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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輪回殿內劫輪回 這三女的武功高強,并肩而立,竟然擋住了群豪前進之勢, 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戰。 但見玉尺飛揚,拂塵往來掃擊,那藍衣少女手中形如鹿角一 般的怪兵刃,更是凌厲無匹,左揮右擊,銳不可擋。 劍光,刀影,和強猛的杖風,交織成一片動人心魄的樂章。 激戰中突聞一聲悶哼,一個少林僧侶,首遭毒手,被那藍衣 少女右手中的寶劍,活活劈成兩半。 神鐘道人冷眼旁觀,看群豪攻勢雖猛,但一個個目光遲滯, 似是中瘋入魔一般,心知群豪身受之毒,發作在即,不禁心頭一 寒。 他仰臉長長嘆一口气,掄動手中寶劍,划出了一圈銀虹,低 聲對站在身側的青城派兩位高手,松風、松月道長說道:“兩位 道兄可有什么感覺么?” 松風道長說道:“微覺頭暈心慌……” 神鐘道人嘆道:“兩位快請運气調息一下,待真气均勻之時; 招呼貧道一聲,咱們聯劍出手……” 話還未完,耳際間又響起兩聲慘叫,群豪之中,又有兩人受 劍倒下。 忽听一聲:“阿彌陀佛!” 宏亮的佛號,響徹了大殿。 緊接著梵音高唱,滿殿中一片誦背經文之聲。 少林的僧侶們,忽然一個個精神大振,禪杖。戒刀,展開迅 厲的反擊,其他的人反被少林僧侶們擴展的陣勢,迫到一側。 ‧ 他說話聲音异常低沉,別人無法听得一字一句。 但見武當門下弟子,松風,松月、及無影神拳白作義,齊齊 盤膝而坐,運气調息。 神鐘道人把群豪衣袂,劍柄上錄試下的精華武學,分別打成 兩個包裹,然后也盤膝坐下,運气調息。 片刻之后,神鐘道人當先大喝一聲, 指環一齊破空飛出,直向那身披玄紗,面蒙黑 布,隱現晶瑩肌膚的女人打去”,那身披玄紗少婦雖然面垂黑布, 但毫無妨害視線之感,只覺她纖手一揚,隨手擊出了一股強猛的潛力。 那九枚急飛而去的指環,吃她掌勢推出的潛力一擋,立時被 彈震回去。 她一掌震飛了九枚指環后, 立時嬌叱一聲,振袂飛躍過來。 玄紗飄飛中,隱現玉腿如雪。 她來勢奇快,疾越少林僧侶的羅漢陣,直落在群豪之中。 腳落實地,起手一掌,直向九星追魂侯振方急拍過去。 一股潛力,隨掌而出,侯振方大喝一聲,一連噴出兩口鮮 血,摔倒在地上。 正在運气調息,壓制毒性,使它延緩發作的群豪,听得侯振 方大喝之聲,立時各揮兵刃,把身披玄紗的女人圍了起來。 那身披玄紗的女人突然舉手一揮,揭開臉上垂遮的黑布,嬌 聲說道:“你們都已受劇毒,要想活命,赶快丟棄兵刃,束手就 縛,我各賜你們一粒獨門解藥,如想妄圖以本身修為功力,壓制 毒性,那無疑飲鴆止渴……” 說話之間,緩緩褪下身披玄紗。 當她取下了蒙面黑布之時,群豪都不禁為之一呆。 只覺這女人美中帶媚,嬌中生俏,而且其媚冶蕩入骨髓,使 人一見之下,神魂為之一蕩,再加上她那嬌婉的呼叱之聲,听來 更是清脆悅耳。 雖然說的不是隅隅情話,呼郎喚弟,但那柔靡的聲音,卻使 人聞而動心。 但見她緩緩脫去了身披玄紗,露出修長的玉腿,和晶瑩如玉 的肌膚。 那冰冷的神情,也隨著她緩緩褪下的披身玄紗,變作微微的, 夕“ 笑意。星目轉動,皓齒如雪,纖纖十指,輕輕拂散開垂肩秀發。 絕世的美麗容色,冶蕩動人的媚態,幻化出一副惊心動魄的 妖艷畫面…… 群豪同時感覺到胸中熱血沸騰,少女說道:“只怕這般人中,有些狡猾之輩,故意裝 死,弟子之意,不如斬盡殺絕的好。” 那身披玄紗的女子沉吟了一陣,說道:“不錯,這般人中, 難免有裝死之人,待大開殿門之后,再設法逃走……” 她目光環掃了大殿一眼,冷笑一陣,道:“縱然他們能夠逃 出大殿,砲ゥ魖降憎ꬊ過,輕輕踢了兩人一腳。 她早已看准了兩人穴道位置,默記在心中,雖未低頭探看, 出足仍然极准,踢中了兩人太陰脾經的“地机”穴。 陳玄霜生死玄關已通,反應最是靈敏,梅絳雪不過向前才走 了三四步遠,她己醒轉過來,霍然睜開雙目。 這位初歷江湖的姑娘,近來目睹江湖上諸多凶慘、險詐之 气,已變的謹慎了不少,目光一触大殿中遍地橫尸,立時又閉上 限睛。 那藍衣少女和紅衣少女,精神貫注在武當派神鐘道人,和無 影神拳白作義的身上,也未留心于她,竟然無人發現她睜開眼睛 之事。 陳玄霜雖然一身武功,但她究竟還是一位稚气并未全褪的少 女,生平之中,又未見過這等死尸雜陳,滿地鮮血的凄慘之局, 只覺心中一陣跳動,全身血脈加速運行。眨眼之間,經脈暢通。 她緩緩啟開雙目,瞧了方兆南一眼。 