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式的四川挺進作戰計畫
一九四四年中,當”一號作戰”仍打得如火如荼,日本第十一軍正為衡陽一地大
傷腦筋之際,太平洋上已經有了決定性的發展,馬里亞納大海戰的失敗及馬里亞
納群島的失陷使得日本大本營確認了將與美軍在本土附近進行決戰,於是在七
月底便開始著手規劃次年作戰計畫
當時日本大本營主要的想法是一方面開始著手加強本土防衛,以便在一九四
五年底或一九四六年初美軍進攻日本本土時進行本土決戰,另一方面則準備迎
擊一九四四年下半年美軍對台灣-菲律賓地區的進攻;對於後者,日本大本營倒
是有很正確的預測,他們判斷雙方航空決戰將發生在琉球到菲律賓之間,但地面
決戰將最可能發生在菲律賓,其次才是台灣,為此,日本大本營特別加強菲律賓
的地面防務,不僅集中了十三個師團四個旅團又一個集團不下四十萬之眾固守
菲律賓---其中六個師團(包括一個裝甲師團)調自關東軍,而整個南方軍扣除馬
里亞那群島及台灣的守軍後也才不過剩下四十三個師團---更將大名頂頂的”馬
來之虎”山下奉文大將調任第十四方面軍司令,負責菲律賓地面決戰
而對於本土決戰,此時日軍可說是毫無準備的,整個日本本島只有四個師團的
可用之兵,此時日本大本營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生出部隊來,於是從一九四四年七
月起日本大本營進行了一連串的動員行動,第一步就是以留守師團---相當於後
備動員師---與兵科學校及動員出了十個師團
當然這是不夠的,而另一方面,一九四四年夏秋之間日軍為加強琉球至菲律賓
一線的地面防衛,從中派.關東軍抽調現成單位與在本土編成的新單位在運輸過
程之中卻有相當數量為美軍潛艇擊沉,這使日本大本營大為抓狂,終於,在一九
四四年十月間,日本大本營決定了此後將不再大量自本土抽調兵力支援其他戰
場,各戰場所需兵力應由各戰場自己以動員當地在鄉軍人的方式解決,而裝備則
由各戰場原有部隊間挪用.調整並使用庫存或擄獲裝備的方式予以解決,同時並
決定了應該自中派及關東軍---當然,主要的還是自關東軍---抽調所有可以轉用
的物資回本土以支援本土決戰的動員工作;在這個前提之下,關東軍所屯儲的大
量裝備及物資近半給調回了本土,而關東軍最後四個老師團也在一九四五年一
月間調回本土,之後,整個一九四五年上半年再以預備役人員動員了四十五個師
團又三十五個旅團的兵力,使得本土決戰兵力有了著落
在支援本土決戰的思考下,日本大本營給”中派”的一九四五年作戰構想也放
在加強中國東南沿海防禦以擊退美軍登陸之上,這又分為兩部分,一為加強中國
東南沿海幾個主要海港的防務,為此日本大本營同意從國內編組新單位予以加
強,另一部分則為要求中派在京滬杭三角洲及廣州地區各集中並補齊七個師團
的兵力,以迎戰美軍可能的登陸行動
但是,一九四四年底新上任的”中派”總司令岡村寧次大將卻不這麼想,在他看
來,如果在一九四五年上半年全力加強東面防務,而使西邊的國府有機會喘息,
那麼到了美軍最可能登陸中國的一九四五年秋季,國府軍也將恢復過來並具有
反攻的實力,”中派”將面對中美聯合的東西夾攻,戰況更為不利;因此岡村建議
大本營不要自中派抽調兩個師團前往中南半島---因此時緬甸告急,在抽調兵力
支援緬甸後,中南半島其他地區日軍兵力不足---也不要下令向東集中兵力,讓日
軍在一季休整之後,以七個師團的兵力自湖南及廣西同步對貴州發動夾擊,先取
貴陽,再一路鑽隙挺進殺入重慶,進而奪佔四川盆地讓國府一舉倒台
岡村會這樣想是由於他認為國府在”一號作戰”中損失慘重,一九四五年春時
戰力尚未恢復,日軍有機會插入重慶逼使國府與日軍和談,待解決了西邊,一九
四五年秋也來得及轉過頭來面對美軍的登陸;縱使國府不降,攻進四川也將再次
重創國府,使得國府無法在一九四五年底發動反攻,日軍仍可東調迎擊美軍,且
攻入四川將迫使國府向美國求援,有可能加強美軍登陸中國的決心---對攻下菲
律賓之後美軍將指向何處?此時日軍並不知道,也說不準美軍會否登陸中國本
土---只要美軍被吸引向西,縱使”中派”無法百分之百完成迎戰美軍的戰備,但美
軍也不可能在幾個月之內吃掉”中派”,”中派”可以替本土決戰爭取多一年的準
備時間
另一方面,在四川作戰構想的同時,”中派”也根據大本營意圖研擬了兩個比較
小型的作戰,即在加強東部沿海戰備的同時派兵攻佔老河口與芷江,以摧毀我空
軍前進基地,並持續對國府施加壓力以免我軍實力恢復過速,之後俟機對四川派
