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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橫浪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殘破不堪的屋子,早前所救的那名少女,正憂心忡忡的看著葉橫浪,眼神之中充滿關切,一見到葉橫浪醒轉,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連忙取來桌 上的一碗湯藥,要餵葉橫浪服下,葉橫浪自小少與女子單獨相處,如此情境,更是從未有過,趕忙要坐起身子,自己取藥服下,但是沒想到甫一移動身子,竟渾身疼的有如要被撕裂 一般,低頭一看,自己竟光著上身,且於天突、華蓋、玉堂、巨闕四穴上各插上了一根三寸長的金針,那名少女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湯藥,走過來扶著葉橫浪,她開口說道:「先 別急著動,你真氣耗用過度,現在一時半刻還無法隨意行動,先休息一下再說吧。」 葉橫浪自相遇以來,還是頭一次聽見少女的說話,果真聲如其人,有如銀鈴一般的悅耳,讓葉橫浪一時不知身處何處,過了好一會兒,才收斂心神,將神志拉回到現實之中。 少女見他神情晃惚,忍不住嬌笑一聲,往他身旁坐了下來,故做發怒狀道:「你要是再如此無禮的話,我就不醫你,讓你的內力從此廢去!哼!要不是你曾救我一命,我才不會理你 哩!」說罷轉過頭去,背對著葉橫浪,一言不發。 葉橫浪見自己得罪了少女,連忙賠罪,但渾身酸軟無力,連一絲的氣力也提不起來,一直動彈不得,只好口中不斷的向少女道歉,少女微微一笑,轉過頭來對著葉橫浪說道:「騙你 的啦!我才不會這樣記仇哩!先把藥喝了吧。」 葉橫浪欲伸手接碗,但卻依然無力舉手,少女見狀,將調羹遞往葉橫浪的嘴邊,溫柔的說道:「沒關係,我餵你,來!喝了它吧。」葉橫浪則是一直猶豫不決,他從來未曾讓女子如 此服侍過,如今對方是一名素昧平生的女子,更是讓他不敢輕易逾越,他搖了搖頭,表示不能接受女子這番的好意。 少女將調羹放回湯碗中,娥眉一豎,提高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了,放心吧,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如此回報你,也是應該的,不用覺得不妥,除非!你覺得我會下毒害 你?」 葉橫浪當然不是此意,連連說不,正欲解釋的當兒,少女已將調羹再一次的遞到他的面前了,他無可奈何,一來自己的傷勢確實需要服藥,二來也不好拒絕對方的好意,於是張口將 藥吞下,不到片刻,一碗藥已喝完了,少女拿出手巾,為葉橫浪抹去了嘴邊殘留的藥液,並笑著問道:「對了!你救了我一命,我卻不曉得你的大名,要怎樣叫你呢?」 葉橫浪本欲開口說出自己的身份,但臨時想起了父親的交待,到了口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吞回了肚中。 少女見他欲言又止,便知他絕對有所難言之隱,於是先行表態,自行說道:「我叫莫亭梅,你聽過《匠神莫悔》此人嗎?」 葉橫浪思考了片刻,說道:「匠神莫悔?啊!妳所說的是否冶天窟的名鑄劍師─匠神莫悔?咦!妳也姓莫,難道....」 少女笑了笑答道:「沒有錯,莫悔是我爹,不過他已封爐多年,現在除了鳴劍山莊的莊主葉無亥所佩帶的《易羽劍》以外,江湖上已找不到我爹的所鑄的作品了。」 葉橫浪早就耳聞匠神盛名,如今見對方是匠神之女,又細心的對自己照顧倍至,心想其應可信任才是,於是便向其說道:「我就是葉無亥的兒子,葉橫浪是也,因為家父交待不可宣 揚自身的身份,故方才未相告於姑娘,還請莫姑娘恕罪。」 