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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npncat (meow)
看板emprisenovel
標題[連載] 琴劍六記 第六回（4）
時間Wed Apr 25 01:43:21 2012
……徐清將持鞘左手舉到胸前，右手握住劍柄，將崔載 仁那柄長劍拔出半尺，微微一抖，脫出黑色劍鞘的鋒刃 寒光如水，流動閃爍，虹痕隱現，宛欲噬人，端的是好 一口利器！ http://gs.cathargraph.com/2012/04/4.html 　　（續前文） 當時武林中人用兵刃，道上幫會多持各種輕重單刀，佛門武學則以堅實長棍 　　為最大宗，而道門出身者往往習練長劍。長劍雖然看似輕靈，其實最需腕力，若 　　沒練出一膀子硬勁，便無從克敵制勝，因此比起刀棍都還要難入手。而這橫刀多 　　半是軍中所用，乃是由長劍改良而來，雖然形似長劍，卻只有單刃開鋒，發勁時 　　可以兩手握柄，習練便較容易一些。橫刀雖有劈後不能挑，體硬易折等等不及長 　　劍之處，但若單論攻勢之強、斬物之鋒銳，實屬天下第一，徐清心知要在這種兇 　　險兵刃下以一敵多，除了拔劍對攻之外別無他法，如此一來，傷殘流血之事難免 　　，實非所願。於是徐清雙足一虛一實，同時發勁一撐，往前飄出近兩丈遠，宛如 　　御風而行，在空中轉過身，面向諸人穩穩落地，左腳前，右腳後，不丁不八，虛 　　實難辨。 徐清將持鞘左手舉到胸前，右手握住劍柄，將崔載仁那柄長劍拔出半尺，微 　　微一抖，脫出黑色劍鞘的鋒刃寒光如水，流動閃爍，虹痕隱現，宛欲噬人，端的 　　是好一口利器！ 敵方諸人跨出殿門，一時竟然不敢追擊。徐清道：「不錯，崔六沒來，在下 　　是姑蘇徐清。徐某若是拔出此劍，今日諸位之中，無人能夠四肢完好離開此地， 　　為此，徐某奉勸各位放下兵器，以免終身遺恨。」 端木廟大殿前廊，雨水淅淅瀝瀝沿著屋簷淌下，垂成一道道細小水瀑，若從 　　殿外隔著水簾望去，簷下東首只有徐清一人持劍傲立，西首雖有一人右臂骨折， 　　一人昏迷不醒，仍有三人手握橫刀全神戒備，而且全身濕透那人這時已經拔出一 　　支尖頭鐵筆站在持刀三人之側，那胖子也已將匕首改持於左手，咬牙凝立。 乍看之下，徐清以一敵五，情勢似乎惡劣之極，然而西首諸人適才領教了徐 　　清的詭奇掌法、卓絕輕功，又見到徐清手持寶劍，一點也不覺得徐清此言是虛聲 　　恫嚇，反而背脊上竄起一陣涼意，猶豫著是要逃跑還是要收刀講和。 徐清見敵人不言不動，又道：「徐某只想問清兩件事：第一，上頭那人究竟 　　叫你們把崔六帶到何處？第二，兩個孩子現下在哪？」 胖子道：「尊駕如此功夫，縱橫天下想無抗手，何必來淌這渾水，替那崔六 　　賣命？」 徐清笑道：「徐某不過路見不平罷了，何來賣命之說？憑你們這點小貓小狗 　　陣仗難道就能要了英雄好漢性命？倒是閣下中了徐某兩招還能開口說話，也算得 　　上是一號人物了，如何又肯為李林甫這等奸人賣命？」 胖子道：「尊駕倒是自負得緊。」 徐清道：「徐某固然功夫不高，不過讓諸位都留下一隻手掌的自信還是有的 　　。老兄究竟要不要回答徐某問題？」 胖子道：「總之，既沒人要傷崔六，也沒人要傷孩子，尊駕不必如此蠻幹。」 