聯隊至師團級的兵力進行滲透及游擊,以迫和國府
“中派”對四川作戰的想法可說是非常堅持,除了電文往返之外,還特別派總參
謀長前往東京報告,經過前後兩個月的拉拒,日本大本營仍堅持原構想,並以此
發佈了天皇署名的命令,算是終止了爭論,不過,大本營在命令中卻做了一絲讓
步,因“中派”在向大本營提出進攻四川的同時,也將兩個比較小型的替代方案一
起提報,大本營並不反對這樣的舉動,所以允許“中派”以”小部隊”對老河口-宜
昌線以西進行游擊挺進作戰,且”小部隊”的大小交由”中派”決定,這就給”中派”
開了一個方便之門,岡村在得到命令後便決定將由第六方面軍與華北方面軍分
別進行這兩項作戰
在這裡有必須解釋一下什麼叫做”游擊挺進戰”,簡單的說,在十二月底至一月
初,中派與大本營吵到不可開銷之際,中派已經將與第六方面軍有關的一大一小
方案通知該方面軍了,第六方面軍倒是十分的實際---在第一線自然會變得實際
點---反對四川作戰,因該方面軍絕無可能抽出七個師團的機動兵力進攻四川,也
沒辦法在三個月內完成大軍進攻四川的後勤準備,就是進攻芷江,該方面軍也要
求能放棄廣西以收縮兵力才有餘力執行;此時中派與大本營還沒吵完,也就還沒
下死命令,不過,不論攻四川或攻芷江,還是攻佔芷江後的滲透游擊,日軍都是在
地型複雜且分割的山地中作戰,各師團.聯隊不僅需要獨立作戰,還要有獨力面
對被我包圍攻擊的可能;縱使以七個師團的大軍進攻四川,日軍也被要求只許進
不許退---否則計畫就掰不下去了---以求一舉插入重慶要地,這是日軍沒碰過的
狀況---就是把整聯隊整師團派去當”神風特攻隊”---也因此需要研究怎麼執行
這種作戰,於是,中派將這個任務交給了第三.第十三.第三十四.第一一六師團各
聯隊長手上
而在這同時,日軍打通了粵漢路的交通並派遣兵力突入粵贛邊區破壞我空軍
基地,得手之後,日軍的滲透部隊迅速撤退,根據日方資料顯示,這次小作戰的經
驗被作為”戰略挺進戰”的樣板,並被傳達給第十一軍的各聯隊長參考,到了一月
底,評估結束,就現存的資料來看,日方各聯隊長都沒有很大的成功信心---以第
十三師團一零四聯隊的意見為例,該聯隊認為”有兩成得手的機率”,更要有”必
死的決心”,而且該聯隊建議:把一個大隊及聯隊旗留在後方不參與作戰---一月
底過後,中派終於決心放棄四川作戰,將重心置於東方,芷江作戰正式成為第六
方面軍一九四五年春的”大戲”
確定了一九四五年”中派”的主要任務後,日本大本營便開始盡力支援中派的
戰備任務;一九四五年初,日本大本營破例從本土派出約八萬部隊運往中國,準
備用於加強溫.福.汕.港.雷等地的防務,但由於美軍潛艇的威脅太大,其中只有部
分---大約是一個半師團左右的實力---運抵溫州.福州.汕頭.九龍,這些部隊與原
駐軍合併後,將原本的兩個加強聯隊及一個獨混旅團的駐軍擴編為兩個獨混旅
團又兩個師團,
接著,剩餘未運至目的地的部隊---已集中於上海,仍有約一個師團之眾---被挪
用支援對美戰備,一九四五年最初的四個月,”中派”以八個野戰補充隊與這些未
運輸部隊為基幹,加上各師團的調用.在鄉軍人的動員及前一年度送來的補充兵
的使用,一口氣擴編了五個師團.十一個獨立混成旅團及六個獨立警備隊,作為
新佔區佔領及部份華北師團南調後的接防部隊,並給每個旅團步兵大隊多加了
四十名士兵,還完成了多達十個(原有警備)師團砲兵隊的編組及十一個師團工
兵隊的改編,而在忙完了這些事之後,老河口與芷江作戰就該上演了
會戰計畫的混亂
一九四四年底,當”中派”仍在草擬”四川作戰”計畫時,相關訊息已經傳到了該
作戰主角的第六方面軍各師團高層的耳中,十二月間,第六方面軍正式得到要求
該方面軍研究四川及芷江兩個作戰可行性的命令,對於四川作戰,該方面軍認為
面對著美式裝備的”重慶軍”施行這種敢死隊式的單鋒突入實在是精神有問題,
也幾乎沒有啥成功的可能;對芷江作戰倒還不是很排斥,只是該方面軍知道在芷
江周圍有十五至二十個中國師正在整訓換裝,戰力正在增長,且根據以往交手的
經驗,國府軍當利用雪峰山及沅江天險---二者均為南北走向---層層抵抗.分割日
軍,待日軍攻抵芷江一線再對日軍進行包圍攻擊,因此第六方面軍認為該作戰十
分困難,且使用兵力至少需要三個精銳師團(或是四個普通師團)才能避免戰敗
至於芷江作戰已內定由佔領湖南的第二十軍負責執行,並由廣西第十一軍協
力進攻,第二十軍手上雖有三個師團又四個旅團,但僅一一六師團的素質足供一
用---一一六師團為常備後備師團,六十四及六十八師團均為警備師團,且六十八
師團在衡陽城下已受到重創,元氣未復;至於四個混成旅團,兩個是野戰補充隊
