悔恨嶺，看著一群屍骨四處活動驚愕不已，腳步一個踉蹌，
忽然間，一雙雙腐朽的眼睛亮出紅光，整個悔恨嶺的不死生物同時盯住我，嘴裡
吐著森寒的白煙，整座小嶺傳來令人作嘔的味道。我彷彿看見，這些面無表情的
骷髏背後，有一張巨大邪惡的佞笑一口咬住我的頸顎，不管我怎麼掙扎都無法逃脫……
四周死亡的氣味明目張膽地蔓延，隨著陳舊盔甲的摩擦聲，令人神經緊繃的枯骨
脆裂聲，不死生物往我靠攏，就像收起的網一般，漸漸，我能佇足的地方越來越小。
不要，不要過來……
「虎芽？」
一大群，數不清的骷髏集中著，密密麻麻地壓迫著我。
突然，一隻枯爪猛地向我雙眼抓來！
我閉上眼倒抽一口氣，尖叫：「不要！」
一陣冰風，一切都安靜下來，我想睜開眼，卻讓一個聲音震得我渾身發抖。
「虎芽，你給我醒醒！」
沒有骷髏，沒有不死戰士，我努力撐開沈重的眼皮，眼前，是氣得鬍鬚結凍的
佳泉。
「你的鬍鬚……」一看到他結霜鬍鬚的無奈模樣，我忍不住笑了。
「天，你的老師沒教你夢遊的時候不可以施法嗎？」他也同樣地笑了，搖搖頭，
聳聳肩，我看見他身後整間鎮西旅店的人都在竊笑。
「小妹，不錯的冰錐喔。」站在吧台的酒保撥了一下黑髮，唇下的牙白得發亮，
站在旁邊的老闆娘瞄了一眼，彎起的眸子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這時我才發現，佳泉像抱個娃娃似的把我捧在懷裡。
「你、你做什麼這樣抱我，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抱歉，我忘了你光聞到酒味就會醉了，而我剛才在撒塔斯城喝了不少……
你就從我肩頭摔下來了，呵呵。」他將我輕輕放下，嘴裡說著抱歉的話，平常充滿精
神與自信的眼眸裡多了一點暖。
「不，沒事，是你救了我。」
是他將我從惡夢中拯救出來的，繼最初在悔恨嶺相遇後，他又救了我一次。
當時讓這群大軍包圍的恐懼感，我至今仍無法忘懷，即使如今的我已經可以不費
吹灰之力解決他們，可生命即將被吞噬的陰影始終沒有從我心頭褪去。如果不是佳泉
將我從他們手上救出，如果不是從那時他開始陪著我旅行，我不確定自己現在有沒有
辦法站在北裂境。
『因為你比較笨，所以要看著你。』
記得，他說這是他選擇跟我旅行的原因，而我，純粹只是因為不服氣他說我比
較笨，一路上總是想辦法證明自己的聰明才智，但隨著時間，我想，跟他相伴已不
只是賭不賭氣的問題了。
我知道，會有現在是因他清澈堅定的眼神與暖如冬夜柴火的笑容支持，而我，
或許作戰技巧比較拙劣，但我願意成為他的最佳後援，不管在什麼方面。
我們已經是伙伴了。
「謝謝你，佳泉。」
「嗯？」
「嘻嘻，沒事。」
跳起身，越過他略感迷惘的身影，我來到美女老闆旁邊。
「硬殼烤餅，兩份。」我說，伸手接過烤餅和她甜蜜迷人的表情。
「你才剛賺到錢就開始花，怎麼不吃自己做的魔法麵包就好？你不會做也可以
跟我拿，我很樂意搓兩個給你，加料的。」佳泉跟在我身後上樓，伸了一個懶腰。
「你說白開水加白麵包？別開玩笑了。」那種東西只有在野外作戰刻苦克難的
時候才拿來餬口吧？誰說法師就只能吃那個，再說，北裂境的美食實在新鮮啊，
呵呵，聽說有種辛辣的密封乳漿，加辣的特別香……
「看你滿腦子都是吃的，任務也沒做多少，錢倒是買食物花個精光，第一次看到
你這種法師。」說著，他伸出手。
「幹嘛？」我不解地看著他。
「你不是點兩份嗎？我的呢？」哇，竟然講得理所當然。
「你想的美，這兩個都我的，你吃你的魔法麵包去。」
「不是吧，你說白開水加白麵包？」
「嘻嘻，」拿出一個硬殼烤餅塞往他張大的嘴，我忍不住快樂起來，
「吃餅吧你。」
我沒告訴他，那一份本來就是買給他吃的，也沒告訴他，兩人互相陪伴的
日子有多麼開心。
我相信，不管未來的旅途有多麼險惡，只要我們攜手作戰，一定會很順利的。
XXX
夜裡，旅店二樓竟然有些濕冷，睡夢中我縮了縮身子發抖，醒了，另一邊
的床鋪也有些聲響，我猜，佳泉也醒著。
只是，在我想開口喊他的時候，耳邊傳來聲音止住我喉頭的話語。
「虎芽，你睡了嗎？」他問，我已經醒了，但他聲音裡少見的落寞讓我拒絕
回答他的問題。
