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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怒懲天師昭日月 圓覺等無不匪夷所思﹐見他洶洶而來﹐辣手相嚮之勢﹐非要滅盡少林不可﹐圓 覺才毅然 忍辱捨身﹐以求保全少林﹐不意他條件如是寬大﹐絲毫無問罪之意。 武當四俠也大喜過望﹐宋遠橋笑道﹕“段大俠真乃仁人胸襟﹐老朽等自嘆不如。” 段子羽笑道﹕“宋大俠﹐在下素以辣手出名﹐與仁人二字怕是貼不上邊兒。” 俞蓮舟笑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現今見段大俠胸襟如是博大﹐我等 不免有 愧﹐以前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段子羽連道﹕“不敢當。”圓覺不想一場潑天大禍忽爾煙消雲散﹐一時尚怔怔 出神﹐半 晌方道﹕“段大俠之命貧僧自當凜遵﹐今後少林弟子絕不會向崑崙滋事。盛情 大德﹐必有後 報。”少林弟子亦無不歡喜踴躍﹐免去一場千古奇辱。 段子羽道聲“有擾”﹐率人作別下山。張宇真笑道﹕“羽哥﹐那大和尚總跟你 過不去﹐ 你怎麼這麼饒了他﹖” 段子羽笑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把少林鬧得如此之慘﹐較諸殺了他們也差不 多少。詹 女俠不會怪我擅作主張吧﹖” 詹春傷勢略減﹐笑道﹕“段大俠所言甚是﹐看著他們那副慘相﹐真比殺了他們 還痛快﹐ 段大俠為敝派雪此大仇﹐實不知當如何報答。” 張宇真笑道﹕“段大俠最喜歡絕色美女﹐你在派中選出兩位美貌女弟子送給他 便是。” 段子羽叱道﹕“真兒﹐什麼玩笑都好開的﹖” 詹春見他們調笑﹐亦不著意﹐心下對段子羽實是感佩不已。 甫過洛陽三十里﹐聽得一座大宅內似有呻吟慘叫聲﹐段子羽等大奇﹐馳至近前﹐ 見大門 碎裂﹐血腥氣味衝鼻。 段子羽從馬上直振入門﹐四下一望﹐霎時間只感手足冰冷。 但見院落裡七橫八豎躺滿了屍體﹐地上血流烕烕﹐幾成小溪﹐兵刃斷折一地﹐ 殘肢斷臂 觸目皆見。兒十位婦女尸身赤裸﹐下體狼藉﹐顯是遭強暴致死﹐臉上神色悽慘 恐怖﹐扭曲變 形。還有幾位六七歲幼童亦死于血泊中﹐中有一人握著半截長槍﹐兀自兩眼圓 睜﹐似是死難 瞑目。 張宇真等進門一看﹐無不慘然變色﹐掩目奔逃出門。 段子羽循呻吟聲而去﹐但見一人被砍掉半邊臉﹐居然未死﹐呻吟不絕。 段子羽扶起他﹐一股真力透人﹐問道﹕“是什麼人下的毒手﹖” 那人臨死之前陡感精力一振﹐但失血過多﹐神智已然不清﹐哺哺道﹕“天師教﹐ 天師 教﹐只為我家小姐美貌﹐強娶不成﹐便誣陷我家老爺私通魔教﹐殺我滿門。” 他似是喃喃自語﹐又頗有停頓﹐段子羽聽了半天倒也咀白八九分。那人喃喃一 陣﹐忽然 氣絕。 阿喜過來道﹕“主人﹐是洛陽金槍王老爺子府上﹐一共一百三十二人﹐儘數斃 命。” 段子羽驀然火起﹐回手一掌打在他臉上﹐打得他直飛出牆外﹐段子羽滿面殺機 走出門 外﹐咬牙道﹕“天師教﹐我絕不與你甘休。” 張宇真不知他為何如此﹐又見阿喜吃了一掌﹐饒他集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 保橫練于 一身﹐右頰也高高腫起﹐半邊牙齒脫落無遺。 司徒明月勸道﹕“段郎﹐可莫錯怪了好人﹐天師教眾那麼多﹐難免龍蛇混雜﹐ 良莠不 齊﹐與真姐等人何干。” 段子羽只是一時氣暈了頭﹐轉瞬便冷靜下來﹐但對趙開等人終是存有芥蒂﹐道﹕ “詹師 姐﹐相煩貴派將屍體殮好葬下﹐兇手去不多遠﹐我馬上去追。” 詹春等應諾照辦。段子羽一百不發﹐循著雜亂的腳步和星星點點的血跡一路直 追。司徒 明月﹑張宇真等緊隨在後。 追出五里許﹐但見四五十人有的騎馬﹐有的步行﹐喧喧嚷嚷﹐歡笑吵鬧。 騎馬的幾人橫抱著幾個女子﹐衣衫零亂﹐鬢髮如草﹑騎在馬上的人一邊口出褻 語﹐一邊 上下其手﹐大肆輕薄﹐幾名女子尖叫哭泣﹐這些人哄然笑著﹐以作樂趣。 段子羽當先一馬馳至前面﹐攔住去路﹐喝道﹕“什麼人﹖光天化日也敢胡作非 為﹖” 一名四十多歲的陰沉漢子略感詫異地看他一眼﹐笑道﹕“直娘賊﹐有活的不耐 煩的﹐敢 管我們天師教的事。” 