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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proletariat:沒聽說"想中央盼中央來了中央怨中央"?劫收是全國性的! 10/06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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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志鑒》 >> 1993年第一期
上海市黃浦公安分局公安志編寫組
1946年11月30日﹐上海發生了震驚中外的攤販事件。有些報紙、
書刊謂﹐在這次事件中有群眾多人死亡。據延安《解放日報》1946年
12月1 日報導此事時﹐援引美聯社消息﹕“當有小販七名中彈斃命﹐
受傷者甚眾”。12月2 日﹐該報繼續報導﹐援引路透社消息﹕“全日
軍警向群眾開槍至少在一百排以上。在軍警屠刀下死傷的人數尚無法
統計﹐至低限度死十人﹐傷百余人”。解放以後出版的《毛澤東選集
》第四卷“迎接中國革命的新高潮”一文的注釋以美聯社、路透社的
報導為依據﹐注釋為“……攤販於十一月三十日舉行三千人的請願遊
行﹐並包圍黃浦區警察局。國民黨當局下令屠殺﹐攤販死七人﹐受傷
被捕者甚多。十二月一日﹐攤販繼續進行鬥爭﹐當日雖然又被殺十人﹐
受傷百余人﹐但鬥爭的隊伍反增至五千余人”。以後陸續出版的有關
書籍在記述攤販事件死人問題時﹐都基本上同上述說法類同﹐攤販事
件中死人之說似乎已成定論。近幾年來﹐我們在收集公安史志資料過
程中﹐發現攤販事件中死人之說並不確實。現將我們查得的資料分述
如下﹕
一、攤販事件始末。1946年7 月中旬﹐國民黨上海市政府市政會
議決定取締黃浦、老閘兩區攤販﹐限期三個月﹐“勸令攤販遷地營業
或另謀生計”。同年8 月﹐市長吳國楨在警察訓練所第四期畢業典禮
時﹐向學警訓話﹕“自九月一日起對於本市攤販除小吃攤和香煙攤外﹐
一律加以取締﹐違者加以沒收”。由於警察嚴加取締﹐攤販已被迫不
能營業。攤販中的中共地下黨員王振□（原在巡捕房當巡捕後﹐被汪
偽警察局開除﹐改營攤販。他的組織關系﹐仍在中共黃浦區警察分局
地下支部）向支部匯報﹐後引起了上海警察系統地下黨的領導機構─
─中共上海警察工作委員會（簡稱警委）的重視﹐決定由姜敏和陳雲
升領導下﹐推選王振□、余慶堂、史品芳、劉和尚等16人組成黃浦區
攤販委員會進行合法鬥爭。首先﹐寫聯名信向市政府提出了三點要求
﹕1 、收回不許設攤的成命﹔2 、不無故拘捕攤販﹐立即釋放已捕攤
販﹔3 、發還被沒收貨物﹐準許營業。當局不予理睬﹐繼續加緊取締
攤販。9 月20日﹐黃浦區攤販委員會組織300 余名攤販遊行到市政府
請願﹐得到的答復竟是﹕“政府方針已定﹐如若違反﹐嚴懲不貸”﹐
請願未獲結果。此後﹐攤販們在攤販委員會領導下﹐采取“遊擊戰”
的鬥爭策略與之周旋﹐在得悉警察即將上街拘捕攤販時﹐迅即隱蔽起
來﹐警察走了以後﹐再把攤頭擺出來。時至10月﹐眼看三個月限期將
到﹐原定取締攤販的目的未能達到。市政府又強調“政令之推行﹐必
須徹底”﹐下令“自十一月一日起﹐黃浦、老閘兩區所有攤販除立體
不防礙交通的書報攤販外﹐其余一律取締”。市警察局宣鐵吾命令分
局長派長警專責執行﹐“如再發現違反規定之攤販﹐以瀆職論處”。
在此壓力下﹐黃浦警察分局局長杜醇責成行政股股長凌興詅帶領便衣
警士﹐於11月26日起連日突擊行動﹐四出兜捕攤販。至29日﹐據《申
報》載﹕“黃浦、老閘兩分局﹐連日拘捕攤販七百余人﹐黃浦分局拘
