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同志醫師手札二

[bolgari (用力存錢)]

“Boss, happy new year!”電話那頭傳來Ｌ非常興奮快樂的聲音
“Hey 在美國好嗎 紐約很冷吧“ 我問
“快冷死了 昨晚跨年夜還下了雪 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台灣以外
  的地方跨年  超興奮的“ Ｌ說
“真好耶 我昨晚還上班到十一點 累死了 下班就直接就回家睡覺了”我說
“Oh boss 你這樣不行噢 這是初老症狀第幾條啊 昨晚時代廣場上
  你沒看到很多白頭髮的老先生老太太啊 扭的可多起勁勒“Ｌ說
“別鬧了 如果我去跨年 不就成了你現在口中取笑的對象“ 我大笑說
“還是要保持活力啊 好啦 我下個月受訓結束會回台灣幾天 再找你吃飯“ Ｌ說

我認識Ｌ算算也已經四年多了 他很可愛 大大眼睛配上長長睫毛
我常說小時候他媽媽一定有幫他剪睫毛然後擦母奶
才會長出比女生假睫毛還長還翹的睫毛 靈活的眼神 和瓜子臉上的兩個小梨窩
笑起來非常迷人 但他不只外表可愛 連個性都很討人喜歡 剛認識時知道我是醫生
就一直叫我boss 說到時候畢業沒頭路 就要拜託我了 雖然這樣講
但其實他一點也沒麻煩過我 倒是很貼心知道我哪時心情不好 就會找我去吃飯閒晃
認識他第一年 總是聽說他在讀書 要準備畢業後考公職
我問Ｌ 這麼可愛的底笛怎麼會沒有男朋友 他總是說 想先專心讀書
而且他覺得同志圈太亂 能信任的人太少 還是得靠自己最實在
直到有一次我聊到在以前在當實習醫生過程中被愛滋病人針頭扎到過
後來吃藥一個月預防的痛苦往事 他才提說他也吃過那個藥 原來他大二時
交了第一個男友 交往一個多月後 他問男友有沒有驗過血 結果隔天對方跟他說
去驗結果是陽性 然後帶他去看感染科 感染科醫生說他要先吃藥預防
三個月後再驗血 他當時嚇壞了 但他很堅強 他跟那男友說
三個月後 不論後果如何他自行承擔 然後決定分手
歷經一個月吃藥的痛苦（非常多副作用） 很幸運地 他三個月後沒事
但從此之後 他圈內交友的態度就更保守了 所以才會是我看到他後來那個樣子
我想想也好 因為大部分人都是越玩越開 以他的條件 過度保守或許對他是件好事

在畢業後等當兵的那個暑假  L在親戚介紹下去電視台打工 結果被經紀公司相中
要簽他 並幫他辦緩徵 他當時問過我意見 我還鼓勵他可以闖闖看
然後他就又開始上課 不過上的是些肢體 說話 發聲 儀態這些課
經紀公司要在訓練過程中 發現他最適合走的路線
雖然還在訓練 但經紀公司已經會派訓練生去接些小活動 有些是網拍或平面廣告
又或是ＭＶ裡面小角色 厲害一點就在八點檔裡面客串一下下 賺點通告費
即使是談話性節目 有時候他們也會被安排坐在觀眾席
因為經紀公司覺得有鏡頭帶到說不定也有被討論而紅的機會（當然這種就沒有錢）
跟Ｌ一起上課的有很多年齡相仿的同學 大都是懷抱著一些星夢的小朋友
想當然爾競爭是非常激烈 所以常常會聽到Ｌ跟我抱怨 誰很愛搶着秀
誰很愛演有禮貌裝乖 誰又靠關係獲得哪個活動 聽起來他真得不喜歡他那些同學
不過有一次他卻很意外說要找我吃飯 說要介紹一個朋友給我認識

那天是在日本料理店 我到的時候Ｌ已經到了 旁邊是他的朋友Ｃ
Ｌ說Ｃ是他在學園中最要好最聊得來的朋友
C是單眼皮而濃眉大眼 微翹的鼻頭 很深的人中下連著小而略帶豐厚的嘴唇
是活潑中帶著性感的長相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 但是Ｃ沒什麼顧忌
東拉西扯聊很多事情 也提到以前大學時有不少圈內的酒肉朋友
不過進了經紀公司後就幾乎沒聯絡了 一方面是怕惹是非影響星途
二方面也是覺得酒肉朋友可有可無 感覺是個很大方也挺真誠的人
要走的時候 還在門口拉著我說 以後健康就麻煩我了
那時我就覺得 Ｃ這種不是刻意矯情裝熟而是天生熱情的性格
應該會非常適合在演藝圈發展