徐清道：「孩子呢？」 胖子道：「孩子不在銅駝里，反正平平安安，尊駕不用擔心。」 徐清聽那胖子講話不著邊際，心下委實不耐，遂道：「兵器放地上，蒙面除 　　掉，全部進殿裡，徐某不想在廊上聽你說書。」 持刀三人聽得此言，心下遲疑，目光全數往那胖子望去。 胖子心想，徐清適才沒有拔劍，下手雖重，其實還留有餘地，絕非隨手殺人 　　的江湖黑道，若能想辦法用言語唬弄過去，說不定就能走人，如此一來雖是白忙 　　一場，不過至少沒有重大傷亡，上頭的事情還能從長計議；正打算要叫眾人放下 　　兵刃，卻不料右首那人突然發難，叫聲：「上！」鐵筆一舉便向徐清衝了過去。 　　胖子再也顧不得其它，只好舉起匕首，搶前加入戰局，持橫刀三人見到胖子出手 　　，便也向前踏出，舉刀劈下，成了五人合攻一人之勢。 徐清不再多言，拔劍出鞘，往上前方劃出一個弧形，內力到處，寒芒暴長， 　　嗤嗤嗤三響，那三柄橫刀都只剩下半截。徐清劍尖斜指，劍勢不停，刺向那胖子 　　持匕左腕，同時左手劍鞘順手一甩，由左至右，已經朝著持筆那人攔腰打去。 徐清這招本是打算迫退眾人，再以快劍刺傷諸人手腕，一舉決勝；不料那持 　　筆之人功夫甚佳，竟然以攻為守，右手鐵筆半虛半實架住烏木劍鞘，左手食指已 　　經向著徐清左胸天池穴疾刺而來。這人出指迅捷，認穴精準也就罷了，右手鐵筆 　　這一架，外虛內實，鬆空而韌，雖然功力未足，卻無疑是一流內家招術。 徐清自也不來懼他，硬恃功力疾推劍鞘，那人筆勢便被阻住，再也難以近身 　　半分，左指自然更刺不到徐清胸口。這時鏗喀、鏗喀、鏗空三聲接連響起，三截 　　被利劍劈斷的橫刀刀刃先後掉在鋪石地板之上。徐清右手長劍去勢不改，仍舊刺 　　向胖子手腕。胖子縮手避開，另外三人仍持著斷刀從上中下三路向徐清刺去。 然而這時斷刀長度不及長劍，凶險之勢已去，徐清從容後退一步，長劍稍稍 　　收回，又迅疾挑向中間那人喉頭。 左右兩人再踏一步，兩柄斷刀一起刺向徐清胸腹之間，乃是圍魏救趙之計。 徐清早已料到此著，左手劍鞘一抬，右手持劍轉臂，劃了一個小弧，如此一 　　來，對方一人的斷刀篤地一聲刺在徐清左手劍鞘上，另一人的斷刀已被徐清長劍 　　近柄處盪開。徐清的長劍去勢幾乎絲毫未阻，只是方位略改，眨眼之間便穿過了 　　中間那人右肩！ 左右二人大驚，變招又刺；胖子也看準了徐清此刻右側無備，左手持匕，欺 　　身便往徐清腰際刺去。 徐清從容拔劍，退出一步，圍攻眾人的招數便已盡皆落空。徐清拔劍的同時 　　手腕一絞，中間那人肩上鮮血噴出，劇痛難忍，不禁「啊！」一聲尖叫出來，右 　　手再也無力握刀，斷刀匡喀一聲掉在地上，連步後退。 眼見自己兄弟又被廢了一人，胖子心下懊悔無及，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再上， 　　咬牙踏前一大步，就要欺向徐清內門，不料眼角餘光一瞥，竟看到持筆那人沒有 　　上前夾攻，反而側身朝著廊外跨去。胖子忍不住氣極大叫：「你幹什麼！」 那人叫道：「去報信！」縱身望雨裡就衝，反正早已全濕透了，哪裡還需要 　　什麼雨具？ 徐清動念之間，長劍若有似無斜斜削去，一劍罩住了眼前三人上盤，卻又微 　　微抖動，去向不定。三人只見眼前寒芒點點，劍光飄忽閃爍，宛如星河當空，竟 　　不曉得攻向何處，一時心下疑駭，不敢硬架，不約而同舉著手中兵刃護住胸腹要 　　害，退步便躲。 