只見他的眼皮顫動,似想睜開眼睛,當下悄然伸出手去,握 住他左手脈門,微一用力,把本身真气,傳入方兆南的身上。 方兆南一得陳玄霜真气相助,立時醒了過來,一睜雙目,正 欲挺身而起。 這時,耳際忽響起陳玄霜低微的聲音道:“南哥哥,別慌著 起來,快些暗中運气調勻真气,也許還得打一架呢!” 方兆南輕輕一握陳玄霜抓在腕上玉掌,表示相謝之意。 陳玄霜卻突覺心波蕩漾,羞喜的問道:“南哥哥,你心里喜 歡我么?” 方兆南心頭一跳,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答复才好。 正感為難之際,突聞一陣沙沙急響,回輪殿兩扇大門,突然 大開。一陣強烈的陽光,射入殿中。 神鐘道人突然大喝一聲,急躍而出,揮劍一掠,人已到大殿 門口。 無影神拳白作義,緊隨著挺身坐起,雙拳齊出,打出兩股無 聲無息的拳風,分向那藍衣少女和紅衣少女撞去。 二女事先毫無警覺,待覺出不對時,潛力已然近身。 只覺前胸被一股強猛之力一撞,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兩步。 白作義打出兩拳之后,人已凌空飛起,直向那鐵門之處,搶 落過去。 雙腳還未著實地,又打出一記無影神拳,直向守在大殿門外 的八個赤足少女擊了過去。 松風、松月緊隨躍起,一個抱了葛偉,一個抱了葛煌,順手 又提起放在兩人身側的包裹,急向殿門奔去。 武當門下弟子,紛紛起身,各自拔出長劍,結成一座五行劍 陣,向大殿門口移去。 陳玄霜目睹神鐘道人等,一齊向殿外沖去,大有奪路而逃之 心,當下一挺嬌軀,急躍而起。 她手中仍握著方兆南的右手脈門,縱身躍起時,不自覺的加 了几成勁力,方兆南登時感到半身一麻,無力掙脫,被她向前拖 了八九尺遠,重重的喘息了兩聲。 陳玄霜听得方兆南喘息之聲,心中陡起警覺,赶忙放開了方 兆南的右腕。 那身披玄紗的女子,剛剛走到大殿側角,人還未進暗門,殿 中已生變故,立時回過身來,冷然一笑,一揮左手,示意要梅絳 雪去幫助兩位師姐動手,自己卻舉手在臂上一按,石壁之上,立 時自動開了一個小門,逕自進門而去。 她似乎根本未把神鐘道人等向外沖闖之事,放在心上。 那藍衣少女和紅衣少女,早已和武當派中弟子排成的五行劍 陣,動上了手。 武當派中的五行劍陣,和少林派的羅漢陣,同為馳名天下的 奇陣,彼此的劍勢,配合异常嚴謹,二女攻勢雖然強猛,但想在 一時之間,沖破五行劍陣,亦非容易之事。 再何況,武當門下弟子,且戰且退,并未存有求胜之心,只 是守御之勢,更是嚴密异常。 這時,神鐘道人已和那圍守在大殿門口的八個赤足白衣少 女,動上了手,無影神拳白作義緊隨在松風。松月二人身后,閉 目養息,沒有出手。 陳玄霜和方兆南,緊跟著白作義。 神鐘道人眼看門下弟子排成的五行劍陣,逐漸接近了殿門, 突然輕嘯一聲,手中劍勢忽然一變,剎那間冷芒電掣,劍气漫 天。 神鐘道人的功力深厚,這一全力施為,劍勢的威力大盛,八 個赤足白衣少女,登時被迫的有些手忙腳亂。 微閉雙目養息的白作義,此刻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遙遙發出 了兩拳。 但聞兩聲嬌脆的輕哼之聲,兩個赤足白衣少女分別中拳,一 個當時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一個卻身軀搖顫,緬鐵軟刀, 脫手落地。 神鐘道人一劍掃來,鮮血濺飛,那失刀白衣少女登時被攔腰 斬作兩斷。 白作義大喝一聲,又打出兩記無影神拳。 八個亦足白衣少女,那里還敢大意,不由自主的紛紛向兩側 閃讓開會。 松風。松月背負著葛偉,葛煌縱身一躍,緊隨神鐘道人身后 沖過。 白作義大展神威,雙拳連發六拳,分向六個白衣少女打去。 余下的六個白衣少女,都是极少江湖閱歷之人,不能兼顧四 面,只顧想法子對付神鐘道人劍勢,又忘了白作義那無聲無息的 拳風,全都被那悄無聲息擊來的拳風打中。 只覺心頭一震,齊齊向后退了數步,兩個受擊較重,一屁股 跌坐在地上。 梅絳雪眼看神鐘道人等沖出口輪殿,直向生死門闖去,但兩 位師姐卻仍被五行劍陣擋住,兩人攻勢雖然极辣极狠,毒手頻 施,但那五行劍陣配合嚴密,變化奇奧,任兩人攻勢猛惡,始終 不現破綻。 這時她怕引起兩位師姐怀疑,赶忙縱身而上,揮動碧玉尺搶 攻。 她一加入,三女威勢大增,武當門下弟子,登時感受到強大 的壓力,陣勢變化受制,漸感不支。 方兆南一看情勢不對,低頭對陳玄霜道:“師妹去助神鐘道 人開路,我去助那几個斷后的武當弟子一臂之力。” 