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下大勢
陳信對這一掌也是頗為滿意,六公尺深?差強人意,還比自己估計的淺了一點。
不過現在該幹什麼?大家怎麼都不說話,這裡又不是我主持的?陳信覺得場中的
氣氛有點奇怪,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片刻後,身旁的方彭將軍才慢慢的噓出一口長氣,回過神來。四周數千人中也才
慢慢的傳出讚嘆聲,不過似乎大家都不敢大聲,因為這時眾人不只是震驚,還覺
得有點恐怖。
方彭將軍不可置信的搖搖頭輕聲說:「陳信……我不是說別用全力嗎?你知不
知道,兩公尺之下都是岩石?」
岩石?陳信自己也張大了嘴,想回答沒用全力,又不知該不該說,這才知道
這種陰陽旋勁的利害,以後再也不敢亂用了。
孟火明摸摸自己的身體,湊過來低聲說:「兄弟,上次你一招把我甩開,就
是這種功夫吧?」孟火明看著旋轉的土石,有點印象,不過上次旋轉的是自
己而已。
陳信點點頭說:「是,不過那時我收了勁。」
孟火明搖搖頭走回去,一面說:「還好你有收勁。」看來還沒從驚訝中恢復。
不過還是方彭將軍最快恢復平常的狀態,心想現在讓人上台比武只怕也提不起勁,
當機立斷的說:「各位注意,我們十二位隊長的比試,延到明天清晨九點舉行。」
對著游總管囑咐幾句後,對陳信說了聲:「陳信,你跟我來。「隨即迅如飄風的,
與陳信向著將軍府而去。
兩人到了將軍的辦公室中,一路行來似乎沒見到什麼人,大概都被叫去空地了,
陳信也不是第一次來,也不拘束,與將軍分別坐下。將軍嘆了一口氣才說:
「陳信,你到底是怎麼練的?千算萬算也算不出你的功夫。」
陳信搔搔頭說:「我朋友也這樣說過。」
想到將軍該不懂自己說什麼,隨即解釋:「我是說之前小組中的參謀。」想了想
又說:「其實我自己也算不清楚。」這倒是實話。
「明天你不用去空地了,今天這樣一下,不要說年輕人了,我看連那十個大隊長都
不敢在你面前出手了。」方彭將軍說。
陳信沒想到有這種後果,只好說:「明天我不去就是了。」
方彭將軍點點頭,想了片刻才說:「其實,我到現在真正的確定你沒有嫌疑,
因為一個奸細不可能有那麼好的功夫,而且也不會這麼醒目,讓每個人都察覺
到你的特殊。」
陳信有點慚愧,功夫大概是當初聯邦軍走眼了,至於太醒目這檔子事,自己也
不想啊。
將軍當然不知道陳信在想什麼,繼續說:「所以有些事,我打算告訴你,你
可以在途中好好想一想,然後在見了你父親後,再做一個決定,當然,我希
望你能一心一意的與我們共進退。」
陳信點點頭,於是方彭將軍慢慢的說出了一番話來。
在鳳凰星還沒變成流放星之前,本來只有兩個勉強可稱為城市的地方,但是在
六十年前,聯邦政府將許多的人,強制送到鳳凰星。
因為聯邦軍隊不讓罪犯進入城內,於是各處的聚落也慢慢的多了起來,而這些
聚落就陷於一種無政府狀態,任何事務都以武力解決的。為了自保,慢慢的一
群群的人聚集起來,但是時間長了後,問題叢生,干戈四起,鳳凰星上再也沒
有安全的地方。
而這段時間中,地球上依然不斷將罪犯送來,隨機地由鳳凰星的八大基地向外
釋放。這裡畢竟地廣人稀,有大半的人不知所終,餘下的人也只有依附於各勢
力之下,就這樣經過了將近二十餘年的戰役,才將整個鳳凰星分成了七大勢力。
來的人中,當然有些是真正的罪大惡極,也有些只是思想與聯邦不合,這兩類人
自然不可能安然相處,所以在七大勢力中,又以三個為善的勢力,對抗四個為惡
