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萬曆野獲編 城隍廟求姻緣

[mstar (Wayne Su)]

《徵夢·甲戌狀元》

  嘉靖五年 (1526) 進士陸垹，官當到河南巡撫、右副都御史，
  是本府嘉善縣人，為清廉正直名臣，
  當湖廣岳州太守時，考評循良、第一名，入朝任太僕寺少卿，
  這時已是二十七、二十八年 (1548-49)；
  喪妻後沒有續弦，只帶著兒子陸中錫進京赴任，隨行只有一個塾師，
  晚上一定跟兒子一起睡。

  而陸子又聰明過人、小時就被認為是神童，當時約十六七歲，
  家住太僕寺街，跟同事另一少卿為鄰居，而他們家正好有美豔年輕少女，
  陸子看了後心蕩神馳，屢屢要泡她但老是不成。

  某天正好是初一，跟塾師一起到城隍廟拜拜，
  就祈求能泡上隔壁女郎、還許願事成要答謝，塾師也在旁幫忙祝禱；
  回家後，半夜大家都熟睡時突然，他突然大聲哀號，
  陸大驚責問他在搞啥，陸子說「一念之差，事情就無可挽回了。」

  先說白天去拜拜的事，還說剛才夢到被城隍抓去，
  大怒責罵他「你是什麼人，敢用淫蕩猥褻之事侮辱我？」
  馬上叫屬下查他福祿，一查是甲戌年 (1574) 狀元、官當到吏部左侍郎、享壽 79 歲，
  城隍考慮之後說「這樣就不能隨便殺了，要呈報給天帝。」
  再查塾師，終身都沒當官，於是下令馬上讓他死；
  稍後天帝敕令下，陸子革去狀元與侍郎官職，壽命依舊、但貧困狂亂而終，
  陸子說完後，還急問該怎麼辦。

  陸還在懷疑，趕緊去看塾師，塾師已在大喊肚子痛，結果隔天還沒中午就死了，
  陸才覺得害怕、悔恨，但也無可奈何了，只能再問兒子夢裏是否還有其他事情漏了，
  陸子說「剛才太傷心，所以忘了，敕令最後有說要用另一個人補上狀元。」

  當時孫繼皐還沒出生，他父親夢到有個人送上名帖、說是唐臯來訪，
  (唐是正德九年 (1514，甲戌年) 狀元)，隨後孫就出世了，
  正好跟陸子夢到的相符，孫後來也當到吏部左侍郎後歸鄉。

