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頭
1)拖了超過一個月的第12章總算生出來了，最近事情多到爆，翻譯小說的事不得不先往後
延，存了一張月卡，結果總遊戲時數居然不到一天，實在太浪費錢了
2)最後，願大地之母與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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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夢魘爪牙
12-1
那隻綠龍的體型雖然比伊蘭尼庫斯小了一號，但仍然十分巨大，直直撲向泰蘭妲和布洛；
布洛故技重施，打算靠著對伊蘭尼庫斯勉強有用的安撫，減緩那隻龍的攻勢。
他這一舉動卻只換來更多充滿惡意的獰笑，若不是泰蘭妲一把將布洛推開，丟出月刃，他
早就被那隻龍壓扁了。
月刃散發伊露恩之光，分毫不差地命中目標，削過綠龍的鼻尖，恰好位於看似鬍鬚的紅色
區塊上方；儘管綠龍的身體猶如一團半透明的霧氣，還是有一股邪惡的墨綠能量自傷口噴
出。這次攻擊並沒有造成多少傷害，反而激怒了綠龍，他弓起頸子，張開雙翼，鮮紅色的
翼膜與鮮綠色的身體形成強烈對比；雷索睜大他恐怖的雙眼，怒氣沖沖。顯而易見地，不
像是伊蘭尼庫斯或其他綠龍通常會將眼睛閉起，以半睡半醒的視界觀察所有事物，雷索乃
是清楚地以肉眼視物。
「看來你還不清楚你自己的處境……」雷索嘶道。此時月刃已經飛回泰蘭妲手裡。
「離開門扉！」布洛命令道。「先撤退再說！」
兩人急忙退後，試圖回到梣谷，但門扉的能量也跟著他們的行動湧了上來；不管他們再怎
麼極力掙脫，終究無法順利回到艾澤拉斯。
突然間，一個高大的身影闖到兩人身邊。儘管雷索緊追不捨，格納半個身體探進門扉能量
，一隻手抓著泰蘭妲，另一隻手抓著布洛。
「你們逃不了的……夢魘無所不在，無孔不入！」
話剛說完，兩名夜精靈周圍憑空出現無數暗影生物，讓泰蘭妲倒抽一口氣。這些黑影般的
生物與薩特極為相似，健壯粗大、長滿濃毛的偶蹄羊腿；頭上頂著一雙尖銳、後彎的犄角
；此外，還有長尾、羊鬍等少許薩特的特徵；上半身以及臉孔則是形似夜精靈；鋒利爪子
的輪廓清晰可見。雖然過去曾經跟真正的薩特正面交鋒，但這些捉摸不定的暗影薩特，卻
反而令人更為恐懼。
暗影薩特接二連三出現，一時之間，就層層包圍泰蘭妲一行人。格納把兩人護在身後，隻
身面對那些薩特；薩特群起圍攻格納，烏黑的尖牙利爪撕裂、刺穿格納粗厚的樹皮；格納
渾身是傷，不斷流出琥珀色的樹液，但它對這些傷害似乎絲毫不以為意。
格納抓起一隻薩特，用力一捏，薩特立刻化成千絲百縷暗影碎片，接著又拉下另一隻，如
法炮製。
然而，第一隻薩特的暗影碎片又在別的地方重新凝聚，而且每毀掉一隻暗影薩特，就會另
外冒出半打以上；第二隻也是一模一樣的情況。
不過格納的攻勢已經替它的同伴爭取到一點時間，得以作出反擊。泰蘭妲擲出月刃，刃上
的月光一一燒盡劃過的暗影薩特，所到之處，死傷慘重。
至於布洛，他再度化身為巨熊形態，兇猛的黑熊撲向暗影薩特，爪上迸出狂怒的紫焰，割
裂、撕碎那些黑影；布洛完全釋放自己的野性本能，打得薩特潰不成軍。
