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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我的自由
我的青春，我的自由
策畫：中國時報開卷周報／紀錄：李美雪、項光裕 2005/08/29 開卷咖啡館
一個是以《傷心咖啡店之歌》成名、最近推出新長篇《地底三萬呎》依舊叫
座的作家朱少麟；一個是樂迷無數的搖滾天團五月天的主唱阿信；阿信讀了朱少
麟的小說，朱少麟熟悉五月天的音樂；兩人坐在具文藝傳統的明星咖啡店裡，談
音樂，談小說，談天說地…
朱少麟的自白
寫《傷心咖啡店之歌》時，那時候我活得很好，但就是有事情讓我感到困惑
，心裡總覺得這不太是我希望的人生。這個落差愈大，痛苦感就愈大。我感受到
自己還是欠缺了很大的自由。後來我找到的出口是寫小說，因為我發現這不只是
我一個人的困惑，很多人都在這樣的困惑中繼續努力的活著，卻沒有一個人跳出
來喊痛。在這樣的動機之下我寫了《傷心咖啡店之歌》。9 年以後再看，我覺得
這本書的方向沒有那麼精準的談到自由，但裡面提到的苦悶，卻意外地打動了都
市中苦悶的人。寫《地底三萬呎》，我在每一個字上面都花了力氣，寫這本書給
我很大的滿足，就是想回到最純粹的想寫的慾望，我也希望以後再有機會寫作，
也能夠回到這種最原始的、甚至是徬徨的寫作人的心情。
阿信的自白
看完少麟的《傷心咖啡店之歌》、《地底三萬呎》，感覺多了好幾個朋友，
2本書好像就有2個很神祕又很熟悉的王國。書裡有時候會有比較文藝的腔調出來
，但有時又突然把你拉回現實世界，又夢幻又寫實。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說一句
話：大家即將擁有《地底三萬呎》這本書，但不要先想它是一本怎樣的小說。我
很幸運第一次讀少麟的書便進入這樣的國度。一切都很陌生、很震撼。
以我來講，寫每一首歌時，我會假設每一個人都是第一次聽我寫的歌，或是
唯一的一首，我會在3到5分鐘內把那個世界建構出來。寫歌詞要配合旋律，還包
括你在台上唱別人聽不聽得懂，所以，寫歌詞得在所謂的規則裡完成。可是如果
你最後的感動、藝術成就，突破了規則，你會有很大的樂趣。
朱少麟看阿信
朱少麟（以下簡稱朱）：我最近聽你的歌，已漸漸把你當作文字創作者了。
阿信（以下簡稱信）：這幾年做音樂，花在寫歌詞的力氣最多，有時候坐在
書桌前，想到什麼，卻沒辦法擠出一個字來，可能三天三夜都ㄍ一ㄥ在那裡。
朱：你是不是很常被問到最喜歡哪一首歌詞呢？
信：我最喜歡我幫李心潔寫的〈奢侈品〉，我很喜歡裡面那段：「開電視機
，關電視機，房間下過雨，還是打翻過自己」。有時候三更半夜，在自己的小空
間裡，有一些情緒不知道怎麼抒發，就會做這樣的事情。
朱：我在你的歌詞裡感受到很大的詩意。我最喜歡你的〈左鍵〉，聽了這首
歌之後，便開始覺得你的詞有詩的感覺。當然你的作品裡面有很多青春的質素，
像〈闖〉，你是不是也很喜歡〈闖〉呢？
信：對，我很喜歡。不過〈闖〉比〈左鍵〉難寫很多，白話最難。
朱：之前我覺得我們兩個人從事的是不同的創作，但見到你之後，我開始修
正我的感覺，不知道你有沒有想要從事歌詞以外的創作？
信：有啊，不過等我老一點吧。
朱：對啊，那種事情絕對是需要時間的，你現在一定沒有時間吧，通告被排
得滿滿的。
阿信看朱少麟
信：《地底三萬呎》是我第一次讀少麟的小說，後來才回頭看《傷心咖啡店
之歌》。我通常坐飛機時才能完整看一本書，因為在家看書就會動來動去，坐飛
機時看的書，都會很深很深的滲透到身體裡面去。《地底三萬呎》也是在飛機上
看完的，而且要命的是最後還有一段墜機的場面。
朱：讀完以後在顫抖嗎？
信：嗯，不過不是因為墜機的情節在顫抖。
朱：我在結尾有一個惡意的設計，希望讀者看過之後都會顫抖。
信：你確定每個人看了都會顫抖嗎？
朱：那是我寫的時候的預設。比方說我在寫《傷心咖啡店》時，並沒有預設
