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方面軍
一九四四年底開始,美援物資開始大量流入西南,在擋住日軍的進擊後,國府
陸軍開始全面換裝美式裝備,以備一九四五年秋季的全面反攻,到一九四五年四
月初,換裝計畫還執行不到一半,優先換發的主要是步兵裝備,火砲方面受限於
運輸能量換裝數量仍相當有限,以著名的七十四軍為例,該軍各師砲營仍在使用
八二迫擊砲充數,軍砲團仍在使用俄式七六野砲撐場面;到一九四五年四月間,
第四方面軍步兵營以下的火力換裝大致就位,除了各式步機槍.迫擊砲照編制補
齊之外,步兵班正副班長換發衝鋒槍加強近戰火力,這種以大量自動火器及輕迫
擊砲構成的火網,足夠瓦解日軍慣用的”萬歲衝鋒”戰術
與換裝同步的是對大西南地區的部隊指揮系統進行重整,國府撤銷了四戰區
並建立了陸軍總部,然後將西南地區的部隊(多達二十九個軍)整併為四個方面
軍.重慶衛戍司令部.川康邊區司令部.第五集團軍及陸總部直轄部隊,陸軍總部
最主要的任務便是在一九四五年秋季以完成整補.換裝後的二十四個軍的兵力
反攻湘.桂.粵三省
一如抗戰中的絕大多數戰例一般,國府總是坐待對手出招---因為我們沒有實
力先發制人---在三月底四月初國府已經確定日軍將進攻芷江,而國府本次作戰
計畫的安排可說是相當簡略,陸總部只決定以第四方面軍的三個軍九個師為第
一陣,在新化-武崗間阻截日軍進行決戰;南方的第三方面軍和北方的第十集團
軍各抽一個軍(三個師)待命使用,並空運精銳的新六軍至芷江作為預備隊,其他
可說是毫無準備,看起來此時的國府對日軍的戰力已經有了不屑一顧的傾向
如果說陸總部基於新六軍的戰力而對日軍不到兩個師團的兵力不屑一顧---
這是合理的---第四方面軍的準備就實在是太過不足,該軍自北向南展開了七十
三.一百.七十四等三個軍七個師,後方只保有兩個零星的師守備芷江一帶,照以
往戰例,日軍十七個大隊當能輕易突穿我軍正面---整個正面寬達兩百公里,地型
破碎,日軍只能單路進攻,我軍也只能當路抵抗,兵力難以快速轉用---我軍正面
一被擊破,日軍自當快速突入,我軍各單位便會一陣亂搞,在後方預備兵力不足
的情況下,日軍當可在我增援兵團抵達前攻佔要點並擊破我反擊部隊
就在這種準備情況下,第四方面軍迎接來日軍在中國戰場的最後攻勢
日軍進攻
四月初,日軍開始集中兵力,最後的作戰計畫也定稿,基本上日軍兵分四路五
縱隊向我展開攻勢,其編組如下:
右路:四十七師團一三一聯隊(加強一個砲兵大隊,該路即重廣支隊)
中央右路:一一六師團一零九聯隊(加強獨立山砲第二聯隊)
中央左路:一一六師團主力(該師團一二零.一三三聯隊又分組左.右縱隊)
左路:六十八師團步兵五十八旅團(該旅團只來兩個大隊,另配屬三十四師團二
一七聯隊及一個山砲大隊,該路即關根支隊)
日軍決心置重心於右側,以右路軍與中央右路軍突破我防線---當面為我一百
軍---後滲入第四方面軍後方,而與一一六師團主力夾擊四方面軍主力,在擊破我
四方面軍之後,再與迂迴四方面軍右翼的左路軍在芷江會師---至於我軍集中於
新化一線威脅敵右翼的七十三軍,日軍似乎認為威脅不大,不用去理他,這真是
個神奇的計畫啊!