雷索的獰笑掩過所有聲音，居高臨下地看著布洛。「這點小火花根本傷不了我！」
他張口吐息，噴出一大團烏漆嘛黑的物質。
漆黑物質緊緊裏住布洛，讓他看不見也感覺不到任何東西。布洛發出咆哮，胡亂揮擊、撕
咬，卻完全碰不到任何實體。
「爸爸！爸爸！」
布洛大吼一聲，充滿不信任感和焦慮感。他聽得出那是他女兒的聲音。
「不，爸爸，不！」
他知道這並不是真的，只是雷索造出的夢魘……但是，那聲聲呼喚卻如此真實。
意亂情迷之際，布洛偶然瞥見一個女夜精靈的身影，想見亞妮莎一面的渴望再次加劇，他
解除巨熊形態，恢復成夜精靈的樣子－
周圍仍然是一片漆黑……他剛剛看見的女夜精靈卻穿過漆黑而來，緊緊抓住他，一把將他
拉起。
「布洛！醒醒！」
布洛眨眨眼，搞不清楚自己的眼睛什麼時候閉上了。「亞－亞妮莎？」
「我是泰蘭妲！」
「泰蘭妲……」布洛終於找回神智，泰蘭妲就站在他身旁，一手環住他的腰，另一手忙不
迭地操縱沉重的發光月刃。伊露恩之光仍舊輕籠月刃，給予它傷害暗影薩特的力量。
「他又來了！」泰蘭妲示警。
布洛還沒來得及問說是誰，雷索就再度朝他們襲來。在此同時，格納不知道在哪裡奮戰，
布洛也不禁納悶，伊蘭尼庫斯又發生什麼事了，會不會是他故意把他們引來這裡，讓他們
掉入雷索的陷阱？布洛心道。「不……這完全沒道理！如果這是他的目的，他應該也會一
起加入攻擊，好確定我們必死無疑！」
但是，當前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活下去。雷索直撲而下，張開血盆大口；布洛心生恐懼，擔
心這又是另一次夢魘吐息。
格納低吼一聲，擋在布洛面前。古樹遍體鱗傷，樹皮紛紛剝落垂掛，樹液汩汩流淌，但它
的行動還是相當敏捷，轉眼就抓住雷索。
「他們不會落入你手中的，雷索！」格納咯吱道。
「你們終究會落入我們手中……」雷索嘲諷道。「早在創世之初，艾澤拉斯與夢境一直都
是密不可分的雙生世界……不論夢境如何轉變，夢境始終與你們同在……你們無法逃避早
已存於自身的夢境……」
「雷索……」布洛聽過這個名字。「他已經被殺了！」他對泰蘭妲道。兩人還在不停戰鬥
，努力逃離扭曲的門扉能量。「雷索應該已經死了！」
「那麼，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布洛豁然開朗，如此一來，就能解釋為什麼那些能量不斷攻擊他們兩人。「肉體死了，靈
體還活著！他是一隻綠龍，與夢境關係最密切的生物之一，腐化雷索的東西，一定有辦法
讓他的靈體繼續『活著』，但是，雷索也離不開夢境。」
「離開了會怎樣？」
「我們必須想辦法知道。」布洛咕噥道。「該死的伊蘭尼庫斯！如果他知道這個……如果
這就是為什麼他讓我們獨自面對夢魘……」
沒有時間再多說廢話了，暗影薩特再度朝他們圍了過來，禍不單行，在與雷索的較量中，
格納已經漸漸敗下陣來。儘管格納的身形高大、形似神木，也擁有等同神木的力量和堅毅
，終究不敵雷索的強大力量。雷索打得格納傷痕累累，不支倒地，然後舉起長滿利爪的龍
腳。
但泰蘭妲和布洛也已經是自身難保。一方面被格納擠到後方；另一方面，兩人也各自與暗
影薩特陷入激戰。
「滾遠一點！」泰蘭妲吼道，想盡辦法回到前線。迴旋的月刃和伊露恩之光風行草偃地削
過一大片暗影薩特，眼前的敵人一一煙消雲散，如同被朝陽蒸發的露水。
