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EAugust (惡魔的至尊)
標題[徵文] 沒有遺體的喪禮 - 不敗
時間Sat Jul 4 15:18:13 2009
沒有遺體的喪禮 - 不敗
他強悍，他無人能敵。
──人們叫他：「不敗將軍」！
正可謂，一將功成萬骨枯。
但他自豪的說，這萬骨，多半盡是敵人的骨！
而如今，天下的仗都已經打完了。
他要回京了，遙遠的京都。
塞北狂暴風沙中，看不見京都的影子。
他開始想念起京都的一切，滿席山珍海味，華美雕欄玉砌……
他想起菱兒。
他和菱兒分離多久了？
三年。三年就足以讓人變得完全不同！
菱兒變了嗎？
「不敗將軍」不敢想。
「不敗」也不是從來不敗。
他曾敗過十遍。
那十場仗，沒有人記得他的名字。
因為他是個敗者。
然而，當他第一次砍下敵將的頭，他就知道了。
他不會再輸任何一次！
所以他不敗，所以他強悍，所以他無人能敵！
戰場上只要聽見「不敗將軍」的名號，勝負便已定了。
但居然沒有人記得「不敗將軍」真正的名字。
大家只知道，「不敗將軍」從來不打敗仗。
但菱兒知道。
菱兒從來不叫他「不敗將軍」。
「大山，」菱兒摸著他粗曠的臉龐，「我不要你走。」
他伸出了手，摸著菱兒柔順秀髮。他說：「我不能不走。」
菱兒默語，只是摸著他的臉。她將小臉靠在他的胸膛上，她感覺著他的心跳。
他的心，無時無刻都大力地跳著，擠出一身的熱血。
此刻是為了菱兒。
──但菱兒還愛他嗎？
□
入夜後的大漠變得寒冷，他靠在火堆旁取暖。
火光照著他的臉，映出他深邃的輪廓。
無人待在「不敗將軍」身旁。
從來不會有人想要待在他的身旁，「不敗將軍」對他們來說是一個神話，一
個戰場上的神話，而不在戰場上，沒有人會與他說一句話。
他的孤獨已成了習慣，他的沉默也成了習慣。
木訥不是壞事。
比起那群用嘴打仗的狗官，他立下的功績多得很。
打了百餘場仗，他只敗過十場！
但他選擇沉默。
──其實他心裡想著，等我回京，你們就知道了！
但這些話，可不能在趙胥炎面前說。
「將軍，」趙胥炎走到了火堆旁，「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啊？」
「趙大人好。」他只冷淡的說，「我睡不下，出來吹吹風。」
他一向不喜歡趙胥炎這個人。
趙胥炎與他同時當差，他是個武將，趙胥炎是個文官。他憑著渾身的武藝
與膽識闖出了「不敗將軍」的名號；趙胥炎只靠了一張嘴便獲得官位。
他更不喜歡的，是趙胥炎臉上那虛偽的笑容。就與他的名字一樣，虛言！
──但，皇帝派他來接駕，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還來不及思索，趙胥炎便已經說：「皇上擔心你們一路風塵勞頓，要我先
帶些補給給你們。」
「真是麻煩趙大人了。」他點了點頭。
「將軍，」趙胥炎突然湊近了他的身旁，「我與你商量商量。」
趙胥炎清了清喉嚨，道：「將軍，我一直知道你是個將才，從你與我一同入
宮拜官便知了。」
趙胥炎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問道：「但你可曾想過，你打了這麼多仗，為的
是甚麼？」
他默語，沒有回答。只聽見趙胥炎說：「將軍，有人想害你！」
他猛地抬起頭，虎目鄧視著趙胥炎，他說：「誰？」
此刻趙胥炎卻露出了悲憤的神情。他說：「皇上！」
□
即使昨夜的一席話，他還是不相信趙胥炎。
──皇上要害他？只因為他打了太多勝仗？
功高震主他不是不懂，但……但他從來沒在宮中說過半句話！
除了打仗，他幾乎一無是處！
皇帝怎麼知道他的？
趙胥炎又何必幫他？
他是個武將，他不懂那麼多。
但他似乎非得懂那麼多。
大隊已進了關，他相信他已經聞到了海風的吹息。
儘管他從未看過海。
要到達京城時，趙胥炎對著他說：「等會兒入京，我會打點好……」
「菱兒呢？」他說，「她在哪？我要見她。」
趙胥炎眼中露出異光，但倏忽即逝，他只說：「我會打點好，你只需辦好你
的事便可以了。」
他已經看見京城。
□
「平身。」皇帝面無表情的說。
他站了起來，仍是低著頭。
「將軍辛苦了。」皇帝說，臉上卻毫無欣慰的表情，「你不用一一奏報，
你的戰績我全然看過了，相當精彩。」
「有賴將軍，天下得以平定。朕決定封你為……」
皇帝說話時盯著眼前的奏章，並沒有看著他。
「六軍統帥，並……」
群臣也低著頭，沒有發現他袍下藏著的劍。
「封萬戶侯，賞……」
此刻，劍已出鞘。
但他卻遲疑了。
因為外頭傳來一聲：「趙胥炎謀反！」
□
「趙胥炎謀反！」
群臣譁亂之際，紛紛注意到他手上握著一把劍。
劍已出鞘。
皇帝紛忙大喊：「護衛！」
他幾乎與那十名護衛同時衝出。他大喝：「找死！」
十名禁軍對上一個將軍，這場惡戰幾乎快得沒人看見。
