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書 生動如人類眾生相
【記者賴素鈴／報導】
「通常這樣的虎斑灰狸貓，幼時圓臉的是公貓（長大了通常極傻），尖臉的
是母貓，正如同黃虎斑白腹貓，九成是公貓，三色玳瑁貓，九成九九九是母貓（
據說至今唯一出現過的公貓，日本人已製成標本），黃虎斑九成是公的，黑貓應
該是五五波，但我們碰過的只有一隻是母的，灰狸背白腹和黑白花的亦公母各半
……。」──作家朱天心在《獵人們》書中的洋洋灑灑歸納，說「純粹是多年與
貓相處之經驗」，縱談不上科學根據，單單那煞有介事，就讓人信服幾分。
說起「與貓相處」的資歷，文學朱家肯定有其分量。數十年來，朱家都如同
人族、貓族、狗族共處的大雜院，現時朱家還有貓口十三隻，狗口五隻，朱西甯
遺孀劉慕沙笑著說，現時都不敢讓人到家裡去，縱使對方怎強調說不在意，朱天
心接口神來一筆：「我們也是有自尊的。」
然而，幾十年來，朱西甯、劉慕沙帶著群狗群貓，或有朱天文、天心、天衣
等女兒同行，走到屋後山坡「放風」的畫面，不論是影像或文字，都已烙成大家
深刻的印象。
只是沒想到，朱天心有朝一日會寫專門談貓的書。《獵人們》乍看風格路數
大不同於朱天心往日，細讀來貓的故事、性格與人生鮮明生動，倘貓亦如人，還
是令人既哭且笑的眾生相，朱天心則指出：「這是我第一本深覺有責任使命寫出
的書。」
文學界的貓族屢見不鮮。日本作家夏目漱石貓眼看人的《我是貓》已成經典
，作家心岱、席慕蓉也是文壇愛貓一族代表，貓的書寫、愛貓之法，仍如米養百
樣人，各有不同。
有時貓只是敘事串連的寄託，有時貓是豢養嬌寵的伙伴，有時貓是萍水相逢
的路邊風景，而在《獵人們》所記述的群貓，是多年來進出朱家屋裡戶外，來去
他們人生或短暫或長留的人生相逢。
說起貓爸爸一家、麻瓜、花生、貝斯、納納、黃咪……，朱天心和劉慕沙、
朱天文聊起曾相遇的眾貓，像說起眷村或大雜院裡的張家、王伯，無怪朱天心常
以「貓族」、「人族」相喻，族族平等從不應有從屬關係，自然在生命中來去的
貓，回想來卻也是親人一樣熟悉之情。
不同的是，朱天心關注的是更廣大的貓族權益，每每看到貓天使疲於奔命於
搶救都市中人貓生存大戰中處於弱勢的貓隻，朱天心打動人心的貓的敘事，實際
上意圖呈現的是貓作為獨立生命的尊嚴，理當得到應有的關懷。
於是，她在扉頁註明：「本書寫給不喜歡貓和不瞭解貓的人。」
【2005/10/02 民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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