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志喝了桌上牛奶，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卻還是做著不像樣的工作，他理
想中的工作應該有自己辦公室、疊得像山的文件要處理、穿著西裝在那些
光鮮亮麗的人面前來去、偶爾和同事去參加主題派對或是陪客戶進出高級
場所，而不是站在廚房裡冒著汗和那些人說著好忙好忙好累好累昨晚幹了
幾次砲今天真沒勁我家小孩真是糟糕老公也不愛管誰家不是這樣公公婆婆
每天見我像我欠他們幾百萬一樣，他們用汗水、口水還有一堆怨恨牢騷抱
怨來塞滿那些做好的食物。
阿志想了想打了電話給餐廳，裝病請了一天假，出門前阿志想了半天要穿
什麼出門才好，男人對阿志說反正那些孩子都看不見，穿什麼都一樣。阿
志還是選了一件桃紅，紅色喜氣。
車上男人手握方向盤專注開車，阿志問：「去到學校有人問我是誰，你怎
麼回答啊！」
「我男友啊！」
「喔！是喔！」阿志似乎被男人嚇到。
「怎麼可能，說你要跟我來學習的。」
「嗯！」
男人真夜裡也能張著一雙眼看見東西，阿志這麼認為，不然那麼暗的房間
裡男人怎麼能準確的對準他的唇他的乳頭還有他的陰莖甚至其他部位都能
準確的命中，也包括他隱藏在黑暗裡的心。
男人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打著上課的進度報告，阿志坐在窗旁想著學校果然
設計明亮，所有採光自然匯集到中庭，明亮透徹的畫面讓這裡像畫，幾個
孩子擠在那裡玩著，如果沒有靠近看根本不會發覺那些追跑跳碰的孩子都
是視障。一些孩子東倒西歪靠近，他看了一眼隨即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阿志的動作引起男人注意，沒停下手邊工作只是問問。
「嚇我一跳，他們的眼珠……」阿志不知該不該繼續說。
「白白的？」
「嗯！很像死魚的眼睛，白白的，還往上吊，嚇死我了。」
「所以很多學生出去就業都要帶著墨鏡，以免嚇到別人。」
「我還以為是遮光的。」阿志不免想到恐怖片中男女鬼眼神白翳一片盯人
模樣，一個孩子恰巧看了過來，就是那種眼神，那是小菁。她斜著頭似乎
在把世界在她腦海裡重新組合，很快的她就跑來窗前問著：「老師！」
「嗯？」男人停下手邊工作，專注的轉向小菁位置問著。
「下次還要帶新老師來玩喔！」
「好！」男人認真說著。
小菁的手不停的碰著自己的嘴唇，似笑非笑的表情滿意的跑走。
「你剛接觸那些孩子還不習慣吧！對一般人來說要去適應這樣的狀況也需
要一點時間。」
「嗯！」阿志想到以前看電視介紹深海魚不需要眼睛的畫面，一個黑黑的
窟窿裡沒有眼珠。
「不過我已經答應小菁要再帶你來玩，不要中途烙跑喔？從學校到公園的
課程還很漫長哩！」
阿志像是頓悟了什麼，或許自己的工作不是辦公事每日打扮清潔舒爽，但
至少是為了別人的餐餐大事，他突然笑了出來，像是老天爺的玩笑，要他
不要工作太累可以來這裡學習另一番體驗。
「想到什麼那麼好笑？」
「想到晚點要去吃什麼……」阿志說著。
上課鐘響孩子們依序進到教室，一位女老師湊頭進辦公室問著：「陳老師
你朋友喔？」
「我男友！」
對方睜大眼以為聽錯也不敢多問禮貌性再見。
「你很敢耶你，對方一定在想陳老師你搞GAY喔？」
「你是GAY我搞你也沒錯啊！」
男人繼續在鍵盤上作業著，阿志想著他和男人做過幾次愛熟悉了彼此的身
體但他知道以後他們會更了解彼此的生活，害羞的男人雖然沒有說出什麼
承諾話語，但心裡有聲就仿若花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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