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天人合一
田執事將陳信安排在篤龐樓,這個名稱是為了紀念無祖的第三位
弟子趙篤龐。而陳信在篤龐樓的居所,是與黃翔比鄰而居,還是排在
第一間,看來是眾人為了尊敬陳信,特地江浙金居所留了下來。
陳信安頓了下來後,田執事與練兆誠隨即告辭而去,只有黃祥與黃吉
仍在屋中。
陳信與兩人聊起,才大略知道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原來黃祥等人一到大氣層,外面的偽裝消失,隨即引起聯邦的警覺,
立即對準眾人的卓卡射擊,眾人的卓卡很快都被雷射擊毀;幸好大家
早之聯邦有此一著,已經脫離了卓卡,往預定集合的地方飛去。聯邦
派出許多軍隊追殺,自然不是眾人的敵手,直到派出特殊部隊時,已
經不知道大家躲到哪裡去了。
那時地球上還是馮協能當議事長,眾人藉著數十年前的朋友,知道馮
協能的政敵是吳安,一向對領導團的諸多不合理決定諸多批評。只不
過在領導團的七百多位議事中,馮協能一黨佔了三百餘位,吳安等人
只佔將近兩百位,還有一百多位是屬於中間路線的。
於是眾人趁著黑夜,找到吳安的居所,將事情始末通通說了出來,吳
安知道特殊部隊居然屠殺鳳凰星的居民,又是憤怒又是高興,這正是
將政敵馮協能扳倒的絕佳機會,於是準備數日後召開記者會。沒想到
事跡不密,被馮協能偵知,於是特殊部隊突然湧上吳安的住所,眾人
不敵,只好帶著吳安夫妻敗退逃走,吳安居所的衛兵全部遭到滅口,
還好吳安的子女沒有與父母一起居住,並未受到傷害。
這時馮協能惡人先告狀,馬上通知聖殿,說鳳凰星上武功高強的叛軍
,演入吳安議事的居所,將吳安全家殺害,要求聖殿武士相助,聖殿
義不容辭,馬上派出十五名中階武士協同追蹤,使眾人的處境更是危
險。
又逃竄了數天,包圍圈越來越密,正要無路可逃的時候,太空突然傳
出警訊,外星生物來犯,沒多久聯邦軍大敗,眼看情勢危急,聖殿武
士只好先回聖島備戰,特殊部隊也只好撤退。
這時眾人一看敵方包圍圈忽然鬆懈,才辛苦的逃出生天。
眾人那時還不知道又外星生物來犯,一陣商議,眾人知道要是陳信到
了說不定還有點機會,現在的狀況來說,不能直接以武力與聖殿武士
對戰,所以吳安建議到一處軍事基地,因為那裡的主管與吳安一向是
好友。
終於到了基地,才知道聯邦軍正準備退回地球,各基地的雷射正準
備當聯邦軍退入大起曾後同時發射,也準備對抗對方追擊來的船艦。
果然雷射一封鎖,對方趕在封鎖前溜入大氣層的飛艇立刻往發出雷射
的基地攻來,而恰好眾人到達的基地,就是敵方打算破壞的第三個基
地。
眾人見之前的基地一個個被破壞,聯邦的軍隊毫無招架之力,特殊部
隊與聖堂武士又還來不及趕到,這個基地再被破壞,只怕雷射的防禦
就會出現大漏洞了,黃祥等人只好自動請纓,乘上聯邦的小型卓卡應
戰。
黃祥等人自然比起一般的聯邦軍隊強多了,一時間大出敵方意料,毀
掉將近一半的敵方飛艇,敵方才注意到敵人不同,與黃祥等人纏鬥了
起來。接著他們又傷了對方一半的飛艇,可是葉宗主與四位大將的飛
艇也被擊落,而其中的四艘卓卡,就是被兩台黃色飛艇擊落的。
演看重人就要招架不住,這時聖殿的練兆誠武士長,終於率領著八位
高階武士駕著卓卡趕到,以眾擊寡,將對方完全擊落。不過對方的能
源似乎極為危險,機體受傷下落之後,隨即爆炸化成碎末,屍骨無存
,所以地球上還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人類。
聖殿武士任務結束,本該回去聖島,不過練兆誠好奇聯邦中有武功如
此高的軍人,想與眾人認識,於是也隨著眾人飛到基地,下來一敘話
,才知道馮協能的所作所為,加上吳安也作證支持,自然是再無疑惑
,於是聖殿武士乾脆護著吳安回到聯邦大樓,立即舉辦記者會。
