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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隴其的儒學思想   陸隴其(公元1630─1693年)﹐初名龍其﹐後改隴其﹐字稼書﹐浙江平湖人。清康熙九年(公元1670年)進士﹐歷官嘉定(今屬上海)、靈壽(今屬河北)知縣及四川道試監察御史﹐為官清正廉潔﹐多有政績。清雍正二年(公元1724年)從祀文廟﹐謚清獻。   陸隴其是清代初期尊崇朱熹理學、力辟王守仁心學的重要思想代表﹐享有“醇儒第一”、“傳道重鎮”的盛譽。他的一生除了居官盡職、開館授課之外﹐一以昌明學術、端正人心為己任。在其儒學研究中﹐陸隴其通過全面地評析儒家學說的發展演變﹐充分地認識到學術的正誤盛衰﹐關系著國家社會的興衰存亡。因此﹐陸隴其在對明亡清興政治變革的深刻反思中﹐痛切地指出明代的覆滅皆因於陽明心學的興盛流行﹐以及程朱理學的沉淪衰微﹐斷然地認為今之為學當尊崇程朱理學﹐力黜陽明心學。隻有這樣才能達到是非明而學術一、人心正而風俗淳。同時﹐他又詳辨了漢、宋之儒的學術輕重得失﹐重倡了儒學思想的道統正脈﹐強調朱熹之學集秦後諸儒之大成﹐實是孔子之學﹐今之學者宗本朱子之學即為正學﹐不宗朱學即為異端。在彰揚朱學的過程中﹐陸隴其又揭斥了王學的空疏流弊﹐主張學術必須致於實用﹐實行則須始於實學。   陸隴其的學術著作主要有﹕《問學礎棤LⅠ抖林燜吒省貳Ⅰ端裳舫□妗貳Ⅰ端裳艚慘濉貳Ⅰ度□閭夢募□返取﹕筧私□鉸□淶鬧□骰慵□轡□堵階尤□欏貳?   一、尊崇朱熹理學﹐力黜陽明心學   尊朱黜王是清初理學的思想特點之一﹐而陸隴其則是這一思想的重要代表。   陸隴其早年對王守仁的學術和功業十分傾慕﹐後來他在深刻反思了明代滅亡的歷史教訓時﹐痛切地認識到了王守仁心學的泛濫和弊端﹐是導致明代滅亡的根源所在。他說﹕   自陽明王氏倡為良知之說﹐以禪之實而托儒之名﹐且輯《朱子晚年定論》一書﹐以明己之學與朱子未嘗異。龍溪、心齋、近溪、海門之徒﹐從而衍之。王氏之學遍天下﹐幾以為聖人復起。而古先聖賢下學上達之遺法﹐滅裂無余﹐學術壞而風俗隨之。其蔽也﹐至於盪軼禮法﹐蔑視倫常﹐天下之人恣睢橫肆﹐不得自安於規矩繩墨之內﹐而百病交作……故至於啟、禎之際﹐風俗癒壞﹐禮義掃地﹐以至於不可收拾﹐其所從來非一日矣。故愚以為﹐明之天下﹐不亡於寇盜﹐不亡於朋黨﹐而亡於學術。學術之壞﹐所以釀成寇盜朋黨之禍也。(《三魚堂文集》卷二﹐《學術辨上》)   陸隴其關於學術是國家興亡治亂根本原因的思想﹐是深刻地。他認為﹐王陽明心學的流弊﹐背離了古先聖學的宗旨義理﹐進而敗壞了傳統社會的禮法倫常﹐以至醞成了寇盜朋黨之禍﹐最終導致了國家的覆滅。   同時﹐陸隴其又從學術正誤和才學高下出發﹐對於維護陽明心學、調停朱王之說的觀點進行了批駁﹐痛斥了陽明心學的弊端。   他認為﹐王門後學的流弊最終還是源於王守仁心學的立教之弊。他說﹕   或又曰﹕陽明之流弊非陽明之過也﹐學陽明之過耳。程朱之學豈獨無流弊乎……是又不然。夫天下有立教之弊﹐有末學之弊。