布洛再度變身為巨熊形態，以蘊藏魔力的紫焰強化他的強力揮擊。然而，夢魘彷彿永無止
盡。
同一時間，雷索繼續凌遲他的手下敗將；格納單膝著地，試圖站起身來，但仍然被身形龐
大的雷索壓倒。
「你是我的了！」雷洛咧嘴而笑，露出難以數計的利牙。
「我活得夠久了……我並不畏懼死亡……」
聽到這番話，雷索反而笑得更加刺耳。「死亡？你將會成為我們的僕人……」
雷索用腳把格納推向深沉的迷霧。
格納奮力抵抗，讓自己停在迷霧外緣，顫顫巍巍地站起身，重回戰局。
一隻手冷不防地從霧裡伸了出來，通體漆黑，骨瘦如柴，卻強而有力，緊緊抓住格納的腳
，讓它不由得低頭察看，隨即，又看到另一隻相似的手抓住它的手臂。
無數隻手從霧裡射出，張牙舞爪，彷彿全部都是來自同一個源頭。格納大吼一聲，想要把
那些手全部扯掉，只是數量實在太多，扯也扯不完。
儘管格納極力掙扎，卻怎麼樣都無法擺脫緊抓不放的黑手，而且越來越多，就像是不可能
放過眼前美食的飢餓掠食者一般，開始慢慢地把格納拖進迷霧。
雷索擋在格納和布洛中間，不斷旋轉，發出一連串咯咯笑聲，讓布洛不由得背脊發涼；布
洛想要過去支援卻苦無辦法，對雷索大聲咆哮。布洛後方，泰蘭妲仍在持續奮戰，暗影薩
特又開始新一波攻勢，群起圍攻泰蘭妲。
「你們只是在白費力氣……沒有人逃得了……沒有人逃得過……你們終將會落入我們手裡
……」
格納已經半個身體沒入迷霧裡，儘管如此，越來越多的手抓住它的手臂，箍住它的腳，箝
住它的身體，扯住它的頭，甚至想讓它發不出任何聲音。
但格納還是拼命大喊。「快從門扉離開！快點離開－」
無數隻手－形似夜精靈、人類、獸人、牛頭人等等其他許多生物的手－如今已經覆滿格納
全身上上下下，讓它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任憑擺佈。先是一隻腳，再來是肩膀、整條手臂
，然後是整個頭部，一點一滴，消失在深不可測的迷霧裡。
格納渾身一顫，接著看似全身一癱。
那些手已經把格納完完全全拖進迷霧。
泰蘭妲一直試圖殺出重圍，到雷索的另一側去，卻直到格納被迷霧吞噬，道路才突然淨空
，泰蘭妲不加思索地衝上前去，想要幫助格納，然而，她突然驚覺，現在已經來不及救格
納了，而且這一切都是雷索算計好的，好讓她成為下一個受害者，自己等於是自投羅網。
一隻隻手如狼似虎地朝她襲來，為了不讓自己重蹈格納的覆轍，泰蘭妲轉過身，背對雷索
，藉著月刃和伊露恩之光抵擋那些手的攻擊。
一聲如雷貫耳的怒吼讓陷入混戰的二人一龍膽顫心驚，閃閃發光的巨龍加入戰局，伊蘭尼
庫斯駕到。
伊蘭尼庫斯雙眼閉起，注視雷索。
雷索突然發出大吼，縮起身體喊道。「樹木……它們在圍困我！」
雷索此話一出，布洛等人確實看見，柔軟的霧狀樹木浮現在雷索身旁，圍住雷索。對於布
洛，那些樹木似乎完全無害，甚至治癒他的創傷……但對於雷索，似乎僅僅輕輕碰觸，便
足以使他受傷。
好景不常，雷索搖搖頭，霧狀樹木頓時消散。
雷索神情憤怒地看著伊蘭尼庫斯。「這種雕蟲小技般的夢境攻擊也敢拿出來現寶！親愛的
伊蘭尼庫斯，你真的是白日夢做多了……做太多白日夢了，才會完全搞不清狀況，隨著夢
魘的力量越來越強大，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雷索了……」雷索受傷的部位瞬間復原，傾身
