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story 看板]
作者: altoman (文字白巫.松林e涵) 看板: story
標題: [創作]牆左牆右(2)
時間: Fri Mar 5 07:02:44 2010
右牆面上的長短針顯示,十二點卅分。如玉翻攪出一張工筆細繪的卍字圖樣,一張嘴欲
言又止,菩薩,請讓我與有這種疤痕的有緣人,再次相遇吧。她垂下了合十默禱的手,
走出來往外覷了覷。怎麼還沒來,她怨怪了一聲。她等的是阿阮,這一家老字號K書中
心的老闆娘,從菲律賓遠嫁來台。其實,一開始阿阮畢恭畢敬來應徵,據說逃離了前雇
主的虐待及超高時數的工作時間,以非法身份遊走全台各地。藉由地下仲介的引荐,來
到這裡。阿阮於這工作,倒是樂得輕鬆,不用把屎把尿,或家裡工廠,蠟燭兩頭燒。最
多,K書中心要求安靜,她不能成天一挐起手機天花亂墜的聊。
對了,老闆是一個退伍老兵,大家喚他孫伯伯,老孫。他不過是出資的老闆之一。後來
集資的老兵老闆們,不是孤伶伶撒手人寰;就是,吵了一架,之後分回了錢或是沒有,
回到大陸去定居。
有清脆的叩叩聲在出入口的玻璃門上響起,是阿阮。臉色憔悴,挺個大肚子。
一隻手拎了個小的,一隻手則挽了透明塑膠袋,袋內的保麗龍便當,涔涔被箍在袋底,
褐色醬汁充溢飽脹,像女人奶汁盈滿的乳房。阿阮笑出一絲絲勉強,朝如玉道:「抱
歉,老孫現在又住院了。他的兒子女兒都要上班,沒空。我下午,要一個人去醫院做產
檢。不能跟妳換班,讓妳去吃中飯。抱歉!」
如玉笑道:「沒關係。」這樣也好,她暗盤想。這些日子以來,她雖然素衣素
褲,不施脂粉,大前天,竟然在我視線所及對面樓下的自助餐店,遇見一個普通的上班
族男子。她臉色大變,壓低了眼鏡,隔著魚貫人龍,閃避。卻還是被認出來,對方緊追
在後吼,Kimi,妳是Kimi嗎?我是某某某呀?妳怎麼突然消失了?還在以前我們認識的
地方上班嗎?Kimi?嚇得她該找回的零錢也沒拿,抹了油一般飛快溜離,逃回這裡。
從前,如玉也曾對菩薩祝禱,我只記得這個卍形疤痕,浮刻在那個有緣人腕
口。那天,我照例被客人灌到泥醉,還要照常陪笑。一歪歪扭扭走出,轉檯,在狹仄低
迫的甬道,吐了。那個有緣人抱起我,對我說,別哭別哭,一切都會雨過天青。我本以
為,是那些圍事或少爺中其中一個,不同於以往,我動了心。雖然隔日仍照舊與他們當
作沒這回事,但我私下與他們一個個交往後,沒有,沒有人有卍字肉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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