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台灣動物之聲第125期 http://www.lca.org.tw/epaper/avot-120/avot-125.htm
◎動保觀點 被凌虐的丑角──馬戲團表演動物的奴隸生涯
旅美自由作家/房曼琪
‧馬戲表演是娛樂？
什麼是娛樂？在古羅馬，最緊張刺激的娛樂是將基督徒丟入競技場內，活生生餵食在
飢餓中的獅子、老虎。這一段歷史，留下了人性鄙惡的記錄。
一百年前，歐洲大陸民眾教育尚未普及，知識水平低落，馬戲團仍是受歡迎的娛樂。
商人針對無知的村民，大作誇張的廣告，以丑角、珍稀動物、驚險節目等招徠生意。這種
「愚民娛樂」，到了三十年代才開始受到法律及教育人士的約制、在過去四十年來更遭到
保育及動保人士的阻力。
如今，大多數的馬戲團在各地演出時，幾乎有一半的門票免費贈送給學校、兒童、機
關單位等，因為來看戲的觀眾實在寥寥無幾；而看戲的民眾，一般而言知識水準較低，對
動物福利更毫無概念。
現今世界各地的趨勢是：以動物表演特技維生的馬戲團正被逐漸淘汰，被經過轉型而
較過去人道的新式馬戲團所取代；在新式馬戲表演中，野生動物特技被完全取消，例如加
拿大的梭萊爾戲團Cirque de Soleil，美國的畢克家庭劇團New Pickle Family Circus及
歐茲戲團Oz Circus等等。
‧動物也有生命尊嚴
不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持強迫動物表演以娛樂人類的藉口！
老虎、獅子、花豹、大象、駱駝、猩猩、猴子、大熊等等，皆是完全不屬於人類世界
的野生動物，卻都被狠心的商人，將他們從自然生存的環境中連根拔起，讓牠們承受斷葉
離根等等痛苦，而變成圖利商人的交易品、搖錢樹。而在無利可圖時，便被關在鐵籠、鍊
住雙足，成了失去自由的囚犯、奴隸！
野生動物的世界本應在蠻荒的叢林、無人攪擾的深山、無邊的草原上奔馳，而不應被
用來拘禁在城市、公路、車廂、帳棚中！這些威武、勇猛、自有其尊嚴的生命，被商人當
作丑角來「娛樂」（「愚弄」？）觀眾，這無關乎所謂「娛樂」，根本就是罪惡！
‧表演動物的悲哀
這裡將就動物被拘捕、囚禁、馴服、訓練、運輸等等加諸於其身的苦刑，來說明為什
麼政府官員及民間皆不應支持有動物特技表演的馬戲團。
一、不擇手段的拘捕：
因為年幼的野生動物比較容易訓練，因此出沒亞、非兩洲的動物走私販，往往以凶狠
手段先獵殺幼獸的母親或其家族成員，再擄走無所庇護的幼獸轉賣給馬戲團。
任何動物年幼失慈或失怙，都是終生的不幸！走私商人此等行為實應以法律嚴加制裁
。
二、野蠻、狠毒的訓練、馴服方式：
被訓練的獅子、老虎、熊等，被鐵鍊鎖在狹窄的台柱上，脖子被粗繩套住，只要稍稍
反抗，繩子即被絞緊，勒住牠們的脖子，使牠們無法呼吸、吞嚥。至於大象的訓練，則以
皮鞭、電棍、鐵鉤制服，或使牠們飢餓而不得不服從。 幾百年來，這種狠毒的訓練傳統
，淵源自理性矇蔽、黑暗蒙昧的中世紀。當時的思想，無論是宗教、哲學，皆認為人類是
統治者，有權駕馭地球上所有的生命；其他動物則被視為沒有感情、意識、智力的低級生
命。當然這種無知的見解早已被動物學家、進化論者所徹底否定。
馴獸師馴服表演動物的手段，首先要徹底凌辱、解除牠們與生俱來的意志與尊嚴。身
為叢林萬獸之王的老虎、獅子、大象，在日夜受盡皮鞭抽打的苦刑後，終於被訓練成沒有
個性、意志機械化的丑角。牠們的精神已被完全抽空，只剩下一個虛空的皮相。許多馴獸
師，卻以這種制服工作為傲，似乎要這些倒地臣服的動物知道他才是「老大」！
很少有人知道馬戲團訓練動物的殘忍真相。大象經常被馴獸師在臉上、眼部、鼻子上
用皮鞭、鐵鉤打傷，有的甚至留下了疤痕。有一馬戲團養的小熊，在苦刑及訓練中受不了
逼迫而性情失控、精神失常，時時用頭撞擊鐵籠，最後自己撞死了。不但如此，小熊被訓
練騎單車、走單索，或做直立狀時，往往是因為前腳掌已被馴獸師灼傷，而牠們自衛的利
器，如大象的牙齒，獅、虎、熊的利爪，早已被割除。
當觀眾對跳火圈的老虎，騎車的小熊鼓掌、喝采時，有誰知道這些動物心中的悲哀和
無助、無望。
近年來，國際上發生一連串表演動物反擊的新聞，更引起歐美各國政府對馬戲團的嚴
格管制。一九九四年，一名叫「泰克（Tyke）」的大象，在激怒中踩死了馴獸獅、傷及十
二位圍觀的群眾。去年六月，在智利，有一大象將場內的兒童擊斃。今年四月，一名清理
員被大象咬傷。五月間，美國德州有一管理員被母象踩死。