向前；雖然他的體型不若伊蘭尼庫斯龐大，卻令人內心生畏。「不過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只要你再次加入我們的行列……」
雷索張大雙眼……同時他的眼睛也隨之改變；一行人稍早之前看到的雙眼不過只是幻象，
如今，恐怖的真相才真正揭露。
兩顆黑洞，深不見底的黑洞，彷彿要吞盡觸目所及的一切事物，充斥著與那些黑手一樣的
飢渴，一樣的恐懼；但是，在雷索身上，這些飢渴、恐懼又融合成獨一無二的邪惡。
「我現在不過是墮落的化身，伊蘭尼庫斯！墮落支配我的本體，我也陷溺於墮落本身……
」
「那麼……你根本沒有理由繼續墮落下去……」
伊蘭尼庫斯怒目而視。
布洛注意到雷索毫無動作，既不退縮也不攻擊，似乎在等待什麼……滿心期待。
「伊蘭尼庫斯！」布洛喊道。「小心！還有另外一隻！」
雷索轉過頭去，黑洞般的雙眼撕裂布洛的靈魂；布洛痛苦喘息，抗拒這恐怖的酷刑。
從最靠近伊蘭尼庫斯的迷霧裡，一個可怖的身影聚合成形，另一隻夢魘怪物。外形來看，
應該屬於綠龍一族，但也只有外形而已；原本的美麗軀體如今已經是千瘡百孔，變成腐敗
的爛肉；母龍的原貌也幾乎消失殆盡；紫色的翼膜破破爛爛；一股腐臭直撲面門而來。
泰蘭妲全身一震，看見自己重回對抗燃燒軍團的首次戰場，無辜罹難者的屍體遍布整片大
地；布洛發出痛苦的低喃，在海加爾山的戰場，看著亞妮莎，以及無數一起併肩作戰的戰
友，再次在自己眼前死去。
這隻怪物的眼球漆黑而邪惡，慘白的瞳孔讓人背脊發涼。她一把抓住飽受驚恐的伊蘭尼庫
斯，銳利的骨爪刺入他的前腳。
「你忘了親愛的艾莫莉絲嗎？」那隻骷髏巨龍問道，聲音令人不寒而慄。「我們一直希望
你回到我們身邊，伊蘭尼庫斯……」
「別想！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再度成為夢魘的俘虜！」伊蘭尼庫斯轉頭注視艾莫莉絲。
艾莫莉絲吐出一灘口水，惡臭的青痰黏上伊蘭尼庫斯的雙眼。
伊蘭尼庫斯大吼一聲，手忙腳亂地想拭去那灘青痰，但艾莫莉絲緊捉不放，更糟的是，就
連雷索也加入艾莫莉絲的攻勢。
「我們一直非常非常想念你……」艾莫莉絲柔柔低語。「接受我們的擁抱……擁抱無法改
變的事實……」
「不！絕不！我不能！我也不會！」儘管伊蘭尼庫斯嘴裡這麼說，卻無力阻止雷索和艾莫
莉絲把他一步一步拖向迷霧。無數黑手再度伸出，不斷抓取，期待拼命掙扎的伊蘭尼庫斯
成為下一隻獵物。
情勢如此危急，布洛和泰蘭妲卻無能為力，面對如潮水般湧來的暗影薩特，他們兩人早已
分身乏術，應接不暇。
絳紅色的烈焰從伊蘭尼庫斯背後噴向艾莫莉絲和雷索，兩隻墮落的綠龍既驚訝又憤怒，見
苗頭不對，立刻撒手撤退，沒入迷霧裡。死裡逃生的伊蘭尼庫斯立刻逃出門扉，完全不顧
其他兩人的安危。
但他們兩人並非孤立無援。一雙由紅色能量組成的大手，輕柔地撥開困住兩人的墨綠能量
，如同拾起玩偶一般，輕輕捧住布洛和泰蘭妲，慢慢收回，把他們帶到門扉外面的安全之
地。
門扉隨即恢復原狀，墨綠能量消失無蹤。
伊蘭尼庫斯癱在一旁，上氣不接下氣，故意撇過頭，不看向夜精靈和救命恩人的所在之處
。
他們的救命恩人……另一隻巨龍。
一隻紅龍。
極為巨大的紅龍，甚至連伊蘭尼庫斯都相形見絀。
紅龍不怒自威，兩根粗大的龍角向後延展。體色為豔麗的絳紅色，胸腹部和腳爪則為銀色
