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Eternitas (小七)
看板gay
標題[創作] 阿青 8.
時間Thu Jul 31 00:54:51 2008
8.
八月的第一個禮拜，我載阿青去三重外婆家。
八月的第二個禮拜，我帶柔柔和阿青去好樂迪唱歌。
八月的第三個禮拜，我帶阿青一起去海邊。
那天載阿青回到家之後，我想了很久。
我記得，在國小的時候，大家都在玩「男生愛女生」的遊戲。有人問
我說，嘿，你喜歡哪個女生呢？於是我就說了一個在班上跟我最要好
的女生。
那時，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在國一的時候，我進了一間天主教學校，雖然學校有女生，但是卻是
男女分班，男生和女生待在不同的樓層，平常的動線幾乎也不會交集。
班上都是男生。
那時，上游泳課的時候，上體育課的時候，眼光很自然就會投射在同
班同學的身上，很好奇，不知道別人的身上是不是比我多了什麼、比
我少了什麼。也曾經在看到班上男同學的身體的時候，下腹部一陣燥
熱，但是，更多的時候，是在班上同學聊一些很鹹溼的話題的時候，
靜靜地聽著。看到 A片的時候，勃起了，我開始意識到自己是看到男
生才勃起的。我開始知道，什麼是慾望。
但是那時，我還不知道什麼叫愛情。
上了高一，我高一的時候，敝校仍然是純男校。我一天到晚都和某一
位同學一起出雙入對的。放學回到家之後，仍然忍不住想要打電話給
他。他才請假一天，一天沒聽到他的聲音，我就開始覺得不對勁……
某一天，他跟我聊到，某個女中的女生，我才開始知道，對他，我不
只是欣賞，不只是覺得看到他很高興，不只是想要每天每天都聽到他
的聲音，而是，我希望世上只有我一個人擁有這樣專屬的權利，被他
想念的權利。而不是讓他把我當成他的死黨，告訴我，他有多喜歡那
個女生…… 那時，我才慢慢知道，什麼叫做「喜歡」。
但是，一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什麼才算是愛情。
阿青現在才國二…
我國二的時候，我只知道我的床頭還有看完的《神鵰俠侶》還沒有還，
這一部看完，我想要看《天龍八部》。
我國二的時候，只覺得上學好煩，不想去學校。
我國二的時候，只想著隔天學校要考試，但是我還沒讀完，也不想讀。
我國二的時候，愛情或者慾望，同性戀不同性戀，從來就不是我生活
裡的選項。
阿弟學長跟我說：
「笨七。上《教原》的時候，教授不是都告訴我們說，當老師的人，
絕對不可以拿自己的歷程來套用在每一個學生身上嗎？
喏，你又怎麼知道阿青跟你一樣，對愛情或者慾望都一知半解呢？
我告訴你，我們鄉下地方的小孩早熟得很，我唸的國中都是流氓，我
國一的時候，班上就有人跟大哥、收小弟了。我國二的時候，就跟班
上最高、最帥、最壯、打架從來沒輸過的男人有一手了，大家都知道
我是他的壓寨夫人呢。那傢伙屌毛都還沒長齊，還不是一樣把老娘幹
得爽歪歪的？哎。不提那個死人了。
說不定你們家阿青，在腦子裡早就已經把你強姦一百遍了。」
曹哥說：
「不管那傢伙怎麼想，但是你是有主導權的。
這個年紀的青少年，會對身邊的長輩有心理投射是正常的。『老師』
本來就很容易成為這個年紀的孩子的性幻想對象，很多人在青少年時
期都有相似的經驗。
那天他跟你一起來海邊，他盯著你瞧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說明了一
切了。他粘著你，纏著你，整天都在你身邊轉來轉去，跟你說話，這
麼簡單的行為，還看不出來嗎？
就算他喜歡你又怎樣？
他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犧牲、什麼是付出、什麼是陪伴和責任嗎？
他又能給你什麼？」
阿弟學長好沒氣地瞪了曹哥一眼：
「小曹你就不能說點中聽的話嗎？
這個圈子裡，哪裡有什麼愛、犧牲、付出、陪伴和責任？
你跟我告白的時候，腦子裡有想過什麼愛情和責任和什麼犧牲的什麼
鬼嗎？
什麼鬼都沒有。
你在 F開頭的那一間看到我，不是直接就把我拉進廁所了嗎？
那你現在跟小七說的是什麼屁話？」
