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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通義》與易學 張濤 摘要﹕ 光武中興後﹐在易學領域﹐古文費氏易學漸興﹐但屬於今文的象數易學特別是《易緯》的象數易學仍然佔據主導地位﹐且廣泛、深刻地影響著當時的社會政治和思想文化的發展。《白虎通義》吸收、借鑒《易緯》之說﹐構築了一個以太初、太始、太素、三光、五行為次序的宇宙生成模式。它曾稱述《易傳》“湯武革命”之說﹐強調改朝換代的必然性和合理性﹐同時傾心於《易傳》的天尊地卑、乾坤定位之說和董仲舒的三綱五常思想﹐系統闡述了三綱六紀理論﹐目的在於營造一個上下各安其位的和諧的社會氛圍﹐實現天人整體和諧的文化價值理 正文﹕ 漢武帝以後﹐儒家經學成為統治思想和官方學術。隨著經學的演變和發展﹐隨著它與政治、經濟利益的日趨密切﹐經學中今文學、古文學及其內部各學派的矛盾、紛爭亦癒加嚴重。這不利於劉漢皇朝在思想文化、社會政治等方面的大一統。最高統治者需要統一儒家經義﹐於是﹐漢章帝親自主持召開了著名的白虎觀會議。會議的結果﹐由班固編集成《白虎通義》﹐亦省稱為《白虎通》。 我們注意到﹐在《白虎通義》中﹐《周易》和易學的影響表現得較為突出。《白虎通義》在闡述儒家經典的重要作用時﹐肯定了《周易》的非凡特殊價值和特殊腆C弧K□擔骸熬□□R玻□形宄V□潰□試晃寰□﹗獨幀啡省Ⅰ妒欏芬濉Ⅰ獨瘛防瘛Ⅰ兌住分恰Ⅰ妒□沸乓病H飼橛形逍裕□澄宄#□荒蘢猿桑□且允□訟筇□宄V□藍□髦□□越倘順善淶亂病﹗彼□鉤剖觥獨竇恰□□狻分□腦唬骸敖嗑瘓□Ⅲ□兌住方桃病﹗保a段寰□罰□?1〕在《白虎通義》看來﹐五經是五常的載體﹐其中《易》是“智”的載體﹐而“智﹐知也。獨見前聞﹐不惑於事﹐見微知著也”(《性情》)〔1〕。《白虎通義》又將五常與五諫聯系起來﹐將“智”與“諷諫”聯系起來。它說﹕“人懷五常﹐故知諫有五。其一曰諷諫﹐二曰順諫﹐三曰窺諫﹐四曰指諫﹐五曰陷諫。諷諫者﹐智也。知禍患之萌﹐深睹其事﹐未彰而諷告焉。此智之性也。……孔子曰﹕‘諫有五﹐吾從諷之諫。’”(《諫諍》)〔1〕這就突出了《周易》和易學在準確認識社會隱患方面的作用﹐是其憂患意識的一種反映。此外﹐《白虎通義》還承於《易緯‧乾鑿度》之說﹐將五常與八卦聯系起來﹐指出﹕“人生而應八卦之體﹐得五氣以為常﹐仁義禮智信也。”(《性情》)〔1〕結合上面提到的“《樂》仁、《書》義、《禮》禮、《易》智、《詩》信”之語﹐五常所由出的五氣既然本於八卦之體﹐那麼﹐《易》在五經中的獨特地位也就不言而喻了。班固在《漢書‧藝文志》中結合五常之說強調《易》為五經之首﹐雖是承於《七略》而來﹐但亦與《白虎通義》的說法有一定關聯。 關於《周易》的成書﹐《白虎通義》依據《系辭下》“《易》之興也﹐其於中古乎”雲雲﹐論述道﹕“文王所以演《易》何﹖商王受不率仁義之道﹐失為人法矣。己之調和陰陽尚微﹐故演《易》﹐使我得卒至於太平日月之光明﹐則如《易》矣。”