記者會一舉行,舉世譁然,馮協能知道大勢已去,連忙領著心腹逃離
,領導團第二天就馬上舉辦不信任投票,順利罷免了逃走的馮協能,
並加以通緝,同時順水推舟的將吳安選為議事長,立即接手對付外星
生物的事情。
地球與外敵僵持了數十天,陳信終於趕到,之後的是,陳信也大略知
道了,黃祥還對陳信說,因為怕北極圈附近的基地被馮協能滲透,才
一直要求陳信由南極的方向飛入地球,免的飛到一半忽然有雷射轟過
來。
陳信聽完,才全盤了解,黃吉哇哇的叫說:「陳信,好可惜你沒到,
不然我們說不定不用聖殿的幫忙。」
黃祥發怒說:「大吉,沒上沒下的,叫陳宗主。」
黃吉嚇了一跳,連忙更正:「是、是,陳宗主。」
陳信連忙說:「沒關係……黃吉說的沒錯,要是我一起來的話,說不
定那四位就不會過世了。」
「唉。」黃祥嘆了一口氣說:「他們也是求仁得仁了,總算不是以罪
犯的身分死去。」
「吳安一當政,那些不合理的法條該會廢除許多。」陳信說。
黃祥搖搖頭說:「其實我們與吳安也只是因利害而結合,這次替他立
了大功,加上地球上確實武學衰敗,禁用武學的法條該會廢除,不過
聯邦人口的壓力尚在,想回來的能不能回來,還不知道。」
陳信沒想到政治這麼複雜,疑惑的說:「會這樣嗎?」
黃祥點點頭接著說:「不過沒想到陳宗主認得諾麗雅議事,據說他是
吳安一派中的重要人物,到時你回南島,有機會的話就多與她聊聊,
也許有些幫助。」
陳信只好說:「我會盡力試試。」
黃祥接著說:「那我們先離開了,陳宗主休息片刻,再過一個小時是
晚餐的時間,那時藍宗主夫婦也該回來了,到時聖殿會派人來請,田
執事、練武士長都會作陪。」
「好的。」陳信說:「對了,葉宗主的身體如何了?」
「他已經痊癒了,現在在外空中巡行,大概是名陳才會回來,那時會
來見陳宗主。」黃祥說。
黃吉在一旁接口說:「也宗主治病的功夫是一流的,何況是自己受傷
,沒幾天就好了。」陳信這才釋然,黃祥與黃吉兩人也才退了出去。
陳信獨自一人盤坐在床上,心裡開始回想起今天在外空中的交戰,自
己只要一出錯,恐怕就要以生命作代價,陳信搖搖頭,根據推測,對
方說不定還有更厲害的人沒有派出來,而自己的內息分入六個氣海中
,一直還沒補滿,不然今天說不定不會這麼危險,但是陳信內息補充
現在全然自動自發,急也急不得,要完全補滿大概要好幾天。
其實陳信因為一次多闢六處,才會補充的如此緩慢,因為內息補充的
原則,就是氣海中的內息含量越多,補充的速度就會越快,陳信一下
子將六處氣海中的內息,同時變成空虛的狀態,自然補充的慢。不過
換個方向來說,陳信如果多分幾次的話,只怕現在還沒有闢出第四個
氣海,可是內息卻又比現在強些,所以孰優孰列也很難說。
還好當時陳信已經由空虛狀態補到一半,不然空怕根本無法與對方的
橙色飛艇對戰。這給了陳信一個教訓,除非在十分安全的情況下,不
然不要沒頭沒腦的猛練功。
陳信想到這裡又罵自己,美次想規想,但是遇到想通一個訣竅之後,
總是一頭栽下去,非練通不肯罷手,自姐也算是練武成癖了。
過了一會兒,時間也快到了,門外響起敲門聲,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呼
喚:「陳宗主。」
想來是用餐的時間到了,門外是聖殿派來通知自己的人,陳信依然
輕輕一揮手,將門以內息拉開,抬頭一望,門裏門外同時輕呼一聲,
那女子不是別人,居然就是第一個觸動陳信心弦的女子——林穎雅。
陳信當然立刻傻在當場,自己不想立刻回南島,也有幾分原因是為了
不知如何面對林穎雅,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聖殿中遇見對方,當
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生如此安排,陳信還能說些什麼?
