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teemocogs: 回不去的青澀年代 卻是最繁麗的回憶 一種說不上的 05/29 23:58
推 narcisuss:當時覺得難過的，現在卻發現是種青春的滋味 05/30 00:52
一直以為牢牢記著高中時代的點點滴滴，孰料細細回想尋索時，只剩
下破落的片斷。
◇
很少像今晚這樣有機會從台中市坐公車回家了，自從會騎摩托車開始，
總不習慣公車耗時的一路顛簸，偶爾會搭火車，但只有很少很少的時候，
通常是微帶涼瑟的夜晚，想起高中時候，才會選擇用公車代步。
那想必是一種很深刻的懷念，因為知道再也不可能回去或者變成那樣，
於是只能往回憶裡面走，然後安靜地蜷坐下來，一如我很沉默地上公車，
找個無人的雙人座坐下，窗外常常是絢麗的街燈流成楓金色的光景，那是
市區，駛離之後，很暗，夜色闃寂，我便覺得自己荒涼得像一座孤島，而
車廂裡昏暗的燈色，是壞掉的燈塔。
◇
我想起了Ｈ。
那一個晚上，我上完了英文家教，身上穿著二中的藍長褲白上衣，背
著已經泛舊的草綠書包，一個人從學校附近走向台中商專。去上英文家教，
是為了Ｓ，我喜歡他，但坐在他旁邊上家教的時光不過半個學期。聽他說
想自己唸英文就好。
即使沒有他，但我還是去上英文家教，或許我從很久以前，就能依靠
記憶得到溫暖，我總覺得和Ｓ有過很親密的時刻，在學校我們一點也不熟，
但一起上家教的夜晚，下了課，他偶爾陪我走路去商專搭車，大部份的時
候，我們一起從學校外頭的公車站牌搭車到火車站再轉車回家。
我想自己那個時候真的很單純的喜歡著Ｓ吧。
但其實我和Ｈ比較相近。第一次讓他載，就在那個夜晚，已經高三了，
我常常累得垂著頭走路，壓力好大，希望自己可以考上好學校，記得那天
的英文家教上作文，我寫了好久，下課時比平常晚了半小時，老師說我寫
得不是很好。心情很差，低著頭沮喪地往商專去，過馬路時，從背後被猛
拍了一下，原來是Ｈ。
◇
我不懂為什麼Ｈ晚上可以不看書在街上騎著車亂晃，那時候Ｈ的功課
不像我那麼突出，但也不那麼差，至少他很快樂吧。
然後Ｈ問我要去哪裡，他說載我去。
直到我在公車站牌上了車，他還在馬路邊望著我，朝我招手。那時候
記得眼睛突然溼溼的，高中如果真有朋友，大概是Ｈ了吧。
一直覺得自己的高中時代被虛擲了。三年的時光，只換來一座全班第
三名畢業的獎座，沒有好好笑過，沒有好好記得校園裡、教室內的所有一
切；只有無數個挑燈夜戰的深夜，苦澀的咖啡和過鹹的泡麵，滿紙的九十
分和我最痛恨的數學。
可是我以為自己愛過。那麼義無反顧、不求回報的愛著Ｓ或者Ｈ。
◇
所以後來的都不算是愛。
坐在公車裡，颱風剛過去的晚風從半掩的窗玻璃吹進來，那樣昏暗的
燈光與魚貫落坐的人群，回憶像煙從過往的罅隙漂浮而出，但我知道再也
不可能回去了。
我還記得十八歲時的Ｓ和Ｈ的模樣，經過了這麼多年，可有一點改變？
如果相遇，他們會不會記得那些對他們而言太過瑣碎的與我共有的回
憶？我一直沒有告訴他們，我曾經那樣地喜歡過他們，哀愁的十八歲因為
有他們，如今看來是那樣的繁麗，即使我已經忘了太多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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