莫亭梅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關係的,小心謹慎畢竟是對的,更何況父命難違,若我為此而發怒的話,不是太沒有氣度了嗎?」 葉橫浪接著道:「不過在下有一事不解,還請莫姑娘相告。」 莫亭梅答道:「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說無妨,若是我能解答的,一定不會有所欺瞞,其實,你救了我一命,是我的救命恩人,大可以不用如此的客氣,好像我很難接近似的!」 葉橫浪連忙解釋道:「不不不!莫姑娘妳誤會了,在下並無此意,只是因為尊重莫姑娘而已,若因此而讓莫姑娘妳誤會了,那在下向莫姑娘道歉賠罪便是。」 莫亭梅輕輕一笑道:「道歉倒是不用,我了解你的意思,是怕逾越了自身的身份,而小心謹慎,這我能理解,說說你的問題吧。」 葉橫浪得到莫亭梅的諒解,心中如獲大赦,開心的說道:「其實在下只是想問莫姑娘,妳不是應該在冶天窟嗎?為何會到了此地被那余胖子給纏上,而無法脫身呢?嘿!莫姑娘別怪 在下多事,只是在下一見到莫姑娘,便覺有如多年故友一般,格外親切,再加上一時好奇,所以多問了兩句,還請莫姑娘不要見怪才是。」說罷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笑得有如孩子 一般的燦爛,讓人不自覺的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莫亭梅看著他的笑臉,彷彿也被他的真摯給感染了,報以一個甜美的笑容,稍帶欣喜的說道:「因為我爹要我到劍雲山來見葉莊主,說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告知他,又加上我爹他近來 有事在身,無法撥空前來,所以我才會隻身前來劍雲山,那想到,才剛到了臨江鎮,便遇上了這...嗯!余胖子,你這外號可取的真妙!叫起來還挺貼切的!哈!余胖子,余胖子 ....」她不住地重覆唸著這三個字,還不時的發出會心的一笑,彷彿這帶給她無比的快樂一般。 葉橫浪見眼前的少女開心的一笑,自己彷彿也感染了她的快樂一般,也忍不住放聲大笑,一笑之下牽動了傷勢,疼得臉孔全變了形,莫亭梅見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道:「你這 人也真是的,都說了你不能隨意亂動的,還笑的這麼用力,疼死你活該!」 葉橫浪則是裝出一副無辜的臉,如孩子般充滿稚氣的神情,讓莫亭梅不知是該罵他好,亦或是該笑他好,只覺得眼前的少年,時而像一名霸氣十足的武者,但時而又像一個幼小的孩 童一般,讓人有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形成一種特有的氣質。 倆人對坐了約莫半刻鐘,葉橫浪首先打破沉悶,開口問道:「莫姑娘!不知道妳有什麼要向我爹相告的,可否先說給我聽呢?」 一場患難與共的情誼,已讓倆人在彼此的心中,成為最無所不談的好友,莫亭梅想也不想便說道:「當然可以!這是你們葉家的事,不告訴你能告訴誰?先讓你知道也好,才不會到 時像個傻蛋一樣亂闖亂撞的,討人笑話!」接著說道:「 相信你也應該知道,唐門對鳴劍山莊的侵略已是事實,方才我們所遇上的余洺猣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以他的武功與才智,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跑腿的罷了,我爹就是因為了解唐門的 企圖,才派我前來劍雲山告訴葉莊主此事,但是我卻太不小心了,竟在客棧問起鳴劍山莊的事,讓那余胖子有了疑心,還好遇上了你,要不然,我也不知要怎麼辦才好。」 