「你夜裡都可以睡得很好，現在也睡得像小豬一樣吧，呵呵。」
偷偷睜開一隻眼，我瞧著佳泉，心頭一顫。
有些複雜的氛圍環繞他的四周，淺藍色的皮膚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有些透明，
他枕在後腦杓的兩隻手幾乎快要看不清楚了，他的眼神，漾著令我害怕的孤單，
還有，一些無法理解的期待。
這個人，是佳泉嗎？
「虎芽，我很高興可以在這裡遇見你，可是，有一天我得離去的，而那一天
已經快來臨了。」
他說什麼？
「好多人都在叫我回去，我必須回去，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很開心，真的。」
「不曉得以後你會變得怎麼樣，任務，也應該會自己做了吧？嗯……」
我不想聽，佳泉，不要說了。面對這種離別式的告白，我的內心大吼著，
身體卻動也不動，沒辦法做出其他反應，只能假裝睡著，聽他繼續說下去。
「你太過隨性了，這真令人擔心，我希望你會好好照顧自己，至少，聽話。
你是我在這裡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過得平安快樂，你知道嗎，虎芽。」
說完，一陣悉窣，我知道他正轉身往我這裡看，我趕緊閉上偷偷睜開的那隻眼。
「嗯，至少現在乖乖睡覺很聽話，晚安了。」
接下來我再也無法入眠，腦中不斷回想他說的一切。
打從認識，身為冒險者的我對分離是有自覺的，但為什麼佳泉會忽然說這些，
還很篤定的說，分開的日子已經不遠了？難道他另有任務在身嗎？不，從艾澤拉斯
到外域，一直到現在的北裂境，我很清楚佳泉沒有特殊屬於的組織，也從沒聽他要
去執行個別任務，我想不通到底為什麼，他要離去了……
他說他要回去，回去故鄉嗎？他的故鄉是哪裡呢？是不是離我非常遙遠，
是不是飛艇或地鐵都不能到的地方？
想著，焦慮幾乎要燒乾了我的腦汁，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用一句稀鬆平常的早安
讓我什麼問題都說不出口。
他整備服裝，坐在陽台計畫任務路線，認真沈穩的步調不疾不徐，襯在
他身後的朝陽閃耀著，即使沒笑也微翹的嘴角忽然鉤上我的思緒。我看著腳下踩著
他的影子，懷疑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覺。
這樣的他，幾乎快在北裂境落地生根的他，真的要走了？
如果他走了，剩下我……
奇怪……胸口一股難以克制的潮湧是怎麼回事？唔，我的臉好燙。
咦，現在胸口裡像有隻老鼠在竄動、身體莫名的躁熱、呼吸不自覺急促、發燙
的眼眶，和一點點想哭的衝動，這一切難道會跟那個有關？
似乎發現我的不安，佳泉闔上手邊的任務紀錄，看著我似笑非笑，端倪我的
眼神卻相當仔細。
「嗯，你沒事給自己上個魔法抑制幹嘛？」見我身上籠罩個淺綠色的光芒，
他有些訝異。
「沒事沒事。」該死的，魔法抑制好像對我身上這"疑似魔法"的效果沒有作用，
莫非這根本不是天譴軍團的魔法把戲？為什麼一對到佳泉的眼睛我心跳得更厲害了？
「你怎麼了嗎？」看他的樣子有些擔心，可我說不出口看見他而心跳這件事，
而且，關於昨夜他的獨白，我更不敢問。
因為我害怕聽見答案。
「就說沒事啦，怎麼樣，今天要做哪些任務？」我掏出隨身攜帶的任務記錄，
折得亂七八糟在手上皺成一團，對此早該習慣的我竟然因為他在看而感到羞赧，
這、這一切已經快超出我的控制了。
「沒想到你手邊還有塔那利斯的任務啊，天才。」肘抵在桌上，臉頰靠在握起的
拳上，他看著我的眼睛沒離開過，這讓我更加窘促，手上的紀錄越理越亂。
「好啦，別弄了，從沒見過你有在看任務的，今天我們不做任務了。」語畢，
他站起身一把抓起我的任務單，通通塞回我的背包。
「你不做任務？真的嗎？」佳泉不做任務，就跟鳥不在天上飛一樣奇怪。
「真的，我今天要帶你去一個地方。」邊說，他一邊吟唱法術。
「去哪？」我知道他正開啟鐵爐堡的傳送門。
「秘密。」他笑，下一瞬間消失在傳送門的這一端。
XXX
艾澤拉斯是個無法召喚私人飛行坐騎的地方，而他說，他要帶我去飛，不用鳥的。
