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意味著必須再成長
文 / 嚴亮
生長在傳統的裹腳布緊纏的台灣社會，一個男生能夠有幸遇到主動告白的對
象無疑是莫大的榮耀，不僅是意味著獲得肯定，更多了一分與對方一同在時代的
洪流中屹立不搖的驕傲！
很幸運地，我一直都是那樣的一個男生。從國小四年級老師要重新分配座位
時，問同學有沒有人不想換的？與我同一張桌子但中間卻沒劃線的女生舉起了手
；到六年級時在電話彼端的女孩哭訴著委屈，直到燒燙的電話線結束在那個女孩
的小表妹接過電話：「我姐姐說她喜歡你！」無數個個婆娑的美麗倩影舞動在我
匱乏的生命裡，爲我點燃了社會化的聖火，一棒接著一棒，讓我逐漸學習到如何
當個像樣的人。
「倒追」這詞在當時猶仍稚幼的我心裡，其實很難投下什麼震撼彈，在那些
個我總是獨自一人的年代，一個女生願意主動接近早已令我感激不盡，遑論去在
意什麼社會規範、普世價值之類的謬論。因此友誼的開展，人際關係的磨練竟成
了當時倒追之於我的意義，因為有了她們的話匣子，我也逐漸學習到朋友間的聊
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在做人處事的應對上更彷彿變了個人。當然，這一切一切
的前提是，她們竟然剛好都是我心儀、仰慕已久的異性，人們說戀愛會使人成長
的理論在我心中烙下了印證。
我並不是個「秀色可餐」或才華洋溢的男生，照今天的社會標準來看，連
170俱樂部的邊都搭不上的我，甚至還不算個男生，尤其月球表面的臉孔更是令
人卻步。但或許是因為個性使然，不善與人交際而忠於自我，走出自己風格的我
在高中時有了另一番的倒追新體驗。
當遇上了不是自己所喜歡的人追求，恐怕是所有被追求者的人生難題。在傳
統男追女的理所當然架構下，女生的拒絕似乎顯得不是那麼突兀，相較之下，像
我這種不知道拒絕為何物的人卻成了傷害對方最大的爛人。
那是在高中時的一個營隊裡，她是一個比我小一歲的小隊輔，在那個短短三
天的營隊中她十分有勇氣地大膽示愛，並且利用公權力對我百般照顧，讓我備感
慚愧，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回應她，冷落人的事我又做不來，罪惡的根源就
成了那至今未道破的曖昧。兩年過去了，上了台大的我離開遙遠的故鄉，但直到
今天，她仍然主動打電話給我，甚至每天爲兩個鬧鐘仍叫不醒的我morning
call 外加噓寒問暖，我不知道經過這次梁祝節的洗禮後，是不是有一絲可能讓
我明瞭身為一個被倒追者，該發出怎樣的心聲？
《全文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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