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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的王權之路 Part 4
盧昂圍城戰
盧昂座落在塞納河下游的北岸, 即使經過長年的戰亂導致人口減少, 諾曼地首府盧昂依然
是當時法國境內僅次於巴黎的第二或第三大城, 人口約10-11萬人.在距拳四郎的170多年
前, 這座城市也曾經在百年戰爭中遭受過英王亨利五世的進攻, 守軍和市民們英勇地抵抗
英軍並撐了將近半年, 最後依然不敵而降.
同時在將近30年前, 拳四郎的父親Antoine de Bourbon, Roi de Navarre曾在攻打盧昂時
深受重傷, 不久後即身亡; Antoine的私生子Charlies de Bourbon則自1554年起為至
1610年均為盧昂大主教. 拳四郎和盧昂算是頗有淵源.
在盧昂圍城前, 同時也是鄰近港口, 塞納河出海港的La Havre總督的守將Villars就警覺
到假如巴黎沒有陷落, 王室軍有可能會發動另一場攻城戰以取得下一個據點. 為此他動員
了一切他所能動用到的資源－500名輕騎兵, 200名龍騎兵, 1200名法國本土步兵和300名
國土傭僕, 加上原本城內的守軍, 總兵力來到6000-7000人, 足以防守這座城市; 他還從
La Havre帶來40尊各式各樣的火炮. 為了能付出這支些部隊的薪水(平均每月為14000 É
cus), 他要求市政當局在8月初先提供一筆5000 Écus, 在該月底再提出一筆30000 Écus
的請款單.
盧昂市的部分官員和市民一開始都很反對Villars的要求, 但最後透過教區的捐贈總算湊
出這筆錢. 鑒於巴黎圍城後市民們的悲慘遭遇, Villars在10月多召集所有資產階級, 要
求他們想辦法囤積至少六個月的糧食, 並組織城外的農奴們盡可能把穀物, 葡萄酒, 蘋果
酒等物資送進城內. Villars也組織眾人成立一個精密的食物分配系統, 因此盧昂的狀況
比起先前的巴黎要好上不少.
拳四郎在11月下旬抵達盧昂後先到了城東的郊區Darnétal, 隨後展開攻勢. 但他底下的
人力也不夠多, 無法全盤包圍這座大城. 王室軍也缺乏炮兵和炮彈, 他們缺乏攻城用的重
砲, 大砲的數量甚至不如對手. 盧昂的備戰準備相對巴黎來說很充足, 他們也斷斷續續地
將各個城郊的糧食補給搶運進城.
就像先前的巴黎市民一樣, 盧昂市民一樣害怕城破之後會遭逢不測, 大多數市民都積極地
反抗王室軍的進攻. 他們同時也期待Mayenne會像巴黎一役般在最後關頭趕到－Mayenne確
實有答應過他們會來救援, 為了鼓舞市民和守軍們, 他甚至將他13歲的兒子Henri送進城
內並在Villars底下服役.
攻城行動從11底開打. 拳四郎先是命令王室軍發動高盧人戰術, 針對盧昂城北堡壘化的
Saint Catherine區進攻, 接著攻擊盧昂市本身, 但兩項行動都宣告失敗.
盧昂守軍的士氣旺盛, 糧彈充足, 看到王室軍得到更多大炮後, 他們甚至對炮兵陣地發動
了一波突擊. 在守軍旺盛的火力支援下, 這波攻擊差點打下那座陣地－雖然最後被打退了
, 但王室軍的士氣也大受打擊.
過了一星期後, 12月初英軍打起了先鋒. 他們冒著敵方的炮火和彈幕將大炮往前推進, 並
朝著堡壘開火. 但這些英軍缺乏攻城和操炮的經驗, 沒幾發炮火命中守軍 ; 他們佈署的
位置太差, 戰壕也挖得太淺了(也可能是隆冬, 土壤不易深掘), 成了敵軍炮兵明顯的標靶
, 死傷無數依然無功而返. 整個12月, 沒有一次的攻擊奏效.
1592年1月3日, 英法兩軍發動了新一波的聯合行動, 聯軍權力猛攻盧昂的外牆和防禦工事
, 最後依然被打退. 大受打擊下, Earl of Essex決定打道回府. 在1月13日英軍再次被擊
敗後, 這個英女王的寵臣啟程回英國, 把剩下的軍隊交給部將Sir Roger Williams指揮.
拳四郎勸阻無效後, 趕緊派出他的首席名嘴Duplessis-Mornay前往英國, 懇求他的"
(親親)好姐姐"不要放棄她的子弟兵.
附註:
Robert Devereux, 2nd Earl of Essex以英俊的相貌和英女王的寵臣聞名, 但軍事能力
嘛...日後他在愛爾蘭的行動砸鍋, 為了挽回女王的愛, 他發動了一場愚蠢的反叛行動,
失敗後被處死. Mrz大以前有詳細的介紹過其人其事.
Sir Roger Williams則是一名老練善戰的士兵, Earl of Essex的摯友, 個性強悍但頑固
且難以管束. 他留下了不少著作, 統整了他在低地國和法國等地作戰的經驗, 讚揚西班牙
軍的紀律, 並力促英軍應採納新的科技和陣型, 拋棄過時的長弓.
這段時間, 盧昂的守軍也開始面臨糧食不足和疾病橫行, 但他們靠著教會人士的講道來維
持士氣, 也始終不放棄援軍會來救援的希望. Mayenne在拳四郎抵達盧昂前後就收到消息
並開始籌措一支新的軍隊, 同時派人聯繫法尼斯.