的勢力。為善的在北半球,為惡的佔據了南半球,本來北半球的勢力比南半球略
弱,還好南半球四大勢力互相傾壓,北半球的三大勢力合作無間,才維持了一個
不勝不敗的局面。
聯邦軍在鳳凰星上的軍隊,當然知道這裡的情形,但是他們並不擔心,畢竟聯邦
軍掌握了重型雷射武器,以及數十艘的大型、中型卓卡,所以雖然在鳳凰星上的
各勢力,愈來愈龐大,聯邦依然並未過於操心,反而希望各勢力最好同歸於盡。
不過南北勢力雖然格格不入,兩方卻有一個類似的想法。北方最大的期望就是回
到地球,改革聯邦;南方期望的是回到地球的花花世界,重享歡樂,其間的共通
點就在於--回到地球。
於是在十年前,聯邦分駐政府副首長畢其多,不知為了什麼原因,決定叛亂,他
掌握了這個因素,讓南北半球破天荒地合作了起來,各勢力也慢慢的滲透入聯邦
軍,終於在五個鳳凰週之前,鳳凰星全面動員,攻佔下鳳凰星所有的據點,立畢
其多為名義上的首領。
但是沒想到南半球居然早有預謀,在行動之後,埋伏的部隊立即撲向北半球,
打算先將鳳凰星上的敵對勢力清除,再回攻地球。
北半球正在慶功之時,猝不及防,死傷慘重,但這時鳳凰星上的宇航卓卡全遭
破壞的消息恰巧傳出,所有人的希望一時之間完全粉碎,南半球的攻擊也因此
緩了下來,北半球這才勉強穩住陣腳。
而這時聯邦軍的支援部隊也來了,聯邦軍自然知道七大勢力的事,連忙重點攻擊
這唯一在七大勢力界線的狂雷基地。
而北半球正在聯合防守的時候,畢其多居然由南半球傳來消息,要求北半球歸降
南半球,北半球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當初是被畢其多所騙,自然不允。但是畢其
多提出一計,希望北半球將三大勢力間的狂雷基地,假裝讓地球收回,不然聯邦
認為全無希望,也許就此棄守鳳凰星,這樣所有的人都將永遠無法回地球。
北半球的三個勢力商量之下,覺得這個計策可行,於是照樣進行,但是仍堅拒
南半球的人侵入北半球,尤其是畢其多,更是立即格殺;南半球一看不妙,
若是搶到宇航卓卡,一定是北半球先得,所以連忙商討對策。
但是一方面聯邦軍不願將犧牲擴大,不會再捨命攻擊其他的基地,二來每個勢力
各佔住一個基地,也不可能讓出,討論的結果是全力消滅北半球的三大勢力,
才能擁有回地球的機會。於是北半球兩面受敵,難以兼顧,乾脆將狂雷基地的
外圍撤防,只用少數的兵力守住關卡,一方面是為了防禦南半球的攻擊,另一
方面是讓聯邦軍的空間增大,地球也將因此派出更多的軍隊到鳳凰星上,更不
可能拋棄鳳凰星。
足足說了兩個小時,陳信這才了解,為什麼距離狂雷基地不到四千公里的地底城,
會是屬於遠在六千公里外的爆雷基地所領導,而這個勢力的首領,當然就是所謂的
黃祥大領導。
陳信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麼好的戰略地點,方彭將軍居然要將大部分的部隊帶
往後方,原來是為了更遠大的目標,看來聯邦軍所能掌握的資訊,實在是少的
可憐,難怪連陳信都會被派出來作間諜。
陳信聽到這一串聞所未聞的事,怔忡良久,方彭將軍自然知道陳信的感覺,也是
默然不語,過了許久之後,才平靜的說:「這樣你了解了嗎?要是有問題你可以
問。」
陳信想了一下說:「這麼說來,聯邦軍所派出的軍隊,對你們來說,根本就
不在意?」
「也許你無法接受,可是這是真的,事實上任何一個勢力,都有能力在一天之內,
將鳳凰星上的聯邦軍清除。」方彭將軍看著難以接受的陳信繼續說:因為現在來的
,根本不是聯邦軍的主力,就像我們,也不是爆雷基地附近勢力的主力,這是一樣
