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Eternitas (小七)
看板gay
標題[ ] 彼岸
時間Thu Jul 26 01:10:53 2007
「
在悲哀的對岸 據說可以找到微笑
好不容易到達後
在那裡究竟有甚麼在等待我們？」
K - Only Human
考前我一直跟 Toshi 抱怨說，
我覺得好難。
要同時扮演好老師和情人的角色真的好難。
「難怪古人要易子而教。」
我在想，如果兩個角色一定要選一個，
那我選擇當你的男人，而不是你的老師。
「我知道，當老師的話，要督促他去唸書。
要跟他說，人要耐得住寂寞。
一切都可以等考完再說。
要跟他說，什麼都不重要，考得好最重要。
要跟他說，不要撒嬌，把書唸完。」
但是你的模考考不好的時候，沮喪的時候，
我卻再也沒有辦法疾顏厲色。
我心裡想著，你已經夠難過了，壓力夠大了，
如果我還跟著你的爸爸媽媽一樣整天只跟你講成績成績成績，
你一定會瘋掉。
於是我告訴自己，如果再幫不上你，那就選擇當你的支柱吧。
你累了，可以靠在我的身上。
考得好，我為你高興，
考不好，我陪你難受。
考試的人不是我，說些：「不必患得患失喔！」那樣的話，
一點意義都沒有。
考完之後，你卻消失了。
這幾天，你在填志願。
Toshi 說：「天秤座的人很愛面子的。可能是考不好，所以不敢找你。」
你住在家裡，
我不敢打給你。
我不當你的英文老師很久了，
你的媽媽大概已經忘了我了。
也沒有什麼藉口可以到你家樓下…
好不容易你打了電話來，
卻只是淡淡地打了招呼。
「你最近在忙什麼呢？打給你都沒開機，
傳簡訊給你你也不回。」
「就，手機壞掉了，送修了。
媽媽說要買一支新手機給我。」
「我以為你考完了，我們會有比較多的時間可以見面…
你在忙什麼呢？…」
「就考完了，跟同學出去啊…」
大大前天跟媽媽去爬山，
大前天跟同學去做落點，
前天回學校，
昨天去逛街…
聽著聽著，我只覺得，
嗯，
你沒空來找我，是因為跟媽媽爬山比較重要，
做落點比較重要，
回學校比較重要，
逛街比較重要…
「那明天呢？」
「要跟同學出去啊。」
「跟誰去呢？」
「就XXX和OOO啊。」
「XXX? 他不是GAY嗎？」
「有嗎？」
…
其實早在你告白之前，
XXX 就試探過我了。
「老師你有沒有去過Funky啊？」
我親愛的小熊，Funky 是什麼，恐怕連你都不知道了吧？…
一般不是GAY的人，哪裡會去注意這個呢？
不說這個，我也隱約感覺得到。
上次謝師宴和畢業典禮，
你借了我的相機，
一共拍了三百多張。
你要我幫你燒成光碟。
我喜孜孜地想著，每次跟你交往這麼久，連你的照片都沒有半張，
這次應該可以拿到一張你的照片了。
我把檔案傳進電腦…
發現三百多張裡，只有一張在拍你，而明顯是同學拿了相機亂拍的。
照片晃得凶，你一副笑鬧的表情。
而且每隔三五張，就會看到同一個男生反復出現…
他帥氣地笑著。
坐著。
跟同班同學一群男生一起摟著肩走著。
叼著菸。
斜背著書包的側影。
你拍了謝師宴的菜，下一張就是他拿著筷子和菜的合照。
你拍了校門口，下一張就是他拿著畢業証書的桶子站在中間…
你的青春。
他的青春。
我一直以為，考完了，我們會更多點時間可以陪伴彼此。
嘿，我在幹嘛呢？
明明我比你大十歲啊。
為什麼反而我像個幼稚未成年的中學小女生似的，
胡思亂想，
哭哭啼啼呢？
你又沒有跟我說要分手什麼的，
只是考完了，自由的暑假開始了。
開始去找一些單純可以殺時間的打工，
去賺一些可有可無的零用錢。
不像我，如果不努力工作，賺錢付房租、買貓食，
轉眼就得回老家了…
你只是開始想要花更多的時間去陪陪疏遠很久的同學罷了。
我一直知道，
我不年輕了，
也不是帥氣的那種型。
不是你們那個年紀的小GAY會喜歡的5566，元氣男孩，
不是棒棒堂，也不聽流行歌、不看電視。
我現在只是一個曾經很嘮叨的老師罷了。
考前，我希望自己不要再當你的老師。
考完，我發現自己不能再當你的情人。
同性戀需要什麼道德觀？
如果愛情真的勉強得來，那大家都去愛女人，當什麼GAY呢？
我們的世界，沒有証書，沒有教堂會為我們祝福。
我不能光明正大參加你的畢業典禮，
不能和你的同學一樣跟你摟著肩、
和其他老師一樣在你的制服上簽名。
你的青春正開始。我的青春已結束。
親愛的小熊，
我是真的愛過你喔。我希望你知道。
所以我希望給你全世界最棒最棒的幸福。
我希望看著你幸福。
所以在一起的那天，我說過，
交往的唯一條件就是，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我希望我能第一個知道。
不管是什麼角色，
老師也好，
情人也好，
我都努力過了。
「
據說悲傷的彼岸可以找到微笑，
好不容易到達後，
有什麼在等待著我們呢？
並不是為了逃避才出發，
只是想要追尋在那個遙遠的夏天的夢想。
」
去年夏天的尾巴，我們相戀。
今年的夏天才開始呢。
我一直以為有一天你畢業了，成年了，
我們終於到達彼岸之後，會有微笑在等著我們。
也許我不該有什麼哀愁的預感，
不如眼睜睜去看，
看看在彼岸還有什麼樣的悲欣交集在等待…
－
不要問我這是小說還是真實故事…
我累了…
只是太寂寞，所以該該叫而已。
出個聲音，感受一下自己是不是還真實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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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願此生，終不負人。若人負我，無怨無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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