末學之弊如源清而流濁也﹐立教之弊如源濁而流亦濁也。學程朱而偏執固滯是末學之弊珙薄樅V蜓裘髦□□暈□蹋□蚱淞饗紉巡∫櫻□瞧窨賞驕棠┬□眨。a度□閭夢募□肪磯□□堆□醣嬪稀罰?   他認為﹐“學術之弊有自末流生者﹐有從立教初起者。如學考亭不得則流於腐﹐此自末流生者也。若姚江則立教之初已誕矣﹐何待學之不得而後流於誕﹖”(《三魚堂文集》卷五﹐《答同年臧介子書》)他指出﹐陽明之學自其立教之初就已背離了古先聖學﹐王學流弊乃是王守仁思想中固有的﹐而非盡歸咎於後學的誤解。   對於以研習王學而能堅守志節的明末大儒為例﹐以此說明王學本身並無弊病的論點﹐陸隴其則從學才之辨出發予以反駁。他認為﹐“天下有天資之病﹐有學術之病。有天資僻而學術正者﹐有學術僻而天資美者﹐恆視其勝負之數以為其人之高下。”(《三魚堂文集》卷二﹐《學術辨下》)天資僻魯而所純正﹐亦能成其品行功業﹔學術僻誤而天資醇正﹐才勝於學﹐亦能成其品行功業。他指出﹐明末王學大儒的志節品行的成就﹐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學術出於陽明﹐而是因為他們的才勝於學、天資醇正的原因。   基於對王學弊害的揭析﹐陸隴其進一步指出了陽明心學的弊病所在﹐形成了尊崇朱熹理學的思想特點。   陸隴其認為﹐王守仁心學的弊病在於﹕   陽明以禪之實而托於儒﹐其流害固不可勝言矣。然其所以為禪者如之何﹖曰﹕明乎心性之辨﹐則知禪矣。知禪則知陽明矣。今夫人之生也﹐氣聚而成形﹐而氣之精英又聚而為心﹐是心也﹐神明不測﹐變化無方。要之亦氣也。其中所具之理則性也……夫禪者則以知覺為性﹐而以知覺之發動者為心﹐故彼之所謂性則吾之所謂心也﹐彼之所謂心則吾之所謂意也。其所以滅彝倫﹐離仁義﹐張皇詭怪﹐而自放於準繩之外者﹐皆由不知有性﹐而以知覺當之耳。(《三魚堂文集》卷二﹐《學術辨中》)   他指出﹐王學之病在於以心為性﹐援釋入ァF□恢馗裎鍇罾碇□倒Γ□壩□執誦鬧□□躋暈□允雜諭蟣洹保a度□閭夢募□肪磯□□堆□醣嬤小罰□□忱肓巳逖□南卵□洗鏤□□椒a□鞅涑閃絲帳櫛抻玫囊於慫籽□?   因此﹐陸隴其強調﹐欲正道德風俗﹐欲明學術人心﹐當今之世則須尊朱熹之學﹐力黜陽明心學。他說﹕“及考有明一代盛衰之故﹐其盛也﹐學術一而風俗淳﹐則尊程朱之明效也。其衰也﹐學術歧而風俗壞﹐則詆程朱之明效也。”(《三魚堂文集》卷八﹐《周雲虯先生四書集義序》)“今之學者必尊朱子而黜陽明﹐然後是非明而學術一﹐人心可正﹐風俗可淳。”(《三魚堂文集》卷五﹐《上湯潛庵先生書》)   陸隴其認為﹐朱熹之學不僅是孔孟正脈﹐而且是學者為學之門。他說﹕   自堯舜而後群聖輩出﹐集群聖之大成者孔子也。自秦漢而後諸儒輩出﹐集諸儒之大成者朱子也。朱子之學即孔子之學……今之論學者無他﹐亦宗朱子而已。宗朱子者為正學﹐不宗朱子者即非正學。漢儒不雲乎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絕其道﹐勿使並進﹐然後統紀可一而法度可明。今有不宗朱子之學者﹐亦當絕其道﹐勿使並進。