升編的,素質頗差,照日方記錄,遇我軍攻擊會極為驚恐,另外兩個則是完全新編,
戰力更是等而下之---可該師團在衡陽城下撞了個頭破血流後還沒整補完畢---
攻佔衡陽後該師團缺員四千人,火砲缺編百分之四十,重兵器缺百分之六十---同
時還要提供有經驗的人員去建組獨混八十六旅團,無論如何均無法很快的投入
作戰;面對兵力不足,”中派”雖將本土新編成的第四十七師團派往第二十軍,該
師團雖缺乏作戰經驗,但原訂主要任務為對美軍灘頭守備及逆襲,所以訓練跟裝
備算是有一定水準,不過該師團仍在運輸途中,且受中美聯合空軍的不停打擊,
運輸速度很緩慢,最快要三月底才能全軍到齊;至於廣西的第十一軍雖然有四個
師團又兩個旅團的兵力,卻也面對了我軍極大的壓力,除非放棄部份佔領區否則
無法湊出師團級以上的兵力在南線發起助攻,在考量了這些因素後,第六方面軍
判斷作戰最快得在四月中才能發動,而且只能使用約兩個半師團(兩個師團加上
第十一軍派出的一個加強聯隊)進行作戰,兵力仍舊遠遠不足,於是第六方面軍
決定放棄”攻佔芷江作為游擊基地,並派出大量挺進隊滲透四川”的想法,改成:
攻佔芷江破壞機場後立即退回沅江以東防守並監視芷江
“中派”當然不同意第六方面軍呈報上來的構想,嚴令兵力使用及作戰意圖不
得太保守,且嚴令一定要佔領芷江,第六方面軍莫可奈何,只好同意這一點;另一
方面,負責主攻的第二十軍在接到命令,也得知第十一軍難以抽出超過一個旅團
的兵力掩護其左翼---除非放棄部分廣西---且第四十七師團難以在三月底之前
到齊後,基於該軍之前打通粵漢路的經驗,對戰局及”長距離挺進戰”的施行仍舊
相當樂觀,該軍甚至認為作戰可以在三月底就發動,即使第四十七師團尚未到齊
也沒關係,”中派”當然喜歡這麼”積極”的單位,芷江作戰就在中派及第二十軍的
“樂觀”看法中決定將由二十軍以約兩個半師團執行
第二十軍的計畫相當簡單且天真,就是以一一六跟四十七兩個師團並列在北
線發動主攻,在沅江以東擊破當面我軍之後---該軍判斷第二十四集團軍(即第四
方面軍)縱使換裝了美式裝備戰力不過為之前的兩倍,似乎並不擔心我方實力---
再渡沅江攻佔芷江;南路以一個旅團獨立進攻,最後與北路合擊芷江,再與我增
援兵團在芷江一帶決戰,說穿了,第二十軍認為”攻佔並確保芷江”不困難
到了一九四五年三月中,第四十七師團的運輸嚴重脫節,該師團只有一個加強
聯隊是已經抵達衡寶地區的,整個師團要完成運輸得到四月底,但第二十軍仍然
樂觀的認為問題不大,僅以現有兵力即可展開攻擊,於是作戰計畫變成以一一六
師團居中單鋒突破,北以重廣支隊(四十七師團一三一聯隊)南以關根支隊(三十
四師團二一七聯隊加六十八師團五十八旅團兩個大隊)掩護兩側,向芷江挺進
第六方面軍看到第二十軍與中派這一對寶自談自唱的那麼高興,也就不好再
說什麼,只好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不過該方面軍在三月底還是進行了
一次兵推,兵推中出現了幾個極嚴重的狀況,一是國府軍以超過預期的速度將增
援反擊部隊運抵戰場,得以趁日軍各路部隊左右孤立前後分散之際發動反擊提
早壓迫日軍進行決戰---兵推中很有名的一幕,擔任日軍的一方對此狀況提出抗
議:敵軍增援部隊怎麼可能來得那麼快!擔任國府軍的一方辯稱:在良好的公路
上使用美援卡車進行運輸,當然可能快速到達!---二是南路兵力不足,而第三十
四師團似乎無法牽制我軍其他部隊,三是現有兵力連突破雪峰山都嫌困難,該如
何奪佔芷江?這些問題都無法解決,可是芷江作戰仍舊照時程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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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few, we happy few, we band of brothers:
For he today that sheds his blood with me,
Shall be my brother: be he ne're so vile,
This day shall gentle his Cond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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