他身邊一人見段子羽氣字不凡﹐問道﹕“朋友是哪家哪派的﹖” 張宇真正欲報出字號﹐被段子羽攔住﹐冷冷道﹕“段字門段家人。” 那人大為光火﹐罵道﹕“你奶奶的﹐者子問你是瞧得起你﹐敢戲弄老子。”先 前那人 道﹕“我看這小子八成也是魔教人﹐兄弟們﹐斃了這魔教妖徒﹐那兩個美貌妞 誰擒到便是誰 的﹐可別辣手摧花呀。” 幾十人轟天價地響應﹐齊聲道﹕“斃了這魔教妖徒。” 段子羽臉上紫氣陡盛﹐喝道﹕“殺﹐一個不留。”當先如只大鳥般扑入﹐兩手 九陰白骨 爪抓出﹐快如閃電﹐登即抓斃兩人﹐這些人見此絕技﹐登即魂飛天外﹐大叫道﹕ “段大俠﹐ 是自家人﹐別誤會。”段子羽置若罔聞﹐雙爪翻舞﹐一爪一人﹐如虎扑羊群般。 司徒明月隨即衝入﹐一把短劍左右翻飛﹐頃刻間殺了幾人﹐張宇真見阿喜等尚 遲疑不 定﹐一個耳光打去﹐罵道﹕“混帳奴才﹐羽哥的話沒聽到﹐儘數斃了。” 阿喜另一面臉上亦挨了一掌﹐登即與趙開四人衝入天師教中。阿喜殺人功夫至 為老實﹐ 別人給他一刀﹐他便給對方一拳﹐頃刻間挨了八刀兩棍﹐他渾如無事般﹐十拳 把對方打得筋 斷骨折﹐一命嗚呼。 那四十餘歲的陰鷙漢子嚷道﹕“段大俠﹐我是陝西祭酒﹐少天師的弟子﹐有話 好說。” 段子羽聞言一陽指出﹐封住他幾處穴道﹐喝道﹕“留此人活命。”旋即扑殺其 餘教眾﹐ 片刻工夫﹐四五十名天師教眾尸橫遍野﹐大多為九陰白骨爪抓斃。只余下陝西 祭酒一人僵立 當場。 段子羽手上﹑衣袖上滿是腦漿和鮮血﹐他走至陝西祭酒身旁﹐問道﹕“是你欲 要金槍王 老爺子的女兒不成﹐便誣陷他私通魔教﹐滅他滿門﹐是嗎﹖” 這位陝西祭酒顫聲道﹕“不是﹐先前我是有意娶他女兒﹐後來發現他私通魔教﹐ 才斬草 除根的﹐除掉魔教是少天師法旨。” 段子羽冷冷道﹕“姦淫婦女﹐強搶良女﹐連六七歲幼童都不放過﹐也是少天師 的意 思﹖” 陝西祭酒道﹕“那是手下弟兄作的過火。我管教無方﹐請看在我師傅面上﹐饒 我一 命。” 段子羽森然道﹕“便你師傅這麼作﹐我也絕不容他﹐留你條活命可以。”伸手 先捏碎他 兩頰骨﹐恨聲道﹕“你殺了一百三十二人﹐我便捏碎你一百三十二塊骨頭﹐保 你不死。” 段子羽伸手逐一捏碎他腳骨﹑足骨﹐待捏碎一百三十二塊骨骼時﹐這位陝西祭 酒除舌頭 外﹐已無一完整處﹐兩個眼珠凸出框外﹐形狀慘怖之極。 段子羽怒氣稍泄﹐心中兀自不平﹐對阿喜道﹕“你速去把你們少天師請來。” 阿喜忙跪倒道﹕“主人﹐少天師將我們逐出教時下了嚴旨﹐終生不許踏入天師 府一步﹐ 否則格殺不赦﹐主人還是殺了我吧。” 段子羽聽他如此說﹐祇得收回成命﹐吩咐將那位陝西祭酒放在樹枝上﹐讓他慘 叫七日七 夜才亡。 阿喜等初見他辣手﹐無不悚然汗流﹐心中惴惴﹐股粟不止。…﹑張宇真小心翼 翼道﹕ “這都是下人胡為﹐我大哥絕不會讓他們這麼作。” 段子羽臉色紫青﹐默然不語﹐如此一來﹐司徒明月亦不敢強勸了。 馳至午後申牌時分﹐驀見前面塵沙飛揚﹐有多人酣斗叱喝﹐段子羽罵道﹕“天 師教又害 什麼人﹖居然在我華山地界內行起凶來。”兩腿一夾﹐駿馬如箭般激射而出。 段子羽馳至近前﹐忽聽一人高聲道﹕“羽哥救我。”段子羽一看﹐卻是史青﹐ 正被三人 圍攻﹐段子羽飛身直掠﹐身子尚未落地﹐已然將三人抓斃。 他不明場中情景﹐伸手攬住史青﹐一躍而回﹐交給趕到的司徒明月道﹕“護住 青妹。” 反身竄回場中﹐喝道﹕“在下段子羽﹐都給我住手。” 場中人吃這霹靂一喝﹐急急收手﹐各自退後。 塵沙落定﹐段子羽方看清﹐一方是程汝可和劉三吾﹐手下也多是圍攻峨嵋那群 人。另一 方卻是丐幫傳功﹑執法兩大長老和七手童子﹐地上躺了十幾具雙方屍體﹐瞧其 服飾丐幫死者 居多。 傳功長老忿忿道﹕“段大俠﹐你既是天師教乘龍快婿﹐不娶我們青姑娘也罷﹐ 為甚叫我 們送來﹐又遣人截殺﹖” 段子羽強壓怒氣道﹕“者前輩暫且息怒﹐晚輩會給你一個交代。”走至程汝可 身前道﹕ “程大祭酒﹐請。” 劉三吾忙笑道﹕“段兄弟﹐此是誤會﹐大師兄不知史姑娘是你心上人﹐我又剛 到﹐致有 此事。” 段子羽冷冷道﹕“我與史姑娘華山訂親﹐天下皆知﹐程大祭酒不過故作糊塗。” 程汝可望望地上被九陰白骨爪抓斃的三人﹐均是他心愛弟子﹐怒火涌起﹐厲聲 道﹕“知 道又如何﹐丐幫勾結魔教﹐圖謀造反﹐人人該殺。” 