(《三魚堂外集》卷四﹐《經學》)   他指出﹐“朱子之學﹐孔孟之門戶也。學孔孟而不由朱子﹐是入室而不由戶也”(《三魚堂文集》卷五﹐《答嘉善李子喬書》)“吾輩今日學問隻是尊朱子﹐朱子之意即聖人之意﹐非朱子之意即非聖人之意”(《鬆陽講義》卷一)他認為﹐隻有尊朱子之學﹐才能倡明孔子之道﹐從而達到學術淳正人心向善的救世目的。   二、詳評儒學發展﹐力辨道統源流   陸隴其在詳析儒家學說的認識中﹐提出了辨明道統源流的理論。   他認為﹐“天下之盛衰﹐自道統之明晦始。君子之俗維持世教者﹐亦必自辨道統始。”學術的正誤﹐關系著國家的興亡﹐而道統的辨明則是維護禮法倫常的飽慼慰落ⅶゥ撈頧摥鶠撮黤絋@□潰□澂幻韉勞持□□裕□諫險吆我暈□倜□穌□□荊吭諳掄吆我暈□5□屑褐□膠□俊保a度□閭猛餳□肪硭模□兜勞場罰┬虼耍□揮斜婷□□嫉勞持□□□拍□□致桌淼賴攏□鎦灤藜褐穩恕?   陸隴其指出﹐周、二程、張、邵、朱六子﹐是承緒孔子之學的道統所在。他說﹕“今日道統之辨﹐溯其源則本於洙泗﹐而求其要則必宗於宋儒。洙泗之學晦﹐而道統息矣。宋儒之學晦﹐而洙泗之統息矣。”他認為﹐宋儒六子之學﹐不僅批駁了前人對於孔子之學的僻雜誤解﹐而且豐富發展了孔子之學的思想理論。他說﹕“自宋以前﹐非無發明洙泗之傳者也。然或語焉而不詳﹐或駁焉有不純。荀卿之僻陋也﹐揚雄之艱深也﹐文中子之昧於進退也﹐其不得與道統之傳﹐固無論矣。最高者﹐莫如漢之董生、唐之韓子。然董知正誼明道之旨矣﹐而不免雜於陰陽。韓知道佛老之辨矣﹐而不免昧於性善。向非周、程、張、邵、朱六子者﹐崛起於宋室﹐則道統或幾乎息……故夫此六子者﹐非特有宋一代之光﹐實千百年道統絕續之所系也。”(《三魚堂外集》卷四﹐《道統》)   同時﹐陸隴其在尊崇宋儒六子之學的基礎上﹐又詳析了漢、宋諸儒學術的輕重得失。他指出﹐“歷唐及宋﹐至濂洛關閩諸儒出﹐即器數而得義理﹐由漢儒而上溯洙泗﹐然後聖人之旨﹐昭若白日﹐而六經之學﹐於是為盛大。是故漢宋之學﹐不可偏廢也。然其源流得失﹐不可不辨矣。”(《三魚堂外集》卷四﹐《經學》)他認為﹐“辨漢儒猶易﹐辨宋儒則難者。漢儒之所爭者﹐不過郊壇之分合﹐禘祫之大小﹐明堂世室之制﹐皋庫雉應之位﹐祥 之月日﹐律呂之上下﹐皆有跡可尋﹐有數可稽﹐故雖繁而易究。至於宋儒之所爭者﹐每在於太極之動靜﹐先天之順逆﹐理氣之離合﹐知行之先後。其得者足以救漢儒之支離﹐其失者遂入於佛老之虛無。一字之誤認﹐而學術由之而頓變﹔一言之謬解﹐而風俗由之而盡移。”(《三魚堂外集》卷四﹐《經學》)他指出﹐漢儒之學雖然也涵有聖人之道﹐但他們多求詳於器數而闊略於義理﹐而宋儒之學不僅即器數而得義理﹐而且猶關系著學術風俗的正誤盛衰。   因此﹐陸隴其主張﹐今之為學當尊崇宋儒六子之學﹐而猶要以朱子為宗。他說﹕“而今之世﹐當尊朱子。朱子者﹐周、程、張、邵所自發明﹐而孔子之道﹐所自傳也。尊朱子﹐即所以尊周、程、張、邵﹐即所以尊孔子。”(《三魚堂外集》卷四﹐《道統》)他指出﹐對於非朱子之說者﹐也要皆絕其道勿使並進﹐而朱熹的“《四書》、《五經》之注﹐固學者所當奉以為式﹐不敢稍叛矣。而凡《太極圖》、《通書》、《東西銘》、《皇極經世》諸書﹐為朱子所表章者﹐皆列於學宮﹐俾學者肄而習之。”