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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遊僧 一僧人物秀麗,有如婦人,遂纏足描眉,假扮尼僧模樣,雲遊四方。僧素善采戰,又能縮 龜,以故所至之地,人皆信為活佛。 一日游至吳下,借寓於豪家功德 ,倡說輪迴,妄談生死,豪妻女敬之,留為 主。 僧遂誘本城富貴人家及鄉村婦女至 作會。 有淨室十七間,各備床褥衾枕。 每遇會日,則擇美者、少者留宿 中,甜言伴一夜,常污數婦女。 間有剛正者,便以法迷其神智淫之,婦女心內明白,而目睜口呆不能出言,事畢解之,已 被點染,欲言不言,付之無可奈何耳。故婦女宿 一次,再不赴會者,聞他人留宿 中,則 自暗笑而已。 僧原攜四尼僧同來,而四尼亦皆男子,每宿婦女在 ,各從所欲。僧復置一簿,細注作會 日期,某某宿 ,每每薦某至 ,某挽某宿,某伴某眠,其女系某取紅。 若是久之,簿籍盈箱矣。牽富夫、男盡墮其術中,反禁止遊人,不容見面,即妻女不在 中,已亦不敢私謁此僧,恐罹地獄罪也。是以無人破其淫網。 癸巳夏,偶有某司理按臨是邑,因公署與察院相鄰,遂借棲豪莊,不意莊在 側。 將晚,司理公登樓納涼,遙見 中,一披髮女子與三婦人俱裸體為僧拭浴,僧忽轉抱女子 淫謔於石凳上,三婦爭前扶女摟僧,奪扯陽物,鄙褻不可名狀。 即而四僧俱來,各挽一婦以逞淫興,其一僧無下手處,立視於傍,俟出浴僧訖事,方趨前 與女再淫而罷。 司理公目視甚詳,呼隸問之,隸云:「此某豪功德 也,內只女僧五人耳。」 司理愕然,恐有 漏,急詣縣尹語以故,令人前後圍繞,破門而入,擒拿五僧,親往搜其 篋中,得白綾汗巾十九條,皆有女子元紅在上,撿其簿籍,則留宿婦女,姓氏日期,纖悉 明白。 司理發指目裂,嚴刑拷之,儼然五尼僧也,無狀可驗,僧泣訴不已,而豪又代為囑托。 司理益怒,即以汗巾簿籍送之豪家,豪羞赧欲死。僧啞口無言,司理公巧判云: 審得王某系三吳亡命優僕奸徙,倡白蓮以惑黔首,抹紅粉以溷朱顏。教祖沙門,本是登岸 和尚,嬌藏金屋,改為入幕觀音。拍玉笑合掌禪床,孰信為尼為尚;脫金蓮展舒繡榻,誰 知是女是男。譬之鶴入鳳巢,始合關睢之好;蛇游龍窟,豈無雲雨之私。明月本無心,照 霜閨而寡居不寡;清風原有意,入朱月而孤女不孤。廢其居,火其書,方足以滅其跡;剖 其心,刳其目,不足以盡其辜。 判畢,吩咐行刑者,使備受慘酷,然後戮於市。其 棄於觀音潭,人往看之者,見其陽物 累垂,約長七寸,若驢馬之勢然。 錢某者有子,方五六歲,以冬月患痘死,心頭尚熱,錢夫妻倆哭不忍捨。忽一尼至,云: 「我能再生之,但須夫人與我裸而 之七日,則陽回痘起,公子再生矣!」 錢某不勝歡喜,留尼行法,果以死子置於床之當中,錢妻裸臥於內,尼裸臥於外,上以被 覆之,各不露形。 錢則遠避於書室,不敢進房以混亂其法,惟俟七日看死子之復生也,如此有六晝夜矣。 忽妻之兄來探甥,錢以甥死告之,且悉道尼僧行法之事,其兄笑曰:「足下居官也,要理 民治世,何曾見人死再生,倘 之復生,則自古帝王寧少一 身之尼也,莫為奸僧所欺,令 吾妹白日昇天可爾。」 錢面赤不語,亟入房中,揭被視之,果男僧也,羞無地。 鞫之,蓋錢官游時,此僧扮作尼僧來家抄化,錢妻信其言語留之宿。尼初時不肯,錢妻強 挽之,至晚與尼同榻,固不知其為僧也。 尼因房中有婢,亦不敢輕舉以徼福,第假寐以伺其便。中夜錢妻忽起溺,以手按著尼身, 則臍下有物,翹然直起。錢妻又驚又喜,默無一言。驚者驚尼身不應有此物,喜者喜久曠 無聊,黑夜得此,侍婢不知也。 尼見其不言,知其心動,遂伺上床,時一摟接唇而以具急投其牝口,錢妻便跨馬而坐,握 具自投入焉。 兩惰既洽,尼似彩蝶戀花,婦似新花向蝶,口含瓊液,舌吐丁香。若不知身在人間世矣。 既罷,錢妻曰:「今日若非有宿緣,安得如此巧合,爾須念我寂寥,時時顧我。」 尼曰:「來不煩囑咐,真如房中之人何?」 錢妻曰:「餘俱幼稚,未識人道,唯小福長成,必滅其口,爾適今日任為之。」 尼得斯言,淫興益熾,乃握錢雙足往來抽 者數百回。錢妻靂聲顫語,掌熱氣促,淫水流 綿不絕,其歡暢可知也 次夜,錢妻以計令幼婢俱宿於樓下,留小福在房,命尼強與之狎,小福漠然不知何謂,及 蝶至花前,乃始驚愕,而金 已透壘矣。 