的。
「那聯邦軍的主力,又是什麼意思?」陳信還是懷疑。
方彭將軍首次露出恐怖的神色,慢慢的說:
「那些人是怪物,功夫高的難以置信,你所見過的聯邦軍,只是對付普通的人民,
而那些怪物,卻是專門用來對付犯了二九三條,禁用武技法條的,功夫幾乎比你
弱不了多少,但是據說共有數百人之多,更可怕的是,他們練就了一種五人同施
的陣法,專門對付功夫比他們高的人。」方將軍看了陳信一眼繼續說:
「今天你那一掌,我想會讓一半以上的人,想起那種怪物,要不是有情報確定,
聯邦還沒用到那些怪物,而且他們幾乎總是五人同行,我幾乎會認為你是屬於
那些部隊中的人物。」
陳信苦笑了一下,這樣好像說自己也是怪物。
方將軍好像知道陳信在想什麼,繼續說:「其實他們雖然武技可怕,但是鳳凰星
上還是有些能與他們抗衡的,但是我叫他們怪物,是因為他們個個冷酷無情,
六親不認,這也是你與他們最大的不同處。」
「方將軍,您見過他們嗎?」陳信忍不住問。
方彭將軍慢慢的點頭,低聲回憶說:「我還記得那五個,他們都才五十出頭,當時
,我根本一個都接不下去。我那時才三十歲,他們居然還五個一起對付我,戲弄著
我,直到將我四肢打斷,才抓我回去。現在我在鳳凰星苦練了四十多年,我還是沒
自信能不能接下一組。」一頓又說:「不用多,只要來一組五個人,這座地底城就
毀了。」
「難道沒有人接的下他們五個人嗎?」陳信也覺得可怕。
方彭將軍忽然精神了點,點頭說:
「當然也有一些人是被兩組,甚至三組人合力才擒住的,不過那些人來到鳳凰星
後,大部分都不知所終,銷聲匿跡了。餘下的一些人組成了各大勢力,我們的大
領導黃祥就是在五十年前,被三組共十五個人所合力捉拿的。另外還有三位領導
也是被兩組十人所捉拿,他們都有辦法對付五個合力的怪物,而其他的勢力也都
一樣,與我們擁有差不多的實力,所以我才會說,任何一個勢力,都有足夠的
能力,清除現在鳳凰星上的聯邦軍。」
陳信傻傻的點頭,武學當真深如翰海,自己本來也有些自滿了,但是居然還有這
樣的人存在?還好幾百個?這時陳信忽然想到自己在離開地球之前,最後一次到
劍古山山脈的那一夜所見到的事情,難道就是那些怪物在捉人?
「不過很奇怪的是,每個遇到那些怪物的人,不論是什麼時候遇見的,年齡看來
都是五六十歲,不知道他們是不會老,還是活不過七十?」方彭將軍似乎語不驚
人死不休的低聲又說:「聽大領導說地球上還有更厲害的。」
陳信快瘋了,真的假的?方將軍繼續說;「大領導說聖島上還有一群人,比那些
怪物還厲害,不過聯邦管不到他們,所以我們不用擔心。」
那些又是哪裡鑽出來的?陳信頭腦有些混亂了,會不會還有方彭將軍不知道,而且
更厲害的怪物?就算有好像也不稀奇了。
不久之後,當陳信離開時,方彭將軍還一直囑咐陳信千萬不可洩漏出去,不然會
影響士氣,當拍拍陳信的肩說:
「陳信,我是與你特別投緣,加上你又有極高的功夫,才告訴你這些,希望你以後
還是要好好的加油。」
陳信飛回孟火明的家中,心裡對自己現在的間諜任務,愈來愈覺得沒意義。但是
難道自己就這樣不回地球了?還是抽個空聯繫一下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於是陳信轉向飛到了空地,這是這幾天,陳信察覺最安全的地方。不過想想也
奇怪,離開部隊也好幾天了,自己沒有與司令部聯絡也就算了,為什麼司令部
也一直沒有與自己聯絡?陳信這幾天一直逃避這個問題,從來沒有好好的細思,
現在自己要主動聯絡了,終於忍不住想起這個問題,難道總司令部出了事?