，頭部兩側各有一小片網狀薄膜向外延伸。
除了體型之外，這隻紅龍與其他龍族還有一個不同之處，紅龍的眼睛並不像伊蘭尼庫斯他
們是閃耀的球體，反而流露出一股溫暖的金色光輝，輕輕抹去泰蘭妲和布洛方才的恐懼情
緒，帶來平靜和希望。
紅龍開口道，語氣和藹又不失威嚴。「它們已然撤退，它們不曾預期我會介入；然而，我
也不得不承認，我也不曾預料到它們的陰謀，否則，我絕不會姍姍來遲，必定在一開始就
會提供協助。」
「你是……守護巨龍……」泰蘭妲神情肅穆。「你是－」
守護巨龍略略低頭。「我是……雅立史卓莎，而且我認識你，泰蘭妲．語風，我倆的淵源
，可追溯至現在稱為上古之戰的古老戰役，以及緊接其後，對諾達希爾的祝福。」
「雅立史卓莎……」泰蘭妲不禁聯想到另一個與守護巨龍有直接關聯的人，同時也是一個
不可多得的盟友。「卡薩斯！他也在這裡嗎？他還活著嗎？他一定可以給我們一些意見－
」
雅立史卓莎輕輕搖頭，神情有些為難。「世上的沉睡者不計其數，泰蘭妲．語風……而他
也是其中之一。」
泰蘭妲眉頭微蹙。「我為您感到難過。」
雅立史卓莎把頭側向一邊，略帶驚奇。「你為我感到難過？」雅立史卓莎望向布洛。布洛
盡可能藏起自己的好奇心；如同大多數德魯依，他也曾耳聞卡薩斯和羅甯兩位法師的活躍
事蹟，據說在一萬年前，他們曾經協助瑪法里奧走上德魯依之道，瑪法里奧從來都沒有說
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他呢？一樣嗎？」
「他不知道，我是從瑪法里奧那邊知道的。」
「理所當然，畢竟你一直牽涉其中，泰蘭妲．語風。」接著，雅立史卓莎對布洛道。「既
然如此，讓你知道也無妨，我的配偶考雷斯塔茲和法師卡薩斯，是如假包換的同一人。」
「如假包換的同一人？」這麼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只是布洛絕對不可能自己想到把這
兩個人連在一起。
雅立史卓莎收起翅膀，以後腿立起，隨即，她的身形逐漸縮小；翅膀快速萎縮，化成一小
塊突起，接著消失無蹤；前腳變成手臂，腿部向外伸展，身體構造變得越來越像夜精靈。
如今雅立史卓莎的身高幾乎才布洛的兩倍高，寬度也大幅縮水，但她令人驚嘆的變身還沒
結束。她的吻部內收，分別形成鼻子和嘴巴；龍角變小，柔順的秀髮蜿蜒而下；轉眼間，
變身就已幾近完成，一個看似精靈又非精靈的身影，站在布洛一行人面前。
一頭瀑布般的火紅秀髮披在香肩上，不時可以看見一小撮火焰自濃密的髮絲迸出。身上的
服飾猶如英氣勃勃的女戰士；長長的腿鎧幾乎包住整條大腿；有弧度的胸鎧徹底展現她豐
滿的身體曲線；手部套著紋路繁複的臂鎧，延伸至接近手肘的地方；身後掛著猩紅色的披
風，好像是一片翼狀薄膜；除此之外，就布洛看來，原本龍角的部分，不是變成一件精緻
的頭飾，安安穩穩地插在頭上，就是維持原本的角，只是小了一號。
猩紅色、紫羅蘭色，加上少許靛青色，邊緣再滾上一道金邊，構成她金碧輝煌的戰袍；皮
膚則是柔和的紅褐色；臉型較泰蘭妲或其他夜精靈圓潤，看起來似乎帶有人類的特徵；鼻
子小巧玲瓏，雙唇線條完美無缺；額上有美人尖，兩綹長髮自兩鬢垂下。
雙眼除了依體型略作調整外，仍舊光采動人，是唯一沒有發生任何改變的部位。布洛和泰
蘭妲不由自主地單膝跪下，垂首表達敬意；儘管他們各事其主，卻同樣臣服於生命守縛者