段子羽氣得一聲長嘯﹐道﹕“好﹐我娶史姑娘是勾結丐幫﹐司徒姑娘原是魔教 中人﹐我 又私通魔教﹐這該殺之人倒是我了﹖” 程汝可冷冷道﹕“段大俠﹐我不過看在恩師和少天師面上﹐處處讓你幾分﹐可 莫忒不識 趣。天師教待你不薄﹐你卻幫著外人與我們作對﹐未免不合情理吧。” 段子羽冷冷道﹕“家岳待我恩重﹐卻與天師教無關。家岳有你這等高徒﹐也未 必安心于 地下。閑言少敘﹐待我將此物還你。” 說著從腰中解下錦囊﹐將二十五隻附骨蝕魂釘放在手中。程汝可一見大怒﹐道﹕ “你是 為那五個渾人找場子﹖” 段子羽森然道﹕“我是為金槍王府上一百三十二條人命索債。” 劉三吾見狀不妙﹐橫身插入﹐作揖道﹕“段兄弟﹐少天師不日即到﹐是非曲折 少天師自 有定論。” 段子羽一掌拍去﹐喝道﹕“我先斃了你們﹐再找你們少天師算帳。” 劉三吾見這掌罡氣剛猛﹐自己又不便與之硬拼﹐祇得躍身避開﹐程汝可長劍一 抖﹐登即 迎上﹐段子羽一掌斜拍﹐掌力將劍蕩開。 程汝可乃張正常首徒﹐得傳“天雷劍法”猶在張宇初之先﹐一生浸淫此術﹐招 術精熟純 粹﹐見段子羽掌力雄渾﹐忙邁開禹罡步法﹐飄飄如流水﹐手上劍式更是千變萬 幻﹐將天雷劍 法的神髓發揮出來。 饒是段子羽對這套劍法爛熟于胸﹐每招每式便在睡夢中亦能應對無差﹐但武學 之道﹐招 式精奇固然重要﹐而臨敵對陣端在乎心之妙用。段子羽見招折招﹐左手箕張﹐ 九陰白骨爪不 離長劍左右﹐右手扣著附骨蝕魂釘﹐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否則他六 脈神劍一出﹐ 早將之斃于劍氣之下了。 劉三吾惶窘無著﹐這二人任誰稍有閃失﹐自己都難脫罪責﹐慌慌來至張宇真面 前﹐躬身 道﹕“小姐﹐你快將這二人分開。” 張宇真跌足恨道﹕“都是你們作的好事﹐連我都丟盡了臉﹐這會子還有什麼說 的。” 阿喜將金槍王府上之事說了一遍﹐劉三吾這才明白段子羽何以大起殺機﹐不惜 與天師教 大動干戈。頓足嘆道﹕“敗類﹐天師教的臉都被他們丟淨了﹐少天師面前我可 如何交待。” 臉上益發惶窘。 段子羽堪堪拆了五十餘招﹐對程汝可的招數變化已然明瞭﹐斜身一飄﹐程汝可 一劍正從 臉前擦過﹐端的險至極處。段子羽左爪驀然抓在劍上﹐翻腕一折﹐遂折斷手截 劍﹐隨手一 擲﹐直透程汝可肩窩。 程汝可持劍不住﹐怒吼一聲﹐左手運足全力﹐一記“天雷神掌”向他推至。段 子羽一掌 迎上﹐噗的一聲悶響﹐程汝可大叫一聲﹐威力奇猛的天雷神掌儘數被逼回體內﹐ 登時魂飛天 外。 這幾式猶如兔起鶻落﹐電光石火間已然完結。劉三吾亡魂皆冒﹐大叫道﹕“段 兄弟手下 留情﹐”奮身撲上﹐一掌拍至。 段子羽翻身一腳﹐疾快無比﹐險險踢中劉三吾手腕﹐劉三吾忙不迭飄身避開。 段子羽喝道﹕“還你﹐”右手一抖﹐一枚附骨蝕魂釘電射般打入程汝可脊柱“至 陽穴” 附近。他雖不諳熟暗器打法但他內力已至巔峰﹐運力打出﹐較諸暗器名家的手 法猶強。 程汝可“天雷神掌”掌力被逼回體內﹐登時火毒反噬﹐體內經脈臟腑盡如火燒 一般﹐他 一生以天雷神掌斃人無數﹐中掌後的慘狀自是再熟悉不過﹐萬萬想不到自己也 遭此厄﹐慘痛 萬狀﹐這一枚附骨蝕魂釘已無能避過。釘上滿是倒刺﹐一人體內便鉤筋素骨﹐ 甚難起拔。 劉三吾畢竟與程汝可兄弟情深﹐平素雖不滿其跋扈﹐但此時潑命價攻上﹐段子 羽右手連 揚﹐左手一陽指嗤嗤射出﹐打得劉三吾竄高伏低﹐騰挪閃躍﹐怎麼也攻不進他 身週三尺之 內。 天師教眾紛紛湧上﹐司徒明月右手短劍﹐左手一陽指﹐將之格在外圍﹐張宇真 噙淚咬牙 道﹕“我今日也破教出門﹐阿喜﹐將這些人儘數擒下。”阿喜等聞聲而動﹐一 齊湧上。 但張宇真既令擒下﹐阿喜等便只敢點拿擒人﹐不敢傷其性命。 丐幫中人看得匪夷所思﹐傳功長老搔頭道﹕“天師教怎麼窩裡反了﹖” 史青嗔道﹕“什麼窩裡反﹖我早說羽哥不是天師教的人﹐他退出華山都是你們 逼的。再 敢胡說﹐我老大耳刮子打你。” 傳功長老摸摸臉頰﹐苦笑而已。史青自小是這幾大長老抱大的﹐騎脖子﹐撥鬍 子自是兒 時把戲﹐但她嬌寵慣了﹐對幾大長老也從無規矩。 頃刻間﹐段子羽二十五枚附骨蝕魂釘儘數打入程汝可脊柱﹐腿股大穴附近﹐程 汝可早已 癱軟在地﹐面上滲出點點紅斑﹐那是體內火毒向外逼出。 劉三吾左手掌﹐右手劍拼命價攻上﹐段子羽一陽指大開大闔﹐一指便將他逼退。 