陳玄霜低應一聲,仗劍一躍,凌空飛起,越過了松風松 月,落在神鐘道人身后,說道:“道長請小息片刻,讓我先打一 陣。” 這時,神鐘道人已沖到生死門前,十二個鬼形怪人,排成了 一座陣式,擋在門口,神鐘道人已猛沖了三次都被那十二個鬼形 怪人合擊之勢擋了回來。 神鐘道人經這一陣激戰之后,已覺身受之毒將要發作,如不 及時運气調息,只怕難再持久,當下疾攻兩劍,抽身而退。 陳玄霜抬頭望了那十二個鬼形怪人一眼,只見每人一副怪 形,臉上彩色鮮明,縱然心中明白那都是人裝扮而成,但仍然不 自覺的有些害怕。 她別過臉去不敢再看,手中長劍一揮,幻出兩朵劍花,分向 當先兩個鬼形怪人刺去。 ; 她雖然眼睛未看,但刺出的劍勢,卻是准确异常,指襲之 處,都是人身要害大穴。 兩個主持陣勢變化的鬼形怪人,被她的劍勢逼得各自向后退 了一步。 陳玄霜一擊逼退了強敵,使她怯敵之心大減,玉腕揮搖,施 展開迅辣的劍招,倏忽之間,連續攻出了八劍。 搶盡先机的八劍,使那圍守生死門的十二個鬼形怪人,被迫 的手忙腳亂,彼此相互救應的陣式,也被迫亂了章法。 神鐘道人一面運气調息,一面留神著陳玄霜和人動手的情 形,見她出手劍招,詭异辛辣,竟是生平未見之學,心頭大力震 動。 突听耳際間,響起了一聲悶哼,眼前泛現了一片血光。 定神看去,只見陳玄霜濺滿了一身血跡,揮劍決戰于敵陣之 中。 她劍招愈來愈奇,劍勢的威力也愈來意大,十二個鬼形怪 人,已被她劍劈四個。 , ………一… 這時,無影神拳白作義,和分背著葛偉、葛煌的松風松 月.都為陳玄霜精奇劍招吸引,忘記了仍然置身在險難重重的境 遇之中。 但聞陳玄霜嬌叱一聲,劍光突然暴射,撒出了朵朵銀花,又 有兩個鬼形怪人,濺血橫尸在劍下。 這面陳玄霜大展身手,初試奇學,那面方兆南也發揮了甚大 威力,阻擋了三女迫進之勢。 原來武當門下弟子的五行劍陣,自梅絳雪出手之后,已被迫 的形將散亂,險象環生,方兆南卻仗劍一躍而到,一連猛攻三 劍,把形將散亂的五行劍陣,重又穩定下來。 那紅衣少女格格一陣嬌笑,道:“好啊!你也會裝死啊!” 說著唰唰兩劍,直劈過去。 方兆南長劍斜指,一招“斗轉星移”,化解開疾攻過來的兩 劍,反手一招“琵琶別抱”,閃閃寒芒,幻化出數點銀星,分點 向藍衣少女三處要穴。 那藍衣少女一揮手中形如鹿角的怪兵刃,一招“鐵樹銀花” 化出了一片紅影。 只听一陣叮叮咚咚之聲,有如金石相擊,方兆南點去劍勢, 盡被封開。 梅絳雪冷眼看他武功大進,心中甚喜,但她表面神情之間, 仍是一片冷冰冰的樣子,左手碧玉尺一招“畫龍點睛”,由側面 急襲過去。 方兆南暗暗付道:“我如不和她實實在在的拼上几招,只怕 要引起她兩位師姐的怀疑之心。” 當下一劍“潮泛南海”,守中帶攻,封架開梅絳雪手中的碧 玉尺,長劍趁勢推進,疾向前胸點去。 梅絳雪正待用右手玉尺封架,斜里卻疾來一劍,封開了方兆 南的劍勢。 耳際間響起了紅衣少女嬌笑之聲,道:“當真是痴情女子負 心漢,你竟然連我們三師妹也一樣照下毒手……” 方兆南手中劍勢一緊,唰唰唰一連三劍,把那紅衣少女迫的 向后退了一步。 那藍衣少女和梅絳雪的攻勢,卻被五行劍陣中的道人接住。 五行陣的奇奧變化,護住了方兆南的側翼,使他沒有了后顧 之憂。 激斗中,忽听一聲冷響,一個武當派中道人,被梅絳雪玉 尺,震飛了長劍,那藍衣少女疾由側面攻來一劍,把那人一斬兩 截。 五人組成的五行劍陣,死了一人之后,登時陣法亂起來。 那藍衣少女借机向前疾沖了兩步,手中形如鹿角的怪兵刃。 突然施展開迅厲的招術,疾沖入陣。 已經散亂的五行劍陣,登時被她沖得六零八落。 方兆南暗中留神瞧去,只見群道個個滿頭大汗,舉手揮劍。 顯的亦甚勉強,看樣子,再動手相搏一會工夫,不用三女施下毒 手,四人也難支撐多久了。 原來四個道人經這一陣激烈的相搏之后,血脈流行加速,毒 性早已發作。 方兆南暗暗嘆息一聲,忖道:“霜師妹說那大殿水霧中含有 劇毒,當時我亦有中毒之感,這些道人,分明一個個毒性發作, 我怎么毫無异樣之感,這樣看將起來,梅絳雪相贈那兩粒丹藥, 定然是解毒之藥了,唉!她待我這般情深意厚、日后不知該如何 報答于她才好……” 正自忖思,遙聞陳玄霜高呼之聲,道:“南哥哥,快些退出 來吧。” ‧。 那紅衣少女手中拂塵,劍勢突然一緊,攻勢猛厲無比,口中 卻嬌笑道:“三師妹,郎君薄幸留著他徒招煩惱,二師姐替你 殺了他,稍泄你心頭之恨……” 。 方兆南大喝一聲,手中劍勢突然一變,施出半招“巧奪造 化”,剎那間劍芒點點,分向三女襲到。 這一招曠絕千古,奇奧之學,威力強大,變化神奇,方兆南 雖然只知道一招的三分之一,但出手的劍勢,已使三女大駭而 退。 