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me :微笑 (小雞) 生日 :07年 2月 2日 (週歲 1歲)
體: 115/117 法: 3/3 攻擊力:1 敏捷 :0 知識 :1
快樂 :438 滿意 :51 疲勞 :10 氣質 :3 體重 :1.19
病氣 :0 乾淨 :0 食物 :24 大補丸:0 藥品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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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乾淨..精力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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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不遠] 90年票選最佳散文
透天三層洋房,座落在稻田旁,起風時,偶爾飄來豬屎堆肥異味。這是一個老舊翻新
社區,八十三年夏推出,姊姊轉述建商說法:「前面要開一條八米路,直通鎮上心臟地帶
;六輕在麥寮建廠,這裡 必然大有發。」猛翻數倍後,房價是撐平、緩步下滑,我不太
相信會有大好榮景。哥和姐決定比鄰各買一戶,爸爸說:「問問韻芳,或許她也想在西螺
買厝,人親土親。」
擁有一小方土地,是在台北難以達成的夢想,親友中不乏按月租地、翻土、施肥、種
作,扮演都市農夫。對我而言:鋤犁是扛不動的浪漫,並不奢想嘗試。深層的想望是:九
年後退休,住在舊厝附近,手足間各有獨立空間,卻是走幾步路或騎上鐵馬,就可以找爸
媽談天說地、泡茶賞蘭。那年,父親剛過七十,我相信他會像阿嬤一樣高壽九五,我還有
福氣承歡膝前十五年。兒時不曾分離的歡聚,正是短短十五載。
爸爸曾經笑言:「算命先說我一生有財無庫,所以,當了二十幾年律師,仍是兩袖清
風。」我坐在樹蔭清涼、繁花處處的大庭園裡,回想在這裡灌蟋蟀,卻灌出一條草蛇;空
心菜摘了又長,如同變魔術一般神奇。也憶起七歲那年,調皮的我惹煩忙著汲水的阿嬤,
她掄起竹掃把掃我一頓。夜裡,才想起是我的生日,煮出兩個蛋,一個歸我獨享,一個由
哥姐分食。阿嬤摸摸我猶留笞痕的手臂:「死查某鬼仔!真是大人吃肉,囝仔吃打。」
艱困歲月裡,厝內經濟是捉襟見肘,厝外卻是天寬地闊,任我遨遊。濁水溪堤岸,是
一家人最常去的優美勝地-採西瓜、堆沙堡,或是揀回泛綠溪石,當成曠世稀寶典藏。也
有些活動,不能讓爸媽參與:到漫畫店租回「四郎真平」,藏在肚腹裡偷渡;花兩毛錢買
枝仔冰,在圍牆外你一口、我一嘴舔個精光,夜裡吵架,捏得彼此腿上青一塊、紫一塊,
天亮,媽喚姊姊打油,她瞪我一眼「走啦!」兩人一同出門,各走左右側溝沿,打了油,
再各循原路返回。
哥在初一離家,從此,我們就不曾再吵過嘴。
在電話是奢侈品、交通又不方便的時代,台中、西螺遠如天涯。最近,哥曾聊起當時
心境:「新生訓練只有半天,結束後,我走兩公里到車站,看著公路局的車子,心想:搭
上車就可以回家;又想:明天還要上課,回去又得馬上出門,繞來繞去,不知該怎麼辦?