雖然說陳信在在體表有隱隱寶光流轉,上半身因為極樂的關係微微大
了一號,但是林穎雅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曾經讓自己在一年前流淚
的男子,忽然間在眼前出現,林穎雅的心中一陣激盪,臉上不禁露出
歡喜的模樣。
陳信見林穎雅臉上露出笑容,感情之事暫且不論,畢竟能夠見到她是
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於是過了片刻,陳信緩緩說:「你……這一年,
好嗎?」
林穎雅點了點頭,似乎忽然想到什麼,目光望向陳信的脖子,正巧陳
信也望向穎雅的頸部,兩人同時發現,對方的薄環都已經取掉,陳信
這才想到似乎聖殿的人都沒有戴薄環。
正想問林穎雅為什麼會到這裡來的時候,卻發現穎雅的臉色忽然一沉
,頭也低了下去,陳信要出口的話也不禁堵在喉間,一時說不出口,
只訥訥的說:「我常常想念你們。」
林穎雅聽見此言,目光一亮抬起頭來望向陳信,陳信才發現自己似乎
說錯了話,最後還是林穎雅嘴角微微牽動一下,似乎是笑又不太像笑
的說:「陳宗主……」
「穎雅」陳信皺眉說:「你是怎麼了,叫我阿信阿。」
林穎雅緩緩說:「半年前,鳳凰星撤守,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林穎雅忽然響起什麼的說:「我還要去通知其他的貴賓。」轉身離
開了房門。
陳信見林穎雅似乎變得十分生疏,心裡疑惑,爾中聽見林雅穎一間間
的通知,心中泛起許多疑惑。
照薛尚乾來說,林穎雅應該是對自己有情,不過現在的神色卻又不像
,不過是不是這樣比較好呢?陳信想起遠在鳳凰星上的趙、許兩女,
心中暗暗警惕,當時趙可馨就曾嚴厲的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再惹上第
三個,當然自己不是一個偏好處處留情的人,也許林穎雅的冷淡,還
是件好事。
部就後,陳信見到了藍任夫婦、風書雄與其他幾位大將,與眾人略為
寒喧,不過心中還牽掛著林穎雅的神情,難免有些不太專心,沒再多
說什麼。與眾人一起到了聖殿為他們準備的小餐廳,田執事與武士長
練兆誠早已在彼處相候,不過還多了一位陳信不認識的長者。
陳信疑惑的望向黃祥,黃祥會意開口說:「田執事,這位是……?」
看來黃祥也不認識。
「這位是彭長老。」田執事輕描淡寫的說:「彭長老知道陳宗主能快
速的練成光質化的技巧,想與陳宗主見見面。」
這位彭長老與田執事一樣,都是白髮童顏,看不出年齡。
這時彭長老的目光注定了陳信,同陳信點點頭說:「陳宗主,你好。」
陳信當然回禮,聽得彭長老又接著說:「不敢冒昧請教,陳宗主今年貴
庚幾阿?」
黃吉嘴快的答:「十九、十九。」
陳信連忙說:「今年初已滿二十。」
「對了。」黃吉點頭說:「陳宗主在我們閉關時過了生日,我倒是忘了
。」
彭長老又望了陳信片刻,點點頭說:「陳宗主少年出英雄,實在令人佩
服,等一下用餐後,在下想與陳宗主一談。」
陳信連忙說:「理當奉陪。」
藍任在一旁,見這位彭長老大刺刺的,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只顧與陳信
說話,心中難免有點不滿,插口說:「卻不敢請教彭長老打箅談些什麼?我
等能否作陪?」
彭長老閒言似乎一怔,田執事連忙說:「彭長老,這位是藍任宗主,六
十年前在南極洲夫妻倆十分有名。」
彭長老聽到,有點敷衍的點點頭說:「藍宗主,恕老夫有眼不識泰山,
老夫與陳宗主欲商談之事,算是陳宗主的私事……」意思是他人不便作陪。
藍任心中不快,但是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再說話,心中暗罵這老兒以老
賣老,與陳信還不是初見,有什麼私事可說?