雙方正 鬧得不可開交﹐忽聽十幾騎蹄聲驟起﹐宛似颶風般霎時便至﹐一人高聲喝道﹕ “少天師駕 到﹐速速住手。” 段子羽一指逼退劉三吾﹐喝道﹕“住手。”司徒明月等連發幾招﹐將天師教眾 逐退﹐齊 地退至段子羽身邊。 張宇初跳下馬來﹐駭然大叫﹐詫異道﹕“羽弟﹐這是怎麼回事﹖” 段子羽冷冷道﹕“大哥﹐你原說平定江湖志在清除魔教﹐安定中原。可天師教 如洪水猛 獸﹐荼毒武林﹐手段之辣﹐卑鄙下流連綠林強盜都不如﹐公然誣良為魔﹐姦淫 擄掠﹐與其天 師教統率武林﹐倒莫不如讓魔教入主中原﹐小弟雖人寡孤單﹐也絕意與天師教 週旋到底。” 張宇初擺手道﹕“羽弟言重了﹐你我兄弟絕不致此。手下人任意妄為﹐我也是 聞報急急 趕來﹐不想還是遲了一步﹐待我先處理完教務再與你敘話。” 劉三吾等聽張宇初語氣不善﹐早已栗栗危懼﹐拜伏在地﹐靜候處份。張宇初冷 冷道﹕ “二師兄﹐你屬下還有幾件不法之事﹖” 劉三吾低頭道﹕“屬下約束不嚴﹐手下弟兄也有越軌不法之事﹐屬下已私自按 教規嚴懲 了。陝西方祭酒乃少天師弟子﹐屬下無權干預﹐已被段兄弟儘數斃了。大師兄 手下的事屬下 更難過問﹐是以飛書稟告少天師。” 張宇初面色稍緩﹐道﹕“二師兄起來吧﹐你傳書于我﹐我方知這些敗類敢藐視 教規如 是﹐也算功過相抵。叫你手下弟兄站至一邊。” 霎時間﹐十幾人隨劉三吾站至一邊﹐每人汗透重衣﹐如逢大赦。地上猶跪著二 十餘人﹐ 盡是程汝可的弟子。 張宇初倏然起落﹐在每人背上連拍數下﹐頃刻間二十餘人慘叫連連﹐委頓于地。 張宇初 望望暈厥過去的程汝可﹐恨恨道﹕“居功自傲﹐橫行如是﹐倒免了我一番手腳。” 對劉三吾 道﹕“二師兄﹐三省教務先由你代理﹐嚴戒弟子不許踏人華山地界半步﹐有敢 在段府百里之 內滋事生事者格殺勿論。”劉三吾躬身應諾﹐兀自駭汗直流。 張宇初望望程汝可﹐嘆道﹕“大師兄乃教中元老﹐功勞不小﹐落得如此下場﹐ 亦是自種 惡果。二師兄﹐本座一向對幾位師兄優禮有加﹐也望你等好自為之﹐本座自認 得師兄﹐可教 規峻嚴﹐到時怕本座也庇護不了。” 劉三吾惶然道﹕“屬下愧對少天師殊遇之恩﹐今後當盡心竭力﹐辦好教務。” 張宇初揮袖道﹕“將大師兄送到我府中療傷﹐待他傷好後再開香堂以教規處 置。” 劉三吾等遵命將程汝可抬走﹐二十餘名中了張宇初附骨蝕魂釘的弟子呻吟不絕﹐ 由人攜 扶而去。 段子羽見張宇初嚴懲教徒﹐怒氣稍泄﹐他激怒之余﹐本欲與張宇初大戰一場﹐ 此際倒覺 有些僭越。笑道﹕“大哥﹐令師兄和令高徒都被我擅自廢了﹐勿怪。” 張宇初笑道﹕“你我兄弟何分彼此﹐只是偏勞羽弟代我清理門戶﹐實在汗顏。 我初掌天 師教便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實感德薄才淺﹐以後還望羽弟大力輔助。” 司徒明月嘆道﹕“教眾既多﹐難免有奸人混入。想明教創教之旨何嘗不是普惠 世人﹐撥 脫苦海﹐與佛祖救世救民的慈悲心腸一般無二﹐只是教中人不能深體法旨﹐任 性胡為﹐才蒙 魔教之名﹐為江湖武林所不齒。” 張宇初大喜道﹕“司徒妹子如此明達事理﹐待我攻破大光明頂後﹐立你為明教 教主如 何﹖” 司徒明月擺手不迭道﹕“多謝大哥盛意﹐此事實實作不來。” 丐幫傳功長老一挺竹杖道﹕“張教主﹐本座領教你的神功。” 張宇初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掄刀動劍的﹐羽弟大婚之日在即﹐可別衝撞 了喜氣﹐ 請到段府坐地﹐我正有事欲與二位長老商議。” 丐幫中人對張宇初敵意殊深﹐但有段子羽的關係﹐卻也不懼﹐自忖縱然聯手齊 上亦未必 是張宇初的對手﹐聽他語氣中頗有化敵為友之意﹐便一齊至段府坐地。 張宇初與兩位丐幫長老議定﹐只要丐幫不與魔教攜手﹐天師教絕不動丐幫一草 一木。當 下寫下字據﹐段子羽作中證人﹐傳功﹑執法長老于幫中威權極重﹐丐幫不過為 圖自保才與明 教聯手﹐今見張宇初親書盟約﹐得以消解大敵實是不勝之喜﹐便代幫主定約﹐ 命弟子飛速傳 報總壇﹐張宇初亦頒下法旨﹐命各省教眾不得與丐幫為難。 段子羽大婚之日轉瞬即到﹐一大早便賓客盈門﹐絡繹于途﹐頗使段子羽接迎不 暇﹐好在 華山二老和寧採和﹐成楠等幫同待客﹐崑崙派一直住在段府﹐權充半個主人﹐ 協同料理事 務。 