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戰衡陽
六月十四日,瀏陽失守的當天,一百軍收復益陽,但是日軍也在同日突破我七
十三軍抵抗,開始猛攻寧鄉(寧鄉守軍為五十八師一個團),第二十四集團軍仍試圖
包圍攻擊日軍第四十師團中
攻下瀏陽後,日軍左路軍持續展開攻擊,以十三師團向醴陵推進,第三師團則
向萍鄉前進,絲毫不給九戰區右翼恢復秩序的機會
六月十八日晚,日本第十一軍對六十八及一一六師團下令,要求這兩個師團
向南奔襲衡陽(同時,一一六師團以一個聯隊西進,協助第四十師團攻佔湘鄉)
六月十九日,日軍全線開進,西路日軍放棄奪取寧鄉的意圖,繞越第二十四集
團軍右翼直取湘鄉,中路日軍向衡陽急進,東路日軍則在前一日擊破第三十七軍攻
佔醴陵後,以第三師團第六十八聯隊向東南方攸縣急進,第十三師團由醴陵往東,
第三師團主力由瀏陽往東南合攻萍鄉
日軍一路猛進,我軍全線亂套,湘江以西位於日軍西路及中路軍之間的只有九
十九軍殘部.二十六軍三十二師(後調的新兵團)及新二十三師(後調),且九十九軍
尚在撤退途中,日軍第四十師團與一三三聯隊東西對進,僅三天的工夫便擊破我
第三十二及新二十三師抵抗攻下湘鄉;中路日軍在二十三日那天便已與第十軍
外圍戒哨部隊交火,暫二軍根本無力阻礙中路日軍的深入;萍鄉方面,日軍以五個
聯隊反擊我第二十.二十六.四十四.五十八軍,我軍多數也多在移師中,一片紊亂,
亂戰至二十二日,日軍擊破我軍抵抗攻佔萍鄉,當即,日軍以第三師團繼續對我軍
施壓,第十三師團調頭南下,直奔攸縣.安仁.耒陽
在六月二十日這天,九戰區及軍委會也決定了衡陽保衛戰的作戰計畫,原則上
仍是”中間堵兩邊夾”,看起來不錯,問題是中間幾乎無兵可堵,兩邊夾擊力也不強
---左翼的二十四集團軍只有六個師抵達前線,外加第四.第九十九軍七個師殘部;
中間只有六個師在堵,右翼雖有十八個師,但不是損失慘重就是正與日軍在萍鄉一
帶混戰,沒有新增戰力---雖然軍委會在六月底下令四戰區調六十二軍東進增援,並
下令六戰區調兵接防第七十四軍,好讓第二十四集團軍投入全力反擊,但我軍也僅
僅有四十二個師可用(裡面約有四分之一已無戰力),這個計畫實在看不到勝算
正對著日軍六十八及一一六師團的衡陽在五月底已由第十軍進駐防守,該軍
頭號主力的第三師是源自黃埔教導團的頭等嫡系,該師久經陣戰,戰前還曾是第一
批德式裝備師之一,戰力堅強,該軍另外兩個師與該師搭配已久,雜牌也已鍛鍊成
嫡系;前一年冬天的常德會戰,第十軍單槍匹馬斬開日軍第六十八師團的堵擊殺到
德山,打亂了日軍南線的陣腳,雖然戰功輝煌,可該軍也損失慘重---預十師及三師
第七團幾乎打光,預十師師長孫明瑾將軍陣亡---戰後,似乎是選擇將一九零師的兩
個團打散優先整補第三師與預十師,因此,此時該軍雖有三個師,但一九零師尚未
整補完成,全軍僅一萬八千人而已
六月二十四日,衡陽外圍日軍對第十軍五馬歸槽陣地發起猛攻,意圖奪取衡陽
機場,衡陽保衛戰爆發,第十軍以一九零師主力及暫五十四師一個團約四千人死守
衡陽機場外圍,雙方戰至二十六日,一九零師傷亡慘重,被迫放棄衡陽機場及湘江
以東所有陣地退入衡陽(一起退進衡陽的還有暫五十四師一團三營)
二十七日,日軍展開初步攻勢以取得前進陣地,當天兩軍激戰的重點在城西南
位置相當突出的停兵山與高嶺---這兩個小高地剛好分割了日軍兩個師團的攻擊
發起區,日軍勢在必取---日軍徹夜猛攻,至二十八日天亮前後攻佔兩處高地
六月二十八日,日軍展開總攻擊---日軍意圖趁我軍大敗之餘未及準備,快速攻
取衡陽,因而並未進行一段時間的攻城準備便展開進攻---六十八師團主力(五個大