不太可能吧,據方彭將軍的說法,現在該不會對付到聯邦軍;還是自己是被遺
忘了?陳信搖搖頭,試試就知道了。
落下了空地,這時空地已經空無一人,因為沒人住,所以現在是一片漆黑。
藉著洞壁天然的螢光,陳信勉強的四面巡視一番,巡到了剛剛自己挖了一個大洞
的地方,但現在居然平平如也,看不出一點痕跡,在擂台附近觀察了半天,對啊
,就是這裡沒錯,洞為什麼不見了?
陳信忽然想到,方彭將軍說自己這一下,會影響大家的士氣,也許是他叫人填
的吧?對了,臨走之前,方將軍不是向游總管囑咐了幾句嗎?大概就是叫他做
這檔子事的樣子,別想太多了,陳信氣勁運至中耳,將收發機打開,現在只要
低聲說話,聲音就能藉著耳咽喉管傳至收發機,陳信低聲的說:「青面狼呼叫
狼窩……青面狼呼叫狼窩……」
咦?怎麼沒回音,盧總司令明明說隨時都有人負責接聽的,怪了,陳信又試了
好幾次,依然是寂然無聲,陳信廢然的關上了收發機,心想這是怎麼回事,
眼光看著洞壁微微發亮的螢光。不知道為什麼數萬年前的巨蚯蚓,會排出這種
能發出螢光的分泌物,地球上的蚯蚓就沒聽說過有這種本事。
陳信望著恍似繁星點點的洞頂螢光,才忽然明白,現在是在地底下,難怪電波
傳不出去,當然也收不到了,陳信搖搖頭苦笑一下,心想一時沒注意到,讓自
己白白擔心這麼久,轉念想起,不知道薛乾尚、王仕學他們好嗎,李麗菁是不
是依然追著那雷可夫打?許麗芙……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會不會沒法承受?
陳信還比較放心趙可馨,相信就算聽到消息,她也會堅強的度過,不過如果
自己有機會安全的回去,不知道她們會多高興?離開他們九天了,大家可還安好?
陳信又低下了頭,看著好像從未發生過任何事的地面,心裡對方彭將軍的苦心也
不禁感動。要是如方彭將軍所說,自己當然可以幫助黃祥大領導,去對抗那些為
惡的勢力,不過……陳信心裡又想,從地球上來到這裡,這段時間一直聽到各種
不同的說法,到底那一種才是真的?自己該不該相信方彭將軍說的話?唉,還有
兩天就要往爆雷基地去了,見到父親再說吧。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週週日
這一天,陳信聽方彭將軍的話,乖乖的沒有出門,心裡想著:如果這個世界,
真的有這樣厲害的人,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達到那種境界?如果有可能的話,希望
自己能向更不可思議的高峰挑戰。
其實陳信並不是一心想要求勝,也不是像心心一樣,為了某個假想敵而不斷努力
,只是在不斷的突破自己的能力時,陳信會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而且當能力
不斷的提昇,身體更是不斷獲得不同的愉悅感,更別提生活上的方便了。
所以陳信當初在飛往白鳥星的時候,一抓到連續十來天的空檔,馬上想試試自己
是否能突破,還好因為莉絲雅的幫助,誤打誤撞的將身體的敏感度提到最高,
而產生了極大的可塑性,換句話說,若是當時未能成功,陳信也不可能悟出這
種獨特的攻防方式。
陳信一個人坐在大廳,埋頭苦思,想著無祖前冊的句子,忽然想到吉吉和樂樂,
他們為什麼現在越來越不愛作聲?
