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鬥愛
話說小岳飛被關到地牢裡。他派人透過優格的小太監,把一封書信遞交她。上寫:「優
格,我知道我以前很雞掰,無論如何現在需要你幫忙。因為我多麼信得過你;那僅屬於你
的一顆善良的心,和你天賦的才華和能量。你爸的話,金熙宗不敢不聽。你的話,你爸不
敢不聽。務必幫我勸服你爸,讓岳軍得自由返鄉。無論事成與否,我可以見你一面。」
看官,於是那優格,就跑去跟他爹爹如此講述一番。看官且聽她脆溜溜的嘴皮子怎麼說
;「我說阿瑪,你怎麼不把話聽清楚就關人。他的意思是說,岳軍可自由選擇還鄉攜眷北
返,也可以不南去,就直接留在我堂堂的大金國。不願南去者,自然樂的在金國當兵。誰
說岳軍不會選擇留在金國,金國必須有此泱泱自信與大度。再說,回南宋者,金國若讓其
攜南方家人北返,岳軍更樂得回馬投奔,只因金國富強於南宋,何懼之有?如此南宋各軍
隊和人民亦將受金國德政感召,統一前景大好。三來,就算那些岳軍不北返,就那一小撮
軍隊而已,以金國的大氣魄、大度量、大國力,能對金國形成什麼DISASTER?大
人跟小孩計較個什麼勁兒呢!好爹爹您同我計較過嗎?四者,憲法明文那樣寫了,我們不
認帳,貽笑國際,騰笑海外。縱說他真曲解憲法,可憲法又何必讓他曲解?憲法他老人家
自己七葷八素、十三不搭,重點是大原則、大方向要看準抓牢咩!大原則、大方向是什麼
?是和平統一啊!讓那些小阿兵哥自由選擇未來唄,趁機當政治宣傳,搞個統戰,賺到的
是我們。阿瑪!何必目光如豆,眼光放放放放屁……不!放遠啊!」
就這麼,岳軍返鄉。說真的,有四分之一還真的留下。四分之三裡面攜眷回鄉的又有四
分之一。那南宋國弱,不敢阻撓,還要面子,發點盤纏給他們上路。只不過,金兀朮不肯
放小岳飛,跟優格推說皇帝不爽。放了小岳飛,對金兀朮的威信來說就是個笑話。本來咩
,大人談事情,我有讓步,你也得犧牲,這是個談判的基本道理,舉世皆然。後來優格繼
續盧,他爹終於肯放,誰知道小岳飛朝兀朮臉上破口大罵,還作勢用棺材下巴去頂兀朮。
兀朮激火,讓他繼續坐牢。那小岳飛其實是自願坐牢。他心願已了,對子弟兵有所交代,
只求一死。然而,金國不讓他死,把他當政治布偶來操作掌中戲,想讓他當個樣板,出來
帶兵,對南宋軍民的士氣是個打擊,自也是攏落南宋軍民的一齣戲,表示我們重用降將,
只要你們起義投奔,都不吃虧。兀朮被罵後,脾氣消了,仍幾次到牢裡來勸降,也算他真
的愛才。小岳飛每次只請兀朮早點對他行刑,別無二話。兀朮一面勸他出來當官,一面叫
人把牢房的牆壁、地板、鐵條都安上厚厚的幾層棉被,怕他撞牆自盡。小岳飛喪氣暗道:
「其實……撞牆需要多大的勇氣啊!而且萬一沒死怎辦?自殺真不是蓋的。」要他咬舌自
盡,他也膽子小,舌頭晃半天,就是不敢真咬。於是乎絕食,可兀朮不讓死,叫人強迫灌
食。小岳飛生不如死,想想肉畢竟好吃,又拖下去。
兀朮拿大官位、金珠銀寶表示誠意,小岳飛依然不為所動。兀朮調集許多美姬入牢,對
小岳飛百般勾引,裸了身子,磨磨蹭蹭,他依然不為所盧。(雖有勃起)
「我就不信邪!」兀朮甚至派人把他懸掛空中,四肢綁起,只留一隻。使無法抵抗之際
,任美姬上去哈含。「這是考驗!我不會屈服的。」小岳飛在內心深處這麼鼓舞自己。他
對兀朮和兀鼎講:「你們以為我會爽歪歪嗎?…痾……是很爽啦。……爽歸爽,小頭無法
影響我的大頭,我已作兩頭分割處理。」兀朮道:「我看你是人格分裂。」小岳飛正色而
平靜的說道:「我不可能為圖一生有源源不絕的各種感官享受和物質提供,就甘作你小金
國的鷹犬。若你真尊敬我,請將我處死。若你討厭我,更該把我處死。你們做人做事如此
荒唐,傳出去只會讓世人恥笑卑鄙變態下三濫沒懶叫。」兀朮哼笑道:「我沒叫人對你刑
求就不錯了。我有像以前中華民國國民黨對政治犯那樣叫你睡冰塊、灌汽油、夾手指嗎?