「喂… 不是屁話。我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怎麼能跟一個孩子相提
並論呢？」曹哥攤攤手。
「好啦。曹哥，阿弟學長，我知道了啦。我心裡有個底了。你們不要
為了這件事情吵架啦…」
阿弟笑著說：「我們沒有吵架啊。這是牽涉到一個賭注。你知道，我
們打了一個賭，如果阿青最後跟你在一起了，那小曹回家就要把屁眼
洗乾淨，我要把他送上天堂；如果阿青竟然他媽的不是 GAY，或者你
決定不要跟他在一起，那我就要當小曹的性奴七天，這七天之中隨他
要什麼姿勢、要從哪裡進來，我都配合到底。」
「靠！你們拿我和阿青來打賭？曹哥，你這麼理性的人，怎麼也會做
這種事？…」
小曹說：「沒辦法。我們在一起那麼久，阿弟就是不給我。這麼好的
機會，當然拼了。」
「怎麼可能？阿弟學長你沒被曹哥那個？…」
「哈哈哈哈哈！老娘雖然是哈屌妹，但是括約肌是要用一輩子的好嗎？
超過十八公分，這個我可以接受。但是直徑超過 5.5公分粗，這不叫
陰莖，這叫『殺人凶器』！給他捅個兩下，捅成半身不遂怎麼辦？
喏，老娘賠上了我的括約肌也要賭你贏，你個小笨七，可要給我爭氣
點啊。快把那個阿青給吃了啊！…」
八月的第四個禮拜，趁著柔柔和阿青在唸書的時候，我跟丁小姐說：
「丁小姐，對不起，我今年要開始實習了。我想，接下來我會很忙，
其實柔柔她們兩個，現在都有在補習了，而且她們程度真的不錯啦。
您自己也知道的。
我想，我八月底最後一堂課上完，九月我就不再過來了…」
「欸！張老師，怎麼這麼突然呢？」
「也沒有啦。我跟很多學長姊問過，也了解過狀況。實習這一年，變
數很多，我還是想專心在課業上。不過，下個禮拜還有一堂課，我會
我會好好替他們整理一下。
其實他們適應補習也適應得不錯了，真的沒有必要再多浪費這些時間
和金錢啦。」
「好吧。張老師，不管你的決定如何，我們都是支持你的。有空還是
常常來看看阿哲、柔柔啊，常來坐坐啊。」
「嗯，有空我還是會再過來的。他們都有我的手機號碼，有什麼不會
的地方也還是可以問我的。
不過，先不要告訴他們，他們一開學就有複習考了，我怕會影響他們
的心情。九月開學之後，再慢慢跟他們說，好嗎？」
「那，阿青的媽媽那邊，我幫你跟她說吧。張老師，這段日子真的很
感謝你。」
我腦子裡記著曹哥的話《小七，那個打賭只是一個玩笑罷了，你知道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還是關心你的。如果你下了決心，那你就要開始
學著拒絕了。
不要讓阿青對你予取予求的，這樣下去，對他，對你，
都不好。》
於是，今天下樓的時候，阿青跟我一起走下來，卻發現我手上沒有安
全帽。
「咦，老師你今天是怎麼來的啊？」
「我今天坐公車啊。」
「吼唷。你很過份耶，我本來想去書局再挑一本參考書的耶。」
「哈哈… 誰叫你不早點告訴我咧？我怎麼知道少爺你今天想去哪裡？
何況，我又不是欠你的，我又不是你的司機。」
「我又沒有把你當成司機… 我只是想說，順路嘛…」
「才不順好不好！喏，那裡是往土城，這裡是往萬華，哪裡順了？」
「吼… 你很愛計較耶… 好啦。那你陪我去等公車。」
「不要。我的公車好像快來了。」
「好啦！…」
「不要。」
「吼唷…」又來了，小狗臉的眼神波攻勢…
+__+
不行！我不能投降！
「好啦。你的車大概也快來了。你去馬路對面等車啦…」
「老師，你今天怪怪的喔…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沒有啊。我很好啊…」
「…」
「好啦。你去等你的車，趕快回家了。」
「我… 我想陪你等車…」
「好嚕。隨便你嚕。」
在寧靜的陽光之中，我們兩個人隔著兩步的距離站著。
他好像又長高了一點，哎，現在小孩的營養怎麼這麼好啊？
我偷偷盯著他的側臉看，他挺挺的鼻子，形狀漂亮的額角…
「吼… 老師，你在偷看我喔？」
「幹！誰要看你啊？我看看車來了沒。」嚇！>"< 被發現了…
「你的車不是從那邊來嗎？你看這裡幹嘛？」
「我是看看你的車來了沒有，如果你的車來了，我就可以叫你這個小
王八蛋趕快滾啊…」
「吼… 老師你不喜歡我陪你等車喔？你今天心情不好對不對？」