的榮耀。
「請快起身。」雅立史卓莎命令道。「我為尋求盟友而來，而非臣民……」
泰蘭妲依言起身，沉著回道。「月神在上，我願貢獻我的月刃，以及伊露恩賜予的神力，
供您驅策！一萬年前，我曾與您併肩作戰，抵抗惡魔入侵；現在，若我們擔心的事是同一
件事，我必當義不容辭，再次與您一同奮戰！」
「這是我的榮幸。」雅立史卓莎望向布洛。「你呢？德魯依？你怎麼說？」
「女士，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我們早就性命不保；更何況，您是夢境仕女的姐妹，除了我
們以外，您必定是最有理由出現在這裡的人，我很高興能為您貢獻一份力量……」
雅立史卓莎頜首，面露感激之情。「考雷斯塔茲，我珍愛的伴侶，正陷入異樣的沉眠，我
能感覺到他極力掙扎，卻仍舊無法甦醒。但正如同你們心中所懷疑的，他並不是唯一一個
；雖然龍族不像其他種族，必須時常入睡，仍有少數紅龍族人深受其害；龍族以外的其他
種族，同樣都難逃此劫，更糟的是，這異樣的沉眠，往往找上那些卓越而強大的人們：法
師、國王、將軍、哲人，諸如此類。」
「珊蒂斯！」泰蘭妲輕呼。
「我的孩子，若她是你們的一員，那麼尚無須為她擔憂，夜精靈一族的處境並不若其他種
族嚴峻；但我認為其中必有蹊蹺，我想我們還有另一位盟友，如果我的猜測正確，那真是
出人意表……」
雅立史卓莎話還未說完，就被從旁傳來的哀嘆打斷。布洛怒視著伊蘭尼庫斯，從剛剛到現
在，他一直癱在原地，毫無動作。「希望是一個比那個唉聲嘆氣的傢伙還可靠的盟友！先
是放別人去他自己最了解的地方探路，然後又自顧自地逃命－」
伊蘭尼庫斯猛然抬起頭，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你到現在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小德魯依
！難道你沒看到他們嗎？難道你不知道雷索和艾莫莉絲已經變成什麼樣子？難道你敢說你
不想逃跑嗎？」
「在不拋棄任何同伴的前提下。」
伊蘭尼庫斯又發出一聲哀嘆，撇過頭去。「你才不會理解……」
雅立史卓莎望向伊蘭尼庫斯，雖然神情沒有顯露任何慍怒，語氣隱隱透出不諒解的情緒。
「我確實無法理解，伊蘭尼庫斯……你的行為已經充分表明你的意圖。」見到伊蘭尼庫斯
打算開口反駁，雅立史卓莎搶先一步打斷他。「而且，顯然，我能切身體會，為其他事物
的邪惡意圖所奴役是什麼滋味，同時，遭受奴役的結果也造成無可挽回的災難。」
伊蘭尼庫斯凝視雅立史卓莎，良久，最後點點頭。「我無言以對。」
「另外，現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比你還要清楚。」雅立史卓莎走到伊蘭尼庫斯的巨顎
之前，雙方體型天差地遠，紅龍后的氣勢仍然凌駕伊蘭尼庫斯之上。「我知道，你被淨化
和拯救的事，伊瑟拉早已心知肚明；你擔心自己有朝一日，又會被夢魘控制，再次重蹈覆
轍，所以在最後一刻，選擇不回到她身邊，她也了然於心。」
伊蘭尼庫斯一臉震驚地看著雅立史卓莎，雅立史卓莎則是視之為無物。布洛在一旁看到這
幅景象，心中不由得納悶，為何伊蘭尼庫斯不閉起雙眼，以夢視的方式觀察雅立史卓莎？