反正現在只有一個人,陳信心中開始呼喚:「吉吉、樂樂。」
「老爸,我們在想事情。」吉吉有了反應。
樂樂跟著說:「爸爸,我們想解決一個問題。」
「怎麼了?」陳信大吃一驚,孩子長大了,有心事了?
「我們在想……」樂樂有點遲疑,吉吉連忙說:「樂樂,老爸不會答應的。」
造反了?陳信心中覺得非常奇怪。
吉吉接著說:「老爸,你希不希望我們兩個能夠成為最好的武器?」
當然啦!陳信想。
「我們正在往這方面努力。」樂樂補充。
「等一下,以前你們說話不是都要經過我嗎,怎麼竟然商量好了我才知道?」
陳信越來越訝異。
「這就是我們加強的能力,不過還沒有完成。」吉吉、樂樂說。
居然還能異口同聲?陳信懶的問了。
樂樂又說:「爸爸,我們會暫時關閉一下對你的自然感應,也就是說除非你叫
我們,不然發生的事我們都會不知道,也不會有意見。」
吉吉接著說:「老爸別擔心,沒事的。」
而後吉吉、樂樂再也沒有出聲。
陳信忽然有一種孩子長大了,不但開始有自己想法,還想脫離父母的悲哀。
回頭又想,吉吉和樂樂一向乖巧,不可能會這樣的,還是隨他們去好了;
不過,以後練功就沒人在一旁提點了。
陳信發了一會兒呆,這時也沒心研究無祖前冊了,又很想去看比武的過程,
但是已經答應不去了,陳信想想火大,乾脆再來坐功八十一轉,管他有用沒
用,閒閒沒事讓他繞著也算殺時間。
陳信心中一片空靈,不去想轉的快還是轉的慢,也不特別在體內的特殊地方
停留溫養,只是慢慢的感受。
這也是一種新奇的感覺,他發現原本分布在百脈的內息,在運作之間,又與
主要脈息作著緩緩的交換,似乎是在做一種內外交換的動作,內息在經過
尾脊的時候,因為陳信並未催動,緩緩的向百脈推開,散至全身各處,而原
來散落在外的內息,同時由另一個方向緩緩的向後頸集中,再歸入主流。
一轉一轉慢慢的過去,陳信發現因為自己的氣息鼓漲,所以在意念並未強加
控制的時候,居然不再像以前集中在某個區段,逐步移動,而是在全身像條
大河一般,全身的氣息在經脈中不斷的充盈著,也不斷的流轉著。
陳信這時好像一個好奇的旁觀者,完全不試圖作任何的控制,任氣息發展。
又過了一會兒,陳信發現,自己主要穴脈的運行,居然如同那時流滯於百脈
的氣息,在全身緩緩的繞動,這時陳信全身處處有氣,而且流轉不停。
他這才恍然大悟,這才叫流轉堆積,自己之前只不過做了初步功夫。
可是這樣又有什麼好處呢?只不過全身一直保持著舒爽的感覺,不再像以前
一樣,每九轉才有一次舒暢的感受--
眼看著八十一轉就要到了,陳信心想,既然一直順其自然,當初自己是叫
內息動,它才動,現在既然完全自動自發,乾脆讓他自行停止,何況轉著
轉著,整個內息已經沒有明顯的界線,哪裡才是終點,陳信也不太清楚。
一轉一轉的過去,內息依然緩慢的流動,陳信開始擔心,似乎已經超過了,
無祖前冊上明明寫,三九六九、九九為極的嗎?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算錯了。
又過了好幾轉,陳信肯定一定早已超過,深怕會有什麼後果,終於決定自行
控制內在氣息的運轉,心念一動,氣息倒是如斯響應的停了下來,陳信暗自
慶信,心念一鬆,內息居然又緩緩的運轉了起來。
這該怎麼辦?只要不小心忘了注意,內息只怕就會開始運轉,那自己以後還
要不要移動啊?還是一直坐著?不知道這樣怕不怕被打擾,陳信決定先把六識
關閉起來好了。
以前練氣之時,是連動都不能動的,不然輕則岔氣傷身,重則走火入魔,都
不是好玩的,現在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動還是不動?
