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任巍
2003/ 1/18 中國廣播網
女人通常都是感性的動物，何況是那些從事和藝術事業有點干系的女人，若是有所成
就，不神經質，就已是很難能可貴的了。於是，依著常識，想見走路大大咧咧、唱歌歇斯
底里的萬芳亦是感性之極的。然而不想，她卻是用如此四個字概括自己：理智，獨立。
有些女人不能碰，如濕手粘麵粉；有些女人不敢碰，如眼前的萬芳。
金茂 88 樓讓人有種如空中浮沉的感覺，眼下的一切都如此渺小。在這樣的一個空間
與萬芳見面，讓人有點眩昏。相形之下，即使是在上海為唱片《相愛的運氣》如走馬觀燈
般趕著通告的萬芳，處高不驚，仍是一成不變其作息規律，懷揣著她的專用保溫杯，開始
了一天之始的洗胃工作。
細想之下，若是剔除 2001 年的那張《收信快樂》的單曲不論，萬芳已足足兩年沒有
發行她的個人專輯了。原來趁著發片的間歇，她完成了自己的阿拉斯加之行，並終於在那
裏看到了北極光。
1999 年一個普通的下午，一輪輪的換臺後，她的目光停止在了 DISCOVERY 頻道。正
在播出的是拉斯維加斯的永夜。「我並沒有期望在那個下午能看到什麼，但電視畫面讓我
呆在了那裏。」於是，萬芳開始收集各種相關書籍，並開始醞釀自己的阿拉斯加之行。最
後，在其慫恿下，一行七人於 2001 年新年後，開始了他們的旅途。「他們都沒有見到過
北極光，只是聽我在那裏嚷嚷，所以這一行，我就任重道遠，背負中七個人的期望。」可
是上帝卻和他們開了個小玩笑，到那裏的第一天，就下起了暴風雪，且據當地氣象臺預測
，能見到北極光的機會微乎其微。「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外面冷得簡直就不能呆一分
鐘。天氣讓人覺得沮喪。我們的活動也僅限於室內。我作的則是寫明信片，其中一封是給
北極光的，因為沒有地址，所以最後寄給了自己。」
當然，玩笑之後，上天終於發了慈悲，讓等待已久的人在興致即盡時，看到了這個宇
宙中的奇觀。「原本是興奮異常的，但由於長時間的等待，大家都放鬆了，想著是沒希望
了。然而就在這時，北極光出現了，就象看流星的時候老是錯過許願，北極光倏的一下，
劃過天際，我還是沒來得及許願。」雖然如此，這個自然界的奇觀卻讓萬芳體會多多。「
原本只是對永夜好奇，但直到自己身在其中，才發現原來永夜裏的人是極其的沮喪的，悲
傷和快樂都在黑暗中放大，因是永夜的關係，你幾乎喪失了所有的行動，因此所有的只是
永遠的思念。」永夜讓萬芳看到了一個絕對的自己，究竟是如何模樣，她支吾其詞，當然
，也只有追求心靈成長的人，只有敏感而多思的人，才會選擇在如此週遭中，思考關於自
己的一切。
即使如今早就隻身而返，但她興奮異常的表述還是流露了她對這段經歷的非常留戀。
「在阿拉斯加，望著被冰雪覆蓋的大地，讓人覺得那是一種非常乾淨的狀態，而現代生活
卻將我們各自最原始的靈魂覆蓋得太厚。」
被覆蓋的也包括萬芳吧，在娛樂圈有太多的事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即使如萬芳，亦
是收斂了不少自己的孩子脾氣。「的確沒有以前那樣的真實了。有很多話是不可以說的。
但面對音樂，還是相當的誠實的。我覺得其實可以過有著兩張臉的人生，一張對外的，是
出於生存的自我保護，一張是對內的，保存著一點原來的自己。」萬芳如此評價自己，沒
心計，直接，也因此有時候傷害了別人自己都不知道。
女人都是愛美的。所謂的雙下巴也只有在隔著數幾輩的年長者眼中才是什麼福氣的象
徵。萬芳卻獨鍾情於此。「攝影師說我的嘴角好，我也張過嘴照鏡子，可沒什麼感覺。我
倒是喜歡我的雙下巴，雖然現在幾乎都沒有了，我還是會對著鏡子，硬是低著頭，把它擠
出來，因為我覺得那很可愛。」
雖然在新專輯中，最讓萬芳感動得不行的是她多年前就卯定的「以後」，但我仍是喜
歡「不確定」和「知道不知道」，總覺得「以後」的電音有的只是不合時宜的嘩眾取寵，
反倒是破壞了歌曲原先的況味。
「也許有一天，我會離開你，長途跋涉尋找真的自己。原諒我的不安定，對於生命，
有太多可能」—「不確定」
「我知道，時間不斷在遠離，茫然的早晨躺著寂靜。我還知道，我會哭倒在方向盤上
，如果一直都太堅強。」—「知道不知道」
或許只是因貼切了我現在的心情，但仍舊是固執地以為這樣的情緒與意境是萬芳所能
獨有的。沒想眼前的萬芳最想的卻是做個煮飯婆，能如蔡琴一樣，燒得一桌色香味俱佳的
拿手好菜。
從音樂中的幻影到瑣碎乃至卑微的人生，生活中的失真讓我們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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