(《三魚堂外集》卷四﹐《道統》)他認為﹐尊崇朱子之學﹐不僅是痛斥異端邪說、章句舊習的根本方法﹐同樣也是學者為學識道的必由之路。   陸隴其在尊朱黜王的思想指導下﹐為了救治明末以來空談心性、舍外求內的空疏學風﹐提出了“內外交相養”、“實行必由乎實學”的為學方法。他認為﹐窮理格物﹐內聖外王的修己治人的為學方法﹐首先要尊崇朱子之學﹐廣泛閱讀儒學經典﹐以求獲得修養道德、經世致用的實行知識。故他說﹐為學“必窮《十三經》﹐必閱《注疏》、《大全》﹐必究《性理》﹐必覽朱子《文集》、《語類》﹐必觀《通鑒綱目》、《文獻通考》﹐必讀《文章正宗》。”(《鬆陽鈔存》卷上)同時﹐陸隴其指出﹐學術必須致於實用﹐為學不可空談義理﹐而應於日用倫常的實行之中去識得義理﹐躬行踐履。故他說﹕“所謂誠意正心者﹐非外事物而為誠正﹐亦就處事接物之際而誠之正之焉耳。故傳釋至善而以仁敬孝慈信為目﹐仁敬孝慈信皆因處事接物而見者也。聖賢千言萬語﹐欲人之心意范圍於義理之中而已﹐而義理不離事物。”(《三魚堂文集》卷四﹐《讀朱子白鹿洞學規》)陸隴其認為﹐朱子的太極之說﹐不僅在於說明宇宙萬物都是生成的﹐而且在於強調如何修養自身的道德。他說﹕“論太極者﹐不在乎明天地之太極﹐而在乎明人身之太極。明人身之太極則天地之太極在是矣……夫太極者﹐萬理之總名也﹐在天則為命﹐在人則為性﹐在天則為元、亨、利、貞﹐在人則為仁、義、禮、智﹐以其有條而不紊則謂之理﹐以其為人所共由則謂之理。”(《三魚堂文集》卷一﹐《太極論》)他強調﹐修養仁義禮智的道德﹐就是明識人身之太極﹐而人身之太極的道、理則不外人倫日用之間﹐所以“學者誠有志乎太極﹐惟於日用之間時時存養﹐時時省察﹐不使一念之越乎理﹐不使一事之悖乎理﹐不使一言一動之逾乎理﹐斯太極存焉。”(《三魚堂文集》卷一﹐《太極論》)至於踐履仁、義、禮、智﹐明識人身太極的方法﹐陸隴其則繼承發揚了朱熹的格物窮理之說。他說﹕“惟有居敬窮理是本原工夫”(《鬆陽講義》卷五)﹐“平日有居敬窮理之功﹐方辨得天下之善惡”(《鬆陽講義》卷八)。他認為﹐居敬與窮理二者不可偏廢﹐致知與力行則須兼重並取﹐“窮理而不居敬﹐則玩物喪志失於支離﹔居敬而不窮理﹐則將掃見聞﹐空善惡﹐其不墮於佛老以至於師心自用而為猖恣睢者鮮矣﹗”(柯崇樸﹕《清故文林郎四川道監察御史陸先生行狀》)他又說﹕“夫居敬窮理如太極之有兩儀﹐不可偏有輕重”﹐“末有致知而可不居敬者﹐亦末有居敬而可不致知者”(《三魚堂文集》卷五﹐《答秦定叟書》)。   因此﹐陸隴其尊崇朱子之學的思想﹐不僅在於力掃明末空談心性的疏陋學風﹐而且在於倡導實行實學的為學方法。這對於清初理學的興盛發展和謹實學風的倡揚端正﹐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作用。 -- ||| || ||| | || |||| || ※ 來源:‧水木社區 newsmth.net‧[FROM: 211.151.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