又過了許久,陳信讓氣息緩緩的流動著,陳信偶而要它停,它也停,要它快
,它也像洶湧波濤般的湧了起來,聽話是聽話,不過一不管它,它就又轉個
不休。現在恐怕也有一兩百轉,大概已經是晚上了,大哥、大嫂也該回來了
,自己這樣坐下去,一定會使他們擔心的……
眼看沒完沒了,陳信下了決定,這樣吧,我就動動看,看會怎麼樣。反正除
了收不起來外,說不定還是可以動,當時雖然內息收納了進來,但是一直有
氣息在百脈中循環,還不是可以動,現在不過是全身都這樣而已,想到這裡
,再不遲疑,陳信緩緩的站了起來。
好像沒事?內息依然乖乖的流轉,一點也不受陳信移動所影響,陳信緩緩活
動了一下身軀,仍然沒事,終於大著膽子,將六識打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一看,我的媽啊,怎麼一屋子人?陳信嚇了一跳,內息忽地加快運轉,陳信
連忙將內息緩了下來,還好仍然聽話。
這時陳信眼見廳內除了孟火明夫婦與心心,還有十個人左右,有些人臉孔有
點熟,他們正全部緊張的望著陳信,不過陳信現在沒時間寒暄,慢慢的舉起
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起身非常緩慢的向後院飄去。
飄行的目的在於試試能不能用勁,還算順利,陳信終於放心的試著揮出數掌
,力道也沒有退步,就是內息一直流轉,只有要用的時候才從四面八方湧去
,不像以前都是由丹田湧出。
既然沒有壞處……那就該有好處了?陳信想不出來,不過也輕鬆了些,體會
一下全身不斷充滿舒暢感覺的日子也不錯。也許,只不過是當時流轉堆積並
未完成而已,陳信仔細的再體會了一下,現在正在走動的自己,內息是如何
運轉?
還是一樣,在全身經脈不斷的流動,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只有因為
丹田的容量特別大,所以流動的也特別慢,有點像是……陳信忽然醒起,
這不就是「大海納川」嗎?真是害自己費了半天的功夫,自己嚇自己特別
恐怖,既然沒有問題,陳信心想廳內這麼多人,該是找自己有事,還是趕
快去瞧瞧。
陳信進入廳內,屋中的人正在議論紛紛,見到陳信進來,連忙又止住了聲音
,看著陳信,陳信自然知道原因,向下一鞠躬說:「讓各位擔心,我沒事了,」
眾人同時噓出一口長氣,七嘴八舌的發問,陳信只好解釋自己剛剛為了練一
種新的功夫,所以有點謹慎,沒想到讓大家擔心。話題一轉,陳信問這些年
輕人是來做什麼的,才知道,這些是新選出來的小隊長,明天就要選出大隊
長,幾人一商量,希望陳信來作他們的大隊長。
陳信看著這些人,心想難怪有些眼熟,其中有七八個是被自己所打敗過的,
仔細看過去,陳信突然問:「小隊長不是十二位嗎?怎麼只有十一個人?」
眾人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男子才吞吞吐吐的說出:「還有一個
是方青芬……」
陳信恍然大悟,自己與方青芬的事,看來鬧的滿城風雨,也難怪她不敢來,
陳信搖搖頭說:「沒關係,沒來就算了,你們替我恭喜她。」一頓又說:
「不過大隊長還是由各位之中選出,最為合適,謝謝你們的好意了。」
眾人一聽,連忙再做請託,但是無奈陳信仍然堅拒,最後十一人也只好
怏怏的散去。
陳信與孟火明夫婦和心心又聊了一陣子,不久後,也各歸房中休息。
通常陳信晚上都以坐功打發時間,但是現在不論行走坐臥,氣息無時無刻
不在流轉,陳信該什麼?思索了半夜,陳信才想通,自己從此不用再練坐功