方兆南低聲喝道:“四位道兄快退!” 他收劍一躍,人已到生死門下。 這時他回頭望去,只見武當門下四個道人,一齊摔倒在地 上。 但見那藍衣少女、紅衣少女手中劍光閃動,四人全都被攔腰 斬作兩截。 激戰中,方兆南大喝一聲,又施出了那招“巧奪造化”,但 見寒芒流動,分向三女襲去。 梅絳雪和那藍衣少女見威勢奇大,似是知道厲害,立即倒躍 而退。 那紅衣少女看他常施出此招,逼退自己,心中忽生不服之 感,竟然不向后退,左手拂塵,右手寶劍,一齊出手。 拂塵攻敵,長劍卻斜撩方兆南的劍勢。 只覺那滿天流動的光影中,幻起千百劍尖齊齊刺了過來。 同時,也覺著向上撩的劍勢落空,全身盡在對方劍光籠罩之 下,不禁心頭大駭,急急收劍而退。 她見机雖快,但仍晚了一步。 只見閃閃銀虹,掠面而過,一片秀發,應手而落。 這招劍術之中,本還有甚多精奇的變化,如果方兆南當時記 全那老人傳此一招劍學,只怕三女早已濺血在他的劍下了。 方兆南一擊得手后,立時大聲喝道:“霜妹快退!”伸手一拉 陳玄霜,轉過身子,急急向前跑去。 那紅衣少女吃那一劍削落了一片秀發,早已嚇的魂魄离体。 呆立谷口,擋住了那藍衣少女的去路,梅絳雪更是有意拖延,故 意不追。那藍衣少女探過頭來,在那紅衣少女臉上打量了一下, 見她沒有受傷,立時冷冷的罵道:“死丫頭,還不快追,站著發 的什么呆?” ‧ 那紅衣少女被師姐兩句話,罵的醒了過來,口中啊了一聲, 放腿向前追去。 神鐘道人目睹方兆南,陳玄霜連番惡斗之后,仍然毫無毒發 疲累之態,心中甚感奇怪。 他橫劍守在谷口之處,待方兆南,陳玄霜奔到之時,立時低 聲問道:“兩位可覺得內腑之中,有些不對嗎?” 方兆南搖搖頭道:“沒有啊!” 神鐘道人略一沉忖,側身放過方兆南和陳玄霜,說道:“我 擋追襲強敵,兩位請保護青城派的兩位道兄,离開此處。” 也不待方兆南答話,仗劍向三女迎了上去。 白作義連施無影神拳,真力消耗甚大,亦自知內腑毒性發 作,難再久存入世,當下對松風,松月一拱手,道:“兩位任重 道遠,請盡余力,相助葛氏兄弟,脫出險難,兄弟去助神鐘道兄 一臂之力……” 說罷,縱身一躍,直飛過去,人還未落實地,雙拳齊出,打 出兩記無影神拳,分向三位少女擊去。 松風,松月,因一直未和強敵動手,毒性發作較緩,心知眼 下處境,寸陰千金,也不謙辭,低聲對方兆南。陳玄霜道:“咱 們走吧!” 說著當先放腿向前奔去。 方兆南心中雖然覺得疑竇甚多,但見松風、松月奔行如箭。 也無暇多問,急急追了上去。 但听身后金鐵相擊之聲,不絕于耳,似是打的十分激烈。 松風、松月一面奔行,一面抬頭打量山勢,似是想尋找一條 出山之路。 片刻間,已奔出數里之遙,触目一片花海,香气襲人。 奔行之間,忽見人影一閃,紅花叢中,閃出來兩個綠衣少 女,手橫寶劍,攔住了去路。 松月左手抓緊了背上的葛緯,右手抽出背上空劍,唰的一 劍,疾向左首那綠衣少女刺去。 那左首少女并不舉劍,向后一閃,避開劍勢,倒是右首那綠 衣少女,斜里伸來一劍,擋開松月劍勢。 方兆南沉聲喝道:“兩位道長背負著人,我來對付這兩個。” 他話還未完,陳玄霜已疾沖而上,手中寶劍一振,幻出兩朵 劍花,分襲二女。 右邊那綠衣少女一招“回風舞柳”,長劍疾轉回來,封架開 陳玄霜攻去的一劍。 陳玄霜嬌軀斜斜一轉,反臂一招“天外來云”劈了過去。 她劍招剛變,忽听一聲凄厲、短急的慘叫聲。 轉眼望去,只見左側那綠衣少女,手中寶劍,從身后洞穿右 側綠衣少女的前胸。 原來她乘勢閃到身后,借机刺出一劍,右側綠衣少女,万沒 料到同伴竟會暗算自己,毫無防備,劍勢穿心透胸,慘叫半聲, 人已倒地死去。 這意外之變,連方兆南。陳玄霜等,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望著那綠衣少女發呆。 只見她緩緩拔出長劍,就那綠衣少女身上,抹去血跡,問 道:“那位姓方?” 方兆南怔了一怔,道:“在下姓方。” 那綠衣少女打量了方兆南兩眼,道:“你可是叫方兆南?” 方兆南道:“不錯,姑娘怎的知道?” 綠衣少女道:“前面關卡重重,這谷中有一條出山捷徑,几 位如想逃得性命,只有從那密道出去。” 方兆南道:“你是什么人?” 綠衣少女低聲答道:“我奉梅姑娘之命而來,眼下時光不多, 几位快隨我來吧!”飛起一腳,把尸体踢入花叢中,轉身向前跑 去。 方兆南望了望松風。松月一眼,道:“跟她去吧!” 几人魚貫隨那綠衣少女身后,加緊急追。 那綠衣少女似是异常熟悉冥岳地勢,帶著几人穿越奔行于花 叢之中。 這時松風、松月身受之毒,已逐漸開始發作。 