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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透過手機確認班次,並如期結束小窩裝潢,他吃頓好料犒賞自己,於 春暖午後睡得香甜。為迎接女友,他必須保持最佳狀態,不論是精神上,還是 生理上的。   扣除接送的摩托車程,離到站時間還有閑餘,傍晚,他打開螢幕,卻見大 量閃爍橘光的訊息方塊,將桌面工具列填得緊密無縫。就在論壇無預警關閉, 大家長亦莫名失聯後,天馬行空的想像鋪陳下,無責任的浮濫假說,開始於浪 士間口耳相傳。   Oreh逐一點啟,彙整腦海印象拼了封短信送出。根本未曾嘗試聯絡的他, 只記得前夜和Max通過電話,並聊及Angela底細。八九不離十,索性一勞永逸 ,將矛頭暗指洛與廢人之惡性鬥爭,他藉故離線,關閉即時通。   『好想妳啊,寶貝……』他將雀躍的思念轉為行動,拾起手機談笑風生, 『過哪站了?等等想吃什麼?』留心每個環節的他,總將一切規劃妥當,避免 無謂的時間浪費。   『Ok,我出門了,老地方見。』跨上機車,鑽過尖鋒時刻的擁塞車流,他 來到站前,那個接送她的地下道出口,『累了嗎?要不在市區吃完再走?』主 動幫提行囊,牽手偎靠,細膩觀察下的紳士風範,體現無微不至的服貼溫柔。   她用一貫的笑顏回饋,儘管惱事糾結,毫無閒致,卻也順其心意走遍大小 商街,藉飽足的味蕾麻痺愁慮。回程路上,她習常地張手環抱,感受他碩健身 軀的體溫與呼吸。一切並無不同,唯獨穿梭喧譁的人聲車陣,腦海卻盡是無聲 。   直抵新遷套房,她為用心的經營佈置驚喜不已。他真是位很好的男人,只 是,不曉得他做足心理準備了沒。   『對了,這兩天,Max有沒有和你聊到什麼?』換上居家服,她難得啟了 話端。   『遊戲就別管它了,那個世界,既沉重又複雜,沒事玩玩就好……』他輕 描淡寫,不願多提,『對了,畫布、畫具和其它雜物我全整好了,明早再請搬 家公司一併載來。』扣除衣物、床被,提前移至新窩的,只有電腦主機及隨身 貴重品。   『嗯……』   『怎麼了?妳今晚不太對勁……』不想掃興的他,早在市區便看出端倪, 『身體哪邊不舒服嗎?』停下螢幕前的一切動作,他起身坐至床邊,輕聲關切 。   『不……』閉上雙眼,她搖了搖頭。   『為了和我交往的事,和家人鬧得不愉快嗎?』   『不,我家人並不反對……』   『難道,誰又向妳說了什麼?』想起她偷背著他,在學校低調密語的難堪 回憶,一股消極的不信任感,自他攤平的嘴角油然而生。   『不……和他無關……』事實上自洛回老家,兩人根本還沒對講過話。   『不然呢!?』他滿臉不耐。   『我懷孕了……』語畢,現場一片沉寂。   『妳確定?』衝擊的台詞,令他深感莫名。   『確定是了,不過才五週,只要……』   『拿掉吧!』焦慮的他不假思索,躁急插話,『怪了?怎麼會呢?』至少 就印象而言,該做的防護應都做了。『妳沒吃避孕藥嗎?』說著,他打開螢幕 查看日期,五週前,正是眾人將洛當眾斬首,於酒吧歡聚的那個週末。   『總不會要生下來吧?我們還是學生耶!』他慌了手腳,一臉茫然,『妳 也還沒做好準備不是?何況,誰知道孩子父親到底是不是我?』分寸盡失,開 始語無倫次。   『事情都發生了,你還想這麼逃開?』揪緊眉宇,她襟聲愁嘆。   『誰知道妳搬家前,半夜都和他幹些什麼?』   一陣撕聲怒吼,將兩人的戰火暫時緩息。   『搞了半天,又是我和他的錯……』沉默半晌,杏韻搖頭冷笑,『都一年 多了,你還是毫無長進。為何凡事都要遷怒於人?他被你玩得還不夠慘嗎?』 早想將塵封往事一氣迸吐的她,終於等到時機。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呀!』他一臉好笑。   『是啊,你永遠都是對的,永遠沒有問題……』   『噢,所以妳終於承認每天背著我和他談心,甚至吃著自己不太愛的食物 ,只為了順道幫他外帶?』結算似地,他將沉積的不悅丟上檯面。   『我確實喜歡他的,但你不也是嗎?……不然,怎麼會在他的床上,和他 抱在一起?』濕紅著眼,她啞聲反問,『那個聖誕夜,你在房內對他做了什麼 ,我全都清楚……』身為第二位目擊者,至今她仍記憶猶新。   『別把我和那種異類混為一談!』憤怒不齒全寫在臉上,『那不過是遊戲 一場!我愛的只有女人!』光想像兩雙長毛的腿,就夠噁心的他,努力說服自 己。   『他不也是愛其所愛?』她蹙眉道。   『是啊,男人女人都來者不拒。』一陣寒慄,他嗤之以鼻。   『他只是認真對待每個他愛上的人……』   『笑話!在我們的關係之前,他有什麼資格談「愛」?……妳忘了是嗎? 當初邀他share house的是誰?告白被拒,轉而向我哭訴的又是誰?』氣頭下 ,這人索性翻起舊帳,『他負傷而逃,不正合妳意?論結果,我可幫妳爭了一 口氣唷!』   『誰叫他愛上我,而我卻愛上妳呢?』憋不住,他樂笑開懷。   同時,不爭氣的淚水,自她大夢初醒的雙頰滾滾流下。   『喂!妳幹麻?』   無視虛張聲勢的肢體嚇阻,她逐一將房內私物打包裝箱,了斷相識以來的 是非糾葛。   『警告妳!別再亂動東西!』   『看到沒?書架下有攝影鏡頭!有攝影鏡頭!』   提起才放下不久的行李,她毅然決然奪門而出。   『這就是你「愛」的方式?』關門前,她搖頭息嘆。   乾瞪了眼,他啞口無言。   『認清現實好嗎?Oreh……』   『全天下,你愛的人只有一個,而且愛到無法自拔,愛到無可救藥……』   『那個人,就是你自己。』   她並不在乎什麼顛倒的英雄,她仍是她,Oreh仍是Oreh,不論遊戲裡,還 是現實中。   她寧可相信,Oreh仍是他倆構思角色時,取材自一種原產於歐洲東部喀爾 巴阡山脈(Carpathians),並於現代普遍種植於溫帶地區的核桃科核桃屬落 葉喬木(Juglans regia L.),又名核桃樹、胡桃的樹種。   她也深知胡桃裡的肉,得敲碎硬殼才能挑取而出,得來不易,卻美味可口。   她騎上機車,獨自回到三人合租的雅房,之後,雙方再也沒有交集。就在 入口車庫佈置而成的作畫空間,她放下提包,打開那只刻有四葉草的木質畫箱 ,將靠牆堆放的畫布翻正,置上畫架,準確落筆。   她終於找到顏色,也終於明白,這是只有她才能勝任的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4.1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