,這次行功最大的好處,就是以後在戰鬥中,恐怕也不用擔心,會有內息不
足的事發生了。
陳信心中欣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己雖然掌握了最好的修練方法,但是
體內真氣無法增加的毛病,仍然未能改善,看來「大海納川」還不夠,一定
要掌握了「氣凝液滴」才行,既然無須修練,陳信乾脆睡覺,也記不得多久
沒睡了,反正睡覺的時候氣息依然不斷的流動,這也算不得偷懶。
鳳凰三十八年第五十六週週一
清晨,孟火明走入陳信的房間,陳信當然在孟火明進來之前,就因為感應到
大哥的聲音而醒來,心裡還舒暢的想,偶爾睡睡覺也不錯,不過有點浪費時間。
當孟火明走進陳信的房間時,看到陳信睜著雙眼躺在床上,不禁有點訝異的說:
「兄弟,你是在睡覺嗎?」
陳信笑著點點頭。孟火明皺眉跟著說:「兄弟,不是大哥說你,雖然你的功夫實在
很不錯了,但是睡覺不是會退步嗎?還是要多練功才是,學無止境的。」
因為人在睡眠時,氣血不受控制,往往會逆流,將修練的內息,逐漸的減弱,所以
一般的修練,都是在開始逐步停止睡眠後,才會開始突飛猛進。也因此陳信當初在
上課時偷睡覺,被抓到一定被嚴加處罰,現在猛火明這樣說,陳信心想說來話長,
乾脆點點頭認了。
孟火明見陳信似乎一副受教的模樣,點點頭安慰的說:「快出來,大小姐找你。」
陳信嚇一跳,難道她屁股發癢?居然還敢來找自己,還是看準自己不敢打下去?
一面胡思亂想,一面隨著孟火明往大廳走去。
大廳中的方青芬,正站在一旁嘟著嘴,陳信一進來,正好看到她的側面,曲線玲瓏
窈窕的身段,陳信也暗讚了一聲,想起剛剛的念頭,陳信的眼光,自然而然的看著
方青芬渾圓挺翹的臀部。
而本來滿肚子氣的方青芬,聽到聲息轉過頭來,發現陳信正盯著不該瞧的地方猛瞧,
連忙轉過身來,想到陳信上次在大街上說的話,臉不禁又紅了起來,本是來興師問罪
的,這時卻又羞又氣的說不出話來。
陳信心裡本來正想再教訓教訓這個方大小姐,忽然發現被對方發現自己看著不該看的
地方,連忙轉開目光,有種做錯事被人發現的感覺,一時之間兩人誰也說不出話來。
孟火明這時也離開大廳,兩人僵著總不是辦法,陳信也算的上半個主人,只好說話。
「方大小姐……聽說妳也入選小隊長了,恭喜妳了……」陳信說的不是很順。
方青芬一聽,氣湧心頭,想起自己是來做什麼的,衝著陳信就說:「你是不是要人家
跟你道歉才行?」
「什麼?」陳信聽得滿頭霧水。
「為什麼你不肯當大隊長?」方青芬瞪著陳信。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陳信搖搖頭還沒說話,方青芬已經搶著說:「他們……他們都怪
我昨晚沒來……,所以你才生氣不肯答應……」方青芬越說越委屈。
這可真是誤會了,陳信連忙說:「不是這樣的,實在是……」
「現在人家跟你道歉嘛。」方青芬打斷陳信的話,慢慢的又說:「這些天,我想了很
多很多,很多事是我從來沒想過的……」陳信靜靜的聽著。「大家都讓著我,我也越
來越放縱,現在想想,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你一定是生我的氣……所以昨天我才不
敢來的。」說著說著眼眶有點紅了。
陳信看她這般難過,不忍的說:「我沒生妳的氣,我也有點過分。」
「我知道你都是讓著我的。」方青芬說:「前天晚上,我才知道自己找你麻煩,根本
是不自量力……」
陳信沒想到挖了一個大洞,還有這種收穫,看眼前的女孩,她恐怕一輩子沒跟人道過