附圖一:戰前概況
*桃源(18C) *湘陰64D
*新化(73C)
*永豐47D131I
(100C)
T6D
*芷江 (74C)
*寶慶 116D *衡陽
193D
*武崗
*武陽(74C58D)
68D
*城步 *新寧
(26C44D)
*全州34D
一九四五年四月九日,日軍一一六師團出寶慶,一三一聯隊出永豐(今雙峰縣),
向西渡過資水建立橋頭堡並集結兵力,四月十五日黃昏,日本四路部隊同時向西
出發展開攻勢
陸總方面,在日軍開始渡河後的四月十一日便下令以暫六師進佔芷江,新六軍
火速空運芷江,同時命第三方面軍抽調九十四軍向通道集中---該軍當時在貴州
的鎮遠一帶整補換裝---準備投入第四方面軍右翼方向
第四方面軍方面,以七十三軍主力(兩個師又一個團)擔任左翼新化正面的防
務,第一百軍主力(兩個師欠一個團)擔任邵陽(寶慶)-芷江公路以北的防禦,七十
四軍五十一師緊臨一百軍右翼,七十四軍五十七師(配屬一百軍一個團)正面防
禦邵-芷公路,七十四軍五十八師防守武崗構成極右翼,再往南的城步則為二十
六軍四十四師;方面軍預備隊由七十三軍一九三師組成
四月十六日,四路日軍開始與我軍接觸,但除了一百軍之外,我軍主要防線均
離日軍尚有一段路程,故戰鬥多不激烈,可是一百軍當面,日軍十四日起便已與
我前哨發生激戰,十六日當天,日軍一零九加強聯隊發動主要攻勢,該聯隊以第
一大隊領先,不計代價插入我一百軍及七十四軍接合部,直取龍潭司及隆迴司間
的重要高地放洞,而該聯隊第二及第三大隊右左並列,在獨立第二山砲聯隊的
火力支援下對我一百軍正面發動猛攻,兩軍的第一場激戰在此爆發
日軍在砲火掩護下向我一八七團及五十六團發動猛攻,照以往的經驗,日軍在
充沛的砲火掩護下,以兩個大隊攻我兩個團應該輕易突破,但這次卻全不是那回
事,我軍以迫擊砲(師.團共裝備八二迫二十四門,營裝備六零迫六門).輕重機槍.
衝鋒槍構成的密集火網,對日軍進行全面制壓,日軍受到重擊;但日軍不計代價
硬是突破了我軍第一線,隨即,該聯隊主力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向隆迴司挺進
第四方面軍見一百軍方面戰況發展最速,日軍不顧後方一路鑽進,當即決定將
五十一師投入該方面,自左側向日軍攻擊前進,並調七十三軍暫編獨立團向隆迴
司挺進;而一百軍方面面對日軍的猛豬突進,先派五十五團追擊一零九聯隊第一
大隊;在日軍硬是衝開該軍正面防線後,一百軍當即令五十六團也一路追擊日軍
向隆迴司挺進,同時命六十三師主力向日軍後方攻擊前進,並調該師一八八團直
接趕往隆迴司,於是,一百軍的焦點便指向了隆迴司及以南方的賽市一線
四月十八日晨,日軍一零九聯隊已突至隆迴司外圍,卻也陷入一百軍的口袋,
一百軍以五十五團主力搶佔隆迴司為袋底,五十六團尾追日軍,六十三師一八八
團自東向西,五十一師自西向東,先佔有利地型再向日軍攻擊前進,日軍此時仍
有相當銳氣,採取與我對攻以搶佔高地再奪路挺進的策略,兩軍在隆迴司四週山
區打成一團;日軍雖拼力死攻,但我軍以大量的火力---不論是迫擊砲或是步兵火
力均極為綿密---進行全面的制壓,縱使日軍勉力衝破我軍火網攻下我軍第一線,
也往往立即為我軍大量火力封鎖而無法一路追擊我軍奪取第二線---日方記錄
稱我軍十九師及五十一師”不僅正面射擊,還巧妙的集中斜射.側射火力,對陣前
死角的消滅及各陣地間的火力協調亦甚巧妙;又當我軍奪取中國軍陣地時,彼經
常對我軍施行連續波浪式的逆襲”,更稱我軍士兵”戰志高昂”---而我軍更不時以
大量的迫擊砲火力開道,配合中美聯合空軍猛烈炸射,摧毀日軍工事後,再集中
迫擊砲跟自動火力掩護,對日軍發起一連串的反擊,日軍對國府軍此次顯露的戰
力可說是大感震驚,一零九聯隊傷亡非常慘重,兩軍在隆迴司四週對幹到二十五
日,一零九聯隊十二個步兵中隊僅剩戰鬥兵五百五十名,已無再攻之力---一一六
師團雖然在衡陽之戰後整補了半年多,但是該師團因支援建立獨混八十六旅團,
又調出部分人員,故各中隊應未滿編,估計各中隊投入戰鬥時平均約在一百六十
人上下---該聯隊被迫暫停攻勢轉入防守,以待師團主力突破我軍防線
當一零九聯隊被一百軍包圍攻擊焦頭爛額時,另外三路日軍的”美好時光”才
正要來臨,中央的一一六師團主力從十六日到二十日前後幾乎都在與我第五十
七師前衛(配屬的十九師五十七團)交戰,進展不快但還算順暢;而北方的重廣支
隊則置新化於不顧,整個加強聯隊一昧挺進,打算迂迴七十三軍的右翼,從十六
日至二十日,該聯隊一路擊退我軍小部隊的阻擊,挺進還算順利,但七十三軍在
發現了這支不怕死單位---七十三軍美式裝備換裝的進度應該比七十四軍跟一
百軍來得快,該軍師砲營已換發美式七五山砲---的意圖後,當即決定調整正面,
