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琴劍六記 第五回（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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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儀氣勁迅猛送出，寶顯立身不穩，往後跌出兩步。這時
善無畏的聲音忽然傳來：「不對！不對！抓老的！逼小的！」
寶顯一想，此言實乃金剛大智般若波羅蜜多、隱含深奧佛理，
遂即連退兩步，往牆邊的鄭三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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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續前文）

        善無畏本來看顧抗在三人中聽講佛法最為認真，對這少年最無戒心，沒想到
　　竟因此翻了跟斗，右脅給踢了這一腳，內力運行受阻，應是受了不輕的內傷。然
　　而善無畏毫不慌亂，右手不抬，左拳迅速穿出，望顧抗面門就打，料來自己只用
　　一手也能輕鬆擺平這少年。

        善無畏不僅招數巧妙，更且出拳極快，絕非李白旭之流可比，顧抗一來不識
　　善無畏的長拳拳路，二來來招太快，理路一時也看不明白，根本也不曉得那兩儀
　　掌是要從何打起；因此一個斜退步險險躲過來拳後，便即高聲喊道：「馨兒！快
　　逃！快逃！從窗戶走！」

        崔馨兒看到顧抗危急，卻怎樣也不肯獨自逃走，縮在牆角，雙眼離不開打鬥
　　的兩人。

        善無畏向左橫跨一步，又是一拳照顧抗面門打來。

        顧抗既不能讓善無畏前進，又不欲善無畏靠近生死未卜的鄭三姨，遂冒險打
　　出右手陽掌硬接。拳掌相交，顧抗功力不及，被硬力震退了一小步，一時氣血翻
　　湧，連本來要打的左掌也拍不出去了。

        善無畏趁勢疾踏右腳，一拳搗向顧抗胸口。

        顧抗硬接一拳之後，已經曉得自己功力還差善無畏太多，不敢再往右首搶去
　　，兩掌右陰左陽同時按出，只盼能在善無畏右胸傷處再行印上一掌。

        善無畏右側防禦不便，果然退開，但只不過是斜退半步，左拳立即變招揮了
　　過來。

        顧抗慌忙架接，只不過再拆得六七招，腳下便又已經退了兩步。這禪房又能
　　多大？若是再退兩步就要壓到牆角的崔馨兒身上了。顧抗牙一咬，全然不看來拳
　　勢路，左腳硬是踏出，側身轉腰，左掌便往善無畏下腹按去。

        顧抗這招雖然蠻幹，倒也頗有無理取鬧之理，善無畏右手不能發勁，畢竟吃
　　虧，一個左拳明明已經打上顧抗肩頭，卻還是退步避開來掌。

        就在此時，禪房門扇拉開，顧抗只叫得一聲苦，來人竟是寶顯！

        寶顯看見兩人放對，又看見善無畏頭上流血，一時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左手從懷裡抽出匕首，就要加入戰局。

        顧抗全然不管徐清所說身具兩儀功，拆招如下棋之教誨，恃著自己發勁較快
　　，右腳便又往前踏去，右掌實，左掌虛，同時往寶顯和善無畏按去，同時又叫：
　　「馨兒別管我！快逃！」

        崔馨兒仍是不走。

        寶顯舉起匕首，便向著顧抗來掌削將過去，卻沒想到顧抗這掌其快無比，竟
　　然攔將不下。匕首雖在顧抗上臂劃出一道口子，顧抗一掌卻也打在寶顯右肩，兩
　　儀氣勁迅猛送出，寶顯立身不穩，往後跌出兩步。這時善無畏的聲音忽然傳來：
　　「不對！不對！抓老的！逼小的！」寶顯一想，此言實乃金剛大智般若波羅蜜多
　　、隱含深奧佛理，遂即連退兩步，往牆邊的鄭三姨靠近。

        顧抗右掌拍向寶顯的同時，左掌假陽侵陰，劈向善無畏。然而善無畏哪裡管
　　他陰陽？口吐佛言，左拳硬架，仍舊是一派成竹在胸、不慌不忙模樣。顧抗心下
　　著急，只怕寶顯加害於鄭三姨，左掌才一碰到善無畏拳沿，馬上卸勁化虛，同時
　　左腳如風踢出。這招乃是取法於徐清，顧抗本來以為無有不成之理，誰曉得左腳
　　一痛，善無畏的左手手肘已經重重打在自己腳脛之上！

        原來善無畏適才被偷襲吃虧之後，便一直防備著顧抗出腳，早已想好要如何
　　只用一隻左手擋下顧抗的虛實快掌與穿心腿，這下瞬間化拳為肘，果然奏功。眼
　　看顧抗吃痛收腳，下盤不穩，善無畏得理不饒人，左拳運上真力，又已擊出，重
　　重打在顧抗右肩！

        這一拳和上一拳雖然是打在同一處，輕重卻大大不同，顧抗受得這拳，劇痛
　　入心，連退三步，跌到牆角，和崔馨兒撞在一起，也不曉得究竟是刀傷還是拳傷
　　作祟，總之右手已經舉不太起來。

        顧抗學掌兩個月，初出茅廬，就打敗了衡山派的李白旭，自然以為師父武功
　　高強，自己幼功扎實，武學一道之堂奧，似也不難窺見，從沒想過對上真正高手
　　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在善無畏的一輪猛攻之下，平時打得頭頭是道的兩儀掌紕漏
　　百出──人家只用一手，只出十招，還是一下子就把自己擺平了！