但他隨即想到，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向夢魘大開方便之門，讓它可以再度趁虛而入，這也是
伊蘭尼庫斯最不願看見的結果。
「她－知道？」伊蘭尼庫斯終於開口問道。「她知道，當我遨翔夢境、飛向她的時候，我
同時也感受到夢魘正不斷呼喚我，儘管我已脫離墮落，它的呼喚卻如此誘人，讓我深刻體
認到，我自以為脫胎換骨，不過只是自欺欺人？」
「她當然知道，只是，她一直深愛著你，於是尊重你的抉擇，一方面也深信，總有一天，
你終究會再回到她身邊。」
「但現在……現在一切都太遲了……她也被夢魘……」
雅立史卓莎斂起雙目。「不……還來得及。」
伊蘭尼庫斯滿心期待地看著雅立史卓莎。「她安然無恙？」
「並不盡然。」雅立史卓莎伸手示意兩名夜精靈過來。「儘管你們三人也許或多或少接觸
過夢魘，但知道的內幕應該仍然不比我多。伊瑟拉對抗夢魘，已經有一段時日了……」
雅立史卓莎娓娓道出，伊瑟拉身為夢境之王，翡翠夢境的一切無不在她的掌控之下，然而
她卻隱隱感覺夢境逐漸變質，一開始她斥之為自己的庸人自擾，等到察覺事實才發現事態
嚴重。夢魘已經悄悄入侵艾澤拉斯，掠奪生命，壯大自己的勢力，並且一一感染那些生物
的心靈。
那時候，伊瑟拉卻犯下一個大錯。夢境仕女透視那些沉睡的心靈，希望能藉此找出背後原
因，了解為何它甚至能不知不覺滲入自己的潛意識，卻沒想到，這正是夢魘求之不得的事
。
「正當她專心尋找背後原因的時候，正好讓雷索長驅直入，殺個措手不及。」雅立史卓莎
道。「無數暗影薩特群起圍攻伊瑟拉的靈體，跟你們方才經歷的情況類似，在此同時，雷
索也奪得他們最想要的東西……伊瑟拉之眼。」
伊蘭尼庫斯陡然起身，眼裡露出布洛和泰蘭妲難以想像的驚恐。「伊瑟拉之眼淪陷了？我
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你說我摰愛的女王沒被抓走，鬼才相信！」
「在翡翠夢境，伊瑟拉之眼是伊瑟拉和其他綠龍最常逗留的棲所。」布洛輕聲向泰蘭妲解
釋道。「那裡據說是夢境裡最美麗的地方，瑪法里奧曾經去過，就我所知，范達爾也去過
，但除此之外，就算是德魯依，真正去過那裡的人少之又少。聽說伊瑟拉之眼位於崇山峻
嶺間的一塊谷地裡，綠意盎然，無數青草和鮮花叢生其中；谷地中間，有一座美侖美奐的
黃金宮殿，是伊瑟拉住……住過的地方，伊瑟拉之眼因此而得名……」
伊蘭尼庫斯輕蔑地哼道。「真是一個差強人意的解說，小德魯依！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它更
完美的地方了！」突然又哀嚎起來。「伊瑟拉之眼淪陷了！吾后除了被敵人抓走，還有其
他可能嗎？！」
伊蘭尼庫斯心急如焚，雅立史卓莎只能哀傷地搖搖頭。「不，伊瑟拉躲過一劫，她現在正
在戰鬥，她和她剩下的配偶，以及一小群族人，正在奮戰，為了奪回夢境，也為了找出夢
魘背後的真正主事者。她並不願放任自己的領域和整個艾澤拉斯，就這樣落入邪惡事物手
中！」
「她瘋了！如果她落入夢魘手中，一切就玩完了！現在夢魘這麼強大，我想她已經慘遭不
測，如果她還要繼續找出夢魘的本體和力量來源，夢魘一定會趁機把她變成比雷索和艾莫
莉絲還不堪的東西，然後透過她的力量，徹徹底底顛覆兩個世界，那將會是我們從未經歷
過的煉獄！」