徐清陡吸一大口氣，搬運大週天，腳踏乾坤，轉腰發勁，左手持鞘一掃，兩 　　儀氣勁如濤湧出，持刀兩人哪裡來得及躲？喀喀兩響，兩人各有一腳脛骨已斷！ 　　掃倒兩人之後，徐清右手一震，劍刃上閃爍寒芒盡數消失，長劍脫手，迅捷無倫 　　朝著胖子飛去。胖子明明曉得長劍飛來，側身要躲，左手也已舉起匕首格去，可 　　是來劍實在太快，耳畔只聞匕首與飛劍磨出一聲銳響，胖子肩膀一痛，身子已被 　　釘在殿門口的木柱之上，眼前但見劍柄顫動，人影早已消失，原來徐清已經跳出 　　廊外，朝著持筆那人追去。 徐清一心要擒住持筆那人，狠心使出重手，也顧不得持刀兩人是否要跛足終 　　身，胖子應對不好是否要命喪當場等情事，瞬間放倒三人，便往雨裡踏落，卻見 　　到那人已經奔到崔載仁那匹康國驪駒之畔，似要奪馬。徐清曉得那人若騎上如此 　　駿馬，自己再難追及，於是施展輕功奔去，雖然雨地裡踏腳濕滑，泥水四濺，速 　　度卻仍然如飛一般，那人方才踩上馬蹬，徐清距離繫馬槐樹已經不到三丈。 那人翻身上鞍後，左手握住繫馬繩用力拉崩，右手鐵筆刺落，繩子啪地一聲 　　斷成兩截，兩腳一夾，催馬便走。徐清心下大急，運起內氣，疾喝一聲，黑馬年 　　輕，性情未定，聽到如雷轟鳴，果然受驚，跳了一下。那人忙拉韁繩，兩腳夾緊 　　馬腹，伏身馬背穩住，黑馬這才邁步前奔。可是才只這麼一頓，徐清已經追上， 　　右手一探，抓住馬尾，使力便扯。黑馬馬尾被徐清拉住，一聲長嘶，四足發力， 　　仍然往前跑去──這康國良馬神駿之極，加上才只三歲，馬性桀驁，竟把徐清拖 　　著前行，絲毫不阻。 那人察覺有異，正要抬起上身，徐清卻已舉起左手劍鞘點出，正中那人背心 　　靈台穴。那人四肢乏力，右手鐵筆鬆脫落地，身子軟倒在馬背上。 這時徐清已經鬆手放開馬尾，黑馬往前又奔出數步，終究停了下來。 徐清將那人連著黑馬牽回端木廟前，卻見到遠處牆邊人影一閃而逝，崔載仁 　　那口長劍沾染鮮血，掉在地上，胖子消失無蹤，被踢暈的瘦子也不見了，盛金木 　　盒還放在大殿供桌之上。使橫刀的本有四人，這時只餘兩人斷腿扭曲，坐在地上 　　呻吟，連斷刀也沒握在手上，折臂傷肩那兩人卻也逃走了，察看地上腳印，雖然 　　都是往端木廟後方跑去，卻是分成三路，不走一起。 徐清曉得那胖子功夫不錯，大概是他忍痛拔出長劍，揹著瘦子逃走；心想， 　　其它兩人分頭離開，大概只是疑兵，這雨地裡腳印深淺分明，只要隨著最深的那 　　路追去，以自己輕功，追上胖瘦二人並不為難，不過反正只要有人走脫，端木廟 　　之事便會馬上被李林甫知曉，追到胖瘦兩人其實也已於事無補，馬背上這人看來 　　比其他人更加重要得多，只有著落在他身上查出崔馨兒和顧抗身在何處，快點趕 　　去救人才是正經。 徐清眉頭一皺，望向坐在地上的斷腿二人，只見兩人用哀憐眼光看著自己， 　　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遂道：「解下蒙面。」 兩人聽話照辦，解下蒙面灰布，俱是三十歲上下人，徐清全不認識。 徐清道：「閉上雙眼。」 其中一人依言閉上眼睛，另一人卻顫聲道：「大俠──」 徐清全不理會，喝道：「快閉眼，再吵鬧就要命！」 那人不敢再言，只好也閉上雙眼。 徐清走到二人身後，運指如風，《有所學指》探出，點倒兩人，先把兩人拖 　　到殿內，才到前廊去拾崔載仁的長劍。