」小岳飛不解道:「你說的是哪個鬼朝代?」兀朮道:「你管我,你能瞎掰我不能?」
小岳飛為表決心毅力,叫兀朮幫他落髮刮頭。兀朮懶得理他,兀鼎卻說可以陪他玩。兀
鼎道:「讓他自取其辱,他反而知道自己意志太虛。他還不配合就範,至少我們欺負他開
心過。」兀朮一笑,同意。然小岳飛落髮完成後,竟欲奪刀自刎。所幸被人搶下。小岳飛
感到挫折,試著重新振作,思忖既然變成光頭,便說自己法號「越淫和尚」。兀朮父子聽
聞後大笑,續派美姬騷擾和尚。
和尚深感折磨,拼命念力。終於強迫自己百侵不立、一液不出。美姬們徒呼負負,敗興
而返。後和尚趁優格探監時告知此事,優格大怒,跑去痛飆老爸,才使小岳飛有清靜日子
。
待在一個最多四坪大的空間,和尚抬頭只有一片小縫隙。這個「套房」的天花板很高,
離地面只怕有八公尺,天頂上留一小條縫,讓陽光斜入,也讓雨水擦板下落。在地牢中,
他時常盤腿打坐,沉浸於冥想,或什麼也不想,享受平靜。當然他也無聊死了,本想提筆
寫點類似『正氣歌』的玩意兒,不過文膽不在身邊,一個大老粗能寫出什麼。他在心中獨
白,自我對話:「刀場奔馳幾年,過的是團體生活、殺戮生涯,如今竟然有機會獨自靜處
,遠離紅白光影,輕鬆乾淨,也是福氣。我殺過多少人,敵人、自己人都殺。就算沒被殺
,也被我迫害,或受我連累。激狂一生,能得一死是我福報。能在死前享受精神超越,是
福報中的福報。不求歷史歌頌,好歹有愧中無愧,但願功過相抵。若有來生……」
這般心情境地何等美妙,可理論與實際真能調和?棘手的人物來了,此人正是優格。
話說優格屢次探監。和尚心想我遲早要死,不願多理會她。但畢竟求過她幫忙,又只好
略作搭理。有一搭,沒一搭,聽她俏語清朗,看她丰姿俊妍,來來回回,和尚卻也惹出絲
許情愫,只是表面不動聲色,維持堅壁清野。一次她說道:「我知道你想死。可是……不
能有迴旋的餘地嗎?」和尚講:「朝聞道,夕可死矣。越淫對談戀愛沒半點心思。越淫求
的是更高層次的大愛揮灑。軍人無論當降將或叛將,俱是羞恥。軍人必須勇敢赴死,此大
勇即為軍人之大愛。望公主成全,再幫我一次忙,促請令尊早日動手。只因越淫晚死至今
,苟活太久。」優格淚道:「我還以為你捨不得我。你就不能說句甜言蜜語嗎?」和尚閉
目道:「那非我所擅長。」優格說:「沒錯,你講話很機車,那次寫信給我,說什麼『我
可以見你一面』,姿態超高的對不對!」和尚忙睜開眼睛:「越淫失言!優格不要見怪!