歉吧?陳信柔聲說:「妳先坐下聽我說。」方青芬看了陳信一眼,乖乖的坐下。
陳信繼續說:「我沒生妳的氣,更不是因為討厭妳才不願意當大隊長的。」看著睜著
隻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方青芬,陳信只好說出自己是為了尋父而來,要是沒有消息,還
必須離開等等的一連串原因。
方青芬楞楞的聽著,這才知道自己全然想錯了;不過聽陳信說明清楚,原來跟自己一
點關係都沒有,卻又莫名其妙的有點不高興,嘟著嘴不說話。
陳信自然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在轉什麼念頭,看著方青芬先是有點了解,然後釋然,最
後居然似乎又是偷偷的生氣,實在是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最後方青芬沒再說話,站起身來說:「那我走了。」
陳信雖然有點訝異,這樣就打發了?但是自然不會留她,點點頭說:「慢走。」
方青芬走出門口,猛然將門關上,砰的一聲,轟的陳信莫名其妙,看來江山易改
,本性難移,陳信搖搖頭,向著後院走去。
到了後院,陳信正想練功,五歲的心心蹦蹦跳跳的跑出來,大聲叫:「陳信
!陳信!」向陳信一躍,陳信一把將她抱住,笑著說:「心心不用去上學啊?」
「大家看比武,放假兩天。」心心回答。
陳信放下心心,笑著說:「那心心怎麼不去看比武?」
「陳信比較厲害,心心要看陳信練功夫。」心心揮著小拳頭說。
這時謝夢瑛也走出來,對陳信說:「心心昨天就不想去,吵著要回來,我們
今天乾脆不去了。」
「也對。」陳信點點頭說:「明天就要出發了,大嫂也該收拾一下。」
謝夢瑛搖搖頭,「我們不去。」看著張大嘴巴的陳信,謝夢瑛笑了笑說:「
心心不適合跟去,又不能留她一個人在這裡,所以只有你大哥去。」
這時心心搖著謝夢瑛的手,不依的說:「夢瑛,心心也想去……」
謝夢瑛抱起心心說:「心心乖,長大練好功夫才可以出去,好不好。」
心心嘟著嘴不做聲了,兩人看著心心生氣的模樣,不禁好笑,謝夢瑛說:「陳信你陪
陪心心,我去幫你大哥收拾些行李。」轉身向著屋內走去。
陳信聽到行李兩個字,想起當時留在狂雷基地的行李,雖然沒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是
自己除了脖子上的薄環,身上幾乎沒有自地球帶來的東西了,那些東西該是被丟了吧
?還是被總司令收起來了?
「陳信!你在想什麼?」心心忽然搖著陳信的手叫。
陳信回過神來,看著心心說:「心心,我在想……」想想說這些心心也聽不懂,於是
接著說:「我在想明天就看不到心心了。」
心心似乎很難過,扁著嘴說:「陳信,人家也想去。」
陳信自責又讓心心想到這些,只好說:「以後心心長大練好功夫,再和我一起打敵人
。好不好?」
心心猛點頭,「好!陳信你等我長大,再去幫你忙。」長大還可以等的?陳信不禁覺
得好 笑,真是童言童語。
牽著心心的小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腦海中飄到自己小的時候,父親也是這
樣牽著自己,現在自己是不是能幫父親的忙?陳信恨不得能快速的飛到爆雷基地,去
問個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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