該軍以十五師一個團留守新化,師主力自軍左翼轉移至右翼,同時反轉七十七師
正面;四月二十一日,當重廣支隊自以為已經順利迂迴我軍時,七十三軍以軍主
力自左右兩側同步夾擊日軍
一三一聯隊的苦戰馬上打響,該聯隊為我軍濃密的火網所震驚---根據該聯隊
第三大隊長的回憶(該大隊長是位經歷過華北戰場的老兵),”中國軍步砲協同巧
妙,士氣高昂衝鋒果敢,最令人驚異的為其有組織且配合巧妙的集中射擊”---該
聯隊很快便被我軍火力及中美聯合空軍的炸射給盯死,陷入被七十三軍包圍攻
擊的窘境
一一六師團主力在二十一日前後才開始接觸到我軍主陣地,這時候該師團也
已經了解北方兩個聯隊陷入苦戰的狀況,該師團根據自己當面戰況及北方的戰
況,似乎研判我軍主力集中在北方,因此該師團決定修改原定置重心於北翼的計
畫,一一六師團決心變更主攻軸為中央突破,即以一二零聯隊沿邵陽-芷江公路
直取洞口,一三三聯隊則在路北發動進攻直取龍潭司,待擊破我軍防線後再向
右迴旋,夾擊包圍在一零九及一三一聯隊周圍的我軍”主力”
不過,對於一零九聯隊傷亡慘重的狀況,一一六師團是無法視若無睹的,因此,
一一六師團決定在發起中央突破的同時,派遣一三三聯隊第二大隊向一零九聯
隊攻擊前進,希望能夠打通該聯隊與師團主力之間的通路
四月二十四日,一一六師團主力展開攻擊,以兩個聯隊並列分攻洞口.山門,一
頭撞上我軍五十七師主陣地!我軍以五十七師一六九團一個營死守山門阻擊敵
一三三聯隊,一六九團主力及五十七團一部於外圍夾擊之,另以五十一師一五一
團調頭迎戰敵解(一零九聯隊)圍部隊;以一七零團二營死守洞口主陣地,一七零
團主力及一七一團於外圍夾殺敵一二零聯隊;日軍一一六師團主力馬上遭受到
其北鄰友軍同樣的打擊,我軍以密集火網配合中美聯合空軍於陣地前絞殺日軍,
日軍傷亡迅速攀升,而且每當好不容易攻佔我軍陣地,我軍火力便立即封鎖敵進
路,使之前進困難,激戰至二十九日,日軍勉力攻佔山門及洞口二地,並再向西突
進,三十日攻佔洞口以西要點天門山,五十七師當即調動預備隊(五十七團主力)
逆襲,次日便收復天門山;五月二日,一一六師團再次向我軍陣地發動一波猛攻,
在我火力及空中支援夾殺下,仍舊在我陣地前撞成碎片而無法突破;激鬥至此,
一一六師團主力也已經失去進攻能力---以負責主攻洞口及以西山地的一二零
聯隊第三大隊為例,該大隊第九中隊此時僅剩四人,另外三個中隊也僅剩三十至
四十人
現在,讓我們把目光投向南方,看看關根支隊在幹啥
左路日軍有五個大隊又一個山砲大隊,卻來自兩個不同的師團,且兩個師團離
武崗-新化間的主戰場都有相當距離,兩路人馬自十五日出擊後,先擊退我軍五
十八師前哨於十七日攻佔新寧,在新寧兩路人馬才終於取齊,二十日,日軍以六
十八師團一一七大隊走右路直攻武崗,支隊主力走左路直奔武陽
七十四軍方面,則決定以一七二團一個營死守武崗,一七二團主力節節抵抗以
掩護五十八師主力集結於武陽附近,二十六軍四十四師則奉命先堵後追擊敵關
根支隊;二十日激烈的戰鬥打響,一七二團邊打邊退,四十四師則與敵支隊主力
狠狠的幹上一仗,日軍無法擊破四十四師,但為了與一一六師團會師芷江,日軍
除留下二一七聯隊一個大隊牽制四十四師外,支隊主力繞過我軍直奔武陽
四月二十五日,左路日軍的態勢已經擺開,該路日軍以一個大隊對武崗展開攻
堅,三個大隊進逼武陽,另以一大隊斷後阻止我四十四師追擊,第四方面軍當即
決定將方面軍預備隊一九三師投入右翼,與五十八師及四十四師聯手夾殺日軍
關根支隊;一九三師及五十八師的聯手反擊自四月二十七日發動,同日,四十四
師也對日軍二一七聯隊第三大隊展開追擊,雙方混戰至三十日,日軍關根支隊
也陷入被我軍包圍態勢中,各大隊都打到支離破碎無力再進
四月三十日前後,四路日軍幾乎都已經在我軍陣地前撞成殘廢,我軍的反攻時
機一步一步的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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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就必須假設,甚至於我們可以說,一切偉大的領袖他們之所以偉大
在於他們永遠都在假設並總是終究命中目標
在沒有重要情報外洩且雙方物質差距不超過數倍的前提下,
勝利者之所以勝利總是在於他能夠比較正確的假設到對方的假設
而使他的假設能夠應付對方的假設,換言之如果沒有假設,那麼絕大
多數的戰爭便不會有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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