那綠衣少女神情,也似十分緊張,雖已瞧出松風,松月難以 支撐下去,但她奔行的速度,仍然不減。 方兆南連經大變,增長了不少閱歷,緊緊追隨那綠衣少女身 后,暗運功力監視,只要一發覺那綠衣少女有什么异樣舉動,立 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施襲。 奔行約頓飯之久,才出花叢,綠衣少女回頭望了松風。松月 一眼,道:“兩位道長請忍耐一下,咱們己快脫离險境了。” 說完轉身向一道荒蕪的谷中跑去。 在此等情境之下,方兆南心中雖然怀疑,但也不得不隨那綠 衣少女身后,進入山谷。 這是個生滿荒草的山谷,那綠衣少女舉著寶劍,分撥著荒草 而行,深入二里左右,才長吁一口气,停了下來。 她回頭對方兆南等說道:“如若咱們的行蹤沒有被埋伏在花 叢中的人看見,眼下已經算十分安全了!” 方兆南道:“姑娘知道此路,難道冥岳中其他之人,就不知 道這條荒谷么?” 綠衣少女道:“這條荒谷,原本是條死谷……” 方兆南道:“既然是條死谷,姑娘把我們送入絕地,不知是 何用心……” 那綠衣少女道:“你這人急什么呀?不待別人把話說完。” 只听那綠衣少女繼續說道:“在這荒谷之中,有一個噴火的 山口,但近几年來,已經不噴火了!” 方兆南暗道:“好啊!你把我們送到火山口中,倒可省了你 們甚多手腳。” 那綠衣少女甚少在江湖上行動,也瞧不出方兆南心中已有了 怀疑,仍然接著說道:“梅姑娘要我把你們帶到那火山口處,要 你們從那山口進入,她說這是唯一的生机……” 方兆南道:“那山口雖然不噴火了,但里面的熱度定然甚高, 我們進入,只怕難再生出……” 那綠衣少女搖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啦,梅姑娘只要我 把你們帶到那噴火處。”也不等方兆南回答去是不去,立時又轉 身向前走去。 方兆南回目望了松風。松月一眼,只見兩人頭上汗珠如雨, 滾滾而下,微閉著雙目而立,神志已似進入了半暈迷的狀態,那 里還能作得主意,暗自忖道:“眼下情景,九死一生,不如先和 她到那噴火口處,瞧瞧再說。” 當下隨那綠衣少女身后走去。 那綠衣少女走的甚慢,似在辨認去那山口之路。 又行里許左右,到了一處山壁前面,只見那崖壁下面,有一 所高約三尺,橫寬二尺左右的山洞。 綠衣少女指著那洞口說道:“這就是了。” 方兆南探頭望去,里面一片漆黑,也不知有多深多遠,但卻 毫無灼熱之感。 那綠衣少女道:“你們進去吧,我要走了。” 方兆南暗暗忖道:“如是此女故意引我們進入火山洞中,決 然不會殺傷同伴,想來她是奉梅絳雪之命而來,大概是不會錯 了。” 但見那綠衣少女的背影,閃了兩閃,已然走的蹤影不見。 方兆南目光緩緩由陳玄霜,松風,松月的臉上掃過,心中暗 自想道:“陳玄霜毫無江湖閱歷,松風、松月兩位道長,看來已 是神志昏亂不清,眼下情景,已無可与商議之人,進不進山口的 主意,全要我來決定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責任的重大,這几人的生死性命,都在他一 念之間。 他沉思良久,才決定冒險一試,回頭對陳玄霜道:“我在前 面帶路,師妹請走在最后,松風,松月兩位道長,只怕已經神智 迷亂,難以久撐下去,師妹准備隨時搶救他們。” 陳玄霜點點頭,道:“知道啦,你放心吧!” 方兆南拔出劍來,一側身進了山洞。 這時,松風,松月兩入,心中唯一能夠記著的事,就是跟著 方兆南行動,兩入一見方兆南進了山洞,倒是不用招呼,緊隨方 兆南身后而入: 洞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方兆南心中又有慎嚴的戒 備,走的异常緩慢, 只覺這洞向下傾斜的坡度甚大,但卻毫無灼熱之感。 深入約三十丈后,狹窄的山洞,突然開闊起來,一种隆隆之 聲,遙遙傳入耳際。 只覺那隆隆之聲,忽東忽西,似是經常移動,雖然不大,但 隱隱可辨其惊人的聲勢,有如遙聞海嘯一般。 方兆南不禁暗自付道:“不知什么聲音,如同海嘯沉雷,現 下相距甚遠,已可預想其勢,待接近之后,尚不知是何等情景了 忽听身后的松風道長低沉的呻吟了一聲,摔倒在地上。 方兆南目力本超异常人甚多,輕過這一段黑暗中行走之后, 已然可在一丈內辨視景物。 他回頭望去,只見松風道長,嘴角間鮮血汨汨而出,身負之 人,和手提的包裹,都已丟棄地上,頭頸斜斜靠在壁上。 方兆南伸手在他鼻口之間一摸,人已气絕死去。 他身后的松月道長,突然雙膝一軟,直向前面栽去。 