押者約三百余人”。時值寒流襲滬﹐黃浦區攤販委員會發動被拘攤販
家屬於翌晨向黃浦警察分局要求給被拘攤販送衣送飯﹐要求釋放被拘
攤販。
30月晨8 時許﹐陸續聚集在黃浦警察分局門前的攤販家屬嚷著要
進局送衣送飯﹐門警不允。爭執、拉扯、吵嚷聲傳入監房。“凍死人
啦﹗餓死人啦﹗”被拘攤販叫喊起來。人群中有人喊“沖﹗”﹐門警
忙將大門關閉。隨後﹐夜差下崗後待命的外勤警察揮舞警棍、皮帶以
及被扣攤販的竹棒等﹐強行驅散﹔市警察局調保安警察到黃浦警察分
局戒備。上午11時﹐黃浦、老閘兩區攤販代表鄭芝章、任劍生、周以
忠等向市參議會請願。根據市政府通知﹐黃浦警察分局將被拘攤販分
批釋放。
午後﹐群眾因不明攤販已釋放﹐復聚集在黃浦警察分局門前﹐要
求釋放被拘攤販﹐金陵東路交通阻斷。市警察局派預備隊彈壓﹐調消
防車用水龍噴射﹐驅散群眾﹐但群眾驅而不散﹐越聚越多。下午4 時﹐
攤販代表包桂枝等陪同被警察棍傷的攤販季根年向市參議會聲訴。市
參議會推派參議員唐世昌、王先青、朱文德到黃浦警察分局調查。5
時許﹐東南方向突有槍聲數響﹐保安警察開槍示威﹐分局派警察搜索
長沙商棧（今長沙旅社）、中匯大樓（今上海博物館）及各個路口﹐
抓捕“嫌疑人”二批共64人。6 時許﹐市長吳國楨來到黃浦警察分局
查問﹐並同參議員、各報記者一起看了拘留所﹐當場釋放了已拘“嫌
疑人”23人。此時﹐聚集在金陵東路的群眾已被驅趕到了福建南路口。
突然有人叫罵金陵東路248 路高生大紙店樓上有人傾倒沸水（當時警
察曾往查問﹐無人承認﹐未查實）﹐群情激憤﹐紛以磚石襲擊﹐已打
烊的高生大紙店窗玻璃全被擊碎。黃浦警察分局派警察前往彈壓、驅
散。晚上9 時﹐群眾復聚﹐將高生大紙店的印刷機、切紙機、鉛字等
搗毀﹐並將所存紙張、簿冊等貨搬至馬路上焚毀。市警察局派騎巡隊
配合鎮壓﹐至午夜﹐黃浦警察分局又抓“嫌疑人”12人。
12月1 日﹐上午7 時許﹐一大批群眾由西向東進入黃浦區金陵東
路、寧海東路。黃浦警察分局又派警察前往彈壓﹐拘捕“嫌疑人”10
人。10時左右﹐又聞槍聲數響﹐似來自中匯大樓。分局封鎖外圍﹐逐
層搜查中匯大樓﹐至下午2 時﹐一無所獲。此時﹐老北門有一家水果
行（警察局內部報告為﹕民國路新大水果行﹐屬邑廟區管轄﹔報載是
﹕河南南路72號大新水果行。經調查﹐未能查實）被人搗毀﹐黃浦警
察分局又抓獲“嫌疑人”6 人。同日﹐攤販代表赴市參議會聲明打毀
商店、汽車等與攤販無關。市警察局長諭令﹕凡有暴力反抗情況﹐可
予當場擊斃﹐格殺不論。淞滬警備司令部布告﹕再有暴力反抗情事﹐
概予格殺不貸。市長吳國楨發表廣播講話﹕限令全市商店明起照常營
業﹐如有損及人民生命財產﹐危害公共秩序者﹐格殺不論。
12月2 日﹐上午9 時許﹐有鄭漢鎮者徘徊於金陵東路福建南路口﹐
被疑為是共產黨人而被黃浦警察分局拘留。下午﹐攤販代表包桂枝、
劉華山等再度赴市參議會陳述善後意見﹕1 、遵照市府規定﹐在黃浦、
老閘兩區內﹐覓定公私空地﹐集中營業﹔2 、未覓妥空地前﹐暫緩取
締﹔3 、請求警局發還已沒收的攤器及貨品。經攤販的鬥爭和輿論對
攤販的同情﹐攤販的要求被接受﹐攤販事件以攤販的勝利而結束。市
長吳國楨發給損失最大的高生大紙店100 萬元的法幣的贈款﹐“以示
慰問。”12月31日﹐杜醇被調離黃浦警察分局。
據黃浦警察分局民三十五年度雜字第495 號報告﹕在攤販事件中﹐
先後到仁濟醫院、時疫醫院、廣慈醫院、南洋醫院求治的受傷群眾20
人（據《申報》載﹕全市槍傷就醫者27人）﹔警察受傷40人（包括市
警察局的保安警察、消防隊、騎巡隊）﹐其中警官7 人﹐長警33人。
黃浦警察分局共拘捕“嫌疑人”93人﹐其中17人移送市警察局﹐其余
陸續釋放。據老閘警察分局民三十五年工作總報告﹕11月30日﹐包圍