段子羽大屠天師教陝西分壇的消息傳出﹐武林各派對之戒心盡釋﹐少林﹐武當﹐ 峨嵋﹐ 崆峒四派計議﹐合鑄一“武林第一家”的金匾送至﹐題款是武林六大門派聯署。 華山與崑崙 自是大大讚同﹐這份賀禮當真貴重得無以復加。 正午之前﹐少林圓覺﹑空智﹑武當四俠攜同殷融陽﹑峨嵋百劫﹑淨思﹑崆峒三 老和虛舟 子俱已到府就座﹐少林﹑崑崙梁子既解﹐雖心中不無芥蒂﹐面上卻禮數週到﹐ 六大門派重相 聚首﹐盛況空前。 甫近正午﹐趙開等飛奔近前﹐遞上幾張貼子﹐段子羽接過一看﹐赫然心驚﹐貼 子上是 “張無忌﹑楊逍﹑韋一笑﹑殷野王恭賀段大俠新婚之喜。” 段子羽沉吟有頃﹐不想魔教敢在此時找上門來﹐少林﹑武當﹑峨嵋﹑崆峒俱與 魔教有聯 手之約﹐一旦開戰﹐頗不易對付。但對方遞柬拜府﹐又似無惡意﹐祇得親至門 前迎接。 張無忌四人空手而至﹐見他出來連連拱手道﹕“恭喜。” 段子羽匪夷所思﹐笑道﹕“晚生之事﹐何敢勞張教主等玉趾親臨﹐晚生實是受 寵若 驚。” 張無忌笑道﹕“段大俠﹐今日我等均是以武林同道身份而來﹐我既非什麼教主﹐ 這幾位 也不是左使﹑法王﹐請勿存疑慮。”仰頭望望那塊“武林第一家”的金匾﹐笑 道﹕“武林第 一家﹐也唯有段大俠當之無愧。” 段子羽心下略寬﹐知這四人雖是名聲顯赫的魔頭﹐卻無不是光明磊落之人﹐當 下肅客入 府。 這四入一入客廳﹐宋遠橋等也感匪夷所思﹐華山﹑崑崙更是嚴陣以待﹐準備大 戰﹐氣氛 登時緊張起來。 段子羽高聲道﹕“張前輩﹑楊前輩四人乃是以武林同道身份捧段某的場﹐今日 來者都是 貴客﹐無論有何梁子﹐過節﹐還望看在段某面上﹐待出府以後再行了斷。” 宋遠橋道﹕“段大俠放心﹐老朽等替你執法﹐有敢在府中滋事者﹐老朽第一個 與他過不 去。” 段子羽道聲“多謝”﹐便出去招呼其他客人。張無忌與各派首腦施禮談笑﹐四 人便與武 當四俠坐在一起。 吉時一到﹐一男三女在司禮生的招呼聲中﹐如儀完成大禮﹐三位新娘各回新房﹐ 段子羽 便為客人敬酒﹐敬至武當席上﹐俞蓮舟飲完一杯酒後﹕笑道﹕“段大俠﹐下月 十五﹐我欲傳 掌門之位於侄兒融陽﹐不知段大俠可肯賞光。” 段子羽愕然﹐見殷融陽雖已卓爾成人﹐已至加冠之年﹐但執掌武當門戶終嫌太 稚﹐笑 道﹕“俞前輩方當鼎盛﹐何思傳位之事﹖” 俞蓮舟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等已是年邁之人﹐怎可戀棧江湖﹐與年輕 人爭雄競 勝。舍侄年幼﹐初掌門戶﹐凡事還望段大俠多多照佛。” 段子羽連道﹕“不敢。”知俞蓮舟此舉必有深意﹐但意旨何在﹐卻也臆測不出﹐ 空懷疑 竇耳。 敬至張無忌面前﹐張無忌飲完酒後﹐笑道﹕“段大俠﹐世上有你這佯的英俠不 能結為至 友﹐實是大憾﹐然而有段大俠這佯的敵手﹐倒也不落寞﹐今日到此﹐改日我在 光明頂上為段 大俠擺宴洗塵。”說完四人徑自出府而去。段子羽送出府外﹐驀然間頗感黯然。 百劫與淨思獨在一靜室內用素席﹐段子羽入室敬酒﹐三人熟絡至極﹐如家人般 敘話。 入夜時分﹐空中忽然響起琴蕭聲﹐清晰如在耳邊﹐縹緲如在天邊﹐幽揚宛轉﹐ 清韻絕 佳﹐真如天上仙樂。歡呼暢飲﹐拼酒划拳的粗豪漢子也齊地靜下來﹐座中雖無 幾人精通樂 律﹐卻無不聽得心醉神恰﹐恍如置身仙境。 琴蕭臺奏有頃﹐漸低漸細而至無聲﹐空中忽然暴響幾下﹐但見焰花炸開﹐絢麗 斑瀾﹐每 朵焰花是一個字﹐合起來是“恭祝段世兄新婚大喜。”這九字在空中久久凝聚﹐ 宛如刻在天 幕上﹐良久方落。 眾人于院落中看得目眩神馳﹐拍掌叫好﹐段子羽高聲道﹕“問方貴客降臨。還 請入府一 敘。”連叫三聲﹐卻無回音。 張宇初在旁笑道﹕“楊過故伎﹐必是終南山活死人墓的傳人。” 段子羽想起那日桃花林中與週四手比武的一男一女﹐方始恍然﹐這一對神仙美 眷便是神 雕俠楊過后人﹐自己先祖一燈大師與楊過夫婦過往甚密﹐是以他們才稱自己為 “世兄。”而 自己所得“九陰真經”亦他們家傳之物﹐不解他們何以不進府中﹐大感悵惘。 夜闌更深﹐賓客散盡。段子羽也被眾人灌了幾十碗酒﹐所幸功力精湛﹐尚撐持 得住。待 客人走昏他忽感身體燥熱﹐體內真氣流轉益快﹐隨手試演起六脈神劍來。 