陳玄霜依他身后而立,赶忙探手一把,抓住他的道袍,方兆 南雙手齊出,接住正向地上倒的葛煌。 只見松月道長,長長喘息了一口气,說道:“他們兄弟兩人 都是被點了穴,解開之后,就可自己行動了……”。 一口鮮血涌了出來,打斷他未完之言。 方兆南放下葛煌,暗運功力,舉手一掌,輕輕按在他“天 靈”要穴,低聲間道:“道長還有什么話要說么?” 松月道長得方兆南真气之助,已然緊閉的雙目,突然睜了開 來,說道:“他們兩人,都服了武當派相傳下來兩粒護命金丹, 只要解開穴道,調息一陣,逼出內腑之毒,大概就會好了……那 包裹之中,是參与此次冥岳之會所有之人的絕技,是傳給他們兩 人的,要好好保存,交給他們……” 他掙動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塊銅牌接著又道:“這是我 們……青城派中信物……攜有此物,可得本派掌門接……” 下面的話尚未說出,人已支撐不住,又吐了兩口鮮血,大喝 一聲而逝。 方兆南長長嘆息一聲,說道:“霜師妹,放開他吧,他已經 死了。” 陳玄霜道:“他們怎么死的?” 方兆南道:“中毒而亡。” 陳玄霜道:“我們在那大殿之中,不是也中了毒么,怎么還 會好好的呢?” ‧ 方兆南道:“我們服用了解毒藥物,要不然,只怕比他們還 要早死一些時間!” 陳玄霜奇道:“就是在大殿中,你放入我口中的一粒丹藥 么?” 方兆南道:“不錯……” 陳玄霜道:“你那里來的解毒藥物?” 方兆南暗自忖道:“她心中一直記恨著梅絳雪,不如把梅絳 雪贈藥之事,相告于她,或可減少她一些嫉限之心。” 心念電轉,當下說道:“那解藥就是穿白衣的少女相贈……” 陳玄霜松下手中扶著的尸体,默然不言。 方兆南輕輕嘆息一聲,伏身撿起松月道長握在手中的銅牌, 說道:“如若不是她相贈解藥,只怕咱們此刻尸体已寒。” 陳玄霜原本默然不語,听得方兆南的話后,突然惱火起來, 冷笑一聲道:“早知是她給你的解藥,我死了也不吃它!” 方兆南一看情形不對,赶忙扳轉話題道:“這兩位道長已經 毒發身死,咱們把他們尸体移到一處,也該早些解開葛氏兄弟穴 道,唉!只不知武當派的護命金丹,是否有效……” 陳玄霜道:“哼!人家的丹藥沒有效,只有你那白衣妹妹的 靈丹有效啦!” 此女嫉妒之心,奇重無比,雖在异常凄涼險惡的處境之中, 仍然對那白衣少女,有著強烈的記限和醋意,一句也不肯放松。 方兆南心知如若再和她相辯下去,定要鬧成十分緊張之局, 微微一笑,默然不語,扶著葛偉的肩頭,讓他端坐在地上。 他先伸出左手來,暗中提聚了丹田真气,右手掌心抵在他命 門穴上,先用本身真气,催動葛偉的行血,然后才解開他的穴 道。 只听葛偉長長吸一口气,醒了過來。 陳玄霜目睹方兆南解開了葛偉穴道,立時如法炮制,也把葛 煌的穴道解開,冷哼了一聲,道:“南哥哥,誰說人家武當派護 命金丹不管用了?” 方兆南知她心中怒意未消,赶忙接口說道:“神鐘道長肯把 兩位護命金丹,轉贈兩位葛兄,自己卻甘心忍受毒發之苦,一代 名派掌門,气度果然是与眾不同。” 葛偉。葛煌醒來之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物,問道:“這 是什么所在?”霍然站起了身子。 兩人剛剛醒來,神智尚未全复,這洞中又黑暗如夜,難見景 物,不覺心中微生惊駭。 方兆南低聲說道:“兩位葛兄穴道初解,內腑尚有劇毒,不 可亂動,快請坐下,運气調息,逼出內腑劇毒。” 葛煌突然問道:“我爹爹那里去了?” 葛天鵬被殺之時,神鐘道人雖及時點了他的穴道,但那幕慘 絕的景色已在腦際中留下了一些印象,人已清醒,立時想起了父 親生死之事,不禁一問。 方兆南暗暗一皺眉頭,道:“兩位葛兄先請運气調息,迫出 內腑劇毒之后,兄弟自會奉告詳情……” 他微一停頓之后,又道:“此地尚未全离險境,待兩位迫出 劇毒,咱們還要立刻赶路。” 葛氏兄弟果然依言坐下,運气調息。 這兩粒護命金丹,功效异常強大,葛偉。葛煌運气催開藥 力,立時覺得丹田之中,一股強勁的熱流,直沖上來,不自禁張 口一陣嘔吐,把腹中存有之物,全都吐了出來。 方兆南不知兩人嘔吐,乃所服金丹之力,初時為之十分擔 心,及見兩人逐漸好轉,閉目而坐,才放心一嘆,低聲對陳玄霜 道:“霜妹身上是否還帶有食用之物?” 陳玄霜笑道:“你肚子餓了?” 方兆南搖搖頭道:“不是,他們兩位嘔吐之后,腹中定會有 飢餓之感,運息醒來,恐怕要吃東西,但那食物之上,已然有 毒,不如早些拋去算了。” 陳玄霜這次倒沒有再出言頂撞,解下身上食用之物拋了出 去。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這次你倒是很听話呀!” 