最後,又走兩公里回學校。
想像一個理和尚頭的小男孩,在車站來回徘徊,我不禁心酸。幸運的我,晚三年才割
斷臍帶。高一負笈他鄉,此後,台中、台北、華盛頓、紐約州,家,越來越遠。
我如候鳥,逐月、逐季、逐年歸返。每一回,爸媽都問相同話語:「什麼時候擱轉來
?」轉來,成了最殷切的叮嚀。擠在座椅縫隙中,雙腳懸空,直到全身麻木,為的是趕上
中秋夜,看阿嬤一面殺柚子,一面唸著:「月娘光光,目睛金金。」風雪中的紐約州,華
航在「世界日報」刊登巨幅廣告:「別人吃火,我們回家吃湯圓。」艷紅圓仔閃著溫潤光
澤,我彷彿回到昏黃燈光下,有時比賽誰搓得最圓,有時刻意搓得大小不一,再參差排列
,湯頭清時,大家都不愛吃,總是得再三回鍋,煮至黏稠帶點焦香,才是人間美味。
我癡望藍天:搭上飛機,就可以回家。
出嫁十幾年,僅有一次回家過年,車抵家門,爸早就站在陽台上張望,轉身對屋內大
聲呼喊:「韻芳回來囉!」洋溢而出的喜悅,暖著我的心頭。只是,對女人而言,家永遠
是兩處模糊地帶,回家,永遠是難有著落的夢想。
夜半驚醒,湧上的常是來不及奔喪的恐懼。阿嬤高齡九十三,臨前,她已退化至認不
得我;媽媽因糖尿病失明,每天打胰島素,吞二十幾顆藥,我害怕夜裡的電話,我深知:
至親,隨時可能離去。每週打一通電話,三天寫一封信,儘揀神奇事物談笑;接獲爸的來
信,卻忍不住淚如泉湧,終至放聲痛哭。
阿嬤過世,是在我回國以後,中午接獲電話,爸爸的口氣十分平靜:「阿嬤走了,我
餵她喝過牛奶,扶她躺下,再回頭,她已經走了。」車子奔馳在高速公路,我的心不慌不
亂,反倒有些暖意。想像中拖著女兒、萬里奔喪的畫面不曾出現,我恍然明白:台北離家
不遠。離家不遠,就是幸福。
爸爸的離去,卻是讓我措手不及。新居由一片菜圃轉成樓房錯落,不過一年半。姊姊
長住,我維持每個月回去一趟。回家的日子,多半是做幾樣自認神奇的菜,堆到爸媽碗裡
;買幾件體面的衣服,讓他們掛在衣櫥。爸爸問我:「你猜猜看,我晚年的願望是什麼?
」我屢猜不中,答案是:「讓自己圍棋段數更高。」我疏忽了,每天都有老友來陪爸爸下
棋:我的小學老師、崙背老醫生、民眾服務站主任、還有十來歲的孩童,在這塊土地自在
過活,就是爸爸最大的快樂。難怪我們想陪他出國觀光,爸一笑:「我在電視上都看過,
不必長途跋涉。」多邀幾次,他乾脆表明:「離開家,我就睡不著。」爸爸出門的興致越
來越低,甚至連請他到嘉義吃早餐,他都說:改天吧!出一趟門,就覺得累。」我聽不出
警訊,仍傻傻想望:有一天,他會答應和我一起到夏威夷曬太陽、喝咖啡。
直到爸爸騎腳踏車出門,頭暈得幾乎軟倒在門口,我們才發現:他的胃悶、腹痛不是
慢性胃炎或潰瘍,癌細胞早已在他的大腸肆虐多年。姊姊輪白天,哥嫂輪夜晚,爸爸住進
省立醫院四天,哥才通知我:「爸爸要開刀,惡性的成分很高,爸說:『台北遠』,你等
週六再回來。」
台北遠嗎?考上大學時,爸爸託他的棋友開小貨車,花一天親自陪我註冊;出國時,
他送到機場,我入登機門後,他指著飛機告訴姊:「我們來看看,能再看到韻芳嗎?」結
婚當天,他清晨五點出門,陪我北上,喜宴後,又趕在深夜返家。台北一點兒也不遠。是
塵俗瑣事讓遊子的心靈逐漸走遠,忘記去傾聽「不要牽掛我」背後的聲音。「不要牽掛我
,我很快會健康回來。」住院第一晚,爸爸提著點滴瓶,電話裡向媽許下承諾,決定轉診
到林口長庚,爸堅持要再回家住一夜。
@@" 太長了,手快斷了=.=
另一半明天再續。(後半段比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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