        顧抗腳上痛，肩上更痛，臂上刀口還在不住淌血，已經難以再打，心下曉得
　　今日萬無倖理，仍然咬牙站住，把崔馨兒護在身後。崔馨兒抓住顧抗腰間衣服，
　　一張臉埋在顧抗背上，不住瑟瑟發抖。

        寶顯拉過鄭三姨，遠遠坐在房門邊，手指搭著鄭三姨頸脈，道：「噯，只斷
　　了幾根骨頭，還在心跳呢。」

        善無畏道：「我佛慈悲，兩位小施主就不用掙扎了吧。」

        顧抗恨道：「你究竟想要怎樣？」

        善無畏道：「老衲只是想請兩位小施主留下來好好聽講佛法，何以小施主如
　　此執迷不悟呢？小施主不願與老衲共處一室，這就是怨憎會之苦了；若是你我之
　　間無有怨憎，則此事何苦之有？」此時善無畏頭上血跡未乾，還有一些血流到了
　　臉上，看起來極為恐怖。如此形貌，口裡卻發出慈和之音，反顯詭異之極。

        就在善無畏講話的當口，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寶顯身後，顧抗一看，
　　此人竟然是在譯經閣門前見過的那個魁梧胡僧！



        其時風雨之聲甚大，禪房裡善無畏與寶顯一站一坐，都是面朝房內，崔馨兒
　　躲在顧抗身後，全然不敢探頭，就只有顧抗一人見到那胡僧，其他人似乎全不曉
　　得此人出現。鄭三姨重傷昏迷，崔馨兒驚恐至極，那自然不用說了，善無畏一無
　　所覺繼續講話，連那寶顯，一個龐然身影就站在他身後不足兩尺之處，竟然也未
　　察覺絲毫異樣。

        顧抗不知怎地，忽然覺得這個連姓名都沒還通過的胡僧十分親切，是此時唯
　　一可以信任之人，遂抬眼望向那胡僧雙目。

        目光相交，魁梧胡僧緩緩點了點頭，伸出右手食指，輕輕點在寶顯後頸，寶
　　顯立即歪身軟倒。善無畏看到顧抗目光，心知有異，立即轉頭望向房門方向，不
　　料一轉頭，沒看到寶顯，卻看到身前三尺之處站著一個魁梧胡僧！善無畏根本不
　　曉得身後有人，驚駭莫名，不及細思，左拳迅疾如風，便往胡僧胸口打去。這拳
　　使出十成功力，去勢猛惡，已是孤注一擲！

        魁梧胡僧輕輕舉起右掌立在胸前，看來也不甚快，可不知怎地，善無畏這一
　　拳就是穿之不過，恰恰打在胡僧掌上──拳掌相交，無聲無息，就彷彿接住一枚
　　飄落的枯葉一般，那魁梧胡僧的身軀紋絲不動，已然攫掌握住來拳，左手食指輕
　　輕探出，點在善無畏胸口，善無畏便也隨即軟倒。

        魁梧胡僧轉過身來，合十行了一個佛禮，向著顧抗說道：「又見到兩位小施
　　主了。老衲聽到小娘子的呼喚方才前來，到得晚了，致令三位施主受傷，還請恕
　　罪。忝為聖善寺住持，寺內有事竟然後知後覺，委實慚愧，待會可否請兩位小施
　　主向老衲說明此間之事？」

        顧抗一愣，細看眼前這個胡僧，發覺此人臉上頗有斑褐，只是膚色甚深，並
　　不明顯而已，肌膚雖還潤澤，但面容其實不年輕了，之所以予人年歲不大之感，
　　全是在於身材太過魁偉挺拔、肌肉又過於飽滿精壯之故。顧抗忍不住暗罵自己：
　　「蠢才！蠢才！那裝神弄鬼的死禿驢當然是假的，會想到去猜疑那個法空，卻沒
　　仔細看看這個和自己講了許多話的老和尚，當真愚蠢之至！」恭恭敬敬開口道：
　　「晚輩顧抗，在此拜見善無畏三藏。」

                                                              （第五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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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劍六記　百萬字武俠長篇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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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4.1.225
→ buffalobill:首推^^ 歪鍋倫也會點穴
→ pork:老和尚真的很愛裝傻XD
推 cs85001:推~ 知者不言 言者不知
→ brightest:原來是假的 XD
推 LAUNCELOT:看到一半真的很想讓四公子按下暫停鍵，然後給馨兒兩巴掌
→ LAUNCELOT:「妳他媽的怎麼還不走!」
→ pnpncat:哈  你看過哪部小說女主角在這種時候逃走的？
→ pnpncat:to brightest: 當然是假的  善無畏是全書第一高手呀  第一
→ pnpncat:高手打個「黑虎偷心」也太遜啦XD
推 Jabez:虛竹的黑虎偷心還是一樣可以破解鳩摩智的偽七十二絕技呀 XD
→ pork:喬峰的太祖長拳也是XD
→ pnpncat:不是武功簡單不好啦  是這招式名字不夠好聽XD
→ pnpncat:事實上琴劍六記的世界裡面  天下第一的拳法就是羅漢拳....
→ buffalobill:那天下第一掌？天下第一劍？天下第一刀？天下第一人？
→ pnpncat:天下第一掌是沒人練成的行雲流水掌呀^^"
→ pork:沒人練成怎麼知道他是天下第一？理論值吧XD
→ pnpncat:那就等待有人練成吧^^
→ pnpncat:我要出門BBS來不及弄  會晚一點  想看的先看網誌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