越淫的意思是說…」優格一巴掌呼過去:「你再說什麼『越淫』試試看!」和尚道:「越
淫的意思是說好痛。」優格踹過去:「還講!」和尚忙呼:「我不敢了!」優格咯咯大笑
:「好好玩唷。我就說咩,誰都怕我。」那少女的笑音入耳多麼舒暢動聽,只怕舒暢的程
度可與佇立朱霞嶺校閱三千野豬的快樂相提並論,等量齊觀。
這段日子以來,優格情緒上悲情加乘苦情翻攪,一則深愛將軍,示愛方面總沒得到進展
回應,那和尚口風很緊。二來更擔憂的是和尚恐怕不久人世,不知何時問斬。求哥哥告爹
爹、搬出額娘都沒辦法,兀朮父子不願讓步,只說他自願坐牢,沒人想殺他,可他老不配
合,皇上耐心已失。兀朮痛切道:「我能不幫你嗎?你是我心肝寶貝啊!兀忠在世的時候
老說我疼你疼到對他弟兄不公平!我沒幫過你嗎?可這是國家大事啊!」說歸說,兀朮也
藏了心機,心裡不願意優格和異族男人這麼要好,那小岳飛配合我大金也就罷了,根本是
個搗蛋傢伙。事到如今就算嘴裡答應出來當傀儡,只怕說說而已,出來尋別的機會鬧。萬
一出獄後你們還要好下去,論及婚事像話嗎?那我女兒豈不是反而成為人質?讓你去看他
已經對你好優渥了,也算我攔不住你。可要我成全你們到底,沒門兒。不但他這麼想,他
英國老婆也這麼想,只是不方便和優格說太多,除了哄哄她和敷衍一下也沒辦法,反正等
皇上批了他死期,她哭個兩斤眼淚也不能不死心。
而小岳飛這邊呢?一天一天下去,他發現頭髮又漸漸長出來了,成個小平頭的規模。俗
話講:「三千煩惱絲。」他攔得住心攔不住頭髮。
這日,天頂上的縫隙,飄灑入雪花。「換季嚕~」和尚正在欣賞,捻雪微笑中,那優格
又來探視。兩人隔檻言語一陣,優格見他一副死相,又鬧了脾氣。和尚靈機一動,說道:
「我同你講一件事。說來冒犯,我……我性無能。」優格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怎麼可
能!」和尚道:「係金耶,你以為男人會想性無能嗎?男人性無能的比例遠比大家想像中
更多。不幸,就發生我身上。」優格道:「你性無能干我屁事。」和尚說:「阿彌陀佛,
這關係你我的幸福。如果無法讓施主爽歪歪,老衲罪過。為床沿設想,施主另請高明。」
優格聲淚俱下:「臭和尚!你把奴家想成什麼人了!人家只是想談個小戀愛,你跟人家講
這個幹麻!」和尚道:「很掃興唄。但沒辦法。」優格道:「很多女生一生還不是沒性高
潮,可是也很愛她老公啊!」和尚道:「可是我五下就滅頂了。」優格憤怒的握起粉拳:
「你太小看我了!誰希罕你的老二!我只要你一輩子陪我說話就好了咩!」和尚雙手合十
:「你太單純。」優格道:「單純有單純的好!哪像你才是裝單純!」和尚心頭一震,只
說:「今天講到這裡,我的話你回去想想。」
雪花一連兩日飄進。格格又來了。她說:「我都想清楚了。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和尚
大喜:「那太好了。」優格道:「皇上遲早會對你下手,這是我該面對的。你能面對,我
也要面對,才不輸給你。」和尚道:「深明大義。」優格道:「所以我要你一次。」和尚
瞳孔放大,驚呼:「一夜情?」優格道:「Yes, one night stand。
」和尚道:「你好前衛!」優格道:「哪有,我是務實啦。不在乎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
有。」和尚道:「那沒意義,真的只有五下或五秒。你硬是想要,我不但丟臉,對你的回
憶也很破壞,不是雙贏,是兩敗。」優格道:「沒在怕的,五秒就五秒。好膽麥走!」和
尚不語。優格道:「你不要跟我說是因為我幫過你,你才委屈報答。不要跟我來這庸俗的
一套。不過你真的拿這個原因來答應,雖不滿意,我也接受。」和尚道:「那你以後不會
來騷擾我了?」她說:「當然。兩夜情就不美麗了。你有你的理想,你好好上路去死。不
過你要知道我雖然不在你身邊,也會用我的心陪伴你身邊。」和尚道:「我懷疑你只因不
相信我性無能,反而刺激你這招對付我。」優格用手指拉眼皮,吐舌一笑:「沒錯!」和
尚道:「所以我必須告訴你,我真的性無能,你不用試了。」她說:「我都盤算過了。我
沒差。你性能力好不好,我都一夜交割,兩不相欠。」說著把小太監叫進來,附耳使喚他
去找獄卒來。那獄卒來了,打開牢鎖。和尚驚問:「現在就要?」優格羞罵道:「你猴急
唷。只是培養感情啦。」和尚道:「不!我需要考慮!」優格道:「我陪你考慮。」
