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宋稗類鈔 人間仙境

[mstar (Wayne Su)]

  樓鏞進國子監沒多久，就跟一個同學很要好，
  某次放假日，同學跟他說：
  「無聊沒事做，我想到某個地方待個半天，有美酒好菜、又有美妙聲色欣賞，
    只是你太輕恌，怕你亂講話會壞事，如果能控制，就讓你一起去。」
  樓鏞答應，再三約定好，才一起出城。

  租了小船、沿著都是蘆葦的水道行駛將近十里，丟下船上岸爬小坡、沿步道登高，
  又走了兩里路，看到一座精舍，但通往那的路徑狹窄、門也很小一個，
  不過種植的松樹、竹林、花草都很整齊乾淨；

  同學一敲門，馬上有小孩來開門，接著主人也出來，
  是個年輕和尚，英俊秀氣、舉止安祥，很像富貴人家子弟，
  和尚行禮問好說「許久不見，還正想去邀請你，怎麼這麼久都沒來？」
  又問樓鏞是什麼人，同學說「是我親戚。」，於是和兩人同桌坐下。

  聊了很久後，和尚看到太陽西下、夕陽照進院子，
  笑說「要天黑了，兩位累了嗎？」
  起身推開西側小門，進入三隔間的豪華房間，室內清潔整齊、古玩擺設都極珍貴新奇，
  和尚叫侍童送點心進來，是三碟素食、美味又精美；
  吃完撤走餐具，幼教人把窗戶打開，眼前可看到平湖一帶、數十到數百頃平地，
  外面則山丘綿連、上面蓋有許多樓台，夕陽照射下，紅綠紫翠、互相反射照映，
  隱隱可聽到水上人家在唱著漁歌、採菱謠傳入耳中。

  樓鏞望了許久後，和尚用拂塵敲了欄杆幾下，就有小畫舫沿著湖邊開來，
  兩個美人走上岸來，靚麗又畫著美妝、氣質姣好，王公家的仕女也不過如此；
  和尚又命人準備酒菜，一瞬間就擺了滿桌、水陸美食齊全，
  一旁負責照應的侍童也都面容姣好；
  開宴之後，美人起身歌舞，和尚跟同學不斷聊天、開黃腔，極為歡樂，
  但樓鏞正襟危坐、一句話都不敢說，趁和尚暫離開之時，抓同學問說現在是什麼狀況，
  同學不高興說「你就吃你的喝你的，知道那麼多幹嘛？」

  酒過十幾巡，夜色已深，和尚再帶著客人到小閣樓中，已準備好寢具，
  說「你們就在此歇息吧。」，講完就離開了，
  同學喝得很醉，瞬間就躺平、鼾聲大作，
  隔壁好像就是和尚住的地方，嘗試從縫隙偷看，發現和尚左擁右抱兩個美人一起睡；

  樓鏞心中徬徨、完全不敢睡，只好出去上廁所，有個童僕負責拿蠟燭帶路，
  偷偷問他這裏到底是哪裏，小孩至笑說「客人既然是親戚，就何必問呢？」
  回到房間後，輾轉通宵無法入睡，常常豎起耳朵偷聽，也只聽到呼吸聲和鼾聲而已。

  快天亮時，和尚來客房來問安，
  等兩人盥洗完，又帶到另一處院子，又是裝設精妙華麗、四周用簾幕遮蔽，
  花圃開滿各種奇妙花卉，小山上種植竹叢又位置巧妙，
  樓鏞試著回想昨晚的種種，已經迷濛不太記得了；
  開始用早餐時，發現餐具、食物又全是全新另一種風格，
  只是昨晚的兩個美人就沒再出場了，
  吃完之後，同學告別，和尚送兩人到門口、鄭重行禮道別，然後沿著湖邊離開。

  樓鏞迷惘了半天，懷疑去的地方根本不是人間，
  幾次問同學，他都笑笑不回答，只說下次再帶他去，
  不過樓鏞找了理由躲回家鄉去；
  之後兩人發展各自不同，竟然沒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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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叔韶鏞初入太學，與同窗友厚善。休日，友謂叔韶：「寂寂不自聊，
吾欲至一處求半日適。飲醇膳美，又有聲色之玩。但君性輕脫，或以利口敗吾事。
能息聲，則可偕往。」樓敬諾。要約數四，乃相率出城。買小舟，沿葦行將十里，
舍舟陟小坡，行道微高下。又二里得精舍。門徑絕卑小，而松竹花草楚楚然。
友款於門，即有小童應客。主人繼出，乃少年僧。姿狀秀美，進趨安詳，
殊有富貴家氣象。揖客曰：「久別甚思款接，都不見過何也？」揖樓為誰？
友曰：「吾親也。」遂偕坐。款語十刻許，僧忽回顧日影下庭西，笑曰：
「日旰，二君餒乎？」便起推西邊小戶，入華屋三間。窗幾如拭，玩具皆珍奇。
喚侍童進點心，素膳三品，甘芳精好。撤器，命推窗。平湖當前，數十百頃。
其外連山橫陳，樓觀森列。夕陽返照，丹碧紫翠，互相映發。漁歌菱唱，隱隱在耳。
聘望久之，僧以塵尾敲闌干數聲，俄有小畫舫傍湖而來。二美人徑出登岸，靚妝麗質，
王公家不過也。僧命具酌，指顧間，觴豆羅陳，窮極水陸。左右執事童皆狡好。
杯行，美人更起歌舞。僧與友謔浪調笑，歡意無間。樓神思惝恍，正容危坐，
噤不敢吐一語。伺僧暫起，挈友臂扣所以。友慍曰：「子但飲食縱觀，何用知如許？」
而觴十餘巡，夜已艾，僧復引客至小閣中，臥具皆備。曰：「姑憩此。」遂去。
壁外即僧榻。試穴隙窺，則徑擁二姬就寢。友醉甚，大鼾。樓獨徬徨不寐，起如廁，
一童執燭。密詢之，此為何地？童笑曰：「官人是親戚，何須問？」樓返室，展轉通宵。
時側耳聽聲，但聞鼻息齁齁而已。將曉，僧已至客寢問安否？輿櫛畢，引入一院。
製作尤巧邃，簾幕蔽滿。庭下奇花盛開，香氣蓊勃。小山叢竹，位置愜當。
回思夜來境界，已迷不能憶。迨具食，則器用張陳一新，獨二姬竟不復出。食罷告去，
僧送之門，鄭重而別。由他徑絕湖而歸。樓惘惘累日，疑所到非人間。數問友，
但笑不答，亦許尋舊遊，而樓用他故亟歸鄉。其後出處參商，竟不克再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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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c22748872: 我看到一半褲子都脫了結果是和尚左擁右抱www
推 QuentinHu: 樓上 xddddd
推 colchi: 很有聊齋的味道
→ colchi: 如果是聊齋，和尚可能是隻狐狸，然後吃下的是廚餘
推 peter89000: 聊齋有阿，兩個書生去抱美女，醒來發現美女是石頭
推 wittmann4213: 想到楚留香裡的妙僧無花
推 RuleAllWorld: 只是招待所，不要想太多...
推 hsinhanchu: 沒聽過從來僧家好手段嗎
推 coollonger: 魔神仔
推 eric999: 聊齋有兩個類似的故事，一個是狐所惑，二是道士所變，大
→ eric999: 概都是催眠術。
→ eric999: 無花可是要跟弟弟一起稱霸中原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