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來自西西里的聲音
【倪安宇／文】
以方言創作的暢銷作家安德烈‧卡米雷利
卡米雷利在義大利文之中穿插使用西西里獨有的語言的表達方式，反映的正
是「尋求自己聲音」的期望……
近年來，在義大利文學排行榜上唯一能跟《達文西密碼》作者丹‧布朗相抗
衡的，大概只有西西里作家安德烈‧卡米雷利（Andrea Camilleri，1925.9.6-）
了。每次出書一定會成為暢銷書榜首的卡米雷利擅長書寫歷史懸疑小說，從真實
存在的歷史疑案為始，虛實並進鋪陳出西西里坎坷的命運。而卡米雷利的文學魅
力不僅於此，還在於他所使用的語言。
很多人界定卡米雷利的寫作語言是西西里方言，他並不否認他對方言的感情
：「我一九四九年去國家戲劇院工作的時候，他們要求我說義大利文，也就是要
我以義大利文思考，我這才意識到我的義大利文其實都是從西西里方言翻譯過來
的……我的義大利文不差，但是跟我的方言相比，說義大利文就跟說英文一樣，
總是有些說法，有些東西，我難以表達。」事實上，卡米雷利並非完全用方言書
寫，而是重新創造方言，並採擷了許多遺留在歷史記憶中的農民用語。
跟另外兩位西西里作家皮藍德婁（Luigi Pirandello）及夏俠（Leonardo
Sciascia）一樣，卡米雷利的書寫背景始終離不開自己的家鄉西西里，但是相較
於皮藍德婁對家鄉不屑又拋不開的矛盾情結，夏俠終其一生不離不棄的堅貞情懷
，卡米雷利對歷經滄桑的西西里更多了一分自在。早年從事劇場工作，直到一九
七八年才於文學界展露頭角的卡米雷利在創作第一本小說《進程》（Il corso
delle cose）時就表示，他只能以自己最熟悉的西西里及其思維模式、世界觀、
人際關係作為創作靈感，西西里數世紀以來十三度易主，讓這蕞爾小島成為最豐
富的人生舞台，卻也一直為缺乏自明性而苦惱。卡米雷利在義大利文之中穿插使
用西西里獨有的語言的表達方式，反映的正是「尋求自己聲音」的期望。
「異議」作家帕索里尼（Pier Paolo Pasolini, 1922-1975）也曾寫道：「
說自己方言的農民才是自己的主人」，大力鼓吹過方言創作，但帕索里尼除了情
感因素外，更多了一份政治意涵。他認為方言＝地方自治＝國家分裂，所以他所
指的方言不需要是自己家鄉的方言，可以是任何一個地方的語言，而他一九四四
至一九五八年間的創作便以羅馬方言（《血氣少年》、《暴力人生》）、拿坡里
方言（《十日談》）、亞布魯佐方言（《馬太福音》）寫成，對帕索里尼而言，
方言是最後的一塊淨土，應該受到保護。卡米雷利則以鄉愁感性看待方言問題，
也使得他的創作更易牽動人心，彷彿在那貼近土地的語言中找到了自己的根，找
到了安穩。
【2005/08/01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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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choon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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