於是進去和他聊天,約定明天來弄炮。聊天中,雪絮飄飛,他們第一次依偎在一起,兩
小無猜,手拉著對方的手把玩。優格說:「你的手好大唷?」接著帶著好奇又崇拜的笑意
,問:「將軍,說,你玩過幾個女人?」和尚道:「我玩過的女人就和我殺過的一樣多。
」優格捶他笑。和尚道:「真的啊,我起初有算,算到後來算不清。幹我們這一行的,豪
氣干雲,自動貼上來的太多。」優格說:「那你還說性無能。」和尚笑著:「無能有無能
的玩法。無中生有。」優格說:「我還是不相信你性無能。」和尚微微一笑,告訴她:「
我曾經是。但我好了。」她問:「怎麼失去的?又怎麼好的?」和尚道:「不知道。每個
男人失去性能力的原因個不相同,極少數是生理原因,多半是心理原因。甚至有的大夫認
為完全是心理原因。或許我失去它,是因為我在不知不覺中迷失過什麼,因為找不到答案
,我只好迷失下去。當我不再迷失,能力又回來了。」她問:「你找到的答案是什麼?」
和尚說:「生命。」她說:「abstract,這是一個抽出來的答案。」和尚說:「
說生命,是一則抽象的答案。具象的答案,是時間。」她說:「還是抽象,不過我懂了。
」他說:「嗯,抽象就是抽籤。你不知道你從茫茫一片中會抽到什麼,但你去抽,就對了
。是好是壞都是答案,就怕你看不懂、解不出。」她說:「能這麼坦然面對,難怪你一點
不怕死。」他說:「我還是怕。死的勇氣從出現到完成,還需要培養。說自己不怕死的人
,恐怕最怕死。我不是那麼不怕死,只是那是我選的路。我退不回去了,我已經在路上。
」她問:「可是我只想問床上。那你功力恢復後,女生很爽齁?」他笑說:「唔關我事。
我的心裡放不下女人了。恢復後我沒弄過。」她詫異道:「那你怎麼證明你行?」他說:
「所謂真男人,行就是行,自己了然。不行的男人才想證明,行的人又何須證明。」她快
樂道:「對!這種風格超屌!我最討厭到處惹亂的男人,他們只在討證明、求記錄。」兩人
談得幸福,夾帶打情罵俏。其間她邊說、邊聽,邊幫他身上的雪絮溫柔的剔掉。他也替她
把那髮毛上的雪粒拍開,以免溶成水露感冒了。優格輕笑說:「正好潤髮。」格格又談到
她很喜歡小孩。和尚說:「小孩吵死了。」她說:「大人的世界更吵。」
和尚看她貼己又知己,心下流連。忽然想到:「此女用情專堅,會不會我死之後,她跟
著我死?」只因古代婦女有時會來這套,以表摯烈貞節。此外有的人尾隨另一半而死是出
於自發自願,這倒不分古今朝代。和尚便問她是否想生個孩子陪著玩玩,她說想。和尚說
:「有算計日子嗎?」優格知道她要問啥,回答:「明天做,應該會中。如果你不想要小
孩,就不要射進去。」這兩人談情蜜意中不忘鬥起心計。和尚暗想,你定是想故意懷孕,
拿這小孩來拖住我,讓我為了孩子捨不得死。又想,這樣更好,我還是照樣死我的,而你
反而有責任養育小孩,如此你就不會隨我赴死。他還想到,與優格一炮後,我身心極可能
產生渴慕貪求,為免除後患,做愛之後我就自盡,不必苦等皇上和兀朮下手了。因此對優
格表示:「此番造愛,我為愛慾破戒,乃神聖時刻,需要剃度儀式,以求淨身完全,無愧
我佛。你攜一剃刀來,為我刮頭後方開幹。完了,再幫我刮毛,讓我成為一頭白虎,再無
掛牽。」優格道:「好一隻漂亮的白虎。」優格的想法確實如此,打此一炮,一舉數得,
一來他若要死,至少保有一夜回憶;二來受孕,或可使他打消死念;三來他若仍要死,至
少她可得到一個小孩捧成愛的結晶;四來她自認性技非凡,或許他做了一次就上癮,以後
夜夜巴著她不離不棄,自而因愛而留駐人間。可她為何還說明天做可能會中、你可以不射
進去呢?這是她的矛盾,怕他知道會有小孩就不做愛,也想讓以後他知道自己可能將有小
孩,難捨間心絃撩斷,從而晚死或甚至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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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acrossing 來自: 218.35.58.171 (05/20 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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