陳玄霜緩緩站起,走了過來,偎在他身邊坐下,柔聲說道: “南哥哥..." 三個字剛出口,忽听一聲轟隆巨響,,一股濃煙,由身后 沖過來。 几人但覺如陷蒸籠之中一般,全身一陣奇熱,全部出了一身 大汗。 這股熱風,來的大過迅快,快的几人來不及運气抵拒。 方兆南赶忙吸了口气,准備先行運气抵住這股熱風,然后再 抱起葛氏兄弟,逃离此地。 那知這一來,受的苦楚更大,只覺一股強烈難耐的硫磺气 味,直入內腑,赶忙又把吸入胸中之气,吐了出來。 幸得那股熱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一盞茶工夫,已然消 去。 。 方兆南舉手拂拭一下頭上的汗水,低聲問道:“兩位沒有受 傷吧?” 葛氏兄弟一齊睜開雙目,答道:“還好” 兩人經過一陣嘔吐,身受之毒,已被靈丹逼出了大半,又經 這一陣靜坐調息,元气已恢复甚多,再睜開雙目之時,已可見四 周景物。 陳玄霜微微一笑,道:“南哥哥,我想起來啦……” 方兆南一時之間,思解不出她話中含意,奇道:“你想起來 什么了?” 陳玄霜道:“那白衣少女一點也不喜歡你才要叫人把你帶入 這火山口中,想把咱們活活燒死!” 方兆南默然不語,心中卻暗暗忖道:“這話倒也有几分道理 忽然心中一動,另一個新的念頭,閃過腦際,暗道:“她如存心 害死我們,大可不必多費這一番手腳,在回輪殿中,我和霜妹都已 身受奇毒,她又為什么暗中相送解藥呢?……” 只听陳玄霜繼續說道:“她這樣對待你,我可以放心了。”說完 一笑,緩緩的偎入了方兆南的怀中。 葛煌突然輕輕嘆一聲,道:“哥哥,就我記憶所及,爹爹好像已 傷在回輪殿,那身著紅衣少女的劍下。” 葛偉道:“我似是也看到了爹爹傷在那三個妖女手中,可是尚 未看清,就已經被人點了穴道……” 他長長嘆息一聲,回顧了方兆南一眼,道:“不論什么事,方兄 只要知道,但請直言相告好了,事已至此,我們兄弟決不致意气用 事。” 方兆南略一沉忖,然后正容說道:“神鐘道人把武當派中歷代 傳下來的兩粒金丹,相賜二位服用,使兩位保得性命,這等胸襟,是 何等的博大。 他相賜靈丹之后,又要全場中高手,各留絕技,獨授兩位,用心 是何等良苦,如若兩位有負于他,一片苦心,只怕神鐘道人死在九 泉之下,也是難以瞑目。” 葛諱、葛煌齊聲說道:“方兄但請放心,我兄弟決不致有負神鐘 道人相救之望。” 方兆南道:“兩位真有這等气度,不但神鐘道人相賜靈丹之心, 沒有白費,也可使不少武林絕技,得以保存,不致失傳……” 他微微一頓之后,又道:“兩位所見不錯,令尊确然已死……” 葛偉、葛煌同時感到一陣傷心,熱淚滾滾奪眶而出,但兩人強 力忍耐著傷痛之情,舉手拭去臉上淚痕,默不出聲。 方兆南嘆息一聲接著:“不但令尊罹難而死,除了眼下咱們四 人,生死還難預卜之外,只怕這次參与冥岳大會的武林高手,無一 能夠生還……” 他簡明扼要的把回輪殿,那場慘烈絕倫,惊人動魄的搏斗經過 說了一遍。 他嘆道:“神鐘道人在天下武林高手薈萃之中,獨獨選擇兩位, 相賜靈丹,并請与會之人,必死之前,各留絕技,錄傳兩位,無非是 贊賞二兄年少有力,天資過人。 在那等情形之下,留下絕技的諸位老前輩,決不敢有藏私之 心,二兄身負眾望,任重道遠,但愿能不負天下英雄深厚的寄望才 好。” 葛偉緩緩站起身來,低聲對葛煌說道:“弟弟,咱們先拜拜松 風、松月道長遺体,也略表一點相敬之心。” 于是兩人并肩跪下對著松風、松月的尸体,大拜了三拜。 方兆南指著身側一個包裹說道:“此包之中,乃与會各位老前 輩錄記的武功絕學,兩位要善為保存,如若遺失一片衣襟,一塊木 柄、就可能使一种絕技失傳。” 葛偉打開包裹,把里面的劍柄、衣襟,分成了兩包,分給弟弟一 半,牢牢的綁在身上,說道:“如若我們兄弟有了什么意外,方兄就 請把我們身負各位老前輩遺留下來的絕學取出,不要讓它流落在 敵人手中才好。” 說完站起身來,大步直向外面走去。 镼n呆了一呆,道:“葛兄停步,你要到那里去?” 葛偉回過頭道:“趁此刻咱們尚有搏敵之力,設法闖出冥岳才 對,如果在此居留時間一久,飢餓得筋疲力盡之時,豈不只有束手 待縛一途?” 方兆南道:“出此洞口,絕無生脫冥岳之望,死里求生之法,只 有冒險深入,從這火山洞中,找出一條可行之路。” 葛偉緩步走了回來,說道:“剛才那一股濃煙之中,所含高熱, 已非普通人的体能所可擋受……” 他微微一頓之后,接道:“也許方兄內功精深,已達寒熱難侵之 境,但就兄弟剛才感受而論,決難忍受這洞中高熱,何況冒險深入 未必就有出山之路,這等冒險犯難,倒不如試行一闖他們攔擊。” 