藍夫人見狀微笑說:「陳宗主雖然是鳳凰星之長,畢竟年歲尚輕,拙夫
魯莽,卻是擔心陳宗主被人騙了,這種事當然不會在聖殿發生,實在是不好
意思。」
這番話軟中帶硬,面指彭長老要拐騙陳信,卻是更難作答。
沒想到彭長老似乎聽不懂,點點頭說:「既然你們放心就好。」轉頭對
田執事說:「田執事,等一下就麻煩你了,我先去了。」田執事還沒答話,
彭長老巳經飄出室外。
彭長老飄出不打緊,幾位宗主看到不由同時一凜,彭長老飄身而出的身
法似緩實疾,似輕實凝,屋中眾人還沒有一個做得到的,而黃吉等人功力較
次,卻是看不出妙處。
藍任心直口快,忍不住說:「好身法。」
黃祥點點頭說:「身法欲迅疾,往往求其輕,彭長老卻能在迅速的移動
時,卻似仍有千鈞的威勢,實在令人嘆服。」要知道為求迅捷,往往攻擊的
力道會降低,彭長老能到這種程度,攻擊時的能量想必駭人。
陳信觀察他人功夫,是直接體會勁力流向,對彭長老的功夫卻又有另一
層體會,陳信發現彭長老身上至少有三個勁力源頭,而飄身的時候似乎只用
了一個源頭,另外兩個源頭只是凝結著勁力,所以才會蘊含著這麼大的威勢
,不過不同源頭,也就是不同氣海中的內息,同時作不同的功用時,卻能不
互相影響?這又是怎麼辦到的?
眾人見陳信沉默不語,藍夫人忽然說:「陳宗主不知有何看法?」
陳信回過神來,見是藍夫人在發問,點點頭說:「彭長老至少有三處氣
海。」
由鳳凰星上來的眾人,對這種事聞所未問,聽到陳信這樣說,除了與陳
信相熟的數人,其他幾位心裡都是不信,藍任更是忍不住說:「哪有此事?
」
沒想到田執事卻是哈哈一笑說:「果然不愧是陳宗主,一眼望去無所遁
形,彭長老確實是在五年前練成第三個氣海,想來陳宗主這方面也定有所獲
。」
陳信有點尷尬的說:「不敢、不敢,些微涉獵而已。」
練兆誠接口說:「陳宗主就是人謙虛了,難怪別人會以為您容易騙。」
這話一出,藍宗主夫妻臉上同時一變,要不是自知不敵練兆誠,只怕當場就
要翻臉。
陳信見氣氛不對,連忙對黃祥說:「對了,黃宗主,您看是不是能提早
讓我的朋友們回來?」
黃祥明白陳信的想法,點頭說:「應該可以試試,若是地球到時又受攻
擊,大不了讓他們去白鳥星暫避。」
風書雄也跟著接口說:「屬下一會兒就去辦。」
三人這一岔,氣氛緩和了些,田執事笑著說:「大家幹嘛站著聊,坐、
坐,一面吃一面聊。」
眾人一落坐,幾位服侍湯水的少女,將食物端了進來,林穎雅卻正是其
中之一,這下陳信可是渾身不對勁,不知道食物是什麼味道。
黃祥見眾人都不說話,只好對陳信說:「陳宗主,您不問問田執事,光
質化的事情?」
陳信聽見黃祥這麼說,這也是心中不解許久的事情,連忙說:「正要請
教田執事 」
田執事點點頭說:「我所知也是不多,不過以內息來說,有許多的種類
,比如說"、寒、爆、撞、刺……等等,當然也有兩三種不相剋的方式並存
的,但是不論哪些種類,都有兩種表現方式。」
田執事望望傾聽的眾人,接著說:「一種就是如現在的眾人一般,不會
發出光華 另一種就是發出光華,內息正在往光華的方向發展的,我們稱之
為光質化。」
「有好處嗎?」黃吉問。
「如果以同樣的內勁來說。」田執事說:「在強度上,該是有光不如無
光。」
陳信嚇了一跳,連忙說:「願聞其詳。」
田執事緩緩的說:「越強烈的光華放出,相對的耗掉比較多的能量,攻
擊的效果降低,此其一,另外光華隨拳掌而出,對手有跡可尋,容易尋跡而
避。」
陳信有點黯然的說:「原來這是缺點。」
「這也未必。」田執事按著說:「光質化的發展,會使離體的內息,攻
擊速度越來越快,對方也越難閃避,而且以同樣的量來說,擁有光質化內息
的人,速度也較快。」
黃祥點點頭說:「也就是各有優劣就是了。」