瓊花乍吐,桃浪已翻,羞赧嬌啼,難態萬狀,尼遂輕輕 ,略為動搖,而與錢妻鏖戰許久 。小福既為腹心,往來將及二載,因錢失意歸家,以致藍橋路阻,是日假借探望來尋舊好 ,見錢子死,謬說愚錢,不意婦兄之敗其事也。 錢怒,縊僧沉之水,小福斃於杖下,妻以幽死。 烏程晟捨裡有佛廟,萬曆丁酉五月,有遠來少尼作倡大建殿宗,婦女群聚,日有百餘人。 裡有凌太守之弟,擁蒼頭突至,索少尼觀之,尼峻拒再三,凌大恚以言撼之,尼不得已, 方出一見。即令僕詬辱之,袂其衣乃雄尼也。 群婦女一時驚惶逃避,捕尼送官,人人大快。世間挾詐者,皆男尼也,男尼受譴,挾詐者 網漏吞舟,悲哉僧海潮 袁州僧海潮者,嘗赴應大姓袁氏。見其妻國色,艷慕不已,至忘寢食。有木工(俗呼博士 )為之行債甚密。 一日共飲,潮告之曰:「吾實鍾情於美麗,何術可以得之?」 博士問姓氏,潮具以告,曰:「吾甥也,吾為師謀之。」 潮曰:「能為我盜其雙鞋,以僧履補之者,我與汝三十金。」 博士曰:「諾。」 乃持僧鞋一雙去,至其家,甥女留坐啜茶,賻士俟其間,以僧鞋置其床下,而盜其新絲履 。持以與潮,潮喜,予銀如數。 涉旬其婦將赴親戚宴,令夫取絲履,弗得,卻尋得僧鞋一雙。夫怒叱之曰:「吾作好事, 見虯禿屢有覬覦,固疑與汝有私,今果然。 婦無以自明,但垂涕拊膺而已,夫延其外姑告之,外姑語塞,竟仳離焉。更娶他姓為妻。 潮知即返,服長髮,市屋列肆為富家,仍請博士議胭事。 婦初不可,博士曰:「汝夫既有他匹,守此欲誰為?」 其父母亦以終身不了為言,乃許諾,且曰:「召某郎來觀。」 潮美飾而往,目之良協婦意,不知其故僧也,許之。以數百金為聘,自嫁後倍常和協,年 餘生一子。每博士至,潮留與盡醉。 婦疑之曰:「汝事吾舅何其專耶?」 潮曰:「為我媒耳。」 他日又至,留連傾倒,皆平日所未有,婦又以為問,潮乘醉曰:「吾非被盜鞋,安得子為 好仇。」 婦嘿然,乃好語夫請舅。言我母病暫回,奔告母兄鳴於官。潮及博士一訊共服。官怒其淫 詭無賴,並斃於獄。婦悅憶而亡,子亦夭,其夫聞之雪涕。 南京楊子江邊,稅家妻周氏,有姿色。全山寺僧惠明密使一婆子常送花粉諸物,往來甚熟 。夫出外,周氏喚婆子同眠,婆子潛將僧鞋一雙安凳下,夫歸,見僧鞋怒打周氏,竟去之 。 周子有口難兮,時年二十三歲,生子歲餘,明日將出,與夫辭別。 作歌曰:「去燕有歸期,去婦長別離。妾有堂堂夫,妾有呱呱兒。撇了夫與子,出門欲何 之。有聲空嗚咽,有淚空漣漪。百病皆有藥,此病諒難醫。丈夫心反覆,曾不記當時山盟 與海誓,瞬息目推移。吁嗟一女婦,方才有天知。」 既移父家。 惠明還俗,托媒娶之,已生一女,情好甚篤,一日惠明抱女戲曰:「我無良計,安得汝母 。」 周氏笑問何謂。惠明以夫妻情厚,吐露潛謀。周氏潛擊大明鼓伸冤。我太祖皇帝親鞫,惠 明供金山寺七十員僧。聖旨批惠明凌遲處死,同房十僧絞死。寺眾僧六十人,各邊遠充軍 ,婆子梟首。 江州城東永寧寺,和尚吳員成,賦性騷烈,落落花月中人有張德化者,妻韓氏,名蘭英, 姿容雅麗,體態妖嬈,似西子再生,王嬙下降,千般香艷,百種嬌羞。 每朔望日,邀員成誦經求嗣。員成目搖心動,淫興勃然,密畫一計,賄囑婢女小梅竊去蘭 英睡鞋一隻。回寺自喜,捧鞋吟云: 鳳鞋鳳鞋兮,卷我風情兮;思之弗得兮,有如狂醉兮。 今日得鞋兮,稱我良緣兮;問我佳期兮,定於何日兮。 吟罷沈思,無計可施。忽值張德化來議醮事,員成遂令行童故將睡鞋丟在門首。德化拾歸 ,究問不見睡鞋之由,遂大怒,遂歸母家。 員成聞知,乃潛蹤易姓聘娶蘭英,得諧伉儷,夫婦相愛,兩情交暢。倏忽年餘,中秋佳節 ,員成與蘭英歡飲沉醉,摟抱蘭英笑曰:「向非小梅之力,安有今日之樂。」 詢知其故,英遂縊死。韓氏具詞於府雪其冤焉。 竊鞋頗頗落套,偏正撞著善疑的人。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13.30.90 ※ 編輯: pttzxcvbnm 來自: 59.113.30.90 (06/04 14:53) ※ 編輯: pttzxcvbnm 來自: 59.113.30.90 (06/04 14: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