隊)攻擊城南預十師二十八團正面,一一六師團以四個大隊攻擊城西南預十師主正
面(二十九.三十團),志摩支隊(六十八師團的三個大隊)進攻城西北
第十軍自一個月前進入衡陽佈防以來,便動員所有人力及民間資材大舉構築
工事,基本上在衡陽外圍高地建立了第一主抵抗地帶,並在城區建立了第二抵抗
地帶;根據戰史的記錄及日軍戰史的素描圖判斷,第一主抵抗地帶多依托重要高
地,在高地上建立碉堡群,以交通壕連接其間,並在高地之前環繞鹿柴鐵絲網壕溝,
甚至有的重要據點---如預十師主陣地張家山---山腳會被鏟平,構成高數公尺的絕
壁;第十軍的排兵也很有道理,以少兵小單位在前守備,保留多數兵力於二線隨時
逆襲,日軍面對的是一場不比長沙的硬戰
果然,日軍二十八日一展開攻擊就打成血肉磨坊,日軍砲擊時我軍往往都沒有
動靜,待砲火一停,日軍衝鋒部隊衝至山腳下時,守軍才槍砲齊鳴,以交叉火網痛擊
日軍,如果日軍來勢兇狠突破我火力阻擊,守軍接下來便是一群手榴彈狠砸,硬是
把日軍的衝鋒給炸垮下去,若是一線守軍傷亡太大或是陣地被突破,我二線預備
兵力立即接手---然後,還是用手榴彈把日軍炸下去---反擊,日軍猛攻三日傷亡慘重
卻沒突破我軍任一個主要據點
附圖二:衡陽外圍要點圖
演武坪
市
區
^天馬山
^西禪寺
^西大門高地
^虎形巢 ^岳屏山
^蕭家山
^張家山 ^楓樹山 ^五桂嶺 ^學校高地
^停兵山
頭彩在二十八日這天落在預十師二十八團的手上,當天上午團迫擊砲連發現
在我軍陣地前方不遠的小高地上有一小票日本人對著我軍防線指指點點,看起來
就像是軍官在觀察地型,不由分說,全連迫擊砲對高地打上了三排砲彈,砲彈爆炸
的火光中只見那一票日本軍官倒的倒逃的逃,看起來戰果不錯
豈只不錯!那一票人根本是日本六十八師團部的指揮軍官,來前線觀察地型
規劃攻擊路線,這一炸,師團長重傷,師團參謀長以下參謀軍官非死即傷,等於師團
部被”整碗捧去”,該師團指揮馬上陷入癱瘓,第十一軍被迫要求一一六師團負責前
線的總指揮
最激烈的戰鬥發生在城西南方向,日軍一二零聯隊以兩個大隊輪番突擊我張
家山陣地,三天內預十師的三個營(二十九團一營.二營,三十團一營)又一個師部直
屬連在這裡的不停防守及逆襲中幾乎打光,硬是擋住了日軍的進擊,逼使日軍一一
六師團將預備隊一三三聯隊調上來接力攻擊
七月一日,在砲兵一二二聯隊的全力支援下,一三三聯隊集中所有重機槍及步
兵砲猛烈射擊制壓守軍,掩護第一及第二大隊對張家山---日軍稱為”黑”高地---猛
撲,守軍按兵不動,待日軍衝至山腳下絕壁時便是一陣手榴彈好炸,整個衝鋒就此
垮掉
一次不成再來一次,一三三聯隊從一日清晨到二日子夜,日軍總共發動了五波
大攻擊,守軍三十團一營也快打光,但日軍一三三聯隊也所剩無幾---該聯隊投入戰
鬥時,每個中隊僅有四十人左右,雖說之前的作戰與行軍,傷病人員總有,但斷不致
一個中隊損失超過四分之三,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之前常德會戰中傷亡太大,整補未
及,以致一個中隊在投入會戰時兵力便遠不足額(粗估約只有六成滿編率),因而不
耐戰損,由此可反證日軍在常德會戰中傷亡應在一萬以上是合理的---二日半夜日
軍勉強攻佔了張家山主峰,但預十師立即投入所有剩餘兵力---師部直屬隊與三十
團一營,共計約三個連---反擊,硬是靠手榴彈跟刺刀把一三三聯隊給趕了下去,令
日軍震驚不已---日軍戰史稱”中國軍此一戰法之巧,威力之猛,出乎黑瀨聯隊長的
意料”,該聯隊戰報也稱我軍此戰法”相當有效”
其他方向,預十師二十八團及第三師也用同樣的辦法給予日軍六十八師團