「據我所知是這樣……」田執事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不過光質化應該
還有優點,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看來田執事似乎有點難言之隱,陳信也不好追問,反倒是黃吉衝口而出
:「聖殿沒有人光質化嗎?」
田執事與練兆誠相視一眼,過了片刻,田執事才說:「近一百五十年來
……」跟著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以前還有部分人會忽然光質化,但是
我們也一直沒辦法掌握光質化的訣竅,百多年來,陳宗主還是我們見過的第
一個光質化的人。」
藍任也被引起了興趣,跟著說:「既然各有優劣,為什麼要找出光質化
的訣竅呢?」
田執串頓了頓說:「這也是我們對武學的鑽研而已……」
在座眾人,對武學都有一偅狂熱,聽到田執事這樣說,都似有同感的點
點頭。
陳信這時說:「不過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就發光,對這個訣竅也不能掌握
……」田執事笑笑搖頭說:「彭長老與陳宗主見面,並不是詢問這件事,陳
宗主無須煩惱。」
陳信也沒話好說,只好低頭吃飯,在座眾人都是練武有成的人,進食是
都極小,每晚的進食,其實有點聚會的意思,隨著話題的結束,眾人也吃的
差不多了,於是陳信隨著田執事離開篤龐樓,往中心的承恩塔飄去。
田執串與陳信到了承恩塔約五慺,對陳信說:「陳宗主,六樓以上是禁
區,我也不能上去了,彭長老就在六樓等您。」
陳信有點意外,但是既來之則安之,於是點點頭,往六樓飄了上去。
陳信飄到大樓,只見,樓卻是一大片空蕩蕩的,與下面五層截然不同,
居然完全沒有隔間,陳信望見中心坐了四人,其中一人正是彭長老,陳信不
再怠慢,往四人飄過去。
彭長老當即起身,對陳信施禮說:「特別麻煩陳宗主來此,還請見諒。
」
「長者相邀,陳信自然應該來的。」陳信還禮回答。
「這三位長老,分別姓張、董、連。」彭長老說。
陳信施禮說:「張長老、董長老、連長老,三位好。」
三人微微頷首,中間那位張長老微笑說:「陳宗主,我們三人久不下此
塔,只好請你過來,倒不是存心以老賣老。」
陳信忙說:「不敢,陳信恭聆教誨。」陳信對彭長老的功夫已經十分佩
服,眼看他對三人如此恭敬,陳信自然更是不敢失禮。
這時彭長老指著地面的一個蒲團,對陳信說:「陳宗主,請坐。」
陳信告了罪,盤膝坐下,等候對方說話,沒想到眼前的三位長老居然眼
睛一閉,不再說話,彭長老也悄然的退走,留下陳信面對著三個不知道是睡
著還是醒著的老人,陳信不好發問也不敢走,可是心中實在充滿了疑問。
過了一會兒,中間的張長老終於睜開雙眼,對陳信說:「陳宗主現在體
內共分六個氣海?」
陳信嚇一跳,這件事全世界知道的只有自己一人,這位張長老如何知道
?難道對方真有神通?陳信連忙點點頭說:「是的,數日前才練成。」
右邊的董長老眼睛也睜開了,微微皺眉說:「年輕人,太急了。」
左邊的連長老也睜開眼,卻望定了陳信不說話。
陳信心中越發疑惑,對三人說:「諸位長老叫我陳信即可,卻不知……
」陳信一時還不知該如何發問,張長老倒是接著說,「好,陳信,你當時是
不是曾以特殊的方法擴張經脈,然後在大破之後重生內息?」
董長老按著說:「再來卻是藉著經脈內縮凝聚內息,而且還不只一次,
中間還練了幾天的經脈逆行。」
連長老跟著說:「最後卻在數十日內闢出六個氣海,直到現在還沒能補
滿內息。」
陳信除了連連點頭之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這三位長老到底是怎麼
看出來的?