「就跟你說，我沒有心情不好啊。」
又是一陣沈默。
幹。板橋的車子怎麼那麼難等啊？台北市的公車好等多了。
「對了，老師，你下個禮拜騎車來好不好？」
「幹嘛？」
「你載我去逛誠品好不好？」
「我為什麼要載你去逛誠品？你從這裡公車坐個幾站，不就可以到後
站了嗎？誠品那麼近。」
「我是說信義區的那一間旗艦店啦。」
「逛誠品而已，幹嘛一定要去信義區？」
「那一間比較漂亮啊。我想去那裡走走啊。」
「想走路，去板橋火車站走就好了啊。火車站那裡風景也很好啊。」
「不一樣啦！台北市比較漂亮啦！」
「誰理你。下禮拜的事情，下禮拜再說吧。」我祭出緩兵之計。
「老師喔～～～～」
「我又不是你的司機。我欠你的嗎？」
「老師不要這樣啦… 八月的最後一個禮拜天耶…」
「八月的最後一個禮拜天，不是應該在家裡唸書嗎？」
「拜託啦…」
「不要。很遠耶，我從板橋載你去信義區，再載你回土城？我又不是
神經病。」
「老師，你看，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帥哥陪你一起去台北市信義區散心
耶，這不是很棒嗎？」
「哪裡有可愛的帥哥？我沒看到啊。」
「我啊！我啊！」阿青指了指自己。
「哈… 好啦好啦。不陪你玩了。我的公車來了。」
「你說好的喔？你剛剛說好，我有聽到了喔。」
「我哪有說好？」
「才怪，你剛才明明有說好！」
公車停了下來。
「不跟你玩了。我走嚕。」
「不管！當老師的人怎麼可以騙小孩！而且還騙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孩！」
我真的忍不住笑了…
「好啦好啦。你讓我上公車啦。公車司機都在瞪你了。我下個禮拜會
騎摩托車來啦。」
「耶！你不可以食言喔！」
他給了我一個陽光似的大笑臉。
我上了公車。
我嘆了一口氣。
哎。我還是學不會，怎麼拒絕他。
（待續）
－
《寫在後面》
1.某人跟我說：
「如果你的故事沒有在第七集結束，那就表示你的故事可能會寫到第
十七集，或者第七十七集。」
呃… -.- 我沒在算耶。
網路小說的好處就是，不像是紙本小說，你摸摸剩下兩三頁，就會知
道故事快結束了，殺人凶手馬上就要現形了。但是網路連載就不是了，
誰會知道下一集不是結局呢？ :)
2.後話一下，來過我家的人都知道，我家有四隻貓。
有三隻是公貓，一隻是母貓。
其中有一隻很討人喜歡的公貓，身上的顏色是黑白相間，牠很粘人，
也很討喜，來我家的人，都覺得牠真是好客極了。牠的臉上有一個 M
字型的黑塊，很像是一個蒙面的面罩。
牠之前的女主人，幫牠取了一個帥氣的名字叫 Zoro。 蒙面俠蘇洛。
但是女主人的老公唸英文的時候，有奇怪的腔調，叫久了，就把那個
名字叫成了「柔柔」。
久了，現在叫「Zoro」，牠不會回頭；叫「柔柔」，牠反而會喵喵喵
地跑過來磨蹭你的手。
不過，其實我在家裡都不叫牠「柔柔」，來過我家的朋友大概都知道，
我都叫牠做「小帥哥」。
「小帥哥～」
「喵呦呦～」
牠真的是一隻很帥氣的小公貓。一隻貓怎樣才叫帥呢？哎，我也不會
描述，總之，看過貓臉的人就知道，每一隻貓都有自己的一張臉，有
的貓的臉很甜美，有的貓的臉很苦情，柔柔的臉，就是一張很帥氣的
貓臉。
總之柔柔是小帥哥。不是大小姐。 :)
我家另外有一隻「大小姐」。脾氣也很大，但是很任性也很可愛。
在打這個故事的時候，偶爾會在腦子裡想到牠們。
有人說，小說裡的人名，都不是一個單純的語言學上的指涉，而是會
有它的語境和背景。
也許吧。不過，每一個名字、每一個稱謂，會讓人聯想到什麼，這又
不是我能控制的。
所以，真的有什麼人姓曹、然後屌長超過十八、屌粗超過直徑五點五，
那就不是我能想像得到的了。（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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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文章看完，喜歡就推一下啊！