葉橫浪嚴肅說道:「在這武林中生存就是如此,爾虞我詐的事情多得是,在妳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隨時將妳出賣,所以,妳要小心一點才好,免得被別人騙了還不知道。」 莫亭梅仔細聆聽著,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但是你所說的所有人,不正是包括你嗎?那我該不該信你呢?」語畢露出一道狡黠的眼神,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葉橫浪知道自己說話間被捉住了語病,一時之間竟也無言以對,只是不住的搔著頭,一副天真的模樣,讓莫亭梅看了不禁笑了出來,葉橫浪也只是傻笑回應著,突然!他覺得胸口有 一種鬱悶的感覺,彷彿有千潮萬流在奔騰之時,卻突然被一道圍牆擋住一般,只覺得胸口之處如將要漲破一樣,臉色驟變! 莫亭梅見狀,知道葉橫浪真氣恢復運行,穴道上的金針已成為阻擋其運行的障礙,若再不拔除,反而會傷害葉橫浪的穴道,連忙伸手拔起四根金針。 金針拔除,葉橫浪只覺真氣運行順暢無比,由丹田提起內勁,試著由任督兩脈分別運向頭頂的百會穴與腳底的湧泉穴,只覺得一陣舒泰,功力可以說是完全的回復了,且更令他驚奇 的是,他的脈流比戰鬥之前旺盛了許多,內力也比之前強了些,他想不透,為何此戰他將近慘敗,但卻沒有多大的傷害,反而有增強的趨勢出現,他起身呼嘯一聲,一道宏大的音波 迴蕩在整間小屋之中,完全聽不出有任何受傷的情形,他向莫亭梅問道:「莫姑娘!多謝妳為我醫治,但有一件事令我很好奇,就是我的內力為何不降反增?據我爹所言,戰鬥中所 受的內傷,應該多少會影響到內力的行運才是,但是我現在的情形,卻好像不是如此,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莫亭梅雖然略懂醫術,但卻非是絕世神醫,一番思索下,也是一頭霧水,她撥了撥披肩的長髮,有點不好意思的笑道:「這...請恕我學藝不精,不如這樣吧!下次有機會,我帶 你去見我的師父,人稱《笑華陀》的李臨春,他的醫術可是一流!方才施於你身上的金針制穴手法就是出自於他,不過,我想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的內力比之前更強,這應該算是好 消息,不是嗎?」 葉橫浪想了想,此言倒也有其道理,自古以來,習武之人無不是想讓自己更上一層樓,如今有此良機,怎會是壞事?但他自小便對不勞而獲之物事有點畏懼,故擔心也是想當然爾, 正要出言相謝莫亭梅之時,突然!一聲驚叫,伴隨著葉橫浪由床上驚跳而起! 只見葉橫浪以最快的速度穿上武服,然後神情緊張地問道:「我們來此多久了?」 莫亭梅也被他這緊張的神情弄得精神緊繃,連忙回答道:「我帶你來此地,已有三日之多了。」 葉橫浪一個翻身,躍過了眼前的桌子,轉頭向莫亭梅喊道:「莫姑娘!我們得快點回山莊去,我才好向父親負命!」語畢搶身門外,急著找尋他所騎乘的白色駿馬,但是遍尋不著, 正當急的時候,莫亭梅也快步由屋中出來了,莫亭梅一看他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便知道他所找的是那匹白馬,笑了笑道:「你也真是好玩,我把你的愛駒安置在客棧的馬房中,以 免有人依著白馬找出了我們來,怎麼樣?我還算聰明吧?」說罷揚起俏臉,一副勞苦功高的樣子,煞是可愛,葉橫浪看著眼前的少女,長髮如瀑布般地披在肩上,在日光的照射之下 ,更顯得柔光照人,一對翦水雙瞳,看得人有如要融化了一般,高挺的鼻樑,厚薄適度的雙唇,曲線玲瓏的身材,讓人不由得為之心動,且又精明伶俐,懂得把白馬藏於另處,讓自 己避過追兵,暗付幸好自己救了她,若是此等國色天香,讓那余洺猣給糟蹋了,自己即使萬死,也推托不了那一份歉疚。 