張長老笑笑說:「陳信,聖殿六百多年的歷史,你這些方法大都有人試
過,不過成功的很少,而每一種方法也都詳盡紀錄下來了,我們藉著內視之
法,自然能了解你身上的狀況,你也算是奇才了。」
陳信惶恐的說:「我全是亂來的。」
「確實亂來。」董長老臉色一沉說:「每一種方法都有極大的危險,你
無人護法、無人指點,居然橫衝亂撞,尤其是一次闢出六個氣海,可知已經
大大傷了自己的壽元?」
張長老搖頭說:「三弟,別嚇壞了孩子,當年無祖也是自己創出一條路
的。」
董長老低下頭說:「是,大哥。」但是臉色似乎還有怒氣。
陳信其實心中已有準備,只是終於有人能告訴自己後果了,於是鎮定的
說:「我自知過於急進,只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受傷。」
張長老緩緩的說:「其實這許多方法,有些是捷徑,有些則不是……嗯
,連二弟,還是你來分析吧。」
連長老點點頭說:「其實所謂的捷徑,就是我們還沒掌握到原因,或很
少有人成功的;首先,經脈擴張,大破之後藉陰勁重立,這是捷徑,被你安
全的通過,然後經脈重凝的方法不是捷徑,是修練的方法,但是你在不到一
年間施行兩次,卻使得經脈受損。再來是又加上了經脈逆流的方法,這是捷
徑,但是卻有傷壽的可能,你似乎是練了數十日後才突然找到正確的方法,
也是還好逃過一劫。」
連長老望望陳信,繼續說:「最後就是氣海的問題了,除丹田外多闢氣
海其實不是捷徑,是一種身體改造,隨著氣海的小循環出現,身體部分器官
也會逐漸的變化。但你一次闢出六個氣海,身體無法承受這樣的巨變,你不
但內息將會始終無法補滿,而且內息逐漸流失,內臟又被改造,無法在內息
消失的情形下使用……唉,你恐怕過不了三年。」
陳信聽到這種事,忽然間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三年?說短
其實也不算短,不過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呢,陳信不由自主的想起遠在鳳凰是
上的趙可馨、許麗芙,她們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
陳信還在胡思亂想,沉默不語的時候,張長老忽然說:「其實也不是沒
有辦法解決。」
陳信十分意外的抬起頭來,望著三位長老,張長老接著說:「你現在有
兩條路,第一條路就是馬上將現有的內息集回丹田,以此內息將被改變的經
脈復原,這樣的話內臟會漸漸恢復原狀,不過還是難免經脈受損、內息全失
,雖然變成平凡人,不過好好的注意身體,也能活上個八、九十歲。」
這條路陳信似乎不大能接受,於是問:「張長老,不知第二條路是什麼
?」
「捷徑還要以捷徑解決。」張長老說:「我們三人傾盡全力,助你越過
通頂的關卡。」
通頂?陳信心中想起無袓前冊的最後四句,口中也同時唸了出來:「周
天苦循,不如通頂;域外無礙,十尺化釐。」
董長老一點頭說:「正是周天苦循,不如通頂。」
「這句話我一直不懂……」陳信說。
董長老眼睛一瞪說:「還好不懂,不然你豈不是又開始亂來?」
陳信又說錯話,不敢再說,連長老接著說:「所謂周天苦循,不如通頂
,就是內息在全身運行,還不如將內息與天地問的自然能源結合,也就是所
謂的天人合一。」
張長老又說:「天人合一不代表功夫高,只是全身產生變化,換一種更
好的方式凝聚內息,全身無所謂氣海,軀體轉變為真氣儲存的地方,四肢經
脈也將同時強化,其中的變化……還是到時候你自己體會。」
張長老接著說:「但以你現在的內息來說,是根本沒辦法達到通頂的階
段的,不過如果有我們三人謢住你的內臟,你將所有的內息用來通頂,當貫
通之後,接受天地間的龐大能量,自然能迅速的將你受損的內臟修復。」
董長老忽然大聲說:「不過這個方法我們也只能幫你撐二十天,二十天