演練到商陽劍﹐一股水柱從指中激射而出﹐原來他體內真氣已有形有質﹐流轉 之際將胃 中之酒儘數運轉透射出來﹐段子羽大喜﹐不意六脈神劍還有此能﹐當即逐式演 練﹐六脈神劍 使完﹐酒意已蕩然無存。 段子羽只感身體輕爽﹐遂向史青房內走去。見史青仍蓋著罩頭秉燭而待﹐近前 一手掀 開﹐只覺燭光下鳳冠霞帔的史青愈發嬌媚﹐艷麗不可方物。 史青見他先到自己房中﹐歡喜無限﹐略作推辭道﹕“你也當先到真姐姐房中去﹐ 怎地到 這屋來了﹖” 段子羽把她攬在懷中﹐笑道﹕“我便想先和你睡﹐幾月不見﹐讓我看看胖些還 是瘦 些。”一邊伸手除她香孺﹐一邊伸手撫捏﹐揣其肥瘦。 他與張宇真和司徒明月擧混慣了﹐史青初到﹐令他大有飢渴不勝之感。 史青嬌聲道﹕“天天想著你﹑茶飯不思。幫中幾位長老都說你投身天師教與丐 幫作對﹐ 若非我媽堅持﹐險些嫁不過來。這些日子不知受了多少苦﹐還能胖了。”臉上 羞暈飛紅﹐伏 首段子羽胸前。 段子羽聽她情話綿綿﹐體膚異香熏人欲醉﹐情興益熾﹐將她上下衣裳除盡﹐于 燈下撫摩 把玩。 二人登榻入裳﹐段子羽與司徒明月雙修已久﹐枕蓆之上本領亦強﹐令史青有“三 日不 見﹐刮目相看”之感。伊始還有不勝之感﹐宛如處子之破瓜﹐漸漸而入佳境﹐ 飄飄如仙﹐酥 麻綿軟﹐快不可言。 段子羽盡力盤桓一陣﹐史青已是軟癱熱化﹐熟睡過去。 仍到張字真和司徒明月房中逐走一遭。雖是輕車熟路﹐但當新婚之日﹐情趣迥 然不同。 段子羽三美兼得﹐自感福緣無加﹐于枕上細細品味﹐張宇真嬌小玲瓏﹐大有飛 燕之風﹐ 司徒明月豐腴健美有如楊貴妃﹐而衽席百態猶有過之﹐史青豐若無骨﹐綿軟如 脂﹐一身異香 乃屬天賜﹐落得自己盡情受用。回思出道以來雖屢遭劫難﹐幸得天佑而至今日﹐ 為人在世﹐ 適意如此﹐夫復何求﹐不禁以手加額﹐暗自慶幸。 段子羽新婚燕爾﹐日日與三位夫人在莊內游戲娛樂﹐只覺這莊內便是桃源仙境﹐ 而莊外 的天地與自己天懸地隔﹐恨不得日日如此﹐年年如是。 這一日寧採和拜莊﹐言道武當俞蓮舟傳位於殷融陽﹐不知段子羽是否去觀禮。 段子羽思忖﹐自己雖厭倦江湖﹐但自己接掌華山和大婚之日﹐俞蓮舟均親自到 場﹐武當 有此門戶易主的大事﹐自己自當到場才是。遂和三女計議。 張宇真笑道﹕“殷融陽乃楊左使的外孫﹐和司徒妹子大有淵源﹐便讓她陪你走 一遭 吧。” 段子羽當下攜司徒明月與寧採和上路﹐中途打尖時﹐段子羽道﹕“寧兄﹐我總 覺俞二俠 此次傳位有些蹊蹺﹐殷融陽縱然名門高弟﹐畢竟年齒太稚﹐執掌武當門戶未免 任重而力薄 吧。” 寧採和笑道﹕“我何嘗不這樣想﹐年紀小倒是細端﹐你執掌華山門戶時比他也 大不了多 少。或許俞二俠怕他死後弟子們爭位﹐是以先將此事辦妥當。殷少俠雖年輕﹐ 有幾位師伯引 導輔助﹐諒無大錯﹐如此一來﹐待四俠撒手西歸之日﹐殷少俠的根基也就牢固 難擺了。這是 我胸臆之見﹐武當四俠見地高超﹐抑或更有深意。” 司徒明月道﹕“殷融陽乃我師傅外孫﹐他任掌門﹐武當與明教關係益深﹐前些 時丐幫與 明教解約﹐崆峒﹑峨嵋亦有仿傚之意﹐明教在中原不免勢孤。殷融陽倘若助明 教﹐乃是至親 相幫﹐外人自難指斥其非﹐以武當與各派的關係﹐便可使盟約加固﹐”寧採和 拍掌道﹕“還 是段夫人見識高超﹐武當此舉必是此意無疑。” 段子羽想了半晌﹐也深以司徒明月之言為是。張無忌乃武當四俠之師侄﹐武當 四俠焉有 不助他之理﹐由殷融陽出面﹐不過更名正言順些。 三人打過尖後。繼續趕路﹐行至南陽城外﹐忽見前面官道上有人酣呼打斗﹐段 子羽等近 前一看﹐交手兩人竟爾是崆峒虛舟子和天師教劉三吾。 虛舟子二人見段子羽來到﹐齊地收劍後退。 虛舟子道﹕“段大俠﹐你來評評這個理﹐天師教忒也豪橫﹐天下路天下人行得﹐ 他們憑 什麼設卡于攔人﹖” 段于羽失笑道﹕“劉兄﹐怎麼貴教手頭又緊了﹐在此開窯立舵收起買路錢了。” 劉三吾拱手道﹕“段兄弟﹐我奉少天師旨意﹐在此公干﹐萬勿見怪。”又對虛 舟子道﹕ “道兄﹐你也莫說我們豪橫﹐少天師法旨﹐不會武的暢行無阻﹐身負武功的使 得與在下比試 一下﹐勝了便過去﹐敗了的痛快回去﹐這是少天師法旨﹐我不過依令行事。你 要講理不妨到 天師府走一遭。” 虛舟子怒道﹕“哪個怕了你﹐本座先料理了你再尋你們教主理論。”長劍一抖﹐ 颶颶兩 劍。 劉三吾一邊還招一邊道﹕“別風大閃了舌頭﹐崆峒派微未道行還不在劉某眼 中。” 