莫亭梅看著眼前望著她發呆的少年,心中只覺得他像個小孩一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然後一手拉著葉橫浪,往巷口的客棧走了過去。 葉橫浪知道自己失了禮,連忙大步走去,以化解心中的尷尬,到了客棧,葉橫浪將白馬牽回,給了小二一兩銀子,正要躍身上馬之時,突然望見莫亭梅站在其後,這才想起了莫亭梅 沒有坐騎,將踏在馬鐙上的腳收回,轉身笑著問道:「莫姑娘,妳會騎馬嗎?」 莫亭梅搖了搖頭,表示從未學過。 葉橫浪笑了笑,從容的說道:「那只好委屈莫姑娘跟我同乘一騎了,不知莫姑娘是否同意?」他故意輕鬆的說出這項提議,是不想讓莫亭梅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覺。 莫亭梅想了想,點頭答應了這項提議,伸出右手,讓葉橫浪扶她上了馬背,莫亭梅從未試過騎乘駿馬的滋味,故方一上馬便是連連驚呼,直到葉橫浪躍上了馬背,一手握緊了韁繩, 另一手則扶住了她的玉臂,她才靜了下來,俏臉微紅,像是為了方才的失態而感到害羞。 葉橫浪也知道箇中情況,不復多言,輕聲一喝,白馬靈性過人,馬蹄輕踏,往劍雲山的方向走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倆人到達了天劍峰,葉橫浪縱身下馬,將坐騎牽至山莊後院安置完畢,這才帶著莫亭梅,兩人快步走進了山莊的論劍堂。 才剛走進了論劍堂,便瞧見葉無亥安適的坐在堂中,一派威武的豪邁感覺,讓莫亭梅不自覺地生出了一種尊敬的念頭。 葉橫浪先上前說道:「爹!這一位乃是《匠神》莫悔的千金,莫亭梅姑娘,孩兒此番下山,見到莫姑娘被一名男子欺負,一時看不過,出手教訓了那名男子,想不到,依莫姑娘所說 ,那名男子竟是唐門的人馬!」說罷轉向莫亭梅,只見她微微一笑,向葉無亥至了個禮。 葉無亥聽到葉橫浪與人動手,本已表現出不悅的神情,但再聽見唐門二字,他的雙眼突然閃過一道凌厲的殺氣,一轉即逝,回復原本安閒的表情,笑著對莫亭梅問道:「莫姑娘,因 何原故來此呢?莫非令尊有事要請妳交代於我嗎?」 莫亭梅對眼前的中年男子覺得一點也不害怕,笑了笑道:「莊主還請給亭梅一個向您說謝的機會,要不是橫浪兄出手相救,恐怕亭梅今日也不會在此與莊主交談了,橫浪兄的武功果 然是不愧是伯父所傳,有一代高手的風範,只是可惜不小心敗給了那余..呃,那賊人!」她原本差點脫口而出,叫出余胖子的,但是突然警覺,馬上換了個叫法,一旁的葉橫浪也 發現了她的異狀,在一旁笑著看她,只見她吐了吐丁香小舌,對著葉橫浪扮了個鬼臉,然後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續著說道:「這次我爹派亭梅前來,是要告訴葉莊主,唐門對貴莊 的入侵確定屬實,我與橫浪兄所遇到的那名賊人,便是其中的一員!這個消息千真萬確,是我爹親耳所聽見的,還希望葉莊主能夠早做準備。」 葉無亥依舊是那一副安閒無事的表情,只見他從容不迫的說道:「莫姑娘妳所帶來的消息,葉某已經收到了,我看這天色也不早了,浪兒!就由妳帶莫姑娘先到客房沐浴更衣,待會 為父要叫廚房準備幾道好菜,用來款待故人之女,快去吧!」 葉橫浪點了點頭,領著莫亭梅正要出去之時,葉無亥的聲音又在背後響起說道:「浪兒!待會到鍛武房來,為父有話跟你說!」葉橫浪應聲稱是,這才帶著莫亭梅出了論劍堂。 -- ◎(bbs.mgt.ncu.edu.tw) ◎[jackyc]來自: h192.s69.ts30.hinet.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