黃浦區的攤販被驅散後﹐紛紛進入老閘區轄境﹐翌日並擬搗毀娛樂場
所。本分局曾派員警數十名分散各處加以保護﹐先後拘獲嫌疑人158
人﹐除55人解送市地檢處訊辦外﹐余均交保釋放。
二、上海新聞界的報導。攤販事件中﹐《申報》、《新聞報》、
《文匯報》、《大公報》、《正言報》、《聯合晚報》等上海各家新
聞單位的記者﹐作了詳盡的采訪報導。但對死人的問題﹐沒有像美聯
社、路透社這樣報導的。
《申報》12月2 日登載市長吳國楨於12月l 日的廣播講話﹕“…
…謂﹐在拘留所內﹐有攤販餓死凍死﹐昨日本人參議員及新聞記者多
人﹐曾同往黃浦分局查問察看﹐絕無此事”。“昨並有謠稱﹐警局開
槍擊死人民﹐更絕無其事”。公開否定此事。
《聯合晚報》12月1 日刊登記者方藻的特稿“混亂的五個鐘頭”
一文寫到“在深夜中動盪未已﹐黃浦分局雖是安靜了﹐但一條愛多亞
路（今延安東路）還在動盪﹐攤販們還聚集著……攤販已連結成隊到
大世界、西藏路、南京路﹐沿路他們請商店熄燈關門﹐叫汽車停駛。
他們說﹕”我們被弄死了十幾個﹐大家中國人﹐要同情﹗‘“。從原
文看﹕方藻的消息來源於馬路傳聞。未經核實﹐不足為信。
《文匯報》記者唐海在1984年寫過一本《毋忘昨天》﹐其中有篇
“寒流裡的風暴──記上海攤販暴動”﹐作者寫道﹕“在暴動過程中﹐
我多次在攤販中采訪﹐而且進入了當時暴動中心國民黨黃浦警察分局﹐
親眼目睹了當時暴動的過程”﹐聽到了“有人將話題扯到被槍彈打傷
的人﹐被馬蹄踏傷的人﹐被刺刀殺傷的人﹐被木棍擊傷的人﹐他們雖
然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傷了多少人﹐被捉去了多少人﹐但是有好
幾個是在他們中間倒下去的﹐他們都親眼看見”。唐海既經“多次采
訪”﹐而且進入了“暴動中心”﹐“目睹了”暴動過程﹐尚且不知道
死人的事﹐那麼美聯社、路透社的消息從何而來。
三、警方的說法。黃浦警察分局民三十五年度雜字第495 號報告﹐
詳述了事件經過﹐受傷人和抓獲嫌疑人的姓名、性別、年齡、籍貫、
職業、住址及受傷部位﹐但沒有死人方面的內容。特別有以下幾段記
述﹕
“下午五時半﹐暴徒槍聲大作……本分局聞警派出大批員警前往
彈壓﹐……便衣員警滲入民眾之間﹐經探悉攤販雖已釋放﹐但不能繼
續營業﹐故不免有騷擾情形雲”。
“吳市長及參議員、記者皆聞警趕到﹐以風聞有被拘小販餓斃等
情……入拘留所視察﹐並訊問在押竊盜犯等﹐結果証明並無其事﹐上
述風聞全屬謠言。”
“高生大被毀著火。……眾人群起暴亂﹐既圍阻消防隊施救﹐復
以磚石木棍等紛擊員警﹐但員警恪守局令﹐不能超出勸喻彈壓范圍…
…結果本股便衣警五名及制服警四名被擊傷。”
當年參加驅趕、鎮壓攤販的警察﹐解放後﹐有些已被審查處理。
我們查閱了他們的交代材料﹐查訊了他們參加鎮壓的經過﹐他們都不
知道攤販事件中有人死亡。
四、王振□也說未死人。1986年5 ～6 月間﹐公安史小組訪問王
振□核對攤販事件史料﹐王振□明確指出﹕“攤販鬥爭從始到末沒有
發生死人事件﹐但有人受傷”。王振□是黃浦區攤販委員會成員﹐親
身參加了這一鬥爭。他是最知情者﹐也最有發言權。如果真的有這麼
多人被打死﹐那麼必然會有死者家屬要求撫恤﹐攤販代表在提出善後
意見時﹐必然要提出喪葬死難者和撫恤死者家屬等條件﹐但是都沒有
提及﹐這隻能說明本來就沒有死人這回事。否則﹐在共產黨領導下的
攤販鬥爭取得了勝利的情況下﹐是絕不會放棄這一權利的。
目前尚未發現足以証明攤販事件中死人的確鑿証據。我們希望有
關人士進一步論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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