「想飛，在外域飛就好啦。」歪著頭，現在這樣怪異的佳泉就跟昨夜一樣
讓我難熬。
我太害怕失去他了，即使對他所說的事情很感興趣，但我寧願不要飛。
「佳泉，我們回去做任務好不好？」我哀求著，不管他是否會覺得奇怪。
可他似乎對我的反應早有預期，不搖頭也不點頭，無語地領著我直直往前走，
穿過北門小徑，登上了出口左邊的山坡。
「來，過來。」身材高大的他比我先登上較斜的坡度，他拉起我，就這樣，
我一腳踏入我從未探索過的地域：丹莫洛的高山。
越往上爬，青草綠地越少，漸漸的，一大片的雪懾得我說不出話。山頭上，
單純潔白的廣闊震撼著我，回頭看，伊萊克與機械鳥的腳印已印成長長一條，
交織在一起，我想起我與他走過的歲月，而現在我們還繼續前進。
忽然，他停下腳步，指著遠遠一座山峰：「就是那裡，我們走。」
繞過機場，我們從另一頭登上山峰，在那上面有座小旗。
他跳下伊萊克，喘出一口白煙。
「這裡是丹莫洛的最高點，你看。」
順著他的眼光，我望向天際，朝霞變換，金黃打在雲彩上，眼前的高空
成了一片流瀉的光幕，如夢似幻，景色雖不比外域的華麗，但難得一見的開闊
氣象卻讓我心裡無比感動。
「很漂亮吧。」
我們肩並著肩坐下，在高空稀薄的空氣裡努力呼吸。我很慶幸，正因必須用力
喘氣，才不讓他發現我胸口恣意的澎湃。
「虎芽，你聽我說。」
「我不要。」
早已有預感他想說的話，眼淚已經不爭氣的落下，我呆呆看著遠方，故意失焦
雙眼，放空心思，但心裡翻攪的感覺卻因此更加明顯，漸漸地，一股酸楚溢滿胸膛。
「接下來的旅程你必須一個人努力……」
「我不聽，你不要說了。」我打斷他的話，握緊的拳頭很想打昏自己。
「或許，你可以再找幾個同伴……」淡然，我不曉得他這樣說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但我的心卻慢慢揪緊，然後，隱隱發疼。
「拜託你，不要說。」我摀起耳朵，可是他獨特的嗓音依然不斷傳進耳裡。
「總之，你要多照顧自己，保重自己，我必須要回去自己的世界。」
「我不聽！」我再也受不了這種突如其來的折磨了，佳泉，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開啟寒冰屏障，一時的安心也好，我希望現在只是一場夢。
真的好安靜，當我躲在這個法術裡，我相信等醒來一切都會一如往常。
但他在外頭靜靜等待，微笑是一樣的，但沈默已經不同了。有點無奈，
有點想要安慰，如此真實的反應不可思議地把我拉回現實。看著他的表情，
我連對自己說謊的力氣都失去了，嘴唇顫抖著低聲啜泣，我忘記遮住掉淚
的眼睛，情緒赤裸裸地在他面前，想壓抑，卻更加難受。
「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再也無法自己的大聲哭吼，一直綁著
心的那條線斷了，一種直直往下墜落的感覺淹沒了我。
「因為好多人要我回去，我一定要回去。」有些抱歉的神情，卻沒有
任何猶豫，我知道，他真的要走了。
「去哪裡？」吸著鼻子，情緒崩潰後隨之而來的，原來是沈沈不散的悲傷。
「一個你不瞭解的地方。」
「很遠嗎？」
「很遠。」
「比從這裡到太陽還要遠？」我指著天邊的朝陽，手指依然顫抖。
他吸了一口氣，平靜地答：「還要遠。」
「不要……」我再也沒問任何問題。這時我才發現我知道，對他我是如此
不瞭解，連他的故鄉在哪都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是個我無法到達的地方，
那裡有好多人等著他，從他的期待，我明白，他非回去不可。也對，像他
沒有原因就一路幫助陌生人的好人，我有什麼資格獨佔著？他想回去朋友
的身邊了，我有什麼理由緊抓著他不放？
而且，就算我想那麼做，也做不到的。
想著，我逐漸平靜了，但心痛卻慢慢凝聚在底心，悠悠轉繞在那裡，磨著壓著，
終於把心給鑽出一個空洞。
「要走，要不要多帶兩個硬殼烤餅？路……路上吃……」我想，強顏歡笑終究
不是我的強項，一句失敗的話只讓氣氛更加低迷。
