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禍得福? 現在說這句話, 不知道會不會太早.
不少人說我們家阿伯笨, 對於這一點, 我雖不甘承認, 實也提不出什
麼有力的反證. 不過, 笨歸笨, 傻傻的阿伯對於許多事情, 卻總有他自
己的傻念頭, 稱得上是一隻有定見的好狗.
為了佐證, 我不得不再抬出尿尿這件既沒面子又傷感情的事來.
訓練小狗在定點方便, 我這也不是頭一遭了. 小子適用愛的教育, 養
成他不時以撒尿拉屎來討賞的習性. 然而, 對於阿伯, 是鼓勵也好, 打
罵也好, 甚至全天候廿四小時的監控把尿, 他卻依然故我. 你說他不懂
事吧, 其實也不盡然, 我想, 至少就阿伯自己的定義而言, 他非常堅持
既有的原則, 是從不亂來的.
家裡廚房近陽台的區域, 是阿伯心中理想的方便之所在, 每天早晚,
他固定要在桌腳旁邊距離約一塊地磚處, 撒上一泡尿, 並在左近留下一
坨便便. 萬一當時沒人在家替他收拾, 那麼不甘示弱的小子會立刻在四
周圍上一圈, 正所謂"公狗無所爭, 必也尿乎!" 我曾經試過訓便液, 那
東西還真有點效果, 然而體質與心智俱堅的阿伯在第一次嗅到它的刺鼻
氣味, 大受驚嚇之餘當場尿失禁後, 旋即生出頑強的抵抗力, 從此再也
不為所動. 抱回小漁和小米之前, 我每天轉戰屎尿間, 幾乎已向命運低
頭了.
小漁和小米是我們從好友老鷹及外星人的喵喵懷裡抱回來的喵妹妹.
其命名取義"魚米之鄉", 加上家中的小子和阿伯, 正是黃髮垂髫, 世外
桃源之樂也. 將滿兩個月的小貓早已讓貓媽媽教好了規矩, 每逢吃飽喝
足, 她倆便一前一後地進貓砂盆抓扒一會兒, 來點大解小解什麼的. 唯
一的例外發生在友人JOGI頭一回來看貓的那天. 時小米正在砂盆中東挖
西翻, 沒見過家貓如廁的JOGI心想,"裡頭有什麼好, 怎麼玩這麼久呢?"
唉, 可憐小米便意正盛, 抵擋不了JOGI的大手一抓, 一肚子熱烘烘的便
便, 只好都在他褲子上解決了.
近一個星期的相處, 小子和阿伯漸漸接受了小漁和小米, 既然小貓得
以自由走動, 我便將貓砂盆從她們暫居的房間移出來, 擺在廁所裡. 這
一天晚上, 我在房裡熨著Ming畢業典禮要穿的碩士服, 瞥眼見到向來號
稱"Abe-點屎"【按: 阿部典史,某日籍WGP車手】的阿伯跟在小漁身後,
不疾不徐地晃進廁所. 我一廂情願地想著,"又去做糞便檢查啦, 唉, 多
看幾次, 難保他會開竅尿在廁所裡也不一定." 念頭才這麼一轉,點屎的
阿伯已經被Ming掐著耳朵從裡面拽出來,"吃貓砂! 吃貓砂! 貓砂有什麼
好吃?!" Ming氣鼓鼓地, 衝著阿伯又打又罵. 我放下手裡的熨斗, 心中
豁然開朗, 這陣子總覺得貓砂潑出許多, 本以為小貓的手腳太也不夠俐
落, 卻原來..
由於打罵禁之不絕, 愛吃貓砂的阿伯被判關禁閉, 每天只有早晚吃飯
後, 丟進廁所幾分鐘迫他方便. 因為別無選擇, 向來固執的阿伯不得不
放棄他的堅持, 委屈地開始適應這個"新"規矩. 至於貓砂盆呢, 廁所當
然是放不得了, 我們另覓地點, 以麻繩纏繞的木板作階梯, 高高地架起
兩層樓來.
現在到我們家, 你可以看到輕功高強的小漁和小米, 飛高竄低地進出
砂盆. 而經此一役, 飽受牢獄之苦的阿伯, 早晚固定向廁所報到, 似乎
也學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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