內還不成功,我們的內息一散,你就死定了。」
張長老祥和的說:「所以要選擇哪一條路必須由你自己決定。」
陳信想了想說:「不知道對三位長老有沒有什麼妨礙?」
張長老緩緩搖搖頭說:「這點你可以放心。」
陳信心中電轉般的思考,如果選檡第一條路,自己成為廢人,此後就算
能活數十年也無趣味,於是不再考慮的說:「還請三位幫忙。」
張長老笑了笑說:「我想你也會選這條路,那就開始吧。」
「這就開始?」陳信大吃一驚。
「還要選日子啊?」菫長老眼睛又是一瞪,看來他的脾氣不小,陳信只
好悶不作聲。
於是張長老又交代了一些必須注意的事情,隨後四人改變了坐姿,三人
將陳信圍在中間,張長老雙手抵住陳信的前胸,董、連兩位長老,雙手分別
在陳信的後背與腰間,同時將內息運了出去,護住陳信的五臟六腑。
陳信心中依著張長老教給自己的訣竅,將全身的內息結合,全力突出頂
外。
本來陳信也不是沒有將內息送出頭頂外過,不過張長老說所謂的天人合
一,一般來說就是在內息十分充沛的時候,自然而然的送出頂外越來越遠,
終於有一天,水到渠成的與適合自己頻率的能量結合,從此這股能量湧入體
內,源源不絕且用之不盡。
但是現在陳信等不到哪個時候,只好將全身的能量送出體外,身體交給
他們顧著,能不能找到還不一定,要是找不到也只好認命。
陳信沒想到將全部的內息突出頂外如此麻煩,平時一些些透出來滿容易
的,現在全力透出,反而天靈的地方不斷傳來阻力,陳信這才體會,果然自
己的功力其實還沒有達到通頂的境界。不過現在也只有將全部的內息向上衝
,以求打開一條通路,但是這樣的話,身體完全無內息謢著,當外力湧入的
時候,陳信的內臟,受不了劇震,必定無法承受,所以必須三位長老合力謢
持。
陳信內息不斷的向外散去,但是對如何找到頻率相合的能量,卻了無頭
緒。張長老他們曾說,他們三位也還未能通頂,不過卻聽過通頂後的前輩說
,那是一種無法敘述的感覺,因為每位通頂的人,都是往頂端洩出的內息量
逐漸增多時,才嘗試著將謢體所需之外的內息送出,也許三個月、也許五、
六年,忽然有一天水到渠成的引入天地間的能量,可是到底是為什麼能引入
卻是人言人殊。
其實陳信聽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點皺眉,不過畢竟還是不願意只再活三
年,只好咬著牙做下去。
這時陳信的腦袋發著光,光暈冉冉的擴大,不過擴大的速度十分的慢,
因為陳信要將內息送出十分不易,而且據三位長老的計算,陳信至少也要三
天三夜,才能將內息全部送出,到時勉強以意念支撐著內息的變化,說不定
陳信自己先撐不了二十天。
無元七三四年七月十號
這些日子,陳信覺出三位長老的內息一直沒有消退,依然能夠全力護持
著自己,這才知道,原來他們所謂的謢持,居然是以這麼大的能量包住陳信
軀幹內所有內臟,而且居然說能撐二十天。想來三人原來的內息,比陳信還
要高出數倍,而且天地間的內息被引入的時候,衝擊力也一定相當的大,不
然三位長老無須如此。
過了十天後,承恩塔的大樓,全部都充滿了陳信頭部散出來的光芒,不
過對於通頂,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陳信將內息送出體外,雖然並未攻擊他
人或是使用能量,但是單是光華畢竟也會消枆能量,陳信只有靠體內產生的
微少內息補充,雖然然不夠,但是也只能盡人事了。陳信忍不住心想,如果
不是光質化,自己一定可以撐久一點。
第十五天,陳信的功力逐漸的消退,光華也逐漸的散失,當然最明白陳
信內思狀況的,就是陳信自己。陳信雖然閉著眼睛,卻知道自己內息的強度
越來越弱,眼看不用多久就會氣散功消,三位長老的內息再一收回,陳信內
腑失守,必定當場死亡,陳信心中忍不住想,難道三位長老是騙了自己嗎?
自己與他們非親非故的,為什麼他們忽然要幫自己?
