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算是個邊鄙之地
正確的位置大概是叫新竹縣香山鎮鹹水港
若要證明我的所言不虛 只消走新竹火車站一趟
斜揮個手招輛在旁虎視眈眈久矣的計程車 問問運將便知
他會睜大了一雙骨溜溜的雙眼上下朝你打轉著
緩緩地再以一種抒懷的口吻 似乎又意思要跟你談談一些掌故
但是你不想聽那麼多 你並不是為了做古蹟報告之類的理由來的
這時運將老大也只好拍拍屁股自討沒趣
不過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產生了點興趣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名的?」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問道
你心想 這豈不是正中下懷
你沒答腔 反正他話匣已開了 再等等罷
「那裡算是新竹很偏僻的地方了,問一般人還不一定問得到」
對了 你終於等到答案了 也不枉跟他磨菇個這個把分鐘
老家還是保留古早時候磚砌的味道
少了雕樑畫棟的富麗卻多了些古樸實在的趣味
尷尬的是相對應起四周逐漸林立的新式公寓
便顯得過度守舊 非得套上格格不入之類的語言形容
還好這不是那麼重要的
畢竟那兒算是個邊鄙之地 時間比起城市總是慢了些
下雨天傻呼呼地端詳著灑落的雨滴
從簷角滑落碰至水泥地答 答 答
有時是 答答 答答 答答答
雨再大點就一路答到尾了
說老實話這並不帶給我多大趣味
但用來打發時間還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城市孩子見個屋簷幾片瓦就活跳跳地 比剛下籠的蝦子還新鮮
一夜雨就那麼間歇下著 斷斷又續續擾人清夢
好不容易熬到第一聲雞啼
一愣 天空還是灰撲撲一片的呀
真弄不懂牠是憑什麼判斷決定出這催人上活去的啼叫
索性坐著等日出 橫豎躺在床上也是難安的了
日出倒是稀疏平常聞不出什麼新味兒來
但只這射進窗櫺來的光束
就又教人跌入了記憶之海中
小時候在台北的舊家 媽媽的身旁跟進跟出的
關於廚房的印象就是建立在滿室被陽光照得無所遁形的塵埃
總歸都是過去的東西 關乎上一代的比關乎我的多了些
在邊鄙地帶的老家 有的是更複雜的人際關係恩恩怨怨
用句說書人的調調 咱們暫先表下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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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笑 更何況 我只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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