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我的一日伴侶 [28]

[vk3201 (B612)]

禮拜天晚上，大約十點左右，

我戴起塑膠手套，拿起清潔劑，

一旁還備有抹布、魔布拖把、牙刷，

我開始室內大掃除，同一處我可以擦了又擦，

又擦再擦、擦完再擦，我是沒有潔癖的，

我想這沒來由的舉動就是一種發洩吧。












我依舊是一座孤島，

與你在一起時，我們是如此緊緊相互依附著，

可是當你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那些牽絆也隨著你的離去一起消逝。
















我累癱在地上，我看著牆上的時鐘，

還有三分鐘就要十一點，該是時候收拾了。


















『叮咚。』嗯？這個時候誰會來找我呢，Andy嗎？

我打開門，看見小田一臉慌張地拿著手機按呀按的，

我則是一臉錯愕，內心雖然開心卻不曉得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按下門鈴以後才發現我沒打電話給你，
  突如其來拜訪，真是不好意思。』

「噢。那個，呃，你來找我要做什麼呢？」

『一起吃宵夜，這是我剛買的滷味。』小田提高他手上的袋子。

小田或許是看出我面有難色，他說：

『你現在是不是不方便？你直說沒關係。』

「也不是不方便啦，只是我家現在有點亂，
  你不嫌棄的話就請進吧。」

『怎麼會嫌棄。』









『哇，你在大掃除？』

「對啊，我就說了很亂，我先收拾一下，
  你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我來幫你。』

「不用啦。」

『你一個人要收拾很久，讓我幫忙吧。』

「好吧……」











我指示小田工具該放在哪裡，

他撿起那些被揉成一團的報紙，

和一些零星的小碎屑，我遞給他一個垃圾袋，

我們花不到十分鐘，一切就清潔溜溜、乾淨無暇，

小田雙手撐地，與我對望著。









我從我房間搬來一個小圓桌，拿出兩個軟墊，

我們就這樣席地而坐，吃著宵夜。

『我不曉得你在大掃除，你現在一定很餓吧？』

「對啊，餓扁了。」

『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抱歉。』

「嗯？」我正在咀嚼口中那一塊百頁豆腐。

『下次我會記得打電話給你的。』

「沒關係啦，只是你怎麼會想來我家一起吃宵夜？」

『因為之前我走得太倉促了。』









「所以算是彌補我嗎？」

『算是吧。』

「那我就接受你的彌補啦。」語畢，我夾了一大堆料往嘴裡送。

『小心，別噎到。』

「唔，你……水……」我指著飲水機所在的方向。












太蠢了，我竟然真的被滷味噎到，

小田以飛也似的速度把水杯湊到我嘴邊，

咕嚕咕嚕，喝下。

『你小心一點，好嗎？』小田順著我的背輕撫著。

『你一個人住，自己凡事小心點，
  不要再這麼粗心，出事了怎麼辦？』

「我還有你啊。」……內心的聲音怎麼會從我口中說出來呢？











小田的動作靜止了，他盯著我看，

我則是動也不敢動，只能用餘光注意著他。

『可是我不會永遠在你身邊。』

「我開玩笑的啦。」

「我那句話沒別的意思。」

『我知道。』










這時我看了牆上的時鐘一眼，

已經將近十二點了，讓小田太晚回家也不好。

「那個，時間不早了，我送你。」

『你要趕我走啊？』

「呃，也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只是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嗎？」

『我可以留下來。』

「你想留下來？」我頭上一定有個大驚嘆號！

『你希望我留下來嗎？』怎麼問題又丟回我身上。











當然。























不行。




















兩種聲音的拉鋸戰。
















「現在也不早了，你請我宵夜，我借你睡一晚，
  好像也蠻合理的。」

『嗯哼。』

「那……你就……留下來吧，我要先去洗澡。」

「對了，我的衣櫃在那邊，你穿這樣應該不好睡吧？
  你去找衣物換吧。」小田穿著一件Polo衫和牛仔褲。

『好，現在蠻晚的，你趕快先去洗澡。』













我走進浴室，打開洗面乳，

擠出一條乳狀物在右手手心上，

雙手疊在一起搓揉著，直到出現些許泡沫，

洗完臉，我脫下衣物，脫完內褲時，

我突然意識到我衣櫃裡，放內褲的地方好像有保險套，

小田看見的話會怎麼樣嗎？











我搖搖頭，開始洗澡，

我習慣先洗頭，再洗身體，一次沖乾淨後再洗一次頭，

我全身上下從頭到身體至腳，都是泡沫，

我右手撫摸著左上臂，左手按著肩頸，

然後我聽見小田講電話的聲音。












『我在……』

『……擔心。』

『……需要時間。』

『……到這裡。』

『晚安。』











小田在跟誰說話呢？

我不想知道，我轉開水，沖去全身的泡沫，

好舒服，接著再洗一次頭，最後再沖洗。























我轉過身準備拿毛巾，

卻發現我忘記帶毛巾進來洗澡了，

我怎麼會這麼粗心，要怎麼辦呢？

我打開門，露出一點門縫。






「小田，你在嗎？」

『我在。』小田往浴室走過來。

「那個……我忘記拿毛巾了，
  你能幫我拿嗎？」

『毛巾放在哪裡？』

「衣櫃最下面那一層。」

『你等我。』

過了約莫十幾秒。

『喏。』

「謝謝。」







我擦乾身子，穿好衣服，

我想把頭髮吹乾，可是我找不到吹風機。

『小羽，你在找這個嗎？』小田手上拿著吹風機。

「咦，怎麼在你那邊？」

『我幫你吹頭髮，好嗎？』

「呃……我自己來就好。」

『過來坐著。』










我乖乖坐在床上，小田把吹風機接上插座，

開始替我吹起頭髮。

『會燙要說。』

「嗯，好。」
















小田換上我的黑色短T，深藍色運動短褲，

他撥弄著我的頭髮，手指輕拂我的髮絲，

指腹按摩著我的頭皮，我看不見他的臉，

我想抱他，我現在只有這一個念頭，

我好想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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