兩人劍光霍霍﹐虛舟子越戰越驚﹐前些年張宇清率人堵在崆峒派門前﹐硬打得 他一個多 月沒衝出來。現今重遇這套劍法﹐不禁想起張字清凜凜神威了。 段子羽看了幾十招﹐料定虛舟子絕非敵手。劉三吾的“天雷劍法”不在程汝可 之下﹐于 張宇清亦不遑多讓﹐笑道﹕“道長且退﹐待在下先破這一關。” 虛舟子聞言疾退﹐劉三吾亦不迫擊﹐笑道﹕“段兄弟﹐我自認不敵﹐大駕請過 吧。” 段子羽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劉兄﹐你們又鬧什麼玄虛﹖” 劉三吾悄聲道﹕“少天師說武當此次傳讓掌門蘊藏一大陰謀﹐是以四下把守﹐ 不令各派 人齊集武當﹐少天師還親上武當了。” 段子羽聞言大驚﹐張宇初親上武當﹐必無善意。急急道﹕“劉兄﹐把卡子撤子﹐ 我去與 大哥說﹐你們這般與各派大起爭執﹐不明著逼他們助魔教麼﹖” 劉三吾笑道﹕“你既這麼說﹐我便撤了。”回頭對虛舟子道﹕“段大俠講情﹐ 你們都過 去吧。” 段子羽急急上馬﹐對寧採和道﹕“武當怕有大亂﹐咱們速去。”三人催動坐騎﹐ 無暇理 會虛舟子和崆峒三老﹐匆匆向武當山趕去。 路上仍見天師教眾四處攔截前往武當觀禮的武林中人﹐叱喝叫罵之聲在在皆聞。 寧採和訝然道﹕“天師教此次傾力而出﹐莫非要挑了武當﹖” 段子羽見天師教的人果然個個武功不俗﹐但對武林人士也並不大下殺手﹐打敗 將之攔住 便罷。心中明瞭﹐張宇初是銳意拿武當開刀了。 他一路報出字號﹐天師教眾聞名均躬身行禮﹐讓開大路﹐段子羽急催坐騎﹐他 雖對武當 並無交情可談﹐卻怕張宇初著了先鞭﹐在自己趕到之前將武當滅了。 行至老河口附近﹐卻見幾名女尼與天師教人大戰﹐段子羽急道﹕“是峨嵋派的 人﹐快去 救援。” 馳至近前﹐卻見張宇清舞動長劍﹐悠悠而戰﹐幾名女尼拼命攻上﹐無不被之一 招迫退。 他幾名手下嘻嘻笑著觀看。 段子羽詫異莫名﹐這幾名女尼並非峨嵋派人﹐下馬笑道﹕“二哥﹐又在此處發 財﹖” 張宇清長劍倏然急閃﹐叮叮幾聲﹐幾名女尼登時手腕中劍﹐長劍落地﹐望了張 宇清一 眼﹐口頭疾奔。 段子羽不解道﹕“這幾位是何來路﹖” 張字清笑道﹕“她們自報字號是恆山派的﹐恆山白雲庵一向少在江湖走動﹐與 武當也無 交情﹐我瞧這幾位是瞎充字號的。” 段子羽見他又干起攔路大盜行徑﹐心中大樂﹐笑道﹕“二哥﹐你守好關口﹐待 老弟來 破。”張宇清擺手不迭道﹕“天下第一高手﹐請吧﹐我可不陪你玩。” 忽見一人凌空扑至﹐叫道﹕“段世兄﹐讓給我破關。”人在空中﹐兩手兩腳齊 向張宇清 攻至。 段子羽忙叫道﹕“二哥﹐莫傷他﹐此乃小弟世交。” 張宇清霎時間攻出四劍﹐將他雙手雙腳的招數破解無遺﹐聽段子羽一喊﹐點到 即止﹐並 不下殺手。 此人正是週四手﹐方一落地﹐便叫道﹕“段世兄﹐我又想出幾招來﹐練給你看 看。”雙 拳一晃﹐左右互搏﹐左手使出空明拳﹐真如翳眼空花﹐若有若無﹐右手拳勢剛 猛﹐走的是丐 幫“降龍十八掌”的路子﹐隱隱然已大有章法。 張宇清大奇﹐左手使出天雷神掌﹐右手劍發“天雷神劍”與他斗起來。 週四手“咦”道﹐“你怎麼也會雙手互搏﹖你師傅是誰﹖” 張宇清笑道﹕“雙手互搏有什麼了不起。”左手與其右掌方抵﹐一腿踢出﹐將 週四手踢 了個筋斗。 週四手遇敗反喜﹐叫道﹕“過癮﹐你比我還多出一腳來﹐你是不是叫‘四手一 腳’﹖” 張宇清啼笑皆非﹐週四手揉身復上﹐道﹕“再踢一腳﹐我看看是怎地發的。” 這次他加 了小心﹐張宇清連踢兩腳都被他避開﹐但到了二十餘招﹐仍被張宇清倏然一腳 踢飛。 段子羽苦笑不已﹐這位周世兄嗜武成癖﹐專尋人比試拳腳﹐忙上前道﹕“周世 兄﹐這人 只四手一腳﹐不大好玩﹐武當山上還有一位擅使四手四腳的﹐你去尋他比試比 試。” 週四手聞言喜不自勝﹐也不問那人是誰﹐舍下張宇清﹐直上武當山去了。 段子羽和張宇清走至一邊﹐段子羽皺眉道﹕“二哥﹐你們如此大費周章﹐真要 滅了武當 嗎﹖” 張字清笑道﹕“那倒不然﹐可殷融陽那小子乃楊逍外孫﹐豈能讓他接掌武當。 我大哥怕 群豪齊聚武當﹐一起爭執不免多傷人命﹐是以叫我等四處堵截﹐武當勢單力孤﹐ 也就好擺布 了。” 段子羽搖頭道﹕“你們的胃口也忒大﹐武當四俠是好相與的﹐徒子徒孫上千﹐ 你們真能 一口吞下去﹖” 張宇清道﹕“那是我大哥的事﹐我只管攔人﹐大哥自是有勝算才這麼作。” 