讓人讀了流淚，但我希望讓人讀過之後會有一種震撼，而且是帶著很大的憂傷的
，會用另外一種角度去看待他的人生。可是寫《地底三萬呎》時，我的預設就是
要寫出一篇讓人看到最後會發起抖來的小說，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而設計了這個情
節。
信：我覺得很神奇，少麟怎麼能確定別人看了之後會顫抖。
朱：問我確不確定，我當然不知道，但目前為止好像都有達成這樣的效果。
信：其實我看到最後一頁時，就有背脊發麻的感覺，我覺得這個很難。
朱：你也是個創作的人，當作品被聆聽、被看見的時候，能夠達到你所想的
，讓人感到震撼、甚至是憂傷，那時候得到的滿足一定非常巨大。這已經是我第
3本長篇小說了，寫第一本時是一種內在的衝動，心裡有什麼聲音就把它發出來
，但現在我變得比較熟練了，可以加入一些新的嘗試跟新的試驗。
共同交集：披頭四
朱：我的讀者有人去統計我的作品當中出現的披頭四，結果發現其實出現得
很少，因為我聽披頭四的時間很早。我從13歲就開始聽，那一年約翰藍儂被槍殺
，報紙連著好幾天的頭版都是「天王巨星殞落」，我手上剛好有一筆小小的零用
錢，就買了披頭四的作品。
信：我們的團員每個人有各自喜歡的音樂，披頭四是裡面最大的交集。我遇
到一些抉擇，或是樂團該怎麼走時，我們都會在心裡問披頭四。
朱：披頭四一開始也只有三、四個男孩，前兩張專輯都是以少年青春的吶喊
為主，但他們沒有甚麼人生經歷，青春狂飆不能一直寫下去，所以漸漸轉成比較
哲思、比較內在的部分。從五月天崛起開始，一直到你們最近幾張專輯，我覺得
你們愈來愈像披頭四。
信：我覺得我們是有搖滾精神的，我們五個人想要改變世界，但是在我們這
一代，有些事不是去嘶吼就可以改變的。有些搖滾樂是握緊拳頭跟世界戰鬥，可
是我們想要戰鬥的東西，和《傷心咖啡店之歌》的主題滿像的。我們渴望自由，
渴望自己是不一樣的，但我們又必須在城市、在體制裡生活。我跟很多年輕人一
樣，不喜歡核能電廠，但是我又那麼喜歡吹冷氣、打電腦，所以在創作的時候，
就會去思考我自己是什麼，所以我覺得戰鬥必須是跟自己深層的戰鬥，不是單純
的去對抗。
朱：對我來說，寫的前提必須要有創作慾望，要有創作慾望就是要找到值得
寫的東西，而這些來源就是內心反抗的力量，寫出你到底在困惑什麼。
尾聲
信：我覺得《傷心咖啡店之歌》裡面的人，大概劃分成入世跟出世，不知道
這樣講對不對？
朱：沒錯。
信：有一種人是活在社會規範裡，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另一種人則是不跟
他人合唱的；我看少麟並不鼓勵任何一種，雖然我覺得你有你的偏心。
朱：被發現了。
信：很明顯。這方面我想五月天跟少麟的創作很像，不特別鼓勵從一個生活
上的位置撤手離去，但內心絕對可以有更大的自由。我們偏心的部份很雷同。
朱：如果讀者知道我們一頁一頁那麼辛苦創作的話，應該就會給我們一點點
偏心的特權，不過辛苦的時候讀者都看不到。
信：我想這是大家喜歡我們的原因，我們的偏心也是他們內心最深層的野性
的呼喚。就像「我也希望這樣生活」、「我也希望可以勇敢丟下一切去馬達加斯
加…」
朱：看來五月天還會讓你忙滿多年的，所以這個願望不是很容易實現。
★本文係「濃縮菁華版」，一刀不剪的「現場完整版」刊於中時電子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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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choon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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