◥ ~◤ ＠ 但是不可以推文趁亂告白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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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yoyoyoyo:推推 07/31 00:56
喲喲喲喲是頭推耶～ ^^+ 好有趣的ID啊…
推 iraqhitler:未看先推 07/31 00:57
伊拉克的希特勒嗎？ O_O
我記得，之前小布希對伊拉克宣戰的時候，我覺得美國很過份，
所以就把 MSN 的暱稱換成「天祐伊拉克」。
結果有朋友以為我是恐怖份子，就把我封鎖了… +_+
推 a8520181:好看 推~ 07/31 01:07
推 momoko1008:推 07/31 01:09
桃子是十月八號生的嗎？你跟阿青的生日差九天耶… （核爆）
推 incloset:推 小七老師都在晚上發文耶~ 07/31 01:10
在衣櫃裡… 有的時候我會在白天發文啦。
如果在圖書館唸書的時候，沒有一堆小鬼吵我、沒有看到以前的學生，
我就會把麥書拿出來…
推 parallell:推推~ 07/31 01:12
平行線… 你在 KKCity 也是一樣的ID嗎？
推 bluecornbug:推。 07/31 01:20
藍色的玉米蟲嗎？ O_Oa
推 hirokosima:沒關係，漫畫的NANA沒在第七集結束，也沒在第十四集結 07/31 01:21
→ hirokosima:束，看來也不會在第七十七話結束～所以阿青也可以比照 07/31 01:22
→ hirokosima:辦理，暴衝到七的不知道幾倍集結束也好的哈哈 07/31 01:23
不會啦不會啦。
說不定很快就結束了… ^^+
推 Clarinetoboe:耶~~等到了 謝謝~~好看^^ 07/31 01:26
我覺得，有簧片的樂器聽起來都很好聽。
有一種特別的溫柔。
然後我還是喜歡木管大過銅管。
推 xingstar:推推推! 我要推倒老師:P 07/31 01:27
啊！>///< 不公平！我推不倒樹！
推 maikeiko118:小七老師偷偷PO文，我也偷偷推... 07/31 01:28
沒有那麼偷啦… ^^+
偷偷問一下，"maikeiko"是怎麼取的名字啊？…
※ 編輯: AEternitas 來自: 118.168.74.228 (07/31 01:37)
推 APJ:推阿 多出幾集吧哈哈老師 鐵定熱賣叫座 07/31 01:35
推 hirokosima:我是希望發展久一點囉～不過雋永的小短篇也是好的啦~ 07/31 01:39
推 moderately:推推推~ 07/31 01:40
推 AaronD:推 07/31 01:41
推 howardsend:好看，推~~ 07/31 01:57
推 xingstar:就是知道你推不倒才要推倒你呀 呵呵呵XDD 07/31 02:17
推 keruru:推推 07/31 02:47
推 coffebear:剛剛從第一集一次給他看到第八，期待第九><!! 07/31 05:22
推 ddearsmile:八月就要來了 07/31 09:00
推 Seanpan:發現已經耐不住性子了...快出來吧,下一集 07/31 09:32
推 suggest:給老師推一個～ 07/31 10:00
推 vzang:推啊推啊~ 07/31 10:05
推 flowerghost:推一下四隻貓 我家二隻 XDD 07/31 10:45
推 j90206:呀哈哈哈推啦啦XD 07/31 13:07
推 karvenoe:下班前來偷偷推一下 ~XD 07/31 17:12
推 parallell:咦~ 我沒有在玩kkcity 只有跑ptt而已 07/31 17:24
推 MANPringle:來玩我的ID吧XD 07/31 20:15
推 mbstubborn:推~期待下一集^^ 07/31 21:35
推 Kensou:大推! 07/31 2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