徐清將劍上血跡用簷前雨瀑略略沖過，回 　　到大殿裡，在地上一人的衣衫上擦抹乾淨了，收入鞘中，又把蓑裙解下，丟在殿 　　裡──反正經過這一番折騰，雙腳全是泥濘，下身早濕了大半，那開了大裂口的 　　蓑裙有穿沒穿也沒差別，就不用徒增麻煩了。快速整理停當之後，徐清將劍帶繫 　　回，從供桌上取了盛金木盒，邁步出殿，走到黑馬之畔，將木盒收入皮囊，踏蹬 　　上馬，一手挾著馬上那人，一手提韁，雙腳一夾，催馬便走。 這時雨勢甚大，坊街上一無行人，天色更暗了一些，徐清想到胖子所說「孩 子不在銅駝里」之言，只怕時辰晚了坊門要關，便即縱馬馳出銅駝坊門，來到洛 水之畔，停在一株大柳樹下。 徐清先在那人身上補了幾指，封住四肢行動，這才解開那人背心大穴，扳過 　　那人頭臉。一揭開那人蒙面黑布，徐清便已恍然大悟──難怪李林甫打探崔載仁 　　消息如此靈通，也難怪自己才一出聲就被這人認出不是崔載仁，原來這人便是在 　　崔家行走多時的「一筆書生」蔣疏！ 　（待續） -- 琴劍六記　百萬字武俠長篇連載 　　http://gs.cathargraph.com 直接閱讀《琴劍六記》 http://gs.cathargraph.com/p/list.html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4.126.147
推 LAUNCELOT:先來個推 04/25 08:24
→ LAUNCELOT:原來內賊就是他! 04/25 08:33
推 ovazero:蔣疏是內賊 那之前遇到的張果不就有可能是真的? 04/25 09:58
→ buffalobill:不不，假善無畏跟那個張果(?)是一夥的，搭擋裝神弄鬼 04/25 11:00
推 ovazero:那就是遇到神棍集團，看來顧抗個資完全外洩，局也佈很深 04/25 11:20
推 cs85001:推~ 04/25 14:59
推 Joan037:哦哦哦哦哦哦展開了！ 04/25 18:30
→ pnpncat:個資外洩XD 04/25 22:20
→ pork:現在出場的張果如果是假的，那麼他的預言就失效啦 04/26 00:43
→ buffalobill:不然就是蔣疏聽到張果的事，連忙打手機給假善無套招 04/26 17:33
推 LocKieR:好看!! 04/26 23:38
※ 編輯: pnpncat 來自: 219.84.127.14 (04/27 12:05)
→ buffalobill:徐清到胖子所說「孩子不在銅駝里」之言 04/27 20:29
→ buffalobill: ^^「聽」 04/27 20:29
→ buffalobill: ^^「想」才對 04/27 22:46
※ 編輯: pnpncat 來自: 219.84.61.102 (04/28 02:12)
→ pnpncat:謝^^ 04/28 02:12
推 brightest:先推再看 感覺離上一篇 有點時間了 XD 04/30 21:05
→ pnpncat:我還在校稿喔 所以今天會晚一點 不過一點前應該會好 05/01 2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