  陸子自從夢到被罰之後，就有了心病，雖然考上了秀才，
  但之後去考舉人，每次都不寫完就跑出考場，但他的八股文明明寫得極為漂亮。

  他與馮夢禎、袁了凡很要好，兩人也常拿他來告誡我們：
  「年輕人再有才也別亂搞男女之事，連動個念頭都不行，何況親身做？要小心啊～」

  陸極為廉潔，到陸子則極貧困、甚至衣食都缺，
  最後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嫁給刑部的彭沖起郎中的三子，
  結果又連坐被流放、改嫁給市井小民、淪落可憐，
  如今陸子已經老死，陸家就此絕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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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五年丙戌進士陸垹號蕢齋，官至河南巡撫，右副都御史，吾郡之嘉善人，
清正名臣也。先為湖廣岳州太守，以循良第一，徵入為太僕少卿，時為戊申己丑間。
陸喪夫人不復娶，但攜其子號杏源者名中錫赴官，並塾師一人。陸夜必與乃嗣同榻寢，
杏源少穎敏絕人，有神童之目，至是且年十六七矣。其寓即在太僕寺街，
與同寅一少卿比鄰，鄰有笄女絕豔，杏源窺見心蕩，屢欲挑之未果。一日，遇朔旦，
同塾師詣都城隍廟祈禱，以鄰女為請，且許事成酬謝。塾師從旁亦代為祝吁。
歸之夜正酣寢，忽大慟叫號，其父驚怪，叩其故，則曰：「一念之差，遂不可救矣。」
備述朝來禱神之事，云：頃夢為都城隍攝去，大怒見詰：「汝何人敢以淫媟事上瀆？」
亟呼主籍者檢其祿，則注定甲戌科狀元，官至吏部左侍郎，年七十九歲。乃沉吟曰：
「是不可殺，當奏之上帝。」再檢塾師則終身無官祿，即令抽賜戮之。須臾天符下，
陸某宜革去鼎元少宰，其壽如故，但使貧絕癡絕，以至於死。今將奈何？其父尚疑信間，
急視塾師則稱腹痛，未午而殞絕矣。中丞公始駭恨，然已無可奈何。再問其子，尚有何言
，則云：適悲悼中忘之，都城隍閱天符之末，云當再降一人，以補甲戌狀元之缺。
是時，孫柏潭狀尚未生也，孫之父夢一人投剌，稱唐臯來拜。唐為正德甲戌狀元，
柏潭即墮地，因名之曰繼臯。恰符所夢云。孫後果至吏部左侍郎以歸，杏源自夢譴後，
即得心疾，亦入庠為諸生，而性理狂錯，往往不竟闈中試而出。時藝奇麗，與馮祭酒開之
、袁職方了凡，同社相善。兩公每每為予言：「少年輩高才慎勿為桑濮之行，
即舉念且不可，況身嘗之乎？子其戒之。」
中丞故廉，至杏源益困，衣食時或不給，無子，僅一女嫁彭比部沖起之第三子。
又坐法遣戍，改適一市儈，流落可歡！杏源今已老死，中丞之嗣竟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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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種無知中，最差勁的是『政治無知』。他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他從不參與任何
  政治活動。他彷彿懵然不知，種種生活費用：如大豆價格、麵粉價格、租金、醫藥費
  等，全都與政治息息相關。他甚至對自己的政治無知引以為傲，挺起胸膛，高聲說
  自己討厭政治。    這愚人並不知道，基於自己的政治冷感，社會出現了淫業、棄童
  、搶匪 －－更可悲的是出現了貪官汙吏，他們對剝削社會的跨國企業阿諛奉承。   」
                                                             -- Bertolt Brec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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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csi9507121: 霞海城隍爺表示:...
推 Dissipate: 那去霞海城隍廟拜拜的人……？
推 holybless: 名不貴就可以隨便殺嗎
→ restinpeace: 所以不可以追女生？
→ SuperSheepy: 城隍不解風情
推 zeumax: 霞海裡面有月老殿，業務自然也是月老負責
→ zeumax: 都是晚上辦公的
→ zeumax: 大概太固執，導致後來北京都城隍早早就衰頹無法自持。
推 shounyuh: 陸子求的不是姻緣，而是打炮機會吧，才會被斥上瀆神明吧
推 MotoDawn: 塾師:幹
推 neak: 城隍是每個城都不同神守嗎？
→ mstar: 縣、府、省 都有自己的城隍廟，這應該是京師的國家城隍。
推 c22748872: 城隍理論上是官職，是各地都有各自的城隍
推 RZPTT: 同意s大,去霞海城隍廟拜拜的都是要光明正大跟人結婚的
→ RZPTT: 但這陸子不一樣,他對人家只是"欲挑之",然後就沒了
→ RZPTT: 這顯示他八成只是想跟人家玩玩而沒打算娶人家
→ RZPTT: 要真是這樣,神明不幫他反而還要罰他那也是剛好而已
推 waggy: 這種故事感覺很像以前公共電話上面會放的
推 liuyushyr: 一開始就去拜豬八戒，應該就沒事
推 yor: 每個歷史名城都有自己專屬的城隍爺啊 大抵都歷史名人死後有
推 yor: 些人就被尊為某地的城隍了
推 lolitass: 塾師很雖耶
推 coollonger: 這是哪門子的邪神
推 coollonger: 處罰也太誇張
推 NIKADO: 泡也可以是要娶吧0.0
推 restinpeace: 所以沒官命的就可以殺
推 gfdsa: 好在我都求月老幫我主持正緣@@
推 mhlee: 應該是對城隍說了淫穢的事 不是求姻緣 才會大怒吧
推 diablo81321: 如果是求正緣還會這樣嗎?
→ no1smkimo: 求姻緣也會怒吧,因為姻緣是月老的事
推 bce: 這種野史八成是考不上功名又討不到老婆的憤世阿宅寫出來的XD
推 mayko: 求正緣應該不會怒成這樣.
推 mhlee: 紂王寫詩讚美女媧娘娘都被派狐貍精來滅他國家了
推 whiteluna: 處罰不誇張啊 如果那女生未婚被騙到手又被棄 在當時很
→ whiteluna: 傷吧... 那男的也等於毀人
→ whiteluna: 所以我想應該不是因為錯把城隍當月老
→ sunsand: 這標準，西斯板的人可能明天全死光了
→ mayko: 西斯那些不會去求正神這種事呀,而且是賞善罰惡的正神..
推 vajra0001: 他不是求姻緣 是求身體關係 被處罰也應該 不過太重了
推 mhlee: 不可褻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