一個”熱烈招待”,雙方打至七月二日夜,日軍傷亡甚重且攜行彈藥用盡,只好停止
攻擊,五日血戰,日軍僅奪下了我軍部分外圍據點,第一主抵抗地帶仍屹立不搖
日軍暫停攻擊後立即對這兩個師團進行緊急整補,並加緊運輸彈藥,還調動
砲兵部隊---獨立野砲第二聯隊.獨立重砲第十五聯隊第一大隊及三個迫擊砲大隊
各一部---前往加強(之前的砲兵一二二聯隊跟獨立山砲第五聯隊加起來只有火砲
四十五門)衡陽方面,並將第五航空軍推進至長沙支援作戰,七月十一日,日軍再次
發起了攻擊
日軍此次的攻擊佈屬與前次類似,即以志摩支隊及針支隊(三十四師團二一八
聯隊主力)攻城西北我一九零師陣地,一一六師團一二零聯隊在左攻我虎形巢陣地
---日軍稱為”鱷”高地,由預十師二十九團防守---一三三聯隊(配屬二一八聯隊三大
隊)在右攻我張家山陣地,六十八師團主力攻擊城南預十師二十八團及三十團三營
守備的楓樹山.五桂嶺等高地
在日軍準備攻擊的這幾天,第十軍也調整了佈署,將第三師主力(八團.九團)內
調至預十師後方,而以一九零師五六八團支援三師七團守備西北正面,第十軍已經
對日軍主要突破方向作好堵擊的準備
日軍在空中支援及八十多門火砲的支援下發起連續衝峰,我軍則仍以手榴彈
戰迎擊,虎形巢方向,日軍猛攻四日,一二零聯隊受到重創---聯隊長都被手榴彈炸
死---我二十九團(約六個步兵連又兩個團部人員連)全部打光,緊急來援的三師九
團三營也傷亡殆盡,日軍才勉強奪取該地;張家山方向也是連戰四日,預十師三十
團(約四個連)及軍.師部三個直屬連.三師八團一營的兩個連全部打光,日軍才攻佔
此地,這仗日軍搭上了剛整補過的整個一三三聯隊---三個大隊長全部陣亡---一三
三聯隊只好以二一八聯隊三大隊投入支援,先協助六十八師團一一七大隊攻佔楓
樹山,再往前推進了幾百公尺,於十七日在大量空中支援掩護下佔領蕭家山
在六十八師團主力方面,日軍連攻六日,預十師二十八團及三師八團一部戰力
接近耗盡,第十軍投入工兵營及搜索營支撐,也消耗殆盡,只有放棄五桂嶺,退往城
區外圍
打到這時候,日軍主攻的十二個大隊均已接近傷亡殆盡---中隊長幾乎全數非
死即傷,有些中隊的代中隊長竟然只是士官---雖然命令未下但確已無再取之力,十
七日至二十日,兩軍只有在西北面尚有激戰,二十日夜日本第十一軍下令暫停攻擊
兩輪激戰下來,日軍第一線共投入十七個大隊,總傷亡約在一萬兩千人以上,
在衡陽城下付出了比常德會戰更大的代價,”皇軍”臉面蕩然無存,這真使”中派”與
”大本營”抓狂,兩個上級單位都對十一軍發出了嚴令,要求速下衡陽,第十一軍在
整補六十八及一一六師團的同時,決定調動更龐大的兵力---第十三師團一部.第
五十八師團及軍砲兵---增援衡陽正面,準備進行第三次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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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就必須假設,甚至於我們可以說,一切偉大的領袖他們之所以偉大
在於他們永遠都在假設並總是終究命中目標
在沒有重要情報外洩且雙方物質差距不超過數倍的前提下,
勝利者之所以勝利總是在於他能夠比較正確的假設到對方的假設
而使他的假設能夠應付對方的假設,換言之如果沒有假設,那麼絕大
多數的戰爭便不會有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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