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z1228asd:推~好文章不推對不起自己:-P 09/06 02:55
不要說話
「想跟你說的話，卻一直沒有開口。
不是我不說，我想說得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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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經過我工作的地方。每天，他總是隨著一本素描簿出現。
一個帶著甜美笑容的男生，黑色的直髮，沒有多餘的一點裝飾，
卻更能顯出他的清秀的臉。我知道了！我要追他，我要保護他！
那天下班後，深夜。我看見他一個人待在天橋上不語。
我就這樣看著他半個小時不做任何事，當然他也一樣。
很多天了，再不出手就孬了。但也試過好幾次，
我總是親切的說，需要幫忙嗎？
他總是微笑搖搖頭。
人民保母是我，搭訕是應盡的責任，攀談是該有的義務。
但，我始終不敢更進一步，最多只是看看他畫些甚麼。一些晚上的夜景而已。
帶杯咖啡給他，或小蛋糕偷偷的放在他的畫箱上，再偷偷的離開。
最後習慣於，下班後在天橋下抬頭跟他揮手再見，他在天橋上向下揮手對我。
最近轄區發生了一件事，一個老兵在經過電線桿時，被電死了。
我們始終無法查出真相，追了很多的線索，但只有那個銀樓老闆，
說最近老兵有來打過一枚金戒指，而奸商老闆也總是說不知道再多線索了。
最多，就這樣了。
「時機那麼壞，有客人上門我就要偷笑了，
哪還會去斷了我的財路？看我現在窮的只能穿破衣破褲了。」
連監視錄影器都沒能派上用場的，無疑是給老兵最後的錯愕。
不得不，想改以意外結案。剩下能做的，只有代替老兵向國家申請國賠吧。
畢竟，一個人居住，無依無靠的。
說到這裡，他不禁濕了眼眶。我安慰他，人總是會死的，拍拍他，讓他順勢靠在我肩膀上，
搭配美好的夜景色，我轉過他臉龐輕輕吻向他。
以上，都是我的幻想。
我看著他手上的畫本，可以借我看嗎？他遞給我。
一樣的細膩手法，一樣的寫實，一樣畫得很好。
這是我能講出最多的形容詞了。
我還給他，跟他再見。
回家，經過那道闖禍的電線桿，我小心翼翼的躡手躡腳，他看了也笑了。
我忽然明白的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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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於破案，逮補了銀樓老闆。
我想謝謝他，我想請他吃飯，我想跟他分享，
我想‧‧‧跟他表明我的心意。
「我知道，我這樣很突兀，
但是，我連你叫甚麼名字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謝謝你。
想請你跟我吃飯，謝謝你的幫忙。」
那天，我看了他的畫我明白了是哪裡不對，是一旁電箱的位置。
老兵經過電線桿以前電箱的位置，跟老兵經過後的電箱位置有出入。
是我從他寫實的作品裡看出。
最後在電線桿突出的鋼筋上，找到銀樓老闆的破衣服的纖維。
我們逮捕了他。
知道老兵要娶外籍新娘而來打戒指，覬覦老兵的龐大輔退金，
銀樓老闆在電箱上，接上一根幾乎是頭髮大小的細鐵線，
事後，在為了移除這根細鐵絲的時候，將電箱的位置錯置。
在我看了他的畫以後，一切都真相大白。
「星期六晚上好不好，在這裡我來接你，
可能要晚一點喔，因為我執勤到七點。
七點十分好嗎？在這裡，還是你要到我們分局坐坐？
好像沒有人這樣邀請的吼！」
他最後在紙上寫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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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甚麼，我請客！
他向服務生指了指MENU。
期間，我一直不敢正視他，總是怕尷尬又怕冷場，
將我這輩子聽到的看到的笑話或是趣事，都講給他聽。
他也很捧場，也很內斂，總是不敢笑出聲音。
後來，我跟他又來到那座天橋，我開始將我心裡的話都講出。
我說出了我想保護他照顧他的決心，從那天在橋上遇見就開始了。
以後，不管颳風，下雨我都願意守候他，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難過受傷。
他又哭了，甚麼都不說，只給我一封信，和那本畫本。
「我不會說話，更正確的來說，我不能講話。
不是我不說，是我不能說。
我是個聾子，說話很難，聽聲更難。
我以為，像我這樣的人沒有資格擁有愛情，
所以我一直都站得很遠，直到你向我開始說話開始。
很抱歉我隱瞞了你，但是我不想隱瞞我自己，
我可以逃避全世界，但我不能逃避你。
‧‧‧」
他走了，頭也不回的。
我不知道該不該追，也許我應該讓他也讓我都各自靜一靜，好好思考。
我真的喜歡他嗎？還是，只是習慣每天看到他？
他不能說話，因為他的聲音很難聽嗎？
家人會接受嗎？我應該接受嗎？
他是不是也是這樣看我，因為警員待遇不錯？
他聽不到，那他還能聽我講笑話那麼開心？
他是怎麼做到的？
開始下雨了，不知道他有沒有淋溼？
我看著畫本，第一張是那次的夜景圖。
第二張以後，每一張都是我的素描。
不知道是雨是淚，因為我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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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就再沒有出現了，手機也沒接，整整一個月。
算了吧，就算他接了，他也不會說話，
我又能跟他講甚麼？如果他忽然會說話了，我又會跟他講些甚麼呢？
那座天橋空空的，夜景少了他好像也不再美麗。
我傳了封簡訊給他
「星期六，晚上七點十分，天橋見，不見不散！」
不管來或不來，我都得做好十萬分的心理準備。
將右手食指指向自己，左手握拳右手手向下攤開蓋在左拳上畫圈，右手食指指向你，
這就是手語的〝我愛你〞。
七點了，還是不見他的影子。
我拿起那本被我遺忘的畫本，本來像要還給他的，看來現在也還不了。
再一次翻閱，在最後一頁我的素描旁看到一段話。
「我聽不見，所以我將我所看見的畫下，
我的眼睛，所看見的是我的幸福。」
你聽不見，所承受的痛苦、嘲笑，所做的努力一定比我多上千百倍，
而我受這麼一點痛苦又算甚麼！
緊握著那張手語教室的收據，我又熱淚盈眶，眼睛模模糊糊裡，我好像看見一個貌似他的人。
手機報時，現在是七點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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