「她為所當為。」雅立史卓莎沉著回道。「我也願盡我所能協助她，不管是把我的力量借
給她，還是監視夢魘是否蠢蠢欲動，試圖染指艾澤拉斯大陸，甚至是尋找盟友……提防墮
落者，看護沉睡者。」
伊蘭尼庫斯終於低下頭，以一種自我厭惡的口氣道。「當她身處險境的時候，你為她做了
這麼多，但我卻……我卻只會呆坐在洞窟裡，逃避現實！逃避守護吾愛和吾后的責任！認
識你，就跟認識考雷斯塔茲一樣久，生命守縛者！我真的沒有臉出現在你或伊瑟拉面前…
…」雅立史卓莎張口欲答，但伊蘭尼庫斯搖搖頭，制止她。「如果要讓我能夠重新抬頭挺
胸面對伊瑟拉，那麼我只有一條路可走！」
伊蘭尼庫斯走向門扉。「我已經感受不到夢魘的氣息，想必那些該死的墮落事物又再度轉
移陣地了，此時此刻，正是進入夢境的好時機……說到這個……」伊蘭尼庫斯望向兩名夜
精靈。「你們到這裡就好。」
「不，我們跟你一起去。」泰蘭妲反駁道。「我不認為我們會碰見彼此，單純只是巧合，
有某個人暗中把我們這些最有可能拯救艾澤拉斯的人聚在一起，這一切必定事出有因……
」
「理所當然，確實是某個人策劃的結果！」伊蘭尼庫斯斷言道，臉上燃起希望之光。「那
個人必然是吾后！即便內憂外患左右夾攻，她仍然耗費心思，尋求破解劣勢的方法！我早
該發現了－」
「不是伊瑟拉，不是我的姐妹。」雅立史卓莎睿智地插嘴道，向泰蘭妲和布洛使了一個眼
色。「指引你們的人，還有另一個人選……我想，那個人應該是瑪法里奧．怒風。」
12-2
「萬事俱備了。」瑪法里奧不禁滿懷希望，他一直盡自己所能，不讓夢魘領主察覺這些想
法。「他們或許會懷疑……但他越晚察覺，對我們就越有利……」
那些恐怖的陰影突然劃過這棵夜精靈化成的痛苦梣樹，狡詐的夢魘領主再度現身瑪法里奧
面前，入侵他的心靈與靈魂。
「你是不是漸漸愛上這些痛苦折磨了？它是不是早已變成你血濃於水、無法分割的一部分
？」
瑪法里奧不發一語，回嘴除了正好讓夢魘領主稱心如意外，終究只是白費口舌。
「還在自己的想法裡耍自閉嗎，瑪法里奧．怒風？」恐怖巨樹骨瘦如柴的觸手纏住瑪法里
奧。「要不我們來談談那些想法……那些夢想……那些希望？」
最後那句話，不禁讓瑪法里奧為之一震，難道已經被它發現？
「讓我們來交換一些小秘密……還是互訴一下衷情……」
瑪法里奧盡可能把他的想法深藏於心，他的計畫就快要水到渠成了，就快要有機會……
夢魘領主的笑聲回盪在腦海裡。「對了，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瑪法里奧．怒風，讓我們
來談談你那個愚蠢的救援計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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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is not who you are but what you do that defines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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