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造反者：沙特
【吳錫德】
今年是法國哲學家、小說家沙特誕生一百周年，同時也是社會學家阿宏、哲
學家尼贊的百歲年。甚至是大史家托克維爾的兩百歲年，以及科幻文學大師凡爾
納的百歲冥誕年……
今年號稱是「沙特年」（Année sar-trienne ），法國政府煞有介事的安排
各項紀念活動：三月九日國家圖書館「沙特生平回顧展」揭幕，四月十日在拉丁
區選了一塊小空地，命名為「沙特———波娃廣場」，六月二十一日沙特誕生百
週年慶，七月二十一至二十四日一場超大型的「沙特影響國際研討會」……等等
。這還不包括傳媒的報導及專題討論，以及主題出版熱潮等等。
被「縱容」的沙特
一生犯下許多政治上的「錯誤」
今年也同樣是沙特同窗好友社會學家阿宏（R. Aron）、哲學家尼贊（P.
Nizan）的百歲年。甚至是大史家托克維爾（A. de Tocqueville）的兩百歲年，
以及科幻文學大師凡爾納（Jules Verne）的百歲冥誕年。但都沒有「沙特年」
這麼引發議題。連法國學術界及新聞界都相當保留地認為：到了廿一世紀的今天
，沙特的遺產及影響真值得如此大事渲染？國際間的反應相當平淡即為一例。
沙特集哲學家、小說家、劇作家、文評家、社會活動家於一身，甚至還稱得
上是一名能呼風喚雨、帶領群眾的街頭政論家。當時他動輒走上街頭「造反」，
戴高樂將軍還消遣了他一句：我怎麼可以將「伏爾泰」關進牢裡？大概因為有此
「縱容」，沙特一生犯下許多政治上的「錯誤」，尤其是高度認同史達林及毛澤
東，並主張暴力革命論云云。
勤於筆耕，
又是一位天生的行動哲學家
沙特的魅力也因其「終身伴侶」西蒙波娃而增色不少。但私底下，他卻毫無
節制地亂搞男女關係，澈底傷透了《第二性》的作者。其實，這是他一貫反宗教
、反社會、反體制的否定性格，最著名的便是一九六四年拒領諾貝爾文學獎。至
於他所主張的虛無、自由、荒謬、他人的地獄、噁吐等等概念，也是一脈突顯西
方啟蒙時期以來的懷疑論及否定精神。至於其所標榜的「存在先於本質」的存在
主義哲學，也幾乎淪為「作秀」的標語。他的老師海德格在讀完他的《存在與虛
無》後，便迫不及待地寫信糾正他……。
沙特多才多藝，又勤於筆耕，一生寫下各類著作五十餘本，又是一位天生的
行動哲學家。他之所以能獨領風騷，蓋因西方二戰後的真空背景提供他許多揮灑
的空間，彌補了許多空虛的心靈；尤其受法國文化自負情結的鼓舞，讓他更能在
國際間無往不利，成為一代思想導師。
【2005/10/02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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