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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你離開人世的那一天,我一點也沒有感覺悲傷 小時候,我還沒有記憶的時候,母親說,我總是要枕著你的手臂 才能夠安心入睡。但從我有記憶以來,除了身上的傷痕,幾乎想不到你的存在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再也不是你喜愛的小孩了。我努力念書, 努力不讓家人操心,但還是逃脫不了被你狠狠教訓的時刻。 清楚的記得,某次任性耍了脾氣之後,得到的是斷柄的電風扇, 鮮紅一片的制服,以及後腦杓隱約可摸到的傷疤,這是我最後一次被你打, 因為上了高中迅速長高的我整整比你多出一個頭。 但此時你離開了,因為外遇與母親簽字離婚,此時的我是開心的, 總算這個家可以平靜一點,遠離暴力的陰影 過了將近兩年,沒有見過你的日子,卻知道你又向哪個親戚借錢, 又到大陸討了個新娘,得到的消息總是負面,卻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 但再高三的下學期卻得知你罹患了癌症,已經在醫院住了3個月。 母親對我說,就算父親再怎麼樣對我們,但他終究是你爸爸, 苦口婆心的勸我到醫院去看他。是的,我到醫院了,一點也不記得當初的對話內容, 但是印象中你一直跟我說,沒事就回去,不要待在這裡。 看到你受病痛折魔的身體,此時的我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還認為既然你趕我走,我就走吧 在發出病危通知單的當天晚上,全家人到醫院守護者你, 我到場時,姑姑和奶奶已經哭慘了,我卻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此時,冷眼旁觀這一切的我,心裡是全然不在乎嗎?我不知道。 但其實我是看到狗狗或貓咪被車撞到心裡都是會揪一下的人。 到了凌晨4點多,大家都累了,我倒在沙發椅上闔眼休息。 突然間父親那插著氣管,沉重的呼吸聲,突然清晰的在我耳邊響起, 幾秒後,那聲音就就停止,連帶的病床上的你也沒了呼吸以及心跳, 為什麼你選擇要優先告訴我你要離開了呢? 你走了,精采的事情才發生,當初哭的死去活來的奶奶以及姑姑 拼命想侵吞你留下來的那些不值錢的遺產,並且假借你的遺囑, 再指責母親無法照顧還在唸小學的妹妹,要把他從我們身邊搶走。 此時我高中剛畢業,什麼都還懵懵懂懂,一個人要護著弟弟妹妹, 處理你的後事,還要與這些醜惡的長輩們交鋒。短短一個月, 突然間我成熟了很多。 那時的我一點也不難過,一點也不傷感,只有一點點恨你 為什麼丟下這麼多爛攤子讓我處理。 現在,不恨你了,反正這一切都過去了,但是為什麼你還是久久到我夢中來一次 就在我為目前的生活忙碌的時候,忘記你的時候,就是會來體醒我一下 父親節到了,我又想起你了,卻像似想起一個很重要的陌生人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6.220.121
dream1226:嗯,我也想起來不及過節的老爸 08/08 09:25
SkyDancer:最後一句讓人心酸。有緣再當一次父子的話希望別有遺憾 08/08 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