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素樸中發明飛翔：鄭清文的生活哲學
【文／鄭順聰】
家庭是重心，閒來出去走走、爬山健行，偶爾與朋友或以前的同事聚餐。閱
讀很雜，不拘類別，文學、文化甚或科學，讀著讀著，在靈感的醞釀中將生活轉
移到另一個重心：創作。小說家鄭清文說，年過七十，許多作家因體力眼力的問
題，早無法寫作，心情很是苦悶，而他現在還能創作不輟，感覺到一種滿足。
在銀行服務四十多年的鄭清文，幾年前退休，他的筆，依然堅持創作的路，
不肯退休。
甫得第九屆國家文藝獎，小說家仍以平靜的心生活，過去、現在、未來都一
樣，如同他的小說，清雅素樸。
說著說著，小說家就說起故事來了：
有個心地善良的年輕女孩，救了一條小蛇，蛇的父母得知，滿心感激，就送
女孩藥丸作為回報。那藥丸可以使人長生不老、永保美麗漂亮。青春永駐是所有
女孩的夢想，那位女孩欣然地服下藥丸，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如蛇般脫皮，把老
舊的皮膚褪去，換來永恆的青春美麗。然而，不老的代價卻是，女孩每脫一次皮
，身體就會長大一點點，不死的女孩越長越大，最後竟長成一隻碩大無比的怪物。
永遠的生是否等於永遠的善，小說家如此思索著。
如此思索著小說，思索小說能感動人、啟發人，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虛構」。
海明威說有經歷寫經歷，鄭清文則說沒經歷就去發明。為何要製造飛機？就
是要發明「飛翔」。好的小說就是成功的發明，就是成功的虛構，虛構得好像真
的一樣，就是好小說。
再談到這個時代，小說家把虛構擺在一旁，說起「誠實」兩字。
他說，現在這個社會充斥著謊言，從電視新聞還是報紙看到的，都是「白賊
」。人是最自私的動物，獅子吃飽了就停止覓食，不去攻擊其他動物；而人為了
一個「貪」字，就說白賊、講謊話，想盡各種方法傷害他人。
他用一段話期待這個時代：「大家說誠實的話，做誠實的事，造就一個誠實
的世界。」
說著說著又說起了一則故事：
每到公園散步的時候，他習慣帶著麵包，一邊走一邊餵鴿子。他將麵包拋出
，一大群鴿子就會飛下來啄食，吃完就「轟」的一聲散開。他再丟，鴿子又聚過
來，吃完又散開，如此一聚一散，場面雖看來混亂，可是他觀察到，無論如何，
鴿子都不會相撞。
而當人群聚在一起時，總是彼此攻擊、爭執碰撞。
在真誠與虛構中，許多人感到迷惘，錯置了位置，互相衝撞；然而，從鄭清
文淺白不假雕飾的話語中，真誠與虛構的章節順序，總是那麼妥貼恰當。
【聯合文學第251期九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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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choon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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