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我的一日伴侶 [21]

[vk3201 (B612)]

20110826

正當我埋首於工作時，手機傳來提示聲，

我滑開圖形鎖，是封簡訊，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小羽：
  　　我知道你在找我，我最近忙到很少回家，

　  　手機也在前陣子換了，這是我的新號碼，

      不曉得今天你晚上幾點有空？我想到你家找你。

      若你已經有其他安排，請告訴我一聲。

        　　　　　　　　　　　　　　　　　　　　　小田











杳無音訊不曉得隔了多久，我原先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有關你的一切本將燃燒殆盡，此刻卻又再度復燃，

心裡平靜死寂的湖面，漸漸起了漣漪，我寄出簡訊。




















                        有空，六點半過後，不見不散。















我在心不在焉的狀況下，完成了工作，

我內心的許多疑問，今天終於有機會得到答案了。




















我手握著捷運車廂中的吊環，身體自然擺動著，

內心沉甸甸的，我，在回家的路上。




















先回家整理一下吧，我看著手機，

時間顯示18：02，我習慣在離家門十公尺遠時，

拿出鑰匙，省得都到家門口了還在掏鑰匙。


















我看見有個人影在我家門口，

越走越近才發現是那個讓我魂牽夢縈的人，

他怎麼會提早到呢？

我又看了手機一眼，小田開口：
















『你手機沒壞，是我提早到了。』他微笑著說。

「嗯，只是我剛下班，也還沒吃飯，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我今天剛好有煮飯，順便幫你帶了一個便當。』

我看見他搖著手中提著的便當袋，對……就是他這般舉止，

讓我覺得很親暱，讓我感到很安心，

現在我卻不曉得如何去看待他的體貼。





「這麼好，走吧，進我家。」我轉開大門。

我拿了雙地板拖給小田，他接過去，

這時才瞧見他穿得很正式，他今天參加了什麼聚會嗎？

我忍不住在心裡頭這樣想。

「你先坐一下，你要看電視就自己開，我去放個東西。」

『嗯。』












我解開領帶，脫去襯衫，換上了舒適的居家服，

我抱著一個箱子，放到客廳的長桌上，我一屁股坐下，

離小田有一點兒距離，我看著小田，望著桌上的便當盒。

「你不介意我先吃飯吧？」

『不會，你吃吧。』














電視關著，也許從小田進我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沒開過電視，

我吃便當時，他靜靜地看著我，

此時的沉默好煎熬，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先說話了。

『菜還好吃嗎，不曉得還合不合你胃口？』

「好吃。」

『你邊吃邊聽我說，我知道你找我，是因為擔心我，
  這是我今天會來找你的其中一原因。另一個原因是
  你這樣做，我會很困擾。』

「怎麼說？」我吞下口中的食物說道。





『我有對象，我不是單身，我不希望讓我的另一半誤會，
  我不想讓他覺得他被背叛了，所以我……』

我打斷他的話。放下手邊的筷子，我說：

「那好，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要送我那些禮物，
　我知道桔梗花的花語了，還有，紅線不可能在那一小時買到，
　再來，你抽走了一張照片，我們的合照，為什麼？
  最後，你為什麼哭？」

























  這男人，讓我先吃飯卻淨講些讓人食不下嚥的話，

  他果然很難捉摸。我對我提出的問題感到自豪，

  卻又因為自己的咄咄逼人感到一絲愧疚。







小田嘆了一口氣。

『我早知道你會問我這些問題，我喜歡桔梗花，送自己喜歡的東西，
  給一個人，沒有什麼問題吧？紅線是我提早一天求的，
  我希望你有好姻緣，至於合照，我承認是我自私想要留作紀念，
  哭，是我心疼你被我騙了，你真心買的禮物，卻送給一個欺騙你的人。』






















我很失望，這個男人到現在還在說謊，

他的確有說實話，可是多半都是謊言，

我很沮喪，我找他並不是為了聽到這番話，

我很生氣，因為我感覺他總是口是心非，氣我自己不停地猜忌。
















所有情緒翻攪在一塊，我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

我感覺到我的身體想要發洩，卻找不到出口，

儘管我並不想哭，但卻止不住流下來的眼淚。






「如果你心疼、如果你在乎過我，為什麼你到現在還要說謊？
  我一直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我們雖然見面才幾次，
　可是我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直覺告訴我你是不得已才說謊，
　我只是不懂也不明白，你不斷撒謊的原因……」我哽咽。























小田又嘆了一口氣。

『因為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會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說明白，
  雖然我猜你可能會聽不進去，我真的無心傷害你，
  我在乎你，所以我來了，你不要哭了。』

















小田漸漸往我坐的位置靠近，

他一手拍著我的肩膀，一手拿面紙給我。

「我喜歡你，你知道嗎？我常夢見你，很誇張吧，
  我也覺得好可笑，我喜歡你，可是我卻一直質問你，
  我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會這樣子。」

我抓緊他的左手，他的右手輕放在我的手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我不想看你難過，所以……』他欲言又止。

「所以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們只能當朋友，如果你願意的話。』

「有什麼條件嗎？」

『當朋友，你覺得需要什麼條件嗎？』

我看著他，搖搖頭。

「你的男朋友知道你今天過來找我嗎？」

『他知道，我都有跟他報備。』








「我能看看他長什麼樣子嗎？」

『可以啊。』小田拿出手機，遞給我。

小田的男朋友長得很清秀，單眼皮，

年紀看起來不到二十五歲，應該還是學生，

實在難以想像小田會喜歡這種類型的男孩子。












『對了，這個箱子有裝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你可以打開。」阻止他也沒什麼用了。

小田打開箱子，拿出那一疊用膠帶黏成的相片，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對我說：

『對不起。』

「沒關係啦，不用道歉，是我自己一廂情願，我失態了。」

『謝謝你的心意，我很遺憾我沒辦法為你做什麼，
  當朋友對你我都好。』

「我知道。」










我們開始閒聊，小田又說了一次對不起，他很抱歉，

都沒有讓我好好品嚐他的廚藝，我回他以後多的是機會，

我們聊起喜歡的電影、演員、歌手，談及我的工作內容，

有那麼一刻，我心裡又出現一種錯覺。















可是我心裡明白得很，再也回不去了，

還能當朋友我已經該感到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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