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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ologhost (囉囉鬼) 看板: story
標題: [短篇] 遠走的夏末(三)
時間: Mon May 18 14:50:23 2009
「女生哪點不好啊？男生本來就是要跟女生在一起的啊，你怎麼會這樣？
男生喜歡女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啊....唉....我怎麼見人啊.....」
媽很無奈的坐在床邊，昨夜我的爆炸性宣言已經鬧了一整晚的家庭革命，
上了國中後就不曾再打人的爸，拿起掃帚發了狠的毒打。
我不在乎身上的痛，痛的是，這道德這枷鎖栓得我再怎麼痛也脫不了身。
「媽，你喜歡爸，是因為他是男生嗎？」
我只知道喜歡應該是被對方身上的某種特質所吸引，而這種特質，我並不在乎它是
出現在男生身上還是女生身上，只是這樣，只是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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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果發表會那晚，
台下坐滿了人，舞台上的聚光燈聚焦在社長和我身上，我只能看見台下黑壓壓的人頭，
以及，坐在我身邊，眼神又充滿了神采的社長。
「你準備好了嗎？」社長靠過頭來，在我耳邊很輕的說著。
我點點頭，是社長說要罩我的，要害就一起害吧。
前奏我先下，社長的副和弦進來之後，才是第一句歌詞。
「脫下長日的假面~奔向夢幻的疆界........」
我的世界頓時只剩下社長的聲音..................，以及，我的吉他聲。
一切是那麼的....溫柔，完全顛覆我對吉他音色的想像。
一路從明星國中讀到明星高中，到了高中，我才開始懂得叛逆，
在那夜和爸鬧翻之後，爸不再跟我講話，每晚長夜漫漫，我不再讀書，
我開始與吉他展開寂寞的對話，那時候的吉他，怎麼彈都是眼淚，
我只覺得抱著吉他，好像抱著孤獨，再怎麼撩撥，也只有孤單的音色。
這時候的社長，這時候的社長..........，我差點要以為聚光燈打在他身上的光，
是因為社長太溫暖而發出來的，在這樣的社長身旁，我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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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是不是偷發呆？」偌大的禮堂舞台，只剩下累癱，平躺在舞台上的社長跟我。
社長需要負責點收器材，以及場地整理完畢後的最後檢查，
不知為什麼，今晚我總是跟著他，跟著幫忙跟著整理，一直到現在，
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安靜時刻。
或許，這也是我心裡默默期待的。
「我有嗎？」
心虛了一下，其實過門solo的地方有幾個和弦因為沒有壓好，彈出來的音色並不漂亮。
但最大的原因其實是，連我這個主和弦彈奏者也被社長今天晚上的表演給吸引走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跟我同一組嗎？」
我側過臉看向社長，他仍然是同樣的姿勢。
隻手遮住眼睛，依稀可以看見汗水在他的臉頰，還沒被蒸發。
「不是因為我是怪咖，沒人要跟我同組嗎？」
其實這個理由我真的相信，所以那天社長這樣說，我並不驚訝。
「記得有次你在社辦練我願意，我問你為什麼想學吉他，你說吉他的音色聽起來
很孤單，對嗎？」
社長放下手臂，也側過頭，眼神澄澈的看著我。
心跳突然跳得很快，心跳聲大到我幾乎要耳鳴了，
這樣的四目交接，讓人隱隱約約期待著。
我沒有說話，只是拼命的想記憶這一刻，只有社長和我，屬於我們的時刻。
「其實第一次看你彈吉他的樣子，還有你彈出來的音色，就覺得你是個寂寞的人。
那時候也不知道那來的一股熱血，告訴自己，如果這傢伙進吉他社，我ㄧ定要讓
他變成一個開心的人。哈，我那時候有那樣的念頭我也嚇到，不過後來你就知道啦，
我已經說了，只要你敢進來，我就罩你。」
我不敢眨眼睛，我想ㄍㄧㄥ住已經過熱的眼眶。
「其實和你同組，是因為，我想讓你聽聽看，吉他溫柔的聲音。」
是的，社長。
吉他的聲音，其實很溫柔，也很溫暖。
那夜，我還是在社長面前流了整晚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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