他心中默念：中！中！中！中！中──，十名禁軍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他是「不敗」！
第十一劍，抵住了皇帝的脖子。
趙胥炎也走進了宮中。
「放下劍。」趙胥炎說。
「為甚麼？」他瞪向趙胥炎。
趙胥炎冷笑道：「這一劍，應該是由我拿。」
他沉了下臉，一把提起皇帝，大喝：「你要拿，便拿去！」
皇帝被拋向了趙胥炎，重重撞在宮中地上。
無人出聲。沒有人必要出聲。
整座宮中，靜得能聽見血滴落的聲音。
他的劍，滴下了十名護衛的血。
等等！
自己刺出的那一劍──那是菱兒！
血泊中倒著那殿前十護衛，裡頭躺著菱兒的屍體──這一切！
「趙──胥──炎──」他紅了眼眶，提劍正欲往趙胥炎殺去。
但他的手不聽使喚──悲痛使他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
他看著朝自己逼近的眾禁軍護衛，他大喝：「我──我從來不敗──」
「將軍，」趙胥炎露出詭異地笑，「每個武人的終點，都是墳墓……我幫你
辦的後事，你覺得如何？」
據說他始終沒有瞑目。而他的墓誌銘上，刻著「不敗」二字。
而他的喪禮，早在關外時就辦妥了。
《沒有遺體的喪禮 - 不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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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lisido:怎麼辦 我腦海浮現一句好糟糕的廣告台詞 = =" 07/04 15:44
推 KimuraBill:我一開始想到投名狀...... 07/04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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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neblackcat:菱兒：你不要走 你不要走 殺很大 幫一樓說 07/04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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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ores:我本來猜皇帝就是菱兒的說 例如 皇帝很久以前就死了 為了 07/04 16:13
→ scores:國政穩定 龍鳳胎的公主因為長的像偷偷頂包 07/04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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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August:樓上的idea不錯，不過其實菱兒寫出來已經有點破壞我的原 07/04 16:16
→ DEAugust:意，我本來只是想呈現趙先生的那句話而已 XD 07/04 16:17
→ DEAugust:如果把菱兒扯得太深，我害怕整個故事會被帶掉 :p 07/04 16:18
→ DEAugust:老實說現在的篇幅已經有點不太滿意 XDDD 07/04 16:18
推 KimuraBill:原PO對自己要求真高......看來我得多多檢討了XD 07/04 16:21
→ DEAugust:我要求高，可惜會說不會做 XDDDDD 07/04 16:22
→ DEAugust:在下便是虛言先生，科科。 07/04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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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August:最後加了一句話 :p 07/04 16:48
推 KimuraBill:加上最後那句，我想到「無極」這部電影 07/04 16:51
推 Midlight:我想到英雄~ 07/04 1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