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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感覺古龍(32)
感 覺 古 龍
⊙ 生命
古人說︰“觀千劍而識一器。”
讀武俠小說讓我們能感覺到很多，領悟到很多，不單單是作為娛樂，也是書
中有珠璣。
讀書能讓人沉靜，讓人莊重，讓人有更深的內涵，雅書俗書都能到達這個境
界，只要你把自己的心投進去，這樣說好象是太高深了，其實一點也不，道家有
說︰“道在屎溺中。”即使是極卑微的東西極俗的東西也有著“大道”，那究竟
甚麼是“道”呢？我也說不清，因為我也不過是個俗人罷了，在我看，只要是能
感動自己，讓自己有所思，有所感，有所悟的東西，就是“道”。讀的是書，感
的是書，而思維應該是已經到書外，超越了文字的束縛。遺憾的是，在現代的生
活方式下，無論是生活，還是休閑，娛樂，都是匆匆的，人們都是浮躁的，不但
已經沒有時間，或者說，沒有一份閑情來細細地品味品味書，更不用說是再回想
回味書外的境界了。
看過無數的武俠小說，有很多給我很深很深的印象，不僅僅是金庸，或是古
龍，“塞上牛羊空許約”固然讓我難過傷感，最讓我傷感的卻是王度廬筆下的李
慕白余秀蓮和玉嬌龍羅小虎，仍然記得那時確是感到有涼涼的東西從自己的兩頰
流下；令狐沖楊過固然讓我熱血沸騰，蕭秋水和四大名捕同樣讓我昂揚；我又想
起那次看一本小說，是李涼的吧，主角是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子，從踏入江湖寫起，
以前很喜歡看李涼的書是因為那種幽默，可是那次是明明白白的感動，和眼眶中
滾動的熱辣辣的東西。還有那次看碧玉刀，讀著讀著感覺到就象是自己一個人踏
著嫩嫩的綠草走在陽光燦爛的三月早春，和風陣陣撲面，陽光刺著雙眼，我眯著
眼楮走著走著，腳步都輕輕跳躍起來，心里也無比的燦爛。仍然記得一次看一部
武俠，內容全部忘記了，卻始終忘不了那個名字《春水駝鈴》，是如此一個美麗
的名字，一直將之視作看過的小說中名字最美麗的一個，現在早已經連當時究竟
為什麼被它如此的感動都完全忘記了，但是名字，卻始終留在心中，正象那句淒
艷絕美的“小樓一夜听春雨”一樣，忘記的是故事，留下的是美麗的感覺，和無
法消淡的記憶的印痕。還有很多很多，這就象是一個走在永遠也看不盡走不盡的
寶山里的人。其實這個寶山人人都有，不過是因為很多很多的人行色匆匆的走過
人生，沒有能緩下腳步來，慢慢欣賞。
有很多朋友多次說︰哼，光說古龍的好，吹得天花亂墜的，但是那麼多的不
足呢？為什麼不去說？為什麼不客觀地評論評論呢？我本無意去比較金庸古龍誰
更好誰更糟，因為二者都是我所喜歡的，也因為越來越覺得人活著的無奈，很多
想做的事情卻總是沒有辦法去做，很多想要的東西卻總是無法得到，很多本該好
好珍惜的東西卻總是輕輕從手中滑過。比如時間。比如自己的真心。比如自己的
真愛。比如自己的心。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努力在珍貴的時間里，用自己的心去
感受那些好的，值得自己珍視的，真正曾經給過自己感動的東西，去欣賞那些美
好的東西呢？這些都是轉瞬就會從身邊飛過的，但是懂得珍惜的人卻越來越少。
既然如此，爭論又有什麼用呢？去追求和研究那些瑣碎的細枝末節又有什麼用呢？
非要去找出那些不好的或者不足的地方又有什麼用呢？我們的心，該是被美好的
東西所佔有。朋友們普遍的說金庸有一種大氣，是一種很恢弘很深遠的底蘊，那
是歷史和文化的底蘊。而古龍是一種激情，是另一種很深遠的沉思，是完全個人
的，很多時候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喜歡金庸多一些，還是喜歡古龍更多一
些，所以，也就只是感覺，沒有結論。若是非要說些什麼的話，那麼，可以說古
龍的小說曾經給我很多很多的感動和很多很多的思考，甚至對我對整個現實和世
界的觀念和態度也有很大的影響，這尚且不算從小說中所讀出的讓我真正感動過
的酸甜苦辣，和愛，和情。為這，也值得我寫出自己的感覺來了。不是為了爭論
也不是為了炫耀，只是為了曾經有過的感覺。
幾次飯局酒會上，朋友們都突然提道︰“你很象古龍呀！”
嘻嘻，真的挺象呢。形象和古龍一樣不佳，雖沒有古龍那樣的豪飲，卻一樣
是個酒鬼，不能喝酒的酒鬼沒有見過吧？這里就是一個呢。更重要的是，有和古
龍同樣的豪氣。還有對朋友的那份熱血。這，是我自傲的地方。越想越象，越想
越美，可惜沒有古龍的文筆才華，更沒有古龍的遭遇，奇怪的是我常感覺自己能
讀懂古龍，能領悟到他通過他的書要說的東西。甚至有時候幻想著和古龍同桌共
醉，一起彈著劍唱一首慷慨悲壯淒涼的歌，那該是多好的感覺啊！
很向往那種古風，那種自由寫意的生活和行俠的逍遙，有時候就感慨現代社
會物質進步了，精神上卻永遠不再有俠意。雖然明知道這不過是小說，是虛幻的
卻仍然執著地相信︰在久遠的某個時代，確實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事，這樣的傳
奇和這樣的夢幻成真的地方。
人，總該有個心靈的寄托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