方兆南不便把梅絳雪派人引入此洞之事,据實相告,怕又引起 陳玄霜妒嫉之心,但他心中确信梅絛雪不會故意把自己陷入絕地 之中。 這是一种無法說出的感受,在他心靈上,似乎已從梅絳雪那終 日冷若冰霜的神情中感受到一种難以言喻的信任。 他覺得這位難得一笑的絕色少女,內心中卻蘊藏了深摯的情 愛,只是她偏重向靈性的發展,不像陳玄霜那等表現強烈,愛恨分 明,但卻從淡漠中給人一种真摯的感受。 這感受使方兆南生出無比的信心,他相信這火山洞內,定有著 脫險之路。 他深忖了良久時光,才緩緩抬起頭來,說道:“目下只有兩條 路,不論哪一條,都是艱苦异常,生机茫茫,出此山洞,勢必為冥岳 中高手圍擊,縱然咱們能僥幸的沖出重重攔截,強敵鐵騎亦必窮追 不舍,不談武功,單是冥岳中人善于用毒一項,咱們就防不胜防 葛諱道:“方兄之意,是……” 方兆南接道:“以兄弟之見,闖越攔截,倒不如深入火山之中一 試,或有一線生机。” 葛偉微一沉忖,道:“這等自然界的威勢,爆發時山川易形,風 云變色,人力如何能夠抗拒……” 方兆南接道:“這座火山,已多年沒有噴火,深入火山腹地,自 屬身冒絕大危險,但据兄弟的看法,也正因為艱險万分,才有一線 生机,万一咱們引發火山,自己雖然難免葬身火窟,身化飛灰,但冥 岳中人,亦將為這爆發的火山威勢吞噬,果能如此,雖死何憾?” 葛緯沉忖了一陣,道:“方兄說的不錯,此既唯一生机,也只好 冒險一試了。” 方兆南霍然站起身來,說道:“事不宜遲,趁咱們現在体力未 減,立時行動。” 葛煌突然插嘴說道:”咱們已沒有食用之物,忍飢挨餓,越此絕 險,只怕体力難以支持。” 方兆南道:“以兄弟估計,咱們餓上三日夜,体力大概還不致完 全消失,盡此期中,冒險一試,如若咱們在三日夜內,還難出此絕 地,餓不死也要被的燒而死了!” 陳玄霜也緩緩站起來,說道:“你們兩位如果這樣怕死,干脆就 別走啦!” 葛偉吃陳玄霜言語一激,不覺豪气大振,道:“姑娘都不怕,我 等堂堂七尺之軀,何懼之有,走!”搶在方兆南前面,大步領先而行。 方兆南探手一把抓住了葛偉手腕,說道:“葛兄不可任性涉險, 還是由兄弟前面帶路。” 葛偉心知方兆南武功、閱歷都強過自己,也不爭執,當下隨在 方兆南身后面行。 几人久處黑暗之中,又經過一陣靜坐調息,丈余左右的景物, 目力已然能及,但見前面盡都是一塊塊礁岩,雖無灼熱的感覺,但 卻寸草不生。 行約十余丈,去路又轉狹窄,那隆隆之聲,重又響聲。 方兆南停下腳步,凝神側耳,靜靜地听了一陣,又緩步向前走 去。 四個人默然的向前走著,心情沉重步履緩慢,有如負重千斤, 在几人意識中,大概都有著一步步走近死亡之感。 忽听陳玄霜輕輕嘆息一聲,說道:“南哥哥,咱們要是能夠從這 火山腹中,找到山路,离開此地之后,只怕不胜麻煩了。” 方兆南奇道:“什么麻煩?” 陳玄霜道:“這次冥岳之會,很多武林高手都葬身其中,只有咱 們四個人活著出去,那些人的儿女弟子,定然川流不息的登門造 訪,問咱們冥岳中經過,那不是不胜麻煩了嗎?” 方兆南暗暗忖道:“你想的這么遠也好,反正眼下之局,凶多吉 少,咱們索性海闊天空的胡亂談吧,也許可以暫時忘去眼下處境的 凶險。”當下笑道:“是啊,那時咱們可忙极了,單是接待川流不息的 訪客,就夠累了……” 葛偉截住了方兆南的話,接道:“兩位倒是還有閑情逸致,說這 等不著邊際的事,唉!我看還是別再談啦!” 陳玄霜笑道:“怎么?你怕死么?” 葛偉道:“難道你一點都不怕?” 陳玄霜道:“怕有什么用,在這等人力難以抗拒的環境之中,誰 也無法主宰生命,死就死啦!” 方兆南怕几人再爭論下去,引起怒火,赶忙接口說道:“以 少林、武當掌門的武功,佐以黑白兩道中數十個高手,都無法抵 拒冥岳中人,憑咱們四個人,要想逃出他們攔截。追襲,自是必 死無疑。 這火山腹地誠然生机甚微,但咱們如能小心謹慎,或可找出 一條生路,兩害相權取其輕,一個是必死無疑,一個尚有些微生 机,兩位葛兄不妨再想想,那條路對?” 其實他這几句話,十分牽強,他所以深信這山腹之中,有路 可通,完全是信任梅蜂雪不會陷害自己。 她既然派人把自己引入這火山口,想來定有生路。 這信念是基于一种十分微妙的關系而生,但卻是那樣堅強。 -- >>>>>>>>>>>>>>>> <<<<<<<<<<<<<<<< ※ 來源:‧輔大美少女夢工場 bbs.svdcc.fju.edu.tw‧[FROM: ch134-208.dia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