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清稗類鈔 文弱儒生

[mstar (Wayne Su)]

  兩篇。

「陶先生以傘柄撥人」

  陶先生，是江蘇青浦縣的秀才，以教書維生；
  某天，在路上看到運糧船的船夫抓住一個賣餅的要打，一問，說是因銅錢品質起爭議，
  陶看了一下說「拿品質這麼劣的錢，要換盤子大的餅，顯然是你有錯。」
  船夫生氣說「關你屁事，窮酸秀才還想主持公道，吃我的拳頭啦！」
  一揮出拳，卻突然整個人倒地，爬起身後惱羞跑走。

  傍晚，正走過橋，卻出現十幾個不良少年圍著罵他，
  當時下著小雨，陶穿著木屐、戴斗笠穿簑衣，拿著油瓶正準備去買燈油，
  笑著說「我這瘦弱身子骨可受不了諸位尊拳，讓我把瓶子先拿到店裏去，
          不然如果打破了，會妨礙我晚上課業。」
  話還沒說完，有個惡少突然摔到對岸去，於是一群人全部擠上前，
  陶用傘柄分撥，所有人紛紛倒下，一半被摔到河岸、一半掉進河裏。

  糧船的兵員聽說出事了、趕緊跑來，罵說「你們真是有眼無珠，敢冒犯陶先生？」
  陶說「還好我知道是你們的人，所以沒傷他們，
        幫我轉告要他們戒之在心，以後可別嚇到我的學生。」
  笑笑離開。

  當時他有兩個童僕，一個叫文榮、一個叫永祿，問陶說為何不出手就能讓人倒下，
  陶笑說「你們來打我試試看。」，文榮比較弱小，一出手卻當場倒地，
  永祿自認為強壯，猛然出力，結果摔出好幾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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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先生者，青浦諸生，課徒為業。
一日，途遇糧艘舟子執一賣餅兒撻之，詢之，則以選錢故。
陶睨而笑曰：「如此鵝眼榆筴，乃以易如盤大餅，曲即在汝。」
舟子怒曰：「何與汝事，豎儒強判曲直，且試老拳。」
方一舉拳，而身已驀然倒，蹶起，大慙而去。

薄暮，過橋，有十餘惡少環而罵之。
時微雨，陶手蓋足屐，身著斗袚，一油瓶，將買油以繼晷。
乃笑曰：「雞肋不足以供尊拳，以油瓶寄店家，碎此，將妨我半宵課．」
語未畢，則見一惡少已擲對岸。眾愈忿，如牆而進，
陶以傘柄撥之，紛紛而倒，半擲灘外，半墜河中。
糧艘旗丁聞而趨赴，呵曰：「若輩無目，奈何犯陶先生？」
陶曰：「幸我早知君部，無傷也。傳吾語戒之，此後慎勿驚嚇兒曹。」
一笑而去．時館僮二，一曰文榮，一曰永祿，問陶何以不舉手而人仆，
陶笑曰：「汝等試撃吾。」文榮固孱，隨撃而仆。
永祿負其壯，猛撃之，則身擲數步外矣。



「陶先生以筆管制犬」

  陶先生在學堂時，把壞掉的筆管切掉兩端，藏在袖子裏，
  走在村裏遇到惡犬，手一揮丟出，惡犬全都張嘴狂奔逃走，
  原來他把筆管丟出卡在狗嘴，使得口嘴無法閉也張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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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先生在塾中，以敗筆管削其兩頭，置於袖，行村中，遇獰犬，向之一擲，
無不張口狂奔而遁。蓋剡竹支其兩齶，不能合，不能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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