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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 蘇東坡傳
作者: 林語堂(英文本),宋碧雲(中譯)
出版: 遠景出版社,遠景叢刊(73),1977年初版。共419頁。NT120元
(可能已絕版,風雲時代有重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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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是plover最喜歡的千古風流人物之一...:)
他為詩為文,常隨地可出,無施不可;他的詞,拓展了宋詞的境界,另成一派雄健
氣象;他的議論發人所未發,言人所不言;他的書畫更是另闢風格,自成一家。若說有
一個人能集合這麼多角色於一身,而又能面面都閃爍耀目者,惟蘇東坡耳!!而他一生
的高低起伏,波瀾壯闊,更是一部精采的史詩。他最令人激賞的性格,同時也是他性
格中最大的弱點(至少也是當官的弱點),怕是他義無反顧的正義感及純真隨便的赤
子之心吧!?這樣一個自由不羈的靈魂,註定必不見容於圓滑狡詐的官場;註定要受到
生命中苦難的磨練淬洗,以成就他無瑕的人格;注定要以悲劇性的一生磨難,成就他
令人眩目的文學成就;他用他生命的真誠,感動著我們;啟發引導了更多的生命的真
誠。今日讀著東坡七集也好,讀著蘇文忠公全集也好,甚至你吟詠著東坡樂府集;仍
彷彿可見這個自由不羈的靈魂仍活躍在眼前,與你聊天對話著.....。
這本蘇東坡傳,是林語堂的名著之一。原文以英文寫成,再由譯者回憶為中
文。(這種奇怪的情形在文壇上常見,如最近流行的李志綏的毛傳也是如此,陳潔如
回憶錄也是如此).原書的英文版plover未曾讀過,但本書的譯筆還算流暢,由譯序可
知譯者花了很大的功夫把許多英文段落還原為文言文,真比自己寫一本新書還累。
林語堂號稱幽默大師,所以筆調較為詼諧有趣,到頗能描寫出蘇東坡幽默風趣的行
誼。本書緒言稱書中一切對話都有本可循,由書後參考文獻的整理,當知林語堂花了
蠻大的功夫寫這本書,內容在題材選擇及剪裁方面都算嚴謹而中肯適切,許多民間流
傳的趣聞,如蘇小妹的事跡,與佛印的鬥法,均未收入。因此本書在以往被認為是蘇
傳中一本不錯的bible,現在在市面上至少有三本以上的蘇傳在流傳,李一冰本據說
不錯,不過plover未曾有緣過目,其他版本plover認為就史料的觀點而言,均不如本
書。
這本書的缺點大概有幾點。第一就是為了凸顯蘇東坡的人格,作者顯然醜化了
王安石的新黨。在北宋初年,有一流的文人與政治家,歐陽修,司馬光,王安石,蘇東
坡等等都是一時風流人物,何以會使宋朝捲進新舊黨爭,甚至使其走向衰敗,斷送了
北宋的國祚,絕對有其複雜的社會及人文背景,而非只是(至少plover讀此書感覺),
新黨只是小人,壞蛋,所以害蘇東坡如何如何...當然作者的用意在於將題材單純化,
因此不得不採戲劇化的手法描寫,亦情有可原矣!第二就是本書原來設定的讀者是外
國人,所以用了很多外國人熟悉而本國人卻不一定懂的比方或幽默來描寫一些吾人
熟悉的事物,反而有越描越黑之嫌。所幸此類描述均可以理解,只是有些提到國外詩
人作家者(如亨利詹姆斯和威廉詹姆斯,p.136),未接觸西方文學者反構成解說的障
礙。這本書最後一個缺點是,可能plover讀的是舊書(1983年8版),字體甚小,尤其是
詩詞的部分,往往須配合難以解讀,甚為傷目。同時英文版許多插圖在中文本中似乎
故意刪去,令人覺得不大平衡。
但儘管如此,plover仍要推薦一下這本實在寫的不錯的蘇傳....:)
大江東去,可以滔洗盡千千萬萬風流人物;但他們的人格志業,風範詩篇,怕仍
俯仰人間今古吧!?大江可以東去,一切恩恩怨怨,風風雨雨可以過去,千古興亡,百年
悲笑,是否真如東坡居士瀟灑的說:
「古今如夢,何曾夢覺,但有舊歡新怨。異時對黃樓夜景,為余浩歎!」
浩歎的,怕不只是對東坡居士,喟歎更多的,怕是對自己不復純真,日趨圓滑世故的心
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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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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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蘇東坡在中國歷史上的特殊地位不但是基於他詞詩和散文的魔力,也基於
他敢勇敢地堅持自己的原則和主張。他的個性和主張構成了盛名的「骨幹」,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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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勇敢地堅持自己的原則和主張。他的個性和主張構成了盛名的「骨幹」,而文
風和用語的魅力則形成了靈性美的「肌膚」。
-- p.11, 「文忠公」
。...東坡性豪放,開朗,多嘴多舌,天真而不計一切後果。...他害世上講現實的人
緊張兮兮,怕他隨時會說出真相--彷彿只要是真話就能說出口似的!
-- p.135, 「手足情深」
。...蘇東坡眼中的感官的生活和靈性的生活是同一回事,以詩意哲學化的人生觀看
來並沒有什麼衝突。有了詩,他熱愛今生,不可能變成禁慾的和尚。有了哲學,他十
分明智,也不會沈淪在「魔鬼」手中。他不會棄絕青山綠水,也不會棄絕美人、詩歌
和酒肉但是他有深度,不可能披上紈褲子弟膚淺、憤世嫉俗的外衣。
-- p.150, 「詩人、名妓與和尚」
。...蘇東坡除夕出獄,一共在牢中關了四個月零十二天。他走出東城街北面的牢門,
站了一會,呼吸空氣,覺得微風拂面,非常舒服,四周有人吱吱渣渣說話,街上行人騎
馬走來走去。 他真是不可救藥,那晚又寫了兩首詩,說他「卻對酒杯渾似夢」「試
拈詩筆已如神」。
「平生文字為吾累 此去聲名不厭低 塞上縱歸他日馬 城東不鬥少年雞」
-- p.204, 「逮捕與審判」
。...解放的生活使他的心靈產生蛻變,又反映到作品中。刻薄的諷刺、尖銳的筆
鋒、一切激情與憤怒都過去了,代之而起的是光輝、溫暖、親切、寬容的幽默感,絕
對醇美,完全成熟。
-- p.226, 「赤壁賦」
。...有時午後小睡一回,涼爽的江風吹進窗口;屋頂的烏鴉打斷他的幽夢,他突然覺
得自己卸下一切責任。他看到大江的光影射入他房中。真美,他暗自說,美的像清空
的明月。他不懂為什麼有人喜歡雲中的翳月。他覺得晴空是光明磊落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