對伏羲作八卦﹐它更是直接引用《系辭下》之文﹕“伏羲作八卦何﹖伏羲始王天下﹐未有前聖法度﹐故仰則觀象於斨j□╥蜆鄯ㄓ詰兀□勰袷拗□模□氳□□耍□□≒釕恚□度≒釵錚□謔鞘甲靼素裕□醞ㄉ衩髦□攏□韻笸蛭鎦□橐病﹗敝劣誑鬃幼鰲兌狀□罰□□淙幻揮忻魅誹峒埃□□粗賦觶骸爸芩□朗□□偕12吐遙□褰譚匣擔□飾宄V□□淌□淥□□蟆兌住肥□恚□蛞躚敉蛭鍤□湫遠□浴□□薄9士鬃印白范ㄎ寰□□孕舋淶饋薄#a段寰□罰□?1〕這些反映了《白虎通義》對易學的特別重視﹐而且班固“人更三聖﹐世歷三古”之說與此也不無關系。 《白虎通義》繼承、發揮《易傳》以來特別是董仲舒天人之論中的神秘主義因素﹐再次強調天是至高無上的﹐具有鎮服、治理人的種種威嚴和權力﹕“天者何也﹖天之為言鎮也。居高理下﹐為人鎮也。”那麼﹐以天為主導的宇宙萬物又是如何形成的呢﹖它在論及人類嫁娶之道時說﹕“《易》曰﹕‘天地氤氳﹐萬物化淳。男女構精﹐萬物化生。人承天地施陰陽﹐故設嫁娶之禮者﹐重人倫﹐廣繼嗣也。”(《嫁娶》)〔1〕很明顯﹐這是對《易傳》陰陽說和漢易元氣說的繼承和發展。《白虎通義》還接受《易緯‧乾鑿度》“太初”、“太始”、“太素”之說﹐認為在元氣之前﹐存在“太初”階段﹕“始起先有太初﹐然後有太始﹐形兆既成﹐名曰太素。混沌相連﹐視之不見﹐聽之不聞﹐然後剖判﹐清濁既分﹐精曜出布﹐庶物施生。”他還指出﹕“精者為三光﹐號者為五行﹐五行生情性﹐情性生汁中﹐汁中生神明﹐神明生道德﹐道德生文章。”(《天地》)〔1〕這就構築了一個太初──太始──太素──萬物的宇宙生成模式﹐而創造者則是作為宇宙萬物的最高主宰──天。此說表明﹐除了正統經學﹐讖緯尤其是《易緯》之學在《白虎通義》的理論體系中佔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我們知道﹐興於西漢末年的讖緯之學﹐在進入東漢以後更為繁盛﹐光武帝甚至宣布圖讖於天下﹐從政治上給以全力支持和扶植﹐使之與古文經學、今文經學鼎足而立。《白虎通義》的宇宙生成說與這種學術形勢是密不可分的。 對於《周易》的變化之道﹐《白虎通義》也有所注意、有所取鑒。它曾稱述《周易》“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民”﹐承認社會是不斷發展變化的。在論述三皇、五帝之號的來歷時﹐這種意識表現得尤為明顯。它說﹕“古之時﹐未有三綱六紀﹐民人但知其母﹐不知其父﹐能覆前而不能覆後﹐……茹毛飲血﹐而衣皮葦。於是伏羲仰觀象於天﹐附則察法於地﹐因夫婦﹐正五行﹐始定人道。畫八卦以治下﹐下伏而化之﹐故謂之伏羲也。”(《號》)〔1〕它繼承董仲舒三統三正說和改制說﹐強調﹕“王者受命必改朔何﹖明易姓﹐示不相襲也。明受之於天﹐不受之於人﹐所以變易民心﹐革其耳目﹐以助化也。……王者改作樂﹐必得天應而後作何﹖重改制也。”(《三正》)〔1〕《白虎通義》強調“受命各統一正”﹐是為了論証劉漢皇朝與夏、商、周一樣是受命於天﹐有著其必然性和合理性。《白虎通義》的三統三正說雖然承自董仲舒﹐但又用文質說對其作了必要的修補、發揮和完善。它指出﹕“王者必一質一文者何﹖所以承天地﹐順陰陽。陽之道極﹐則陰道受﹐陰之道極﹐則陽道受﹐明二陰二陽不能相繼也。”“帝王始起﹐先質後文者﹐順天地之道、本末之義、先後之序也。事莫不先有質性﹐乃後有文章也。”(《三正》)〔1〕在它看來﹐三統三正的循環含有先質後文、陰陽變化的意義﹐這就比單純的循環之說有了進一步發展。此外﹐對與三統三正說相聯系的夏忠、殷敬、周文之三教說﹐《白虎通義》也作了一定程度的補益。