「那裡是不存在烤餅的……說不定連你都是虛幻的……」他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拍拍我的頭。
「哎，不說這個，過來。」他召喚伊萊克，讓我也那樣做。
依著他了，還能有幾次呢？我依著他了。
騎上坐騎，他指向北方。
「我們飛，記得維持緩落術。」
他奔，我也往前奔，不顧一切的向前衝出去，昂起頭，冷冽的風竄過
身體，卻沒有帶走我的心痛。發動緩落術，我張開雙臂在半空中飄盪，在
無邊無際的空中彷彿飛翔，但我很明白，這是緩緩的墜落，我從未體驗，
卻清楚知道這是段漫長的下沈過程。時間好像停止了，回憶不斷湧現，
風帶去眼角一顆又一顆的淚，我數著淚水，也數著回憶。
冰風崗的歇息。
『我看以後我們就一起來。』記憶裡，他的笑臉好像會發光。
『為什麼？』令我眩目。
『因為你比較笨，我不放心。』他笑得開懷，拍拍我的頭，我想叫罵，
笑容卻更加開朗。
撒塔斯城的小酒館。
『我、我還要再一杯……嗝。』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我直接爬上他的大腿
上坐著，據說還唱起了歌。
『服務生，謝謝，她不用了。』捏捏我的髮梢，他說。
『誰說不要！我還要一萬杯！一萬！……嗝。』
據說那天，所有能喝的東西都讓我喝光了，只是我一點都不記得，只記得
他的腿上很溫暖，他捏著髮梢的手很溫柔。
驍勇要塞的旅館裡。
『甜味山羊乳，兩杯。』
『你又亂買東西了。』
『因為……這個滋味比較好啊。』歪了歪頭，我遞了一杯給他。
『滋味啊……其實我嚐起來，應該也不錯吧。』他舔了舔嘴角。
那天，我將剛到手的山羊乳噴得滿地都是，第一次發現，他的藍色皮膚
看起來有點像糖衣。
然後，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都喜歡著他。
這砰然心跳的感覺不是魔法，而是愛情。
由於剛才奔出些微角度的差距，我跟他已經越離越遠，但我仍聽見他的一聲大喊。
「虎芽！看下面！」
低頭，塞拉摩在我們的腳下，小小的像玩具一樣，那瞬間，我覺得我是真的在飛，
讓風托著身軀，遨翔在浩瀚的天空。
我笑了，即使心像碎了一樣，孤單地在風裡飄散，我還是笑了。
我知道這是他送給我的臨別禮物。
「佳泉！謝謝你！」我大喊，情緒跟著釋放，我拼了命的大喊。
「佳泉！很高興認識你！」
越接近地面，他遠遠的越來越淡，就像昨夜我看見的他一樣，慢慢透明。
他揮揮手，風吹散了話語，我努力想看清楚他在說些什麼，但他已經遠得
連身影都那麼渺小。
即使我聽不見看不清，卻能明白，他在道別。
「佳泉！我喜歡你……」最後，我使盡全身力氣喊向他，連一絲站穩的力氣
都不保留，終於，我踏到了岸邊，跌坐在地。一群魚人無視我的存在在旁邊閒走，
我看向大海，猜想過一會兒他是不是會從那方游過來。
坐在岸邊我等著，聽著浪潮拍打著棄船，等到日落月升，夜色降臨，
等到第二次的日落月升，沒有任何人從海的那一邊來到我身邊。
我拿出背包裡的任務記錄，貼在臉頰上，汲取上頭他殘留的一點氣味。
「後會有期，佳泉。」我悄聲說，背起背包，踏向另一段旅程，帶著他
留下的回憶，我們所經歷的所有挑戰，熱血沸騰的戰鬥，悠閒釣魚的午後，
一切關於友情的，愛情的，我帶著，然後踏上尋找他的旅程。
或許真的很遠吧，就算比到太陽還遠，我也要找到他。
我笑，到時一定要問問，他有沒有聽見我說的那句話。
「佳泉，很高興認識你，真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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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寫完了 ^_^
Q：請問佳泉去了哪？
A：大概是下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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