其實訓練生的生活很苦 通告也是有一個沒一個接 還好Ｌ的家境不錯
經濟上沒啥困難 不過精神上倒是壓力很大 不要說導演或攝影師
就連工作人員都會欺負他們新人 不過Ｌ天性樂觀 常哭一下安慰一下就沒事了
而Ｃ神經更大條 被罵個臭頭轉過頭做個鬼臉就忘記了 兩個是難兄難弟
互相照顧互相鼓勵 有一天Ｌ跟我說 Ｃ說喜歡他 想交往看看
我問他不會影響工作嗎 他樂觀說他們又還不紅 沒差 要是紅了
像很多港星 或者那個奧運跳水金牌一樣出櫃 不是也很猛嗎
之後他們就像一般情侶一樣 沒工作沒上課的時候 會一起去看電影吃飯
去近郊走走 唯一不同的是 他們不拍照 因為他們總開玩笑說以後紅了
再來大方公佈 不用現在留下什麼證據給別人抓
我看他們能這樣開心交往 也著實替他們感到高興

就這樣過了大半年 有一次吃飯的時候 他們倆興奮地跟我說
Ｃ在一次試鏡下被電視台高層相中 有機會去做節目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而且Ｃ沒有兵役問題 如果紅了也不會被打斷
幾個月之後 果然Ｃ越來越忙 工作越接越多 也常要出國
L則還是零星接點小工作 但他沒啥埋怨 完全默默地支持他的男朋友
也會樂觀跟我說 很多人男朋友都出國讀書啊 現在一個月能見兩次很不錯了
不過有時候Ｃ的手機打不通 或者約會到一半時突然接到電話
然後就說有工作要先走的這些情況 的確讓Ｌ有些不快樂
更讓他會亂想的 是他聽到一些傳聞 就是Ｃ跟那個捧他的高層有些曖昧關係
有時候Ｃ約會到一半要先走時 來接他的就是那個高層的車子
他問Ｃ Ｃ卻說是因為收視率好 所以高層對他很好
身上那些錶或錢包也的確是對方送的 但真的也沒什麼 也說現在很需要貴人
有些情況也得配合一下 L雖然不開心 但這些生態他也瞭解 要吃這行飯
就是要想辦法紅 不是嗎 他選擇接受

有一天晚上 Ｌ到Ｃ家裡一起吃飯 飯後本說要去看電影的 但Ｃ說最近工作很累
有點頭痛 想在家睡覺不想去了 所以Ｌ就說沒關係 他一個人回家就可以了
結果Ｌ走到捷運站 發現有點在下雨了 剛剛傘忘了拿還放在Ｃ家
他知道Ｃ睡覺都會關手機 他決定自己再走回去拿就好
但當他走到巷口時 遠遠就看到 Ｃ打扮好好地站在大門口
他愣住了 一分鐘後 上了一台車 那台車他認識 是那個高層的車

然後Ｌ就坐在旁邊公園石椅上 開始撥電話 是關機 撥了很多通 都還是沒開機
雨越下越大 但他也沒有回家 他坐那邊撥電話跟發呆

雨停了 石椅子濕了又乾了 太陽也快升到頭頂了 手機終於撥通了
“你在哪啊”Ｌ平靜地問
“在家睡覺啊”Ｃ一邊打呵欠一邊回答
“是喔 那我們中午能一起吃飯嗎 我在你家附近” L問
“不行啦 中午有節目會議要開 我現趕著出門 來不及啦 先掰掰啦“Ｃ說

Ｌ當晚就把事情告訴我 他說他一直都希望Ｃ能事業大開 星途順利
如果不方便跟他交往 分手也沒關係 但他最難過的
為什麼他不直接說而要選擇欺騙 好不容易信任一個人 卻這樣被打壞了
如何還能再相信一個人 我安慰他說或許Ｃ直接說怕你不能接受
又或者他還沒想清楚 兩邊都不想放棄 只好先拖延
Ｌ問我如果我是他 能接受嗎 我說我不行

數個月之後 Ｌ跟經紀公司合約到期 他沒再續約
而這幾個月他完全沒再追問Ｃ任何事情 而是在解約當天
跟Ｃ說自己想要先去當兵然後出國 希望Ｃ能加油 暫時分手對Ｃ會比較好
Ｃ則笑笑叫Ｌ也要加油 還說自己要是沒紅 再去找他再續前緣

Ｌ後來當完兵 就去考機師 順利考取後 現在也在美國受訓
如果有機會 我想他是不會想再回到台灣這個傷心地了

後記

有時候和Ｌ聊天 Ｌ都會說 其實現在想想他並不怪Ｃ
畢竟Ｃ給了他很美好的一段時光 而且人本來就會變
說不定當年要是高層看上的是他 搞不好變得就是他
只是對信任這件事情還有障礙 當然他也會開玩笑地說
當年這麼辛苦兩年沒獲得什麼 就是獲得偶像包袱 搞得現在連交友都有障礙
而我都會笑笑回他說 不會啊 當時訓練多有用 現在你跟我去唱歌 走音都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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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haha1985:文字排版的密密麻麻有點難閱讀 ~"~
→ Jomai:這算八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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