它強調以忠為本﹐忠、敬、文三者﹐“王者行之有先後”﹐又強調“三教一體而分”﹐指出﹕“教所以三何﹖法天地人。內忠外敬文飾之。故三而備也。即法天地人各何施﹖忠法人﹐敬法竣a□姆ㄌ□﹗保a度□獺罰□?1〕它要求“通天下之三統”﹐兼備三教﹐從而將三統三正說與三教說巧妙地結合起來﹐並為王者政典提供了天道依據。“《白虎通義》援引天道論証人道的思想在書中隨處可見﹐應該說這是此書詮釋典制意蘊的主導意向之一。”〔2〕而這明顯是受到《易傳》天地人一體觀和推天道以明人事的整體思維方式的影響。 同時﹐《白虎通義》又注意到《周易》的不易之義﹕“王者受命而起﹐或有所不改者﹐何也﹖王者有改道之文﹐無改道之實。如君南面﹐臣北面﹐皮弁素積﹐聲味不可變﹐哀戚不可改﹐百王不易之道也。”(《三正》)〔1〕章帝之時﹐經過建武、永平之治﹐東漢的社會經濟有了較為明顯的恢復和發展﹐專制主義的中央集權政治得到進一步鞏固和強化﹐所以《白虎通義》強調﹐作為天在人間的代表﹐君王的權力是神聖不可侵犯﹐永遠不可更易的。它借助《易傳》陰陽剛柔之說和天尊地卑、乾坤定位的思想﹐全面發展和神化了董仲舒的三綱五常學說﹐系統闡述了三綱六紀理論﹕“三綱者﹐何謂也﹖謂君臣、父子、夫婦也。六紀者﹐謂諸父、兄弟、族人、諸舅、師長、朋友也。”“君臣、父子、夫婦﹐六人也。所以稱三綱何﹖一陰一陽謂之道﹐陽得陰而成﹐陰得陽而序﹐剛柔相配﹐故六人為三綱。”它認為﹐“三綱法天地人”﹐“君臣法天﹐取象日月屈信﹐歸功天也。父子法地﹐取象五行轉相生也。夫婦法人﹐取象六合陰陽﹐有施化端也。”(《三綱六紀》)〔1〕《白虎通義》還特別強調﹕“地之承天﹐猶妻之事夫﹐臣之事君也。其位卑﹐卑者親視事﹐故自同於一行尊於天也。”(《五行》)〔1〕《白虎通義》還承於儒家經義﹐將象征天子“至德之道”的八音與《易》數聯系起來﹕“八音……﹐法《易》八卦也。萬物之數也。八音﹐萬物之聲也。”(《禮樂》)〔1〕顯然﹐此論的目的在於維護以劉漢皇權為中心的封建宗法等級制度。 與此相應﹐為了實現社會的和諧穩定﹐《白虎通義》繼承以《易傳》為代表的中和理論﹐強調中和是人的自然之性﹐要求人們互相和睦﹐彼此親愛﹐舉止適中和順﹐自覺遵守綱紀﹐服從宗法等級制度。在這裡﹐它要求統治者力行中和之道。如在分析古代帝王稱號時說﹕“黃者﹐中和之色﹐自然之性﹐萬世不易。黃帝始作制度﹐得其中和﹐萬世長存﹐故稱黃帝也。”又﹕“殷者﹐中也。明當為中和之道也。聞也﹐見也﹐謂當道著見中和之為也。”(《號》)〔1〕實現中和的一個重要標志就是禮樂之制的真正貫徹。它說﹕“禮者﹐盛不足﹐節有余。使豐年不奢﹐兇年不儉﹐富貧不相懸也。”它還繼承了《易傳》天地合德、天人合一的觀念﹐指出﹕“聖人者何﹖聖者﹐通也﹐道也﹐聲也。道無所不通﹐明無所不照﹐聞聲知情﹐與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時合序﹐鬼神合吉兇。”(《聖人》)〔1〕將社會和諧與自然和諧有機地結合起來﹐提出﹕“君父有節﹐臣子有義﹐然後四時和。四時和﹐然後萬物生。”(《禮樂》)〔1〕可見﹐《白虎通義》所追求的同樣是一種天人和諧的文化價值理想。