段子羽知問他不出多少東西﹐急急奔武當山而去。 山下狼煙滾滾﹐猶如列國交兵般打得不亦樂乎﹐上得山來卻是清幽雅靜。山道 兩旁繁花 似錦﹐花香宜人﹐披襟當風﹐殊是暢懷。漫山遍野望去﹐更是雲茶燦爛﹐風光 無限。 寧採和和詫異道﹕“天師教在山下大動干戈﹐何以山上毫無動靜﹖” 段子羽望著聳入雲端的天柱峰﹐沉吟道﹕“宇初大哥的行事深不可測﹐現雖一 無動靜﹐ 一旦發難﹐必如雷霆轟擊﹐武當威震武林近百載﹐他如準備不足不會貿然發難。” 司徒明月幽幽道﹕“早知如此還是不來的好﹐待會打將起來﹐咱們助誰好﹖” 段子羽道﹕“只有靜觀其變﹐兩不相幫。” 幾人說著已到紫宵宮外﹐武當四俠得報﹐齊齊迎將出來﹐旁邊還有殷融陽。 宋遠橋拱手道﹕“段大俠光臨﹐敝派上下無不榮寵有加。” 段子羽躬身道﹕“前輩抬愛﹐何以克當。” 俞蓮舟笑道﹕“段大俠真是信人﹐舍侄年輕識淺﹐少在江湖走動﹐以後凡事還 望段大俠 多加照佛。‘’殷融陽近前一步道﹕“晚輩叩見段前輩。”便欲跪拜下去。段 子羽雙手一伸 托住他道﹕“使不得﹐我不過虛長幾歲﹐焉敢當前輩之稱﹐殷少俠少年英雄﹐ 名門高弟﹐又 有四位前輩提攜獎撥﹐日後的江湖便是殷少俠的了。” 殷融陽被他雙手托住﹐絲毫拜不下去。心中嘆服其功力之深。 殷融陽又拜見寧採和﹐寧採和雖屬前輩﹐但武當四俠于武林中輩份甚高﹐殷融 陽又馬上 接掌武當﹐不敢託大﹐跪倒叩頭還禮﹐以平輩之禮見過。 宋遠橋等陪他三人入了紫霄宮﹐見宮觀中少林圓覺﹑峨嵋百劫﹑崑崙詹春﹑丐 幫史紅石 與兩位長老已然在座﹐是有一些不熟悉的人﹐宋遠橋一一為之引見﹐乃是嵩山 派掌門左雄 飛﹐衡山派掌門何無垢﹐泰山派掌門青松道長﹐這三派乃屬二流劍派﹐嵩山派 興起不久﹐衡 山派立派雖久﹐但自被南宋未期鐵掌幫幫主﹐鐵掌水上飄裘千紉一役擊潰後﹐ 一厥不振﹐近 年雖有復甦﹐但已無昔日之盛況可觀﹐泰山素來不強﹐只是弟子烙守門規﹐少 惹是非﹐倒也 安然處之。 段子羽拱手一一見過﹐便叩拜岳母史紅石﹐司徒明月亦叩拜如儀﹐史紅石拉著 司徒明月 的手﹐頗是喜愛﹐拉她坐在身旁敘話。 一名武當弟子匆匆人觀﹐稟道﹕“大師伯﹐外面有個人﹐非要找什麼四手四腳 的人。弟 子等告訴他﹐武當山只有兩手兩腳的人﹐沒有四手四腳的怪物﹐他硬是不信﹐ 逢人便打﹐弟 子等已用真武七截陳將他攔住﹐請大師伯定奪。” 廳中人無不訝然﹐卻又匪夷所思﹐不知是什麼人敢到武當山來撒野。 宋遠橋沉吟間﹐段子羽站起笑道﹕“宋大俠﹐待晚輩替你料理此事。”宋遠橋 道﹕“有 勞段大俠。”段子羽一出紫霄官外﹐果見七名武當弟子列陣困住週四手﹐若非 今日是掌門交 替的喜慶日子﹐早將他擊傷拿下了。 週四手兀自嚷道﹕“我找的是四手四腳的人﹐不是你們七個。”雙手互博﹐但 武當七截 陣何等威力﹐他空自打了半天﹐也沖不出陣來。 段子羽高聲道﹕“周世兄住手。” 週四手一聽他的聲音﹐登即收住拳腳﹐武當弟子也停止遊走﹐七柄長劍仍指著 週四手身 上要害處。 週四手嚷道﹕“段世兄﹐那四手四腳的人被武當藏起來了﹐你快幫我找出來。” 段子羽忍笑道﹕“周世兄﹐那四手四腳的人還未到﹐待會到了我告訴你。” 武當弟子聽這二人乃是世交﹐便撤陣散開﹐道聲“得罪”﹐分往各處警戒。 段子羽攜著週四手進入廳來﹐道﹕“這位是四手門掌門周大俠。”眾人聽了﹐ 均感莫名 其妙﹐不知從哪又冒出個“四手門”來﹐但見段子羽鄭重其事﹐也不由不信﹐ 直感匪夷所 思。 武當四俠雖惱他無端撒野﹐但看在段子羽面上﹐一笑恕過。段子羽拉著週四手 在身旁﹐ 週四手兀自游目四眺﹐看廳內哪個人象是段子羽所說的人。 又有弟子傳報﹐崆峒掌門虛舟子攜同三老到來﹐葛氏五雄也來賀喜。 俞蓮舟忙攜殷融陽迎了出去﹐崆峒派乃名門大派﹐葛氏五雄于江湖上何足數﹐ 眾人均訝 然失笑﹐笑其不自量力﹐哪裡有事便往哪裡湊趣。 段子羽也是一愕﹐心道﹕“這五個活寶又來現什麼丑了﹖” [第二十五回完]       -- 發信站 [中華資管 妖精森林 bbs.mi.chu.edu.tw] ‧ FROM [a-146-16.dorm.chu.edu.tw] 年輕的王者啊!歡迎您來到中華資管 妖精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