任何動物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都會起而反抗，相反地，這些事件只不過是所有表演動
物受虐生活中極微小的反應！
三、終生囚禁：
馬戲團的動物有如古代囚犯，日夜被手銬足鍊鎖住，或被拘禁在狹小而無法轉身、伸
展肢體的鐵籠裡，深夜中牠們悲悽的哀號說明了一切！
在大自然中，這些動物每天活動的範圍是數十到數百里。大象的家族，一天遊走二十
五哩左右，母親和女兒終身廝守在一起。牠們主要的食物是水果及草葉，最喜愛的活動是
舉家去河邊喝水、沐浴、游泳、嬉戲。而在馬戲班，大象被長年綑鎖，每天只有乾草為主
食，以致造成慢性胃炎。其雙腿更因不能坐下休息、睡眠，在持續長期負荷其體重後造成
足部關節紅腫、發炎。
被囚禁的動物，一生在沮喪中渡過。已退休的喬治．路易斯（George Lewis） 曾親
眼目睹一名叫「莎蒂」（ Sadie）的小象，因受不了寂寞孤獨、每日挨打，在過度悲傷中
倒臥在地（因體重關係，臥倒可能使象的生命出現危機）。
筆者曾於三年前觀察馬戲團中對待動物的情況。十幾隻大象如停放於停車場中的車輛
，四肢被鐵鍊牢牢鎖住。牠們在沮喪悲哀中，只能將軀體左右擺動，懷念那遙遠的、已逝
的草原上的生活。被關在狹窄鐵籠中的老虎、獅子、熊，眼中流露著空茫無望、生趣全無
的情形。
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會想看馬戲團的動物表演？如今資訊發達，若想增進學童認識動
物的機會，Discovery頻道的野生動物節目、相關錄影帶、書籍都能提供更接近自然生命
的訊息，也比看虐待性質的馬戲表演更健康、更人道。更何況，在今日全球面臨生態環境
危機的同時，保護野生動物的原生棲地，避免動物因棲地環境的破壞或人為獵捕而滅種，
讓人們永遠有機會在野外欣賞到動物的美，更是課不容緩的事。
四、終年長途遷徙的生涯：
搭帳棚表演的馬戲班子，一年四季都在長途奔波，到各城鎮巡迴表演，這又是另一項
虐待。
被運輸的動物，被關在鐵籠或不透氣而黑暗的車廂、拖車裡，沒有溫度調節。天氣熱
時，氣溫高達華氏九十至一百度（攝氏三十三至三十七度），若途經沙漠區，熱度更會高
到威脅其生命的程度！冬天則常在零度以下，嚴寒常導致動物感染肺炎而死亡。
通常旅程在四、五天以上。管理員為了減少清理的工作，會將其食物、水份供應量減
至最低。動物除了被迫與排遺共處，還因長途旅行中缺乏水份而產生脫水現象，牠們往往
口泛白沫，苦不能言。
‧不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其他生命的痛苦上
以上實況說明了我們為什麼不能支持用野生動物特技表演來號召、經營的馬戲團。如
同賽馬，這種可議的娛樂節目正在歐美諸國沒落中。著名的心理學家羅傑．莫格弗（
Roger Mugford）曾痛心疾首地說過：「藉著娛樂、教育的美名，強迫動物忍受不人道的
苦刑、囚禁，已不知犧牲了多少無辜的生命。」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共有最基本的願望
：不受飢渴、沒有痛苦、有安全感、有自由、有歡樂，及能和自己的同伴、家族生活在一
起。大象、老虎、獅子、駱駝、猩猩、貓狗，包括我們人類，都有這些最基本的願望，也
是生存的基本權利！
任意威脅、囚禁、剝削另一生命的相同願望，無論從教育、哲學、生態、保育上看，
都是站不住腳的。
台灣應主動效仿西歐諸國，禁止馬戲團中動物表演的節目！今天，在英國、加拿大和
美國各大城，都有嚴厲的法律條文來管制馬戲團，許多城市已禁止以野生動物做特技表演
的節目（註 1 ）。一般小規模戲班早已被淘汰，剩下幾個大型的戲班，因在歐美已無市
場而轉向亞洲。作為一個亞洲人，又怎甘心被視為毫無保育觀念的愚民？
作父母的，要帶小孩觀看馬戲之前，也請三思：自己的作法是否給了下一代反教育？
其實，娛樂的價值是相對的。孔子提倡「游於藝」，對於冷酷、緊張的現代工商業化
生活，健康的娛樂的確可以讓枯竭的心靈得到豐潤、舒解。
什麼是高雅的娛樂？在柏拉圖認為，不但能有助於身心的和諧，更可以作為向善的途
徑，這是最好的答案。
註釋：
挪威、瑞典、丹麥、芬蘭等北歐國家，和、美、家各國共有一百六十個以上的城市及
地區明文禁止馬戲團利用野生動物表演，或嚴格限制動物表演。（資料提供：加拿大溫哥
華人道協會V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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