法尼斯此時剛回到遙遠的低地國, 他的部隊缺乏資金, 士氣低落且正在減員, 深知西班牙
軍狀況的他也害怕這一走, 低地國的叛軍就有了整補的機會. 西班牙王聽聞消息後只得趕
緊送錢給他, 但依然不夠. 王令難違下, 法尼斯只得不情願地往法國前進, 11月他通過國
境來到Picardie, 但困於當地泥濘的路況, 進度緩慢. 到了12月28日, 兩人總算再次於
Champaigne省內的Guise碰面, 距盧昂約230公里. 聯軍的兵力總計有24000名步兵, 7000
名騎兵.
法尼斯身負西王Pilip II之令, 計畫將公主Isabella鞏成法國女王. Mayenne也有自己的
野心, 對於侍奉一個外來的女王沒啥興趣, 因其權勢在這個八成要由西班牙貴族主政的朝
廷中恐怕不保. 此時雙方暫時放下歧見, 把目標放在共同的敵人: 拳四郎.
聽聞宿敵Mayenne和法尼斯正在趕來, 拳四郎決定發動一波突襲以挫其銳. 他在1月底把泰
半的部隊留在盧昂交給老元帥Biron指揮, 自己帶著直屬他麾下的騎兵7000人出發. 同行
的其他指揮官還有Loungueville和Duc de Nevers.
1月28日, 法尼斯的部隊帳面上還有步兵13546名和騎兵4061名, 但實際上可能更少. 缺乏
資金下, 許多傭兵在來程的路上不斷逃跑. 法尼斯還欠他的部隊薪水(一說為龐大的
157392 ecus), 因此他不得不加緊腳步往前行軍, 但補給馬車和火炮困於泥濘的道路狀況
而遠遠地被拋在後頭.
1592年2月3日, 拳四郎抵達了Bredle, 在那裏探查到聯軍正在不遠處. 此時他只帶著1000
多名騎兵, Loungueville和Nevers率領的主力部隊才剛抵達後方的Aumale, 尚未度過亞眠
. 拳四郎很快地決定:
親自率領這1000多人的騎兵, 往南跨過索姆河, 打擊法尼斯的前衛部隊!
2月5日, 拳四郎的騎兵看到敵軍, 隨即衝向法尼斯的前衛部隊.
這支前衛部隊人數不明, 但起碼有數千人, 單位齊全, 有著火槍手, 長矛兵, 火槍騎兵,
龍騎兵和重騎兵. 這支部隊很快地排成了一個防衛陣型: 火槍兵和長矛兵組成數個方陣,
和重騎兵居中並交叉排列, 輕騎兵部屬在兩翼, 準備好好"伺候"這個蠢血沸騰的拳四郎.
這波英勇但已失去奇襲效果的衝鋒...理所當然地失敗了. 拳四郎在還沒接戰前就在一次
齊射中被打中下身(肯定不是重點部位, 因為他日後還很能生), 隨即被抬下場, 全軍在陣
亡了60名貴族騎兵後只得撤退.
法尼斯此時離這支前衛部隊並不遠. 聽聞此消息後, 他第一時間的反應是不敢置信: 怎麼
會有人以國王之尊搞這種高盧衝鋒? 何況1000名騎兵的衝鋒對聯軍來說根本是以卵擊石.
謹慎的法尼斯擔心此地可能還有埋伏, 照樣穩健地進軍, 沒有追擊.日後法尼斯因此事件
被責以怯戰, 對此法尼斯堅持道他當時只是作出理性的決定, 因為拳四郎的行動當時簡直
"令人無法置信".
拳四郎負傷後被一路護送至Dieppe港, 法尼斯接著沿東北往西南方向一路進軍, 在2月12
日於Neufchâtel紮營, 離盧昂只剩將近50公里. 聽聞援軍已經不遠, Villars大膽地率領
城內的守軍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攻擊. 這波突襲成功地震懾了老Biron, 成功地摧毀/俘獲許
多大炮, 眼看這波圍城戰即將步入尾聲－
但此時援軍卻沒有即時響應. Mayenne和法尼斯在此時為了在2月26日西班牙軍是否能進駐
盧昂而爭吵. 這個本土派和外國勢力之爭導致他們沒能更早收復盧昂. 法尼斯一氣之下,
把多數的部隊都留在Neufchâtel, 自己帶著少部分的兵力穿過Picardie, 回到更東北的
Rue, 繼續攻打那座由王室軍掌控的海濱城市.
此時拳四郎回到盧昂東郊Darnétal和Biron會合, 總計5000騎兵, 他們也迎接一支來自尼
德蘭的3000兵力, 同時還切斷了更下游的La Havre港和盧昂的聯繫, 並帶來新的一批大炮
. 但法尼斯聽聞拳四郎的行動後旋即放棄了Rue圍城戰, 帶著5000名騎兵和12000名步兵
前往盧昂. 縱使拳四郎有多麼想打下這座大城, 眼看援軍將至他也只得先撤退.
4月21日, 法尼斯和Mayenne以救星之姿進入盧昂, 盧昂攻城戰以聯軍的勝利告終. 飽受戰
禍的盧昂內外, 饑荒和疾病依然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整個城市周遭的郊區都徹底被蹂躪
過一輪. 戰爭不但摧毀了當地的經濟－直到1593年初的進出口總額依然只剩1588年以前的
15~35%, 軍隊還帶來了各種傳染疾病, 嚴重打擊了這座城市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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