為了實現這一理想﹐《白虎通義》繼承和發揮了《易傳》的“生生”、重德和養賢、尚賢思想﹐呼吁帝王推行仁政﹐為民造福﹐“施生愛人”﹐(《性情》)〔1〕“和其民人”(《社稷》)〔1〕﹐要求"張官設府﹐非為卿大夫﹐皆為民也“(《封公侯》)〔1〕﹐強調"聖人雖有萬人之德﹐必須俊賢”﹐主張“擇賢而封之﹐以著其德﹐極其才”﹐呼吁“開賢者之路”﹐“選擇賢良”。在它看來﹐“封諸侯以夏何﹖陽氣盛養﹐故封諸侯﹐盛養賢也”(《封公侯》)〔1〕。談及辟雍、明堂﹐它說﹕“天子立辟雍何﹖辟雍所以行禮樂﹐宣德化也。”“天子立明堂者﹐所以通神靈﹐感天地﹐正四時﹐出教化﹐宗有德﹐重有道﹐顯有能﹐褒有行者也。”(《辟雍》)〔1〕這些在中國政治思想史上還是具有積極意義的。 《白虎通義》雖然是一部具有封建國家法典性質和地位的文獻﹐是一種欽定經義﹐但就經學內部而言﹐則對古今文經及讖緯采取了兼收並蓄的方針。參加白虎觀會議的既有今文學者﹐又有古文學者﹐還有兼通古今和讖緯的學者。章帝召集諸儒參加白虎觀會議﹐目的是要在"扶進微學﹐尊廣道藝"的前提下﹐“講議五經同異”﹐“共正經義”(《章帝紀》)〔3〕。就《白虎通義》引《易》論《易》而言﹐其中有今文易學和《易緯》的觀點﹐也有古文易學的說法。如《白虎通義‧諫諍》引《周易‧豫卦》六二爻辭雲﹕“《易》曰﹕‘介如石﹐不終日﹐貞吉。’”陳立疏証﹕“《釋文》引古文《易》作‘砎如石’﹐言象兩石相摩擊而出火之意。《集解》引虞注讀為‘纖介’之‘介’。則此蓋用古文《易》也。”《白虎通義》把各家各派所發揮的封建宗法思想融會成為集大成的經學著作﹐是今文經學、古文經學和讖緯之學由分歧、鬥爭開始走向統一和融合的產物。這些都反映出它對《易傳》百慮一致、殊途同歸的學術思想的繼承和發揮。《四庫全書總目》等即將其與《呂氏春秋》、《淮南子》等一起列入雜家。 當然﹐《白虎通義》對《易傳》之說的繼承和發揮﹐其最終目的還是要為封建宗法制度和專制政治服務﹐因而它的許多思想與《易傳》相比﹐又有一些明顯的倒退﹐這在天道觀方面尤其突出。例如﹐《易傳》不談五行﹐提出了“一陰一陽之謂道”這個著名的命題﹐而《白虎通義》雖然也接觸到陰陽這對矛盾﹐但並未對它們進行深入論述﹐且將五行說奉為至寶﹐很多事物都拿去附會五行﹐暴露出思辨的貧困。特別是《白虎通義》中的陰陽概念主要用於構築社會等級秩序﹐雙方的主從關系是不變的﹐所以它更多地以五行說及三統說、三教說等來說明事物的發展變化﹐並最終陷入了循環論的泥沼。〔4〕這些也是應該引起我們注意的。 參考文獻﹕ 〔1〕陳立.白虎通疏証〔M〕.北京﹕中華書局﹐1994. 〔2〕張廣保.《白虎通義》制度化經學的主體思想〔A〕.《中國哲學》編輯部.經學今詮三編(《中國哲學》第24輯)〔C〕.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2. 〔3〕范曄.後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5. 〔4〕王四達.論《白虎通義》天道觀及其內在矛盾〔J〕.燕山大學學報(哲社版),2001,(3). -- 但是從幾何學的角度來看﹐豈非比物理學要吃虧﹖ ※ 來源:‧水木社區 newsmth.net‧[FROM: 166.111.73.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