陳信想起過來之前,藍任夫妻說的話,心中更是疑慮,眼看再撐下去,
自己難免死亡,陳信心中忽然想到,要是現在由己將內息收回,重新運氣,
豈不是可以再來一次?想到這裡,陳信緩緩的嚐試將內息收回,打算略作調
息後再開始,沒想到內息一收之際,卻感到被三位長老的內息所阻,陳信功
力本來就不如人,現在更為薄弱,加上對方三人合力,陳信這下全無機會。
這時陳信終於肯定,這三位是存心要害自己的,說不定自己根本不會在
三年內死亡,他們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陳信又想,他們的功夫又比自
己高,想要自己的性命,出手就是了,用這種方法,不外是製造自己練功夫
敗的假象,難道自己的存在礙到了誰,他們必須用合情理的方法,收拾掉自
己?
陳信想到這裡,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只想與他們同歸於盡,不過現在的
自己是無能為力了。又支持了數個小時,外部的能量逐漸的無法控制,陳信
心中的恨意也消失了,陳信知道自己再不能支持多久了,心裡想到了父母,
他們現在該在塔外等候吧?趙可馨和許麗芙也該過了白鳥星,林穎雅……她
為什麼忽然對自己如此冷漠?反正這些事由己不久後都不必再操心,陳信心
中忽然決定,這樣撐下去也沒意思,乾脆散了內息,這樣的話三位長老也該
會放心的收手,也不用撐到最後,死的這麼窩囊。
陳信一決定,緩緩將以意念控制的內息向四面散開,心中同時浮起許多
親友的面容,想著與他們相處的快樂,又想起三位長老的陰謀,加上與內息
的聯繫將斷未斷,陳信心裡頭,忽然格外的舒暢,又隱隱含著悲傷。
陳信的內息本來已經逐漸萎縮,但是陳信既然決定散掉,內息間的聯繫
變的鬆散,擴充的體積忽然間又大了起來,而且因為薄弱,自然而然的由八
面的窗戶輕飄飄的探出去。
眼看陳信的內息就要消散無蹤,就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塔外的光線忽
然半明半暗,一股龐大的內息突然由陳信的頭頂竄入身體,一面往全身散去
。
陳信本來腦海中正在將各種影像交錯,這一個劇震,將陳信完全震醒了
過來。
陳信發現就在這瞬間,一股不知由何而來的能量,衝入自己體內,撞向自己
五臟六腑,三位長老的內息似乎同時一凝,扺擋住這一下衝擊,於是這股內
息迅速的充塞入陳信的臟腑空間。
終於三位長老的內息緩緩的降低,似乎逐漸承受不了陳信體內的無窮無
盡增強內息,終於緩緩退出陳信體內。
這時衝入陳信體內的內息獲得大勝,卻開姶耗磨陳信的內臟以及經脈,
陳信心裡一驚,這樣還得了?不過陳信現在也無力對抗,只好認了。
過了一會兒,陳信才發現這股能是並不是在傷損經脈,卻在將自己的內
臟及經脈做著古怪的改變,改變的方式、方法,卻是陳信全然不解,也弄不
清楚的,只知道似乎一點改變,都會耗去極多的能量,不過能量依然大量的
湧進,似乎無虞匱乏。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內息逐漸的穩定,陳信才要鬆一口氣的時候,這
股內息卻忽然又由體腔內往體外泛出,貫入全身,在陳信身體內外出出入入
的,最後居然還竄入極樂中。
在極樂中,陳信的神經只負責控制,卻沒有感覺,平時包在身上,陳信
也只能盡量弄得薄薄的,使自己能夠感知到外界傳入身體的各種訊息,所以
極樂現在發生了什麼事,陳信自然完全不知道。
陳信這時覺得身體不斷的震動,自己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控制,可是又十
分的舒服,所以他也並不會很想控制。又過了許久,這股能量終於慢慢的穩
定,在陳信體內緩緩的凝聚起來,陳信順其自然,反正自己也搞不懂這些能
量在做什麼,還是不要插手為妙。
於是陳信任其自然的凝結,分別在陳信身體內原來的六個氣海,匯聚了
一股強大的能量。
雖然能量漸漸地凝結,但是也依然不斷的由頭頂湧入,直到這股